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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猎人

作者: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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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册 第一百六十八章 脱胎换骨

第十一册

第一百六十八章 脱胎换骨

“那倒也不是,是在十八盘附近的山谷下。”三子吸了口气道。
“他在寨西店中等候寨主和凌姑娘。”那小厮一带马缰,健马“希聿聿……”一声低嘶,立即打横,看来小厮的马术还算不错,手劲也似乎极不赖。
这种改变,只怕连蔡风也没有想到,不过蔡风知道自己死不了,那是真真切切的。泰山之巅,接引天地浩然之正气,并不只是杀敌,更将他的体质重新塑造强化了一遍。
“寨主,你们不知道凌前辈住哪儿吗?”凌能丽惊奇问道。
刘高峰和众人全都一愣,立刻明白蔡风的话意,跟着笑了起来,他们只觉得这老头有点玩世不恭之意,语意恢谐,更使人能体会到他那无羁的性情。
刘高峰一愕,旋即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前辈教训的是。”
刘高峰摇摇头道:“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蔡风心中暗中忖道:“我岂能受你此礼?要拜我爹还行,拜我却万万不可。”见凌能丽执意要拜,不由得大急道:“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你最好少来这套,如果不愿意说声‘谢谢’那就拉倒,我也不稀罕你这跪拜什么的。”
冯敌和刘高峰诸人禁不住全都看傻了,皆在暗自嘀咕:“你既然是凌姑娘的祖父,不说一拜,就是十拜百拜也受得起,而且你对人家又有救命之恩,受一拜又有什么关系?”他们隐隐猜到眼前的老者身分并不简单,但却不会有什么恶意,否则也不会冒此大险去救凌能丽了,可是他又究竟是何种身分呢?能身具如此功力的人,放眼整个江湖也是少之又少,虽然刘高峰诸人并未见到眼前这老者真正出手,可是冯敌却见过田新球出手,而能成为如此一个高手的主人,其功夫自然更高了。
“这个你别担心,就像咱们猎人一样,白天看太阳,晚上观星星,都可以辨别方向,何况海盐帮还有航船的高手,更有司南指引方向,怎会迷路呢?他们还绘了航海图呢!”三子说到海外,可就显得极有兴致。(注:司南,乃是中国四大发明之一指南针的前身。)
林中很静,在笛音的缭绕中,也便更显静得可怕。
窗外,树身微微有些嫩黄色,那是新生的叶芽,风仍寒,从呼啸的风声可以听出,很静,也不知是受了屋内的感染还是本身就很静。
凌能丽跃下了马背,一下扑跪而下,蔡风似乎早有准备,伸袖一拂,笑道:“凌姑娘大可不必行如此重礼,老夫怕折寿三十,你就随便说声谢谢好了。”
蔡风长长地吁了口气,似乎大彻大悟,刚才他不仅仅是在想着今日之事,更在观察自己体内毒蛊的情况,奇怪的是,今日经历了如此长时间的杀戮,竟然未曾牵引出毒蛊的反噬,更未见萎缩的经脉抽搐之状,甚至觉得气脉顺畅异常,这种状态比之他最强横之时更舒泰,在杀戮中,他并未用心去体会,而且心神完全陷入了一种悲伤欲绝的境地,脑海中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他是怎么死的?”凌能丽语调平静至极,让三子和刘高峰都感到惊讶,更有一些不安,他们宁可看到凌能丽将情绪发泄出来,哪怕是哭一场,可是凌能丽是那般冷静,好像蔡风是一个与她毫无关系之人。
“既然前辈如此坚持,小女子只好说声谢谢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用得上小女子,小女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凌能丽果决地道,同时也立身抱拳鞠了一躬。
“刘寨主!”凌能丽惊喜地呼道。
李宝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蔡风竟会如此处理今日之事,更以假面目面对刘高峰诸人,甚至以假名字对刘高峰做出推脱,但李宝从笛音之中似乎听出来了一些什么,虽然他并不懂音律,可是这种将情感寄于音律之中的情调他却懂。
蔡风似乎这才清醒过来,也许是鲜于猎击中了蔡风的神藏穴,使蔡风自悲痛之中回过神来。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死了,对吗?”
