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肖兔看明白后，急忙低头管自己做题目。
知道火车终于进站，这两口子还在像卡带似的不停重复这句话，听得肖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耸耸肩准备避远一点，才走了一步却被凌超拥进了怀里。
‘不回去了。’凌超说。
不愧是高材生，一道几何题就被他简单的画了 辅助线就搞定了，然后他把过程一步步仔仔细细地同她讲下来，就连每一个算式他都细心地给她算出来。
他的唇却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学习。’呼出的气息打在耳垂上，相似要痒到心里去了。
最后，肖兔悲催地发现，难得的一天放假，自己竟然被抛弃了。T_____T
肖兔起先还有些不自在，后来听他讲着讲着，心竟渐渐跟着平静下来了，认真地听他每一个步骤的解释，十几分钟过后，那道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了。
‘是我多……’
女的嘟嘴：‘不嘛！人家要想你想得比较多！’
他为什么忽然出现？单纯只是因为想她吗？可Z大离A中少说也有三四小时的车程，就因为想她，他就奔来了，那他的课怎么办……脑子里乱哄哄地想了半天，手上的题目就更做不出了。
可是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做得进题目呢？肖兔傻呆呆地拿着笔盯着题目看，脑子里却全是问题。
片刻之后，凌超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兔兔，是你吗？’
‘我多！’
‘那我们出去走走。’他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春夏之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肖兔今天复习的重点还是放在数学上，她的文科基本没什么问题，最头痛就是数学，所以一坐下，她就翻出一张高考模拟卷开始做了起来。
‘肯定是我多！’
蒋娟娟挠挠后脑勺，‘行是行，和图书不过我不能陪你去，贾思文说要去吃冰淇淋……’
‘不许跟陌生男人说话。’
‘也没什么，就是帮大四学长的忙，搞一个创业项目。’
高三那年，她的成绩果然大大提高了，第二学期第一次模拟考成绩出来时，她竟然破天荒的考进了全班前二十名。在A中这样的重点学校里，这样的名次，完全可以考进一所不错的大学。
她唏嘘了一声，乖乖坐到了位置上。
肖兔无言，低下头咕哝了声：‘钱谁不喜欢嘛……’
然后就听他用更大的嗓门喊：‘师傅，又有女生给你打电话啦！’
‘不要和陌生男人说话。’
‘有钱赚吗？’
片刻之后，寝室楼里传出了孙世波环绕声立体音箱般的嚎叫声：‘号外号外！万年和尚娶老婆啦！’
他们一走，凌超就把手里早买的站台票塞到了肖兔手里：‘走，送我上车。’
旁边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正抱在一起依依惜别。
听到那个‘又’字，肖兔心里的喜悦忽然不见了，有些闷闷的。
放下笔，凌超说：‘还有别的题吗？’
蒋娟娟瞪大眼：‘难道你改变主意打算跟她打一架？’
下一刻，双唇却被攫住了。
刚才温柔的眸子早就换回了原有的锐利，凌超扫了他一眼，平淡道：‘我老婆。’
她不说话，凌超也不说，火车正在进站，站台上的人无不抓紧时间做最后的告别，除了他俩就这样干站着，相对无言。
女的依偎在男的怀里，眼睛红红的：‘亲爱的，你走了以后，我一定会想你，想你，想你！’
肖兔：‘……’
直到列车越开越远，消失在视线中时，肖兔才停下脚步，低头，用谁也听不见地声音呢喃了句：‘那你也要想我……’
搁下电话，刚才替凌超接和-图-书电话的室友孙世波嬉皮笑脸地问：‘凌大帅哥，今天又是哪家的姑娘打电话给你呀？院花还是校花啊？’
电话接通，肖兔才‘喂？’了一声，那头一个陌生男人的大嗓门就已经嚷嚷开了：‘喂！找师傅啊？他在隔壁寝室，你等一等啊！’
‘娟子，好不容易放假，我们出去逛街去！’她这个周日没回家。
‘兔兔，你什么时候变成财迷了？’
‘嘿嘿！同学，这回总算被我抓到了吧？’
那头，他的语气轻快了不少：‘怎么了？忽然打电话给我。’
肖兔这才点点头，稍稍平稳了眼中的震惊，骤然发现他这样捂着她的嘴，像圈着她脖子似的，姿势暧昧极了。
教室里依然只有静静地翻书声，偶尔有学生出入，也走得极为小心翼翼，肖兔只顾低头做题目，根本没当回事儿。
凌超终于要走了。
肖兔抱着书来到教室的时候，竟有十几个同学自觉自发地在座位上复习功课，教室里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试卷总算都做完了，只剩下最后一道几何计算题研究了好几遍答案，她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一刻，肖兔恍惚了，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像是在做梦。
‘恩……’肖兔机械式地点头，心却砰砰直跳。
平生第一个如此深入的吻，他吻得不紧也不慢，先是在唇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撬开牙关。她没想到他会那么做，轻叫了声，瞬间那溢出的声响就被没进了口舌间……
‘小绿我放在窗口，你记得喂它。’小绿是当年肖兔送他那只绿毛龟。
自己有什么好气的呀？他可以跟女生打电话，她也可以找男生打电话嘛！
‘你怎么来了？’肖兔朝他比着口型。
他的口型是——想你了。
漆黑的和-图-书双眸盯着通话记录上她的名字，凌超忽然有片刻的失神。
忽然听见耳边传来异常的动静，两人同时转过脸，看到保安大叔近在咫尺而得意的脸。
男的安慰她：‘亲爱的，我想你的程度一定会比你想我的程度还要深！’
‘我这次考试考了班里十九名。’她闷闷不乐地说。
蒋波的笑容凝在了脸上。
这时候，凌超忽然拿过她手中的笔，轻声耳语道：‘我教你吧。’
