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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没什么的，我只是随便问问。”

“这一趟辛苦了吧，真不容易啊，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查案。”

慕容火舞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难道……你还一直惦记着水镜？”

慕容火舞高声一笑，头也不回地说：“虽然你们的事我管不了，不过，有个消息我还是要告诉你——水镜她今天已经回来了。”

只是，那种现场也实在不好找，除非有留下血迹，不过要是有血迹，应该早就被警方发现了。

“那么……”

“于上观那家伙这次也有不在场证明吗？”

赶紧拆开防湿胶布，撕烂油膜封口，将坛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倒转。

可是，里边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掉出来！

凌羽从堤墙的缺口，踩着石阶走到水边，蹲坐下来，拾起一块块扁平的石头，就往水里抛去。

本来来这里是为了查案，但是现在却变成了散心。

因为火烧的范围很广，校工时不时要停下手来，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去抹脸上的汗水。

先将地板上的碎片打扫干净，接着凌羽换了一套新衣服，梳理好头发，就要出去找严石被杀的现场。刚要打开会议室的大门，凌羽就看到社团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你们发展得还顺利吗？”

这个暧昧的问题，让凌羽一时答不上来，因为现在一想起水镜，就会有种强烈的失落感，他选择去查案、去冒险，就是试图化解那股惆怅的思念，所以不能说是一直惦记，但是如果说不又是自欺欺人，因为水镜在他的心里的位置，迄今都没有改变过。

当然，只要轻轻一跳，他就可以过去，但是，他左眼的视线忽然被吸引住了，于是蹲下，抓起那根枯竹摆弄起来。

凌羽看到碎片中有一块直角突起，蹲下来将碎片小心地拨开，随即发现了一张切割成长方形的羊皮，上边写着一行古老的文字。

凌羽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借口，只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聊一点，人无聊的时候，问什么问题都不会奇怪。

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校工老伯，正在垃圾焚化场那边忙活着，垃圾太多，又堆得密集，很多垃圾都燃烧得不够充分，校工老伯就用铁叉将底下的垃圾翻上来。

“是。”高穆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甘，“前三次那家伙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我本来已经准备把他当重点嫌疑人抓回来审问，没和-图-书想到，这次却……”

“有的。刚刚吃了午饭，现在是午休时间。”

不过再次展开调查之前，凌羽认为有必要补充体力，从社团的冰箱里取出面包跟牛奶，吃饱后却感觉精神有点恍惚，打开行李袋，找出有提神醒脑功效的檀香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眼神渐渐恢复了跳跃着思考波动的光泽。

“校长说，因为音乐社连续死了两个毛天涯最看重的社员，他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向校长提出辞职，校长舍不得放他走，就说了很多话，最终说服他留下来。”

“也没什么特别的，他那晚在高三三班给学生们讲高考模拟试题，连续讲了两节课，高三三班全体学生都可以当证人。”

对了！用那种方法的话，凶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杀死在水库这边的严石！

“这是怎么搞的！”看见坛子上边的油膜封口已经破裂，凌羽不禁叫出声来。

提着两个巨大的行李袋、风尘仆仆地走进校园，这个样子十分引人注目，幸好现在是午休时间，校园里没有太多人活动。

呵呵，麦子没看到这个说明，她一定不知道那个东西有什么作用，回头她一定会将东西送回来的。哼，到时候我得好好惩罚一下那个鬼丫头。

视线越过一五公尺高的堤墙，就可以看见水库边缘那一排排高低不一的芦苇，还有荡漾着细微的涟漪那一望无际的水面；偶尔一只翠鸟鸣叫着飞过，就会打破这寂寥的画面。

很多时候，理智确实敌不过感情。

当然，跟以前的规矩一样，凌羽还要为这次的任务准备一份详尽的报告，社长看过报告，可以随时掌握到队员们的状态变化，这是社长说的“写报告的主要目的”。

“她先回家去了。”

“挚友一眉道人送别之礼，名定形针，念咒索卡索卡，被刺之物外力不能移也，念咒瓦卡瓦卡可解，而神力者亦能破之。”

因为精神重新振作起来，凌羽对查案又提起了热情，走上堤坝，低着头双目游走，开始仔细搜查地上有没有可疑的迹象。

他拍了拍狂乱跳动的胸口，大大地吐了口气，然后大步走出了社团室。

喘了口气，挺身而起，又喊：“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回心转意！”

“哦，你有什么问题啊？”校工老伯来了兴趣，转过身来对着凌羽，把他的工作暂hetushu.com.com时放在一边。

“没有找到。我们只搜查了一下靠近学校的那一侧的堤坝，因为人手不够，实在没办法将周长八公里的水库给彻底搜查。”