“什么?我的爷爷?”凌能丽讶然惊问道。
河畔,微显青绿色的草地上,几匹健马悠然地啃着青草,最为神骏的一匹色调碳黑,如缎子一般光滑的黑毛泛着油亮的光泽,更找不出半根杂毛,那正是刘高峰送给蔡风的坐骑—
“战龙明白,我这就去!”田新球不假思索地道。
蔡风自小到大,都受无相禅的洗礼,在无相神功渐深的过程中,他的性格虽保持着那种顽劣不羁的习性,但是性情却极为淡默,对于繁华红尘与名利地位根本毫不在意,反而向往那种山林清幽的生活。虽然他并不介意杀人,可事事都会为别人留下一条后路,不会将一件事情做绝,因此,在他的手中,许多本该死去的人,现在仍活得十分自在,可是,今日之举却是一气乱杀,挡路者死,这种杀性之强绝对值得关注。
冯敌诸人一愣,满头雾水地望着蔡风,不明白蔡风此话是什么意思,皆心中忖道:“这就奇怪了,凌姑娘不是他的孙女吗?怎地不称她为孙女而唤凌姑娘呢?而且不承认是他自己一定要救凌姑娘,反而将功劳归结于他们身上呢?”
那个令凌能丽熟悉又似有些陌生的声音,还有那种眼神,那灼|热狂喜而又充满似水柔情的目光,在他们被绑在一起时,当时她并没有注意,可此刻想起来,对方那种眼神是多么熟悉,那不像是自己梦里千百度出现过的眼神吗?可是,对方只是个老者……
“我要摘回鲜于修礼的人头!”蔡风肯定地道。
凌能丽神情依然极其落www•hetushu.com.com寞,刘高峰却对海外充满了向往,不过,看到水他就有些心慌,他也见过大海,那种气势,只让他好几天都未平复心神,对于水战和坐船他是一点也不在行,如果让他每天在一个四周都是水的岛上生活,只怕会受不了,但听三子说出那些美丽的小岛,也禁不住问道:“那些岛屿距此远不远呢?”
蔡风禁不住大笑,伸手握了搔头,不好意思地道:“全怪我得意忘形,待会儿请你们喝酒做为赔礼好了。”
“怎么,怕我不能再活八十年吗?孙游岳为老夫测得一字,说老夫能活到一百八十八,老夫今年六十八,八十年后才一百四十八岁,即使孙游岳测的字不太准,打个折扣也可活到一百五十岁,我让凌姑娘八十年后送副棺材,是有备无患,你们以为我会那么早就死呀?不过,那棺材一定要豪华而且舒服,凌姑娘不会吝啬吧?”蔡风胡诌道。
“不知战兄他日可否同来飞龙寨?今次能救出凌姑娘,战兄可是出了很大的力呀,在这里,刘某代表全寨兄弟向战兄弟表示真诚的谢意,但愿他日战兄与凌前辈同聚飞龙寨,刘某定当倒履相迎。”刘高峰似乎也觉得有些冷落了田新球,不由诚恳地道。
“不可能,英雄庄绝无此绝世高手。”
凌能丽一惊,自思索中醒过神来,刘高峰也吃了一惊,调转马头,忙问道:“三子公子在哪里?”
众人中只有冯敌和刘高峰听说过孙游岳大师,他两人心想:“如果孙游岳大师真的这么说了,那事情可能的确不假。说到孙游岳,可还算得上是陶弘景大师的半个师父,就是因为孙游岳传授符图经法给陶弘景,这才使陶弘景成为天下无人不服的圣手,也走出了武道涉足医道和其它,这也是陶弘景武功无法追及天痴尊者的原因。”
—乌龙宝马。
“义父怎会出海呢?”
※※※
檀木椅竟碎裂成无数块,而蔡风心神依然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般懵然不觉,头顶上还有几块碎木,也不还手,甚至连看也不看鲜于猎一眼。
田新球很快出现在蔡风的身后,恭敬地道:“主人有何吩咐?”
