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以父之名
第164章 看似平静
沈奕菲偏过头去，望着靠在墙壁上瑟瑟发抖的谭维：“也不是你的错。”
电梯声响。
紫色的雨伞打开，妙龄女子走出了大厦。
梁哲的嘴唇亲在了小雪那有些微红的脸蛋上，发出一声湿润的轻响。
“你会听到一个声音——”
这是一个新老板，新官上任三把火，平时随意惯了的黎墨成了其中的一把火。
高跟鞋的脆响传来，一个妙龄女子从大厦里面闪身而出。
一阵狂风贴地疾行，将妙龄女子手中的伞直接吹翻在地，妙龄女子惊呼一声，立马追了上去，风贴着大地狂奔，紫色雨伞在狂风的挟持中也在狂奔。
她的头发蓬乱，浑身湿透，一只高跟鞋被她拎在手里，另外一只还穿在脚上，看来刚才在跟雨伞的一段追逐，她落败了。
郑君脸色忽然一冷，冲出了房门，追上了外面的谭维：“我领你去吧。”
“喂——”
老者脸上露出了一抹善意的笑容，他的独眼里射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不行。”
“哪？”
谭维说完之后便转过身子，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话：“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货色的心理师？”
雪白的大腿展露了出来，上面挂着点滴水珠，这是一条湿润的大腿。
在那双眼睛的瞳仁深处。
沈奕菲声音沉稳坚定地道：“当我数到3的时候，你就会醒来，当你醒来的时候，你会记得所有发生的事情。”
黎墨有些奇怪，他的手中叼着烟，朝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午夜。
谭维的丝|袜甩到了郑君的头上，郑君一边抚摸着丝|袜，一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将丝|袜从头上拿下来。
“那个限量版的鼠标，只能在国外买，国内买不到。”
门外站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
此时，他正笑望着梁哲手中的铁盒子。
她身穿白色睡衣，赤脚，双臂伸在身前，上下颤动不休，她的双腿如同机械齿轮一样，一步步朝着大厦门口蠕动。
梁哲下意识地抱紧了铁盒子，往后退了一步。
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没有……”梁哲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妙龄女子转头望向了墙壁，指着相框中的一张照片道：“郑君？”
梁哲冲向了阳台。
郑君冲上前去，一把拎住了梁哲的衣领，脸色铁青地质问。
那个身影抬起头，瞪着一双惊惧的眼睛，望着自己。
谭维拉开阳台的帘子，望着一脸愁容的黎墨，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妩媚笑容，说从未有过，是她从未对黎墨这样笑过而已，她的笑，只属于那些掌控着权利的老板们。
梁哲轻轻拍了一下手道：“你们放心，她轻易不会被吵醒，梦游的人在来到一个舒适区域之后，就会异常疲劳，很难被吵醒。”
今晚，只有他一个人，他被老板骂了，骂的狗血淋头，他正在气头上。
梁哲在雨中奔跑，浑身湿透，他的腰弯着，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方形的盒子。
小雪没有说话，但她的身子却悄悄地往梁哲的边上挪了挪。
他对待病人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每一个病人都倾尽全力。
梁哲语气中带着嘲讽地道：“你们这一趟洗手间可是上的有点久啊。”
“你说你这像什么样子？！整天穿着个拖鞋，吊儿郎当的！！！你要不想干了，马上给我滚蛋！”
梁哲仰起头惊呼一声，两道眼泪从脸庞上急速划过。
她饶有兴趣地接过了名片：“梁哲？”
郑君将丝|袜藏在身后，脸色微微一颤：“出门，往左拐。”
又是一声惊雷。
“什么糖？”梁哲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发干，虽然他刚刚喝了水。
谭维鼻间轻哼了一声，然后赤着脚便走了出去。
谭维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郑君，然后连使了好几个眼色，看手势的意思是让他将这个恐怖诡异的女子快处理掉。
梁哲：“你们干什么，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吗？！”
一身白色睡衣的沈奕菲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她站在阳台外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梁哲，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感情，像是痛苦，像是无奈，又像是——安慰。
“咔嚓！”
雨滴从头发上流下来，流到她精致的脸庞上，流到她的雪白的脖颈上，流到她的胸脯上，流过了她曼妙的腰肢，流过了她平坦的小腹，流过了她的大腿，顺着黑色丝|袜，一路下滑，最后滴落到地面上。
“来，跟我走。”
女子的身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停在身前的双臂一松，整个身子霎时间软倒在了沙发上。
“一个朋友。”
梁哲的一只手罩在了女子的面孔上，遮住了她的双眼。
与此同时，梁哲看到了保安室门口正站立着两个人，一个谭维，一个郑君。
梁哲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向了四周：“他还没走……去哪了？”
梁哲低头望去，看到了楼下站着一个身影。
“哐啷！”
紧接着，她的身子微微一摆荡：“沈奕菲……”
郑君望着梁哲的双眼，那是一双异常坚定沉稳的眼睛，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恐惧，似乎，他已经胜券在握。
谭维和郑君率先走了进去。
梁哲低头望去，那张办公桌放着一张工牌，工牌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黎墨。