凌羽以最快的步行速度径直穿过校园，不到五分钟就回到了社团室里。社团室里没有其他人，凌羽关好门，将行李袋扔进会议室后，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下，直到自己觉得精神状态已经恢复正常后，他抓起电话，拨通了高穆的手机。

校工老伯接着还要向凌羽传授烧垃圾的诀窍，凌羽表面上在听，心里却在欢呼雀跃。

中午一点整，两人下了火车，告别麦子后，凌羽坐计程车回学校去。

“迹象？什么迹象？”

“高警官，我现在已经回来了！”

凌羽的目光蓦然大亮，瞥了火堆一眼，又问：“时间固定吗？”

“嗯。”凌羽也很清楚，高三的教学楼离学校后山的水库，确实非常的远。

凌羽记得坛子里明明有东西，现在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没事，就当是旅游吧。”凌羽赶紧切进主题，“高警官，你现在有空吗？”

告别校工老伯，凌羽快步朝社团室走去，他要马上打电话告诉高穆，他想到一个巧妙手法，可以推翻所有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

穿过墙壁中间的小铁门，凌羽又回到了校园里。他没去过垃圾焚化场，但是向着冒烟的方向，不一会儿也走到了那里。

“毛天涯也有校长给他作证，证明他那天七点到八点之间，一直都在校长室里，期间没有离开过半步。”

“课余时间只有十五分钟，而要从高三一班跑到水库那边，来回至少要半个多小时。”

凌羽对新出现的两个嫌疑人的兴趣不大，但他还是礼貌地问了一些关于这两人的情况，然后又兜回来：“高警官，严石被推下去的位置发现了吗？”

看见凌羽，慕容火舞似乎小小吃了一惊，停下来笑问：“你前天不是带麦子去云南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昨天晚上，您有来这里烧垃圾吗？”

“也就是说，凶手肯定不是这四个人？”

“只是溺水吗？”凌羽略微感到意外，因为按照那个凶手作案的习惯，这次杀严石应该也会用到钢丝才对。

我还是很想知道，水镜有没有喜欢过我？为什么会忽然改变态度？这几天她又是去了哪里？

“怎么了？因为觉m.hetushu.com.com得心虚所以没勇气回答？”慕容火舞奚落地说。

“哦？”不在场证明，凌羽已经听高穆说过好几次了，但这还是首次听见他在前边加上“确凿”二字。

“关于这一点，我们跟严石的同学了解过了，严石会游泳，而且游得很不错。”

那里是校园的垃圾焚化场，因为校园十分之大，一天下来，清扫并倒掉的可燃垃圾数量庞大，要垃圾车来运又很麻烦，而且一辆垃圾车装不下那么多垃圾，学校只好在这个偏僻的位置，建造了一个边长十公尺、有四五公尺深的垃圾焚化场。

水库的堤坝自然是梯形，跟校园的后墙隔着一小片竹林，走过长满青草的斜坡，踏上堤坝上边。

“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校工老伯对把自己牵扯在内的问题，显得特别谨慎。

环境对心情的影响真的不容小看，只是短短二十分钟，凌羽的心境就展翅飞出了低谷。想通后，大脑的血管跟神经就跟被清扫过一样，清爽顺畅，思维异常的敏捷，跟前几天比起来，简直就是摩托车跟自行车的区别。

“杀人手法跟前三次都不一样，而且嫌疑犯也不在剩下的三个嫌疑人之中，因为他们在案发当时，都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

凌羽想知道的东西都知道了，又一次表明会继续深入调查后，就结束了这次通话。

凌羽用拇指按着耳朵用力揉着，然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左眼的瞳孔在一瞬间变成了白色，但他自己并没有发觉。他气愤地两手在桌子一扫，几秒后，地板上响起砰的一声。

校工老伯没想到这个学生会对自己的工作那么好奇，心中一欢喜，戒备就消除了。

那个坛子跌碎了。

这里风大，燃烧垃圾所产生的烟雾很快就会被吹散，所以不用担心污染校内环境。

对了！我都忘了，那个从巨石上找到的坛子，直到现在还没打开过呢！

“没有的事情，我跟麦子只是单纯的同伴关系，我不像某些人，一星期换一个男朋友。”凌羽嘲笑着反讽道。

天空飘浮着大片的灰云，倒映在茫茫的水面上。

“我们找到了昨晚高三的考勤记录，高三一班没有任何人缺席，这一点当晚给高三一班讲试卷的老师，也可以作证。”

“你觉得这次的凶手，跟杀宋水盈、卓一航和纪朵拉的连环凶手，是同一个人吗？”

凌羽在举目的瞬间捕捉到m.hetushu.com.com了一个模糊的念头，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到垃圾焚化场那边看个究竟。