鲜于猎劈碎了第四张檀木椅后,整个人都几乎吓疯了,那种心灵上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他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人,而是鬼,魔鬼!在慌乱中,他抓到了一柄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谁留下的,总之,他己经完全记不清了,此刻他的思绪全都惊吓成一片混乱。
蔡风两手横抱于头顶,仰首苍穹,豪气干云地高呼道:“今日,就是我蔡风新生之日,从今日起,我一定不会辜负美好的生命!既然苍天如此倦恋我,我就要代表苍天,去澄清天下,安顿万民,替天行道!……”
三子一愣,本来准备关上门,但却只好回头点点头道:“不错,我想也是,这是他在与叶虚交手之前让我转交给你们的。”
“凌前辈不是凌……”
三子不禁也呆住了,他很了解蔡风,虽然没见到那封信,但已经将信的内容猜了个大概,此刻经凌能丽证实,显然自己并没有猜错,而他也不反对凌能丽的看法,因为那并非没有道理,凌能丽对蔡风的了解之深不下于他。
“前辈对小女子有再造之德,甘冒大险出入千军万马,如此大恩岂是‘谢谢’两字可以包涵的?请前辈受小女子一拜!”凌能丽执意要拜地道。
凌能丽只感一股柔和的劲气相托,竟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去,知道对方执意不受此大礼,又听他这般一说,只觉好笑又是感激,不过,此老行事古怪,单凭这些言语之中就可以听出。
“哈哈,好说,你谢过我主人就行,其实,我也没什么功劳,我只是听主人的吩咐办事而已,不过今后如有机会,定会上飞龙寨喝上几杯!”田新球早已不记得往日的事,就算记得也只是一点点零碎的、十分模糊的印象,对飞龙寨的记忆非常淡,因此并不知道对方就是与他有着深仇大恨的冤家。
“怎么,他不是凌姑娘的亲人吗?”郑飞讶然问道。
“不,我一直都不相信阿风真的死了,而且隐隐感觉到他就在我们身边出现过,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不出来与我们相见,所以一直都只当那是一个幻觉而己。当看到这封信时,显然阿风是不想我为他挂怀什么,虽然他狠下心来写了这些,可我却知道是因为他中了奇毒,那次我为他把脉,后来查了许多医典,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可却知道他肯定是中了一种奇毒,他以为自己活不长了,又想让我不再为他伤心,因此写了这封狠心的信来刺伤我,所以他才不敢与我们相见,躲着我们每一个人,不想让我们为他担心太多!”凌能丽有些激动地道,更多了几许感伤和哀婉。
李宝和刑志大惊,却见蔡风狂喜之下,不住地倒翻筋斗,只翻得他们眼花缭乱,突然他们一惊,同时觉得身形一紧,被蔡风的双手左右同时抱住,又一气乱翻,只吓得他们“哇哇……”乱叫,昏头转向,当他们吓得快要昏迷之时,突然又觉身子一轻。
当鲜于猎发现自己上了凌能丽的当时,对方已经气绝,心脏不再跳动,身体逐渐冰凉,在他心神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蔡风却破门而入。
没有比这更让此时的蔡风更激动、更欢喜了,当一个人从必死的痛苦之中找到了活路,那种感觉又岂是笔墨可以形容的?
“哈哈,在天之涯,海之角,有事老夫会找你们的,省得构买棺m.hetushu.com.com材,这种便宜老夫怎肯不占?”蔡风高声笑答道。
三子和诸人也感到一阵淡淡的哀伤,可是却无言相劝,有些事情是人无法劝说的,惟有让她自己好好地清静一下。
“轰……哗……”蔡风得意忘形之下,竟踢碎了坐下的大石头,石屑坠落中发出一串清脆而悦耳的声音,蔡风发现从来都没有听到过比这石子落水时更好听的音律了。
“我用得着你的地方,就是你要好好活着,八十年后,再请你帮我买副棺材,如此而已。”蔡风语气虽然滑稽,但其心却善,他只想凌能丽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只要再过八十年,管你买不买,那时候你已是九十多岁了,就算死去也不冤,是以蔡风心中忖道:“再过一个月,你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了,不过,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我死也少了一分牵挂。”想到无奈之处,禁不住暗自叹了一口气。
李宝和刑志也不要马车,跨上两匹马就走。
刘高峰倒吓了一跳,不再作声,心忖近的还好,如果远的要用那么长时间方才到达目的地,他可真怕了,不由有些担心地道:“这么长时间,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而这股先天正气,具有中土佛家的善,域外佛门的大欢喜、大圆满,更有道家的清静,聚而成之则化成了天地威霸气劲,天乃皇者之象,地乃帝者之象,蔡风也因此不能再以三界之中的善来评其邪魔佛之别,可以说,他的思想已形成一个独立主体,就像是他自身便构成了一个独立异于这个实体世界的世界。他既是天,也是地,又是自己,而他在得知自己不会死之时,性情也豁然而开,豪气应天而生,再不受无相禅小思想之限,而成纵观天下、俯瞰苍生的大气候。
蔡风一笑,打断付正华的话道:“适逢其会,应该的,你们不必说什么感谢的话、刘寨主,你的情我心领了,至于酒宴嘛,你给我留着,我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找你们共谋一醉,如何?”