小雪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在梁哲的双腿上坐着，梁哲的双手环抱着她，这个动作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女人在保安室门外站了五秒多钟，然后转过身去，摇晃着身子，朝着楼梯口走去。
梁哲的头皮忽然一阵发麻，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铁盒子，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没有哪个正常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门。
女子的脑袋缓缓抬了起来，长发散落到两旁，露出了她惨白的脸蛋，她的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要说话，但嘴巴一打开，却吐出了一串水珠。
沈奕菲的脸蛋微微扬起，睫毛颤动了两下，伸出一只手，指向前方，声音发颤地道：“他就是里面……”
她是自己的大学好友，沈奕菲。
沈奕菲猛地欺身来到梁哲跟前，在梁哲的耳边低声喝道：“3！”
“带啥？”
“砰！”
中年保安望了一眼她的工牌，脑中不停地念着工牌上的名字：谭维……谭维……
中年保安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雨伞：“奇怪……放在哪了……”
有些发愣的母亲这才回过了神来，她的表情有些黯然，眼眶似乎已经湿润。
梁哲将铁盒子放在茶几上，自己则坐在了沙发上。
她浑身湿透，身子左右摇晃，她的头低垂着，长发散落在身前，看不清脸面。
音乐声此起彼伏，似乎有人在楼上弹琴，曲调忧伤哀怨。
面对面，呼吸可闻。
梁哲静静地站在了女子的背后，女子白色的睡衣已经被雨水完全浸透，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苗条的身材。
沈奕菲踏步往前：“1。”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雨很大，狂风肆虐。
梁哲：“然后呢？”
梁哲的神情忽然愣住了，紧接着瞳孔放大——
梁哲的身子往后缩了一下，似乎一提起这个铁盒子，他就会很紧张。
“记住，这不是你的错。”
“噗！”
母亲看到梁哲和小雪的动作，她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年糕和-图-书做好了。”
不一会儿之后，妙龄女子再次回到了大厦。
突然之间，梁哲感觉自己像是意外闯进这里的一个陌生人，一个局外人。
黎墨打开窗子，朝着楼下望去。
梁哲继续甩起了弹球，咚哒咚哒，咚哒咚哒……
“滴答滴答滴！”
不对啊——
来电了。
沈奕菲：“6。”
“你看什么呢？”谭维将脸蛋附到黎墨的耳边，娇声道。
梁哲扭过头来，尽量镇定下情绪：“你说他还活着，那他现在在哪？”
“咚咚咚！”
“你是干啥的？”
“嘿嘿！”中年保安嘿嘿笑了两声，一边甩着手中的警棍，一边扭过头去道，“那你就等着他，等他什么时候下来，你再给他，说不定奥，他一辈子都下不来了。”
郑君脸色一愣，随即嘿嘿一笑：“据说她老公在这里上班，由于工作压力太大，跳楼自杀了。”
一道闪过滑过夜空。
梁哲忽然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女子的后背。
梁哲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将盒子从怀中拿了出来。
“砰！”一声响。
真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人？
“管你什么事，他是我朋友，又不是你朋友？！”
如果她不是十岁的话……梁哲摇晃了一下脑袋，他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疯子！
郑君的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有一句话憋在嘴里，他想要说出来，不，是喊出来：用我的外套，用我的外套！
对别人好，首先要对自己好。
“哪？”
“黎墨……黎墨……”
白光一闪。
“幸亏没有淋到……”
“你这个IT民工，就没一点出息。”
梁哲没有理会郑君，继续甩着弹球，走进了保安室。
几乎在同时，停电了。
过道里忽然响起一阵高跟鞋的脆响声。
梁哲继续喝水，喝水的声音很响亮，哗啦哗啦。
“黎墨……黎墨……”
闪电划过夜空，如同割裂开一道道通过天堂的暗门。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缓缓走在雨瀑中。
“不要丢下我……带上我……”
“那你可不能进。”中年保安一边将警棍在手中甩着，一边笑嘻嘻地望着梁哲，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母亲正在织毛衣，小雪依偎在母亲的怀中，两个人有说有笑，场面很是温馨。
他的身子紧靠在阳台上，阳台上水很多，很滑。
梁哲倒退着往后走，撞倒了茶几上的水杯，惊慌失措地冲进了书房。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郑君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还是将自己的手松开了。
“毛巾……啊……有……”郑君冲进了旁边的隔门，然后迅速拿出一条毛巾递给了妙龄女子。
瓢泼大雨，电闪雷鸣，狂风肆虐。
梁哲不怒反笑：“是我不对，不该看着一个心理患者就随便对她进行催眠治疗，好了，没事了，我出去等我朋友好了。”
黎墨的左手上依旧拿着烟，右手勾着谭维的脖子，然后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通宵，对他们来说是常态。
“咚哒咚哒！”
母亲深吸了两口气，这才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不敢面对侵占了她身体的沈奕菲……
“我在楼下——”
一声浑厚粗狂的声音响起。
女子的身子在发抖，手臂也在发抖。
弹球反弹之后回到了梁哲的手里。
是黎墨。
梁哲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谭维和郑君好像早就认识了一样，难道说，他们之前的那一幕全都是假象，就是为了表演给自己看的？
毫无疑问，在这里工作的，是一群IT人员。