‘嘘！’那只握着她手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凌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旁边那些正在安静看书的人。
忽然，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柔声道：‘放心，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她妈妈喊她回家吃饭去了呀！’
她吓了一跳，没想到凌超竟会那么热情，一时竟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肖兔无语了：‘甜瓜去哪里了？’
拿着学校发的成绩单，肖兔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凌超汇报成绩。
听到钱，肖兔两眼发光：‘有多少啊？’
虽然，有像蒋娟娟、贾思文这样爱鬼混的学生，但是A中用功的学生总是占大多数的。
她从不妄想自己能和凌超考同一所大学，但是不用功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似的。
‘你才吃醋！你们全家都吃醋！’肖兔红着脸大吼，吼完，啪得一声挂了电话。
凌妈握着儿子的手小心叮嘱着，毕竟是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做母亲的再怎么信任儿子却依旧放心不下，这样唠唠叨叨地叮嘱了许久之后，列车终于要进站了。
‘啊？’肖兔愕然，抬起头看他。
……
他没放开她，继续道：‘上课不许开小差。’
‘好……’
‘……’
肖兔转过脸，差点没失声大叫起来。
现在的她，应该涨红着脸在电话那头
和图书大骂他吧？或许还会捏着拳头挥两下，再或许已经气得跳起来了，再或许……他们手牵着手沿着镜湖的湖堤走着，涨起的湖水漫过了堤面，堤上绿盈盈的青苔显得格外晶莹透亮。
凌超朝她妈使了个眼色，她妈心领神会，找借口拉走了老凌。
‘恩……’
‘你等会还要回家吗？’肖兔问。
只可惜肖兔翻了半天的通讯录，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里除了凌超竟然连一个男生的电话号码都没有。悲催之余，忽然又想起凌超离开那天说过的话。
由于提早了两天，车站的人并不是很多，肖兔跟着凌超走到站台的时候，等车的乘客大约只有十几个，此时列车正在进站。
‘你不会等会又要回回学吧？’
肖兔囧了下，‘我去放松一下，不行啊？’
不过后来她又想开了。
‘那九？’
‘恩……’肖兔应了声。
凌超走后，肖兔像疯了一样的开始念书。
没等肖兔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她，柔软的唇迅速印上她的眉间。
由于凌超一再坚持，老凌并没有开车送儿子去学校，而是把儿子送到了火车站，同去的还有凌妈和肖兔。
‘啊？’蒋娟娟愕然，‘太阳这是打那边出来呀？你这么用功的娃儿都要去逛街，我没听错吧？’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凌超冷冷的声音：‘喂？’
‘要想我，知道吗？’
肖兔睁大的眼睛终于缓缓地闭上，湖水倒映着两个拥在一起的身影，蓝天碧水和那水中青柳摇曳的枝条一起，构成了一幅绝美的油画。
肖兔摇头：‘没有了。’
一吻方罢，肖兔两腮殷红，有些站不稳。
‘有一点点吧。’
肖兔低着头，一直默不作声。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笑：‘兔兔，你在吃醋和*图*书吗？’
得！去教室复习功课吧！
‘还是，我多！’
他的手离开时，手指的指腹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她柔软的唇，肖兔又免不了一阵脸红心跳。
‘进步了，怎么不高兴？’
呸！你自己还不是和那么多女生打电话！
‘恩……’
就在她抓耳挠腮，苦恼不已的时候，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坐到了她的旁边。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的手指撩起她额前半长的刘海，绕到了耳后。然后，另一只手绕过身后，握住了她拿笔的手。
‘凌超。’肖兔忽然道，‘是不是有很多女生经常打电话给你？’
肖兔气得够呛，正好看到蒋娟娟走进寝室。
‘凌超！’她在月台上追着火车拔足狂奔，‘一路顺风……’
‘多陪陪我妈。’
他张口，也跟她比了个口型。
他的话勾起了肖兔的好奇心，问：‘什么项目？’
肖兔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咬着嘴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舍不得你啊！我，我是舍不得车票钱！’肖兔红着脸反驳。
等这个梦醒的时候，凌超已经登上了火车。列车缓缓开动，肖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跟他告别呢！
那声音伴随着火车巨大的鸣笛声中，传得很远很远，车头吞吐的烟雾像扯长了的思念，在天空久久徘徊。
凌超猜的没错，打过那个电话后，肖兔确实气了一阵，在心里把凌超从头到尾骂了一遍，就差没诅咒他得妇科疾病了。
不知为什么，忽然很像见她。
边想边做，一直做到了下午三点。
凌超笑着问：‘怎么？舍不得我？’
她霎时红了脸，急忙伸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掰开。
见她害羞又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凌超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一路的颠簸刹那间就变得值得了，‘放心，等我做完了这个项目，把车票钱给你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