三子望了凌能丽一眼,心中升起一丝隐忧,叹了口气道:“凌姑娘,请节哀顺变。”
※※※
“是的,但山谷下有几堆被野兽啃光的白骨,虽然这些白骨之中也许没有阿风,但也不排除他葬身兽腹的可能。”三子不得不说得认真一些,也好断绝凌能丽的念头,正如蔡风的意思——他不想因为他而害了别人一生。
“对了,李宝和刑志是泰山英雄庄的弟子,那两个神秘人物是不是英雄庄的高手?”郑飞突然发言道。
那就是蔡风吸纳的域外佛门至高禅劲“龙象禅劲”与他体内的无相禅劲及道家的太乙罡气,三大正道极致劲气竟在天地浩然正气的接引和冲撞之下完完全全地融为一体,组成一股融合中外佛道三股力量而成的异样真气,再非龙象禅劲,也非无相禅劲,更非太乙天罡,这是一股只属于蔡风,而天下独一无二的先天正气!
“如果小女子八十年后还活着,一定会为前辈送去。”凌能丽对眼前这老者再多了一分感激,对方似乎看穿了她并没有想好的念头,才会说出如此一个可算是请求的要求。
一缕飘渺的笛音如缠绵凄切的怨鸟在清啼,使林间河上荡漾着丝丝缕缕的哀漠。
“哈哈,各位盛情我心领了,不过老朽仍有要事待办,不能相陪。”蔡风忙以沙哑的声音打断冯敌所言,旋又对马前的凌能丽道:“凌姑娘,就是他们托我们保你平安的。”说话之间,目光在冯敌诸人脸上扫视一遍。
“老爷子早就想在海外寻找一片静土,过着安定而平静的生活,海盐帮出海的船队在海中间发现了一座极大的荒岛,上面无人居住,那里有山有林也有水,岛上可以种地打渔,足够容纳数千人,早就有兄弟在岛上开荒、整理,现在老爷子准备和夫人及胡家的人一齐移居到那座孤岛,老爷子只想在那里调节一下心情,如今元诩死了,夫人心中无法不悲伤,此次出海,老爷子就是要将他们送去安全之所,还有阳邑的一些兄弟,听说,那里还不止一座岛呢,周围有很多小岛环绕,相隔都不是很远,如果有足够的人力,我们完全可以组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三子有些向往地道。
蔡风笑了笑有些滑稽地道:“那太浪费了。”
“难道那两人真是自海外归来?”冯敌暗自忖道。
三子和刘高峰望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全都立身而起,向外行去,或许,凌能丽需要的是一片静谧空间,让她静静地想想。
凌能丽一呆,隐隐听出蔡风语气中的酸涩之意,但她却不敢肯定。
而蔡风自身更是在不知不觉中吸纳了冰魄寒光刀中两代域外高人的佛门另一派至高禅劲,使他的功力达到了一个前无古人的境界,甚至连冰魄寒光刀上的邪灵之血也全被浩然正气噬灭,但有一点只怕是任何人也没有估计到的事情却发生在蔡风身上。
“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不死了,我可以好好地活着了!真是太高兴了……”蔡风语无伦次地呼道,同时紧了紧怀中抱着的两个大男人,再放开,又如猴子一般蹦了出去。
天地浩然正气本是万邪克星,在天地浩然正气入体之时,那股聚敛天地之灵性的正气,扩充了蔡风的每一道经脉,并在其中膨胀、流动。蔡风本来萎缩的经脉遭到这股浩然正气的充斥,立刻又恢复生机和活力,本来潜藏的毒质更无所遁形,在无穷无尽、庞大无匹的正气逼压下,没有任何毒质可以再与之相抗,竟全部化为烟灰逸出体外m.hetushu.com.com,而那毒蛊也是生命,一种邪恶的寄生生命。在蔡风与天地融为一体时,他所代表的即是天地之间正气所存,那无情却有灵性的浩然正气只会摧毁一切存在于其中的邪恶生命,雷电交缠之中,毒蛊竟化为无形,更没有任何生命可言。因为当时的蔡风已通悟佛心,达到佛之极境大圆满,其本身没有任何杂念,否则只怕连蔡风自己也可能化为飞灰。而毒蛊却没有佛心相护,岂能幸存?因此,在蔡风使出“沧海无量”最高境界时,他就已经是一个新的自己了,无论是肌理抑或经脉,都超出人的想象,成了比毒人之身更强的自然之体。
“我一醒来之时,就发现被他缚在背后。”凌能丽也有些茫然地道。
但却没有人能够猜出这两人的身分,更想不到天下间哪来这样两个厉害的人物,出入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几有当年常山赵子龙之神威,长坂坡之战,七进七出,挡者披靡!