一时间，梁哲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咔嚓！”
不久之后，在梁哲的介绍下，沈奕菲认识了梁哲的老乡，黎墨。
郑君似乎有点害怕这个女子，他站在保安室门口，脸色发青地朝着梁哲低声怒吼。
“为啥不上来？”
“棒棒糖。”小雪的另外一只手拽住了梁哲的衣角，轻轻拉了一下。
而在沙发的前面，一张皮质扶手椅上，坐着一个女子，她的神情有些疲倦，眼神充满哀伤，她一只手托着腮，似乎陷入了沉思。
“哼！”妙龄女子摘下工牌放在了桌上，然后坐在了凳子上，“正人君子的意思喽？”
黎墨和沈奕菲几乎是一见钟情，他们相恋，热恋，然后结婚。
母亲奔了过来，一巴掌打在了梁哲的脸上。
梁哲伸出双手，环抱住了小雪的腰。
梁哲：“等到他了吗？”
梁哲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底有一根从来没有感知的心弦被触动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
梁哲将身子再次往小雪旁边挪了一下，他盯着小雪，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钱，还是首饰？”谭维似乎觉察到了梁哲的心理变化，她的身子微微前倾，低下头去，望着那个紫青色的铁盒子。
四周的景物在旋转，雨帘挂在身上，雷声响在耳边，闪电划过眼前。
其实很久以前，梁哲也曾经幻想过自己有个妹妹的话就好了。
这里，是黎墨工作的地方。
梁哲：“你在哪？”
不敢面对替自己背锅的郑君……
中年保安回头来，一脸惨然：“等等，我再找找，一定在这……”
还是那间保安室。
“呼！”
梁哲有节奏地将弹球一次次甩向地面，然后又一次次握在手里。
中年保安笑了笑：“是我，我就是郑君，美女你真是好眼力……”
“吱！”
“啪！”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嗵！”地一声响，小雪从梁哲的怀中滑落，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梁哲说完之后，抱起茶几上的铁盒子，便要走出门外。
梁哲的脑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猛烈地摇晃着脑袋，一件事霎时跃入了脑海，记得黎墨曾经跟他说过：是有一个人曾经在这里跳楼自杀了。
显示器忽然一阵摇晃，由蓝变白，由白变黑，一串代码如同雨帘一般哗啦啦滑下来。
沈奕菲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连睫毛都不颤动了。
“叫她进来坐坐。”梁哲头也不回地朝着门禁处走去。
谭维的脸色发红，郑君的脸色发青。
“什么也不是！”
梁哲的眉头紧紧皱起，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双眼火辣辣地瞪着自己的母亲。
闪过紧接着划过，那一瞬间，梁哲似乎一个笔直的身影站在门外，梁哲急忙用手机照相门口。
小雪雪白的脸蛋似乎发红了，她的手被梁哲紧紧握着，她想要抽出来，试了两下，没有反应。
中年保安一直紧紧盯着妙龄女子，她看到了那滴滚落下来的雨水，也闻到了她身上那阵香味，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眼神变为了红色，带着一丝灼|热。
小雪的腿轻轻触碰到了梁哲的手臂，这是一双年轻而又柔软的腿，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如同奶油一般滑腻的肌肤。
母亲和小雪同时抬起了头，有些奇怪地望着梁哲。
妙龄女子瞅了中年保安一眼，撅起小嘴气呼呼地叫了一声。
“叔叔，我想吃糖。”小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异样的味道，飘乎乎的，像是撒娇，又像是故意卖萌。
梁哲坚定地回答。
番外02 梦游引导
梁哲感觉有些奇怪，郑君的眼神和表情似乎都有些反常。
谭维冷哼了一声：“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想
和图书对她做什么？”
梁哲看着这个孤单又孤独的小姑娘，感觉此刻的她是如此可爱乖巧，自己怎么会把她想象的那么坏呢，竟然还怀疑和妒忌她跟自己争夺母亲的爱。
手掌一滑，手机飞了出去。
梁哲：“你在那干什么？”
“这个声音会指引去去往一个安全的地方，跟着这个声音走。”
“你要干嘛！”郑君厉喝一声，似乎是想要挽回一下刚才被镇压了的气势。
黎墨着地了。
梁哲扯起嗓子吼了一声。
他是被一阵笑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敲着有些发疼的脑袋，从床上走了下来。
梁哲站起了身子，脸色恢复了平静，他注意到谭维的大腿上有一个手印，而郑君的腮上则有一个红唇印。
“喂，你有没有伞？”
妙龄女子轻轻地甩了一下头，长发摆荡，大厅里霎时间传来了一阵芬芳，这是女子身上特有的芬芳，是女人的味道。
“让她进来坐坐，外面很冷，她会感冒的。”
“利用一个疯婆子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这个心理师也是够拼的，你想上6楼，就直接求我喽，说不定我一高兴，就让你上去也说不准。”
成华大厦6楼，凯越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梁哲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个问题早已根植在他的潜意识深处，他的梦境其实早就给予他过多次暗示，但他就是没敢承认。
女子伸出手指指向了梁哲的身后，紧接着，手指上挑，指向半空：“在楼上……”
沙发上的女子似乎已经睡着了，但似乎又没有睡着。
梁哲扭过头来，望着郑君道：“她每天都来？”
女子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回过头。
“你到底是谁？！”
中年保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瞪大了眼睛，望着梁哲。
“啪！”
郑君被梁哲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然，他一边摆弄着手中的丝|袜，一边道：“几乎每天……”
“咔嚓！”
梁哲从口袋中掏出一支录音笔，打开了按钮。