“老伯，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凌羽很诚恳地说，说的是普通话。

“有是有的，因为垃圾太多，一天得分三次才能烧完。”

先前那通电话里，社长说他现在在上海忙一些事情，晚上才能回来，让凌羽把拿回来的宝物，放进社团的保险柜里。

“嗯。”高穆那头又传来了纸张被翻动的沙沙声，“严石的死亡时间，推断为昨天傍晚七点至八点间，死因是溺水，除了脸跟手有一些擦伤外，其他部分都没有伤痕。”

“哎，学生仔，烧火有什么好看的？”校工老伯发觉凌羽站在身后，用口音很重的粤语说道。

“那我们现在来说说死者严石的详细情形，可以吗？”

“估计死者在落水之前被凶手喷了，在昏迷之后才被推下水的，但是尸体浸泡在水里十几个小时，血液混进了其他成分，所以法医也检测不出来。”

顺着枯竹的下边那一头看去，那边当然是竹林，可是竹林隔壁墙的后边，却有一股股白色的烟雾，持续不断地冒上来。

“那个毛天涯为什么会在校长室里呢？”

水镜回来了！我该怎么办？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因为我不知道她到底会怎么看我……

带着浓重水气的风有些湿冷，从水面的另一边吹来，将竹林摇出沙沙的声音，低沉而绵长。

因为四周没人，眼前又是一派自然景象，凌羽的心情容易放开，他突然朝水里扔下一块大石，对着溅起的水花大声叫道：“水镜——我们曾经一起患难与共的感情，你真的一句话就能放下吗？你这个冷血的女人！”

“麦子呢？没跟你一起回来？”慕容火舞朝会议室那边探了探头。

“还有课余时间啊。”

“对，因为这次我们调查得非常仔细。”高穆的口气极其肯定，“首先是符红月跟赵甲元两人，一直都待在教室里自修，他们班的同学都可以证明。而且你们学校有考勤制度，每班的班长轮流从走廊上走过，检查其他班缺席的情况，然后记录下来。

“对，两人晚上经常借故跷课，昨天晚上也不在，问他们去哪里，他们说去看天星广场举行的内衣展，去那种场合，根本就不会有不在场证明。”

他咧开少了几颗门牙的嘴巴笑道：“我们老人做事情，可比你们这些学生仔有规律。烧www.hetushu.com.com垃圾是定在每天早上八点、中午一点半跟晚上七点半，烧垃圾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呀……”

有一根因为根部腐烂而倒下来的枯竹，压在斜坡上，突出来的部分拦住了他的去路。

原来这是说明书啊……定形针，听起来好像是一种可以固定物体|位置的宝物。“而神力者亦能破之”，难怪我能轻易拿下来了，原来是因为龙神的力量，破除了这个宝物的法力……

“你不知道吗？我办事效率一向很高的。”

咦？碎片里似乎有其他东西……

瞬间，好奇心仿佛洪水一样将凌羽给淹没，他甚至觉得有点窒息。按捺不住那股揭开谜底的冲动，他立即将另一个行李袋给打开，取出了那个用防湿胶布包裹着的坛子。

四个嫌疑人都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吗？这可不好办了，如果找出严石被推下的现场，或许能查出点什么……

不过，一个小时后，两只眼睛都快看花了，还是没找到严石被杀的现场在哪里。

“对，所以我才及时改变了方向，从严石的人际关系上着手，结果被我查到了两个有明显杀人动机的嫌疑人。”高穆接着又说到了这两个嫌疑人跟严石之间的过节。

“他的不在场证明是？”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凌羽蓦然转过身来，表情呆滞了片刻，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朝慕容火舞走向会议室的背影伸出手，可是下一秒却又握起拳头，克制住了继续问下去的冲动，狠狠地一咬牙，脸色如同散光下的胶片般，瞬间发生了几百种变化。

那是秦朝初期用过的汉字，凌羽认得。

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凌羽不由得动了怒火，但他不想浪费时间，跟慕容火舞再做无谓的争论，只是冷冷地说道：“这是我跟她的事情，请你不要多管闲事。”然后无视慕容火舞，从她身旁走过。

“他们没有不在场证明？”凌羽问道。

“啊，肯定是麦子那个臭丫头，趁我在火车上睡觉的时候偷走的！可恶！要是她把东西弄坏了，我怎么跟社长交差啊！”

来人是慕容火舞，她的长发扎起来，穿着可以展示姣好身材的网球装，手上握着一双网球拍，额头上还有明显的汗渍，显然刚刚去打完网球回来。

“虽然一般认为，前边三个死者都是同一个凶手所杀，那么杀害严石的凶手，应该也是同一个人，但是，这种种迹象显示，这是一次模仿杀人，凶手是另有其人！”高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