“那我不管,你想办法也要让自己再活八十年,我看得出来,你只要好好活着,一定可活一百二十岁,虽然比老夫差了些,可也十分不错了。我跟你说啊,八十年后,不见不散,嘿嘿,说不定到时候老夫返老还童,变成一个年轻小伙子也说不准呢,但愿到时候你还这么美。好了,不跟你聊太多了,李宝,咱们走!凌姑娘,我们八十年后见!”蔡风嘿嘿一笑,翻身跃上马背,向凌能丽认真地道。
蔡风的话让刘高峰,凌能丽诸人全都一怔,他们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竟会说出这样一件事,想想八十年后,那是怎样一个光景?刘高峰不由忖道:“八十年后,你还不一百四十五岁了?
凌能丽对三子和刘高峰的离去看也没看一眼,只是在三子行至门口正要反手带上门时,她突然道:“三子,这信是不是阿风在泰山之战前已经写好了的?”
“是什么?”凌能丽心中升起一团疑雾,问道。
“刘姑娘、叶媚小姐及定芳小姐,阿风一共给我五封信,另一封却是交给老爷子的。”
“你才有事呢,阿风他一定没有死!他只是故意躲着我们,不想与我们相见罢了!”凌能丽白了三子一眼,肯定地道。
“老爷子准备今日出海!”三子突然道。
三子回答道。
蔡风一探凌能丽的鼻息和心脉,他也以为凌能丽真的死了,那种悲伤和痛苦之情竟使他抚尸呆愣愣地蹲着,只知不停地滑下久未流过的泪水,杀意也在狂涨。
“啊!”凌能丽一惊,问道:“他不是说是你们托他保我平安吗?”
凌能丽神色微喜,定定地望着三子问道:“他没有留下什么话吗?”
想了想,三子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决定将达摩的话说出来,道:“其实,凌姑娘所猜没错,即使阿风在泰山一役没死,他也不会有多长时日可活,最多只有一个月时间!”
李宝和刑志不明所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担心地道:“小的不敢,怎敢怪老爷子呢?”
“哈哈,我用得上你的地方,只有一个。”蔡风语气一转道。
林秀,山青,一河微带寒意的水,“哗啦啦……”地流过,如一曲唱响的民谣,古老而又清新。
“老爷子,你们回来了!”刑志和李宝欢喜地自众人身后挤了出来,刘高峰迅速策马让开道路。
听到这两个神秘人物竟在千军万马中追杀鲜于修礼,还杀得定州军四散奔逃,鲜于修礼狼狈逃窜,刘高峰等人几疑自己听错了,更对这两个神秘人的身分充满了猜测和幻想。
这一刻,蔡风彻彻底底地改变了其思想和性情,这也许才是他真实的本性。
“啊!”刘高峰与凌能丽同时吃了一惊,凌能丽收拾了一下情怀,神惰有些落寞地问道:
“寨主,凌姑娘,三子公子有事求见!”一名小厮打扮的汉子飞马赶来,远远地呼道。
哪有如此长命的,即使凌姑娘八十年后也快一百岁了,而自己诸人肯定都已经撒手归西了。”
刘高峰与众属下禁不住全都为之捧腹,此老的确有些滑稽,使他们很难将之与一个绝世高手联系在一起。
鲜于猎骇呆了,望着蔡风那悲痛欲绝的眼神,心头在发寒,不过,蔡风仍在流泪,便证明他并没有死,鲜于猎再次抓起一张大椅,又是一劈,却是同样的结果,椅子碎成木屑,而蔡风犹如露出一角的巨石,那露出的一角虽小,但即使千百人一齐摇,它也定稳如泰山,分毫无损。
凌能丽似在想别的问题,对蔡伤出海的事全没在意。
“久仰,刘高峰见过凌前辈,我们己在寨西店准备了酒宴,还请前辈赏脸。”刘高峰恭敬地道,他自然听郑飞诸人说起过凌沧海,更得知凌沧海就是凌能丽的祖父,是以格外尊敬,而且此刻凌沧海能自定州城中救出凌能丽,不用说也可知道其的确身怀绝世武功。
“那就是说他仍有可能活着,至少你们还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凌能丽再次重复着同一个意思,却换了一种说法。
蔡风刹住马匹,田新球也同样刹住了,因为前面横着一排健马,这条路并不是很宽,那一排健马已经将这条道路全部堵住。