“本姑娘要用你的外套擦一下脚，行不？”妙龄女子脸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梁哲，同时蠕动了一下凳子上的白皙的脚掌。
刚刚反应过来的谭维将丝|袜直接甩了出去，大叫着躲到了沙发后面。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之后，梁哲出其不意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小雪的手，并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你的手还挺软的。”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妙龄女子走进了保安室，她的嘴角努了一下，冷冷地道：“雨伞呢？”
“我去做饭。”母亲还是从前的母亲，只要梁哲饿了，她就会立马去做饭，可一向都是她做好了饭问梁哲饿不饿，很少有这种梁哲主动说饿了的情况发生。
而梁哲和沈奕菲则成为了这个忙碌都市里的两名心理师。
“我还是做你哥哥吧。”
梁哲望着阳台上的黎墨，有些奇怪地按下了接听键。
梁哲很奇怪，为什么沈奕菲的老公也是在6楼，这仅仅是巧合吗？
梁哲将手机的光照开到最强，将手机移开，然后迅速地对准了女子的眼睛，紧接着，梁哲又将光照调暗，并不停地在女子的眼前晃动着。
夜已经很深了。
梁哲附在沈奕菲的耳边道：“几楼？”
在那一刻，梁哲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极其严重，但自己却极力逃避的问题——自己竟然是如此脆弱！
行走的显示器和键盘的边缘，像是行走在一片刀尖上。
中年保安往前跨了一步，很有节奏地摇晃着一下手中的警棍。
手机在空中飞，屏幕上荧光闪烁，有一个名字在晃动：梁哲。
“告诉姐姐，你这个铁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谭维指着梁哲怀中的铁盒子，脸上露出了职业般的魅惑笑容。
“额……我……”中年男子想要扭过头去，但看到妙龄女子的脸蛋又实在不忍心，这是一场盛宴啊，一场视觉的盛宴，怎么可以不看，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保安室外，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低垂着脑袋站立着，她的头微微一摆荡，雨滴哗啦啦流了一地，她的身子霎时往左边倾斜，然后如同不倒翁一样，又往右边倾斜去。
梁哲在笑，但笑着笑着表情就凝固了。
一声响，梁哲撞到了一台电脑上。
母亲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梁哲很不喜欢吃年糕，他不喜欢那种东西黏在牙上的感觉，像是嚼不烂一样。
尖叫声响起，像锐利的刀片划过磁盘。
“进出这里都需要门禁卡，你有没有门禁卡？”
谭维的身子一晃，朝着前面倒去。
这是谁的原罪？
梁哲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打开照明灯，对准了沈奕菲的双眼，手机一晃，然后又是一晃……
“啪！”
时间一晃，五年过。
母亲的嘴角动了一下道：“小哲，你醒了。”
黎墨本能地去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医者不自医也正是这个道理。
这个保安，这个在刚才的催眠梦境中，一直在刁难自己的保安，竟然就是自己大学时候的另外一个好友，郑君。
“不用害怕。”郑君一脸陶醉地望着谭维，“她是个疯婆子，经常梦游来这。”
雨势再次变大，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似乎是要驱逐大地上一切活着的生灵。
“嗵！”
“伞……哦……伞……有啊，有……我这就给你去拿……你等着我……”
“咚哒咚哒，咚哒咚哒……”
女子的头低垂了下来：“等我老公下班……”
女子的声音在发颤：“他从楼上直接跳下来了……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从他的身下流出来，像一条小溪……”
梁哲低下头去，用手机照着沙发上女子的眼睛，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在颤动。
不远处好像有一个声音同样在喊着这个名字。
梁哲听了一会之后，从口袋中缓缓掏出一个白色的小弹球。
“哔。”
一直以来，梁哲都在逃避着上天强加在他身上的责任。
郑君忽然感觉面前的这个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且炯炯有神，与刚才在大厅内的感觉判若两人。
梁哲在床上躺了多久，他自己已经不知道了。
这是一个女人。
梁哲的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但他就是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什么事情。
郑君声音冰冷地道：“我看你就是个打着心理师幌子的色狼！”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梁哲脸上挂着一抹奇怪的笑，他将怀中的铁盒子拿在了手里，然后走了出去。
就在梁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母亲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黎墨，到底搞什么鬼？”
女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此时正沉浸在梦中，几乎不会听到外界的杂音，就算听到无法做出理智的判断。
女子的声音极其微弱，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惊雷炸响。
四周漆黑一片。
沙发的另一边，同样躺着一个人，一个满面泪痕的女人，是谭维。
但是，只有内行的人才知道，他们是多么的辛苦，他们的压力是多么的巨大。
小雪的大眼睛眨着，一双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从嘴巴和-图-书里面发出来。
小雪的身上传来了一丝淡淡的香味，是她头发间的香味，还是身体上的？
黎墨的双脚离地。
梁哲将弹球甩向了沙发，弹球停在了沙发上。
梁哲很少有看不懂一个人的时候，或者说，很少有对某个人没有特定理解的时候，每个人，不管是深邃还是浮夸，在梁哲的脑海中，都会有一个贴近的标签，代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雪转过头去，望着书房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她悄悄将手里的别针塞进了衣服里，嘴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奶奶，我也饿了。”小雪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母亲，她稚气未脱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懒洋洋撒娇的气息。
看似十几米的距离，却好像奔跑了很久。
“你说嘀咕啥？”妙龄女子似乎对中年保安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抬起一只脚搭在了另外一个凳子上，将高跟鞋脱了下来，随口继续问道，“有没有毛巾？”
母亲走进了厨房。
“几楼的？”
自己正躺在沙发上。
不幸的梁哲成为了中年保安行使权力中的一个道具。
作为心理师的梁哲，原本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他很清楚自己的情绪为何而来，但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梁哲将手机塞进兜里，再次抱紧了铁盒子。
女子的头忽然抬高：“一栋写字楼前……”
中年保安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脸上略过了一团青色，他再次望了一眼梁哲怀中的盒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不如我给你送上去，如何？”
刚往前走了两步，胸口处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扎了一下，梁哲的注意力本来就没在这里，这一下突然的钻心疼痛让他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
梁哲则悄悄跟在中年男子的背后，准备趁势溜进大楼里去。
中年保安一边慌乱地说着，一边朝着旁边的保安室跑去。
“你在哪？”
梁哲：“那你们从来都不管？”
阳台上的黎墨扭头往楼下望去，雨很大，看不清楼下到底有没有人。
中年保安脸色一冷，斜着往后退了一步，挡在了梁哲前面。
小雪：“梁叔叔……你握着我干嘛？”
黎墨急忙接听了电话。
弹球在响，声控灯随之亮起。
但他对待自己却像是对待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每一天都受尽折磨，痛彻心扉。
梁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他刚刚一扭头，眼前忽然亮光一闪。
伸手不见五指。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段铃儿的死，那座冰封古墓……
“咔嚓！”
“我在楼下——”
梁哲忽然感觉后背传来一股凉意，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脖颈处吹了一口气，他猛地回过头来，望向身后。
郑君愣了一下：在这里，我最大，我想让谁走，谁就走，我想让谁进，谁就进，他只是一个想要进入大厦，但没有门禁卡的人，我怎么会怕他？！
梁哲回过头来，想要问一下郑君，可忽然发现，他的身后竟然空无一人。
一记响指打在梁哲的两眼之间。
梁哲手机照明灯有节奏地在女子的眼前晃动着，并在每一次闪过划过的时候，都适时地关掉了手电。
梁哲摇晃了一下脑袋，努力去想着，忽然间，他看到了中年保安手中的警棍。
妙龄女子一边对着小镜给自己上妆，一边问向中年保安。
梁哲急忙将铁盒子抱紧，然后尴尬地一笑道：“我是来送东西的。”
梁哲将头附在女子的耳边，声音坚定沉稳。
谭维的衣服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淋过，她的身子一晃，像是滑到了，其实黎墨看得很清楚，她是故意跌倒的。
“不好意思，是谭维女士……”梁哲不想过多解释，他将视线移开，望向了保安室门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一巴掌，似乎将梁哲的心拍向了深渊。
“楼下。”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空无一人。
谭维下巴一扬：“要不久点，怎么会让你原形毕露。”
郑君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一边按下了楼梯层数，同时在电梯的上行过程中，他依次按亮了1楼，2楼，3楼的按钮。
在沈奕菲的旁边，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短发男子，男子的面孔棱角分明，透着一股刚毅神色，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挂着一抹笑，一抹温暖的笑。
她被玻璃门挡住了。
做IT的人，在外界看来，好像光鲜一片，他们有着不菲的收入，天天对着电脑打打字，聊聊天，写写代码，似乎很轻松，很惬意。
梁哲悄无声息地走到保安室门口，望着那个女子的后背，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吗？”
梁哲沉声道，同时将铁盒子拿在了背后。
“一名心理医生。”梁哲将手进入兜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我劝你把你的手放开，不然你会后悔的。”
番外05 谁的罪，谁拯救
郑君的声音在发颤，不易察觉的那种发颤，似乎是有点心虚：“我们管啊，保护好她，然后她自己过一会就走了……”
老板没骂他的工作能力，也没骂他的人际关系，骂的是他的生活作风。
梁哲看到了阳台上有一个身影。
梁哲去了一趟国外，说是出差，实为去见好友郑君。
梁哲从他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另外一种东西，很熟悉，但却记不起来。