“啊,寨主,我说的两个神功盖世的大侠就是这位凌沧海前辈与战龙大侠!”郑飞忙抢着介绍道,言词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敬意,显然对凌沧海与战龙能身入定州城救出凌能丽而敬佩不已。
“凌姑娘,老夫此地之事已了,我们就此别过吧。”蔡风说着跃身下马,向刘高峰道:
“还有谁有信?”凌能丽讶然地扭过头来望着三m.hetushu.com.com子问道。
蔡风一惊,停下身子,似乎一脸傻气地问道:“怎么全都倒了?”
“他有封信要我转交给你!”三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蔡风的信交给凌能丽,他知道凌能丽断不了尘念,也只好让她看看蔡风所留的信件。
刘高峰乃是老江湖,立刻明白眼前这老者不希望别人提起他与凌能丽的关系,虽然他不明白这之中有什么隐情,但既然人家不想他人提起,如果硬要强提的话,反而不好,不由得笑道:“既然凌前辈的确有事,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不过,随时欢迎你去我们飞龙寨作客,别说一桌酒宴,就是十桌、百桌,只要凌前辈高兴,也无所谓!”
地歪倒于地。
原来,自凌能丽被鲜于修礼所擒之后,由于她的绝世姿容早已慑服了鲜于修礼,当时土门花朴鲁送凌能丽入鲜于家族之时,鲜于修礼还没怎么在意,不过他的二儿子鲜于猎却为之倾倒,更一直产生了非分之想,几次为凌能丽以死相协,这才使鲜于猎没有得手。而后来,鲜于修礼将凌能丽献给破六韩拔陵,鲜于猎几乎为之得了相思病,而凌能丽的言行性格与聪明慧洁也深深吸引了鲜于修礼,那时他就有些后悔不该将之献给破六韩拔陵,不过,最后却是谁也没有得到凌能丽。
蔡风抱着凌能丽的尸体,缓缓立身而起,眼中尽是杀机地扫了地上零乱的碎片一眼、似乎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凌能丽便讲出了事情的始末。
鲜于猎一见有陌生人闯入,并抱住凌能丽的尸体,禁不住大惊,又见蔡风呆如木头,此时不下手还等何时?抓起一张檀木大椅,“哗……”地一声直劈蔡风的顶门。
“那凌前辈又是怎么救出你的呢?”刘高峰疑惑地问道。
三子暗自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他刚才已经讲得极为详细,包括山上的每一个细节,可是此刻凌能丽仍又问起,显然是她刚才根本没有听进他说的话,那就是说,凌能丽只是此刻才自蔡风的死讯中恢复神志,才懂得思考。这的确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但三子理解凌能丽的心情,如果死者换成凌能丽,相信蔡风也会有这般反应,因为他太了解蔡风了,于是三子将蔡风如何与叶虚决斗,如何又出现了区阳,如何救哈凤,如何坠入山谷,众人寻找不到尸体,甚至连蔡风说自己已经出家的事也重新细细叙说了一遍。
蔡风在这一点比蔡伤做得好,那也许是因为蔡风自小所处的环境与蔡伤不同,蔡伤虽然悟性极高,更是武道的天才,但是其杀心太重,奔战于沙场,因此,蔡伤的无相禅真正步入化境还是在他退隐太行之后。在无相禅的潜移默化之中,蔡伤佛性渐深,杀性却大减,因此,蔡伤根本就不轻易再出手,而此时的蔡伤与当年的蔡伤相比,却是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体内的异样杀性又来自哪里呢?”蔡风禁不住心中有些惑然,突地,脑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让他兴奋莫名且激动无比的可能……
河畔,一块方石之上,蔡风静静地坐着,如一尊亘古静立的雕像,一缕悠扬的笛音就是自他口中送出。
“啊!”所有人全都为之愕然。
屋外的三子和刘高峰全都一愣,表情显得有些怪异,三子有些担心地问道:“凌姑娘,你没事吧?”