梁哲将水杯放下，走到了沙发旁，低下头盯着小雪，小雪也仰起头望着梁哲，她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双大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忽闪忽闪。
夜已经很深了，雷雨一直没有停歇。
白光照耀下，梁哲面无表情，但他的双眼，却比明灯更亮。
盒盖翻开，一个红色的鼠标滚落了出来。
老者的拐杖在地面上点了三下，然后迈步走进了屋子里。
就在中年保安即将走进保安室的时候，他忽然回过头来，望向了梁哲，然后嘴角邪气地一笑，大声道：“过来蹲着，不要乱跑！”
保安室内随即响起了一声尖叫。
郑君忽然一把拉住了梁哲：“你刚才说你是对她进行催眠治疗，谁能证明，如果你不能证明，那么你就是对她心怀不轨！”
梁哲抱紧了铁盒子，望了一眼沈奕菲之后沉声道：“你确定是在6楼？”
谭维从沙发后面站起来，脸色因为刚才的恐慌而微微发红。
连着上七天班，对他们来说也是常态。
雷声隆隆震响，似乎有巨人在大地的边缘哭泣。
需要谁来拯救？
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大雨如注般倾盆而下。
梁哲，沈奕菲，郑君。
“6楼。”
那个身影的手中拿着一颗烟，另外一只手揽住了谭维的腰肢。
印象中，母亲从十二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过自己了。
梁哲心中一惊，立马高声朝着谭维的方向叫道：“谭维！你在干什么？！”
“呦，还很硬气，你可知道我是谁？”妙龄女子将工牌拿起来，举到脸前，“凯越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CEO——的总助理——”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
梁哲想了一会之后，沉声道：“他从高楼跳下，不可能还活着，你当时看到的是幻觉。”
透过窗户，射进来一道微弱的光亮。
“你咋按这么多楼，https://www.hetushu.com.com你是不是有毛病？！”
沈奕菲再往前一步：“2。”
保安室内的灯光一阵闪烁。
他不敢承认，不敢面对，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源于他——本性脆弱。
梁哲：“告诉我，你叫什么？”
“黎墨果然在这。”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梁哲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成华大厦门外。
梁哲抱起了小雪，他的双腿如同机械一般往前挪动着。
珍惜别人，首先要珍惜自己。
妙龄女子行色匆匆，和中年保安以及梁哲擦肩而过，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或者说，她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们。
梁哲抬头望去，面前三步远的距离，站着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短发中年男子，他的面孔棱角分明，透着一股刚毅神色，但他的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邪魅的气息，尤其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更加邪气。
梁哲看到了——自己。
梁哲回过头来，他的嘴唇泛青，身子在发抖。
“我平时没求过你，不过这次，我求你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带个东西。”
梁哲轻吸了一口气，将小雪抱在了怀里，在空中晃荡了一下之后，将她的身子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噔噔噔！”
“你在哪？”
梁哲想到这，心中忽然一惊，不由地抱紧了怀中的铁盒子。
她的嘴唇忽然抽搐了几下，然后歪过头去，用一双闭着的眼睛望向了梁哲的身后：“他当然活着……”
整天对着电脑让他们的身体备受折磨，同样受到折磨的，还有他们的心灵。
“我饿了。”当这句话从梁哲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重力下压。
梁哲急忙拿起手机，来电显示，黎墨。
他打开了卧室的门，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母亲和小雪。
“看什么看？！”
谭维的脸色忽然一阵慌乱：“就这样进去……不大好吧……”
怀中的铁盒子掉在了地上。
女子的头缓缓扭动了过来，长发散落在脸前，依稀能够看到女子的皮肤很白，是那种病态的白，而她的双眼，是闭着的。
他尽量压抑下自己心底的情绪，吞吞吐吐地道：“我可能要晚一点……”
来电显示，梁哲。
“梁哲。”
没错，就是他的好朋友，黎墨。
脑中一阵绞痛，一瞬间，无数场景片段掠过眼前：带窗的阳台，开合的自动门，上行的电梯，门禁处，保安室，沙发，披头散发的女人，婀娜多姿的女郎，有着邪气笑容的安保……
梁哲一边说着，一边绕开中年保安，准备往前面走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女子喉间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微诡异的低沉吼叫。
一声惊雷炸响，如在耳畔。
一个有些惊悚的问题忽然跃入了梁哲的脑海——小雪真的才十岁吗？
梁哲盯着郑君望了一会，然后扭过头去望向沙发上的沈奕菲，似乎下了一个决心：“你想要证明，好，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黎墨的身子往后一缩，他知道这个总助的厉害，说不定她一句话，就让自己明天卷铺盖走人了。
中年保安依旧紧盯着妙龄女子，他忽然发现她的胸脯好像一个大一个小，又忽然发现她的大腿好像一条长，一条短，还有……她的……
加班，对他们来说是常态。
又是一声异常响亮的惊雷，整个大厦都好像在这一声惊雷之下颤动了起来。
女子面对着门禁，似乎是想要进入大厦，她的口中发出轻微的嗯哼声，梁哲将头紧靠在女子的脖颈处，听见她似乎是在说话……
番外03 睡眠催眠
他竟然不了解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孩，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谭维的身子靠在了那个身影上，不停地扭动着。
女子的身子忽然一缩，然后发出了一声尖叫声：“他下来了……”
没有回答，四周一片安静。
沈奕菲说出楼层之后，谭维的脸色忽然一变，她紧盯着沈奕菲的脸，眉头轻皱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知道，她的公司也在6楼。
“叮铃铃！”
“楼下。”
弹球依旧在上下甩动。
梁哲望着工牌上的名字，笑了出来：“谭维小姐，不管你是谁，都不能用别人的外套擦脚。”
警棍在晃，一下又一下。
梁哲似乎已经知道了女子梦游的症结在哪，她老公跳楼自杀，她没有在第一时间上去听他的遗言，而是吓傻在了原地。
郑君的嘴角扭曲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瞪着梁哲道：“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一棍子送你进医院，还给你按上一个扰乱治安的罪名！”
“心理医生？”
“不对，往左拐，还要往右拐……”
谭维看了几秒钟之后，才将视线从名片上移到梁哲的脸上：“呦，了不得，真是名心理师呢。”
番外卷 惊魂写字楼
谭维吃了一个闭门羹，好像很不开心，她努了努嘴，然后转过头去，望向郑君：“洗手间在哪？”
梁哲抱着铁盒子，铁青着脸，跟着中年保安进入了保安室。
梁哲的心里似乎舒坦了一些，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心理状态，那是一种妒忌感——他从小到大独自拥有的母爱被突如其来的小雪给霸占了。
女子也跟着梁哲走了进去。
他们同窗五年，他们硕博连读，他们是那一级中，甚至是那个学校中，最优秀的三个学生。
里面没有人，灯光再闪。
黎墨不知道。
梁哲疑声问道：“下来了？”
“干啥？”
但对于小雪，梁哲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梁哲在前面走，沈奕菲跟在他的背后，亦步亦趋。
但是，这只是女子给自己心灵慰藉的借口而已。
“噔噔噔！”
她分毫无差地滑倒在了黎墨的怀中，娇声道：“送我回家，好不好？”
谭维嘴巴一翘，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难道你要我在这等你？”
越是脆弱的人，越想要掩饰自己的脆弱，但越是掩饰，那脆弱反而就越明显。
“咔嚓！”
最后是，雨中奔跑的身影——
谭维抬起头来，朝着梁哲妩媚一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便扭动着性感的腰肢朝着阳台上走去。
“咔嚓！”
时钟在转动，午夜十二点整。
静默了几秒钟之后。
梁哲转过头去望向郑君：“把门禁打开，我们上楼。”
一声响，门禁被打开。
梁哲的手骤然移开，女子的身子在一瞬间微微一抖，散落的头发忽然间膨胀了起来。
小雪的眼睛在闪，眼神中有一丝异样的东西。
黎墨将烟头吐掉，骂了一句：他娘的……
“小姐？你叫谁小姐——”谭维气呼呼地瞪着梁哲，大声质问道。
梁哲干咳了一声，想要去茶几上找水喝。
“哦，送给谁？”
就在此时，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梁哲看着小雪那苍白中带着两点微红的脸蛋，看着她如同青葱般雪嫩的小胳膊，看着她那双可爱的粉红色小脚，心底忽然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番外01 保安室
如果她真的十岁的话，为什么自己会有种特殊的感觉……
门口处站立的郑君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黎墨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真是救星啊。
“咚！”
黎墨吐了一口唾沫，暗骂了一声：“骚|货！ｗww.ｈｅｔｕshu•ｃｏm.ｃom”
梁哲看清了那个身影的面貌。
就在此时，梁哲将脸凑到女子的耳边，低声道：“不要害怕，你很安全。”
那他们这么做的目又是什么？
梁哲发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咚哒咚哒！”
小雪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她的身子往前一扑，倒在了梁哲的怀里，将小脸蹭到梁哲的脸上，娇声道：“哥哥，哥哥，抱我过去。”
“啊！”
谭维似乎注意到了阳台上的黎墨，她一边摇晃着腰肢，一边朝着阳台走来。
梁哲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了一下，然后拿出了手机：“那我给他打电话，让他下来拿吧。”
“这就是毛巾？！”妙龄女子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她捏着自己的鼻子，挥了挥手，然后望向了旁边一直傻站着的梁哲，“喂，把你外套脱下来我用一下。”
“滴答滴答滴！”
这个是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它的厚度和长度差不多是一块板砖的大小，盒子的表面不知是抹了一层蜡，还是附了一层特殊的金属，显现出耀眼而又诡异的青紫色。
“你干什么？！”
梁哲站起身子，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女子的对面，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看着女子的脸在微微发生变化。
水入喉咙，梁哲不仅没有觉得舒畅，反而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
女子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我看到他的脑袋动了一下，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可我已经吓哭跪在了地上……我没有上去听他的遗言……”
梁哲轻吸了一口气，暗自点了一下头，然后迈步朝着自动门走去。
“你说你朋友叫啥？”