“这是为什么?”刘高峰惊问道,凌能丽的神色再次转为惨白。
三子一呆,并未否认凌能丽的问话。
“难道是泰山一役中,我染上了区阳的魔性?”蔡风有些怀疑地自问道,可那是根本是不可能的,自己当时接引天地之气,以天地浩然正气击溃了区阳那充满魔意的杀招,自己有庞大无可匹敌的浩然正气护体,已是百邪不侵之躯,若说是在那一刻被魔气所侵,那根本就不可能。
蔡风的这个结论的确让他欣喜莫名,那就是说他可以不死了!
“我的坐骑送给凌姑娘,你现在也要还我四条腿吧?”
“是,公子!”李宝和刑志相视望了一眼,有些讶然地道。
“前辈,前辈……你仙居何地呀?”刘高峰似乎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禁不住高喊道。
半晌,刘高峰和三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相视傻傻地笑了笑,又同时走了进屋,有些讶异地问道:“凌姑娘为何如此肯定?难道这封信有什么不妥吗?”
“不错!”三子没有否认,他觉得没有否认的必要。
“凌姑娘,你没事吧?”刘高峰见凌能丽安然无恙,禁不住大为心喜地问道,同时目光有些异样地望了望蔡风和田新球,却并不认识这已经改装的两人。
蔡风的目光在这一排人脸上扫过,正是飞龙寨主刘高峰和付正华诸人,一行八人占满了整条山道。
凌能丽接信在手,迫不及待地拆开,可是在即将看到内容时,禁不住又有些犹豫起来。
“老……老爷子,我们……可受不了。”李宝苦着脸道。
刘高峰想想也是,暗中忖道:“这叫隔行如隔山,靠山称强,靠海称王,如果换了自己而不是海盐帮的人,肯定会被水泡死,哪还敢出海?说起来倒很容易,但做起来就不行了!”
“前辈但说无妨!”凌能丽不再拘束地道,她对眼前这个古怪的老人的确十分感激,就像是尊重义父一般。
凌能丽更是一呆,心中忖道:“这老前辈可真是怪了,竟如同小孩子心性,如此倔强。”
这次,凌能丽因报父仇而刺杀鲜于修礼,反而遭擒,虽然众将士要杀她,但鲜于修礼却以她可要挟蔡伤和蔡风、更可牵制葛荣的理由保住了凌和图书能丽,其实却是怀有私心地将她藏在内庭,这样一来,却把鲜于猎的异心给诱发了,鲜于猎又怎肯放过凌能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鲜于修礼不在帅府的机会,就要行非分之举,此刻的凌能丽哪还有反抗之力?为免于羞辱,她假意依从,却以先沐浴为由,而趁沐浴之机服下一种假死之药,将所有的生机断绝六个时辰,这是一种没有经过验证的极度险药,稍有不慎就会真的一命呜呼,而凌能丽却毫不犹豫地赌上一赌,哪怕是死,至少不会受人污辱。
凌能丽摇了摇头,忖道:“难怪他也姓凌,叫凌沧海了。”突然心头一动,隐隐捕捉到一些什么。
蔡风立刻明白眼前这人正是逼死凌能丽的凶手,悲痛霎时化为杀机,这一刻他发誓要杀死所有逼死凌能丽的人,不管谁阻拦他,都得死!于是就酿造了定州城中无边的杀戮,更大破鲜于修礼的义军……
“如果前辈不介意我这匹黑色溜湫的炭头的话,就送给前辈代步好了。”刘高峰跃身下马,拉着坐下的那匹毛色如黑碳般更带一丝油光、没有半根杂毛,神骏异常的骏马笑道。
凌能丽目泛奇光,突然一下子恢复了生机,欢喜地道:“阿风没死,他没有死!”