梁哲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可笑，像一个不成熟的孩子一样。
谭维脸色一沉，瞪了一眼郑君：“上楼就上楼，反正这么大雨，也回不去，你怕什么？”
那段对话内容萦绕在脑海。
一个熟悉的身影。
母亲笑着道：“好，年糕。”
难道她刚刚洗了澡？
谭维撇了郑君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去。
停在了6楼。
一声惊雷响起。
那么，在这样的常态背后，是不是有着某些病变的变态？
郑君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没有料到女子真的会走进来，更没料到她竟然会睡在沙发上。
难道那个人就是沈奕菲的老公？
他聪明机智，逻辑缜密，思想深刻。
小雪摇晃了一下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了梁哲一眼道：“年糕。”
他在阳台上一边狠命抽着烟，一遍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心中异常压抑。
一声惊雷响在耳畔。
手机照明亮起。
番外04 救赎
“一个朋友……”黎墨回过头来，却猛然间撞到了谭维的脸上。
一声巨响。
梁哲撑起右手，手肘压在大腿上，手掌托住了自己的下巴，伸出食指按在了鼻翼上。
母亲回过头去，望着小雪，脸上浮现出了关爱的笑容：“你想吃什么？”
“我把东西给你带来了。”
“喂，有人吗？——”
梁哲一头钻进了大厦里面，他一边抖落掉头上和身上的雨水，一边仔细检查着怀中的盒子。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怎么会这样？”
“我把东西给你带来了。”
耳边传来一阵若无的音乐声。
梁哲的眉头轻皱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有一头发狂的野兽正在左冲右撞，看着小雪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梁哲急忙深呼吸了几口，但他的身体还是有些不受控制般地往小雪身上靠了上去。
梁哲：“嘿嘿，哥哥？你应该叫我叔叔吧，或者别的什么，我不适合做你哥哥。”
他年轻有为，长相英俊，眼神深邃。
郑君一瞬间脸色铁青了起来，他望着谭维曼妙的背影，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透过帘子，黎墨看到了那个风情万种地女助理——谭维。
谭维白了梁哲一眼，然后低下头去，一边鼓动着腮帮子，一边缓缓脱着自己的丝|袜。
梁哲还在气头上，不由地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哒！”
梁哲：“我妈疼爱你，我也疼爱你啊。”
梁哲连着打了三个电话，都提示关机。
“唰！”
黑色的丝|袜从她的大腿根部一点点往下剥落。
她的头靠在沙发垫上，嘴中念念有词，但声音异常细微，根本听不清楚她说什么。
黎墨环顾四周，办公室里面充斥着各种电脑，各种显示器，它们歪七扭八地摆放在办公桌上，似乎是想向人们证明，曾经那些用过它们的人是多么的辛苦，多么地劳累。
原本蹲在沙发后面的谭维急忙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看着沙发上的女子。
“咚哒咚哒，咚哒咚哒！”
“哔。”
一声闪电划过夜空。
弹球在空气飞舞，划过一道道美妙的弧线，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声。
父亲的死，那个木偶书房……
“保安不让进。”
梁哲咽下去了最后一口水，坐到了沙发上。
空中的话音未落。
黎墨的身子往后一歪，双脚一拌，将身前的谭维绊倒在地。
梁哲听着母亲的声音，感觉有些陌生，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喉咙里咕噜了两声之后，便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段对话中的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字的语气，梁哲都清晰地记得。
梁哲松开了揽在女子腰上的手臂，然后背对着女子朝前走去，一边走着，手中的弹球一边在地上有节奏地甩动。
“你不会是贪图里面的东西吧？”梁哲冷哼一声道，“别做梦了，这盒子里的东西珍贵无比，除了我和朋友之外，任何人都别想拿到。”
梁哲再次环顾四周，想要找沈奕菲的影子，但在另一边的角落里，他却只发现了谭维，谭维正低着头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
谭维没好气地瞪了郑君一眼，郑君没有说话，他的表情竟然出奇地平静。
梁哲将弹球轻轻甩向地面。
一个如同鬼一般的女人。
毕业之后，郑君独身一人去了国外，继续钻研心理学。
“喂——”
梁哲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了女子的腰上，然后揽住了她的腰。
楼层一片安静。
这是中年保安唯一的职权，他似乎想要他的这种近乎卑微的职权向妙龄女子证明，他是一个能够掌控一切的男人。
梁哲的余光看到了沙发上的母亲正在用手指轻轻捏着小雪的鼻子，母亲的脸上露出了似曾相识的笑容，那像是许多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场景。
“上楼？哈哈——”郑君仰头大笑了两声，“你想得美，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
楼道左边的一扇自动门一开一合，一开一合，里面的灯光忽明忽暗，忽明忽暗。
阳台的帘子被卷了起来。
黎墨在空中飞，烟头落进了嘴里。
过了十几秒钟之后，梁哲才缓缓睁开了眼。
小雪低下头去，小声道：“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这一趟归来，梁哲带回了黎墨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的那个鼠标。
郑君的神色很平静，他伸出手指了指那道自动门：“这层楼里只有这一家公司，我们进去吧。”
“咔嚓！”
是不是有那么一刻，他们想要毁掉这个世界，甚至于毁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