“嘿,其实我早就看中了这匹马,现在你说出来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蔡风耸耸肩轻笑道。
李宝和刑志远远地呆着,蔡风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也许,他的确需要静一静。
“我们快回去,别让他久等了。”刘高峰心中微喜道。
李宝和刑志禁不住跪了下来,虔诚至极地跪拜在蔡风的身前,这似是对自然的一种崇拜,对强者的一种信仰,更为蔡风那豪气干云的话语激得热血沸腾,更恨不得立刻握起兵刃替天行道。
“远近都有,远的坐船要两三天才能达到,而且还要顺风、否则只怕要五六天;而近的以老爷子的功力,几乎可隔空凌渡而过。”三子认真地道。
凌能丽说完却不再言语,也似乎并未听到众人的议论,她只是在想那似乎熟悉无比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凌沧海在最初与她对话之时,与刚才同刘高峰对话的声音有些不一样,那就是说,凌沧海可能只是在掩饰着自己的原声。
“我们没有哇,他说是……是……”冯敌吞吞吐吐,却不知该下该说。
“泰山的传闻是真的?”刘高峰脸色极为难看地盯着三子问道,凌能丽却平静得骇人。
“战龙!”蔡风顿住音律,轻声地呼道,他出了山洞并不想直呼田新球其名,在江湖中,见过田新球的人不多,但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人却不少,他并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此,蔡风称田新球为战龙。
“那是说在十八盘有人坠入山谷?”凌能丽依然十分平静,可眸子里却满怀希翼地问道。
※※※
凌能丽一呆,依然不死心地问道:“白骨就在他落入的山谷之下。”
看完信,凌能丽愣了半晌,神色之间显得有些惨淡。
李宝和刑志大惊,望着豪气冲天的蔡风,心中禁不住涌起了无限的敬意,蔡风在这一刻,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在不自觉中,气势随着豪气的激涌而疯涨,更生出一股无可抗拒的霸者之气,似乎天地与万物全都紧紧握在他的手中,更有一种聛睨天下的皇者之风,那是一股自骨子里升起的气势。
李宝和刑志被对方那一阵快翻早给吓糊涂了,蔡风这么一放手,二人全都“扑通扑通”
他的刀斩落在蔡风的头顶,但是刀依然是碎裂了,裂成十九截,而蔡风似乎一点都未曾感觉到,此刻的鲜于猎已经陷入了疯狂,他挥掌拼命地击向蔡风身上,可他感到一股无匹的反弹之力震得他倒跌而出,手臂也同样被震碎。
“他说是你的祖父,这次自海外回来就是要去猎村接你前往海外,刚好在这里得知你的消息,就前往定州城了。”冯敌最终还是将事实说了出来。
凌能丽心中禁不住升起一股崇慕之情,她想到了义父蔡伤,想到了师父五台老人,那都是慈祥温和的长者,而眼前的老者虽然也身怀绝世武功,可给人的感觉却是那般平易近人,随和可亲,与人所想象中一派严肃的宗师形象相去极远。
“不,现在你们就叫我公子,也不必称什么老爷子了!”蔡风顿时豪气上涌地道。
凌能丽听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凌姑娘现在可以祖……”
凌能丽没有回答,依然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
刘高峰也呆住了,江湖中传说蔡风在泰山一战中死去,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一时之间他竟接受不了。
凌能丽这才似乎认认真真地听了进去,脸上的神情变化无常,听完之后,半晌方道:
三子和刘高峰对凌能丽的话一时摸不着头脑,三人隔着门槛,两个男的在屋外,一个女的在屋内,相互对视着,情景的确有些莫名其妙。
让蔡风吃惊的还有另一件事,他竟然大开杀戒杀了那么多人,这与他一向所修的无相禅有些违背,无相禅注重的是以善为本,除恶自然有必要,可也不能乱杀无辜,绝不主张多造杀孽,以仁心处世。
“是呀,他是这么说的,我们也不知道凌姑娘有没有祖父,见他武功这么神奇,既杀元融的人,又杀鲜于修礼的人,反正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就由他们去了,谁知道他们竟真有这么大的神通,将凌姑娘自鲜于修礼的魔爪中救了出来!”付正华补充道。
鲜于猎此时几乎已经陷入疯狂,见蔡风站起身来,吓得连滚带爬地向外跑去,口中惶恐地喊道:“快截住他!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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