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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七辣

作者:乌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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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我叫陈七! 第03章 苦主

第一集 我叫陈七!

第03章 苦主

“我刚才给你发了好多简讯,你没看到?”
但偷来的花另当别论。我从小爱看动物世界,更喜欢看雄性为讨好雌性而冒点险,比方尼奥一个黑虎掏心从崔妮蒂胸膛内取出子弹,斯巴达王为了夺回海伦而发动木马屠城,金刚站在帝国大厦上为安打美式飞机。
“有事。”
“耍你又怎么样?”
我问。
沈兴国简短地说明立场,然后缓和口吻,“小姑娘,其实我很欣赏你,那天人家砍破你的头,你没哭没叫,用打火机砸断了他的鼻梁骨……以后你就是我妹子,有事就找我帮忙。”
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夜,第二天突然妇德发作,爬起来洗衣服,虽然我貌似天仙,但也不能不洗衣服嘛。下午我精神抖擞地去公司加班,好像从未被女上司羞辱过,也没有被人当面追问头上的疤痕来历。
满腹怨忿地接起来:“喂!”
我的审美情趣不是从电影和时尚杂志中培养出来的,更不是鲜花控,看着电视里接天连壤的粉紫色熏衣草,我只会觉得这片牧区能养不少牲口,所以一般会建议送花的人:“折现吧。”
罗侯原本好像已经进入打盹状态了,被我踢得虎躯一震,抬头看见是我,立刻跳了起来,还没说话,先仰天打了一个脆生生的喷嚏。
我知道这仇是永远报不成了,眼泪慢慢流下来,洇湿了颔下的纱布。
返回床上躺了会,实在饿得不行,在厨房翻了翻没找到吃的,我只好换鞋出门,走到小区门口的杂货店买了箱泡面,扛着正往家走,忽然在我住的那栋楼底下发现一个可疑的瘦高人影,手持棒状凶器,正仰脸打量着楼上的阳台。
洗完澡,围上浴巾走到客厅,点了根烟衔着,靠在沙发上吹干头发,烟灰吹洒了一地。太累,懒得收拾,找身睡衣胡乱一穿,躺到床上昏睡了好几个小时。
只顾埋头大嚼,忽然听见罗侯的声音:“你头上……怎么了?”
等文案打印好,关机时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无限缅怀地看了一眼泡面箱子,不好意思去搬。
罗侯抬起头,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左侧上排的小虎牙:“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子也很可爱。”
女上司已经彻底撕破脸了:“明天过来加班!”
你不知道?老娘第一个求助热线就打给你了!我憋火气憋得肚子都大了起来,还得温言软语:“没怪你,只怪我自己换衣服没带钱包……能不能让我多休息一天?考虑到我走了三个多小时……”
四年前,我大学肄业一年多仍然待业,爹妈在海鲜楼请某局长吃饭,求他为我安排工作。满桌马屁声听得我心烦,我借口上厕所,想溜到外面去抽根烟吹吹风,正好跟一www.hetushu.com.com个中年男人同时推开酒楼大门。
罗侯大概通过我的脸色发觉了自己的冒昧,不安地唤了声:“陈七?”
我的他掀起了纪墨的头纱,俯身轻吻纪墨的脸,他脸颊上一道淡淡疤痕,亦显得那样情致缠绵。
女上司又嚣张起来了:“真有意思,你出门不带钱还怪我?”
“好,我在这等你,相信我,麻辣小龙虾真的很好吃!”
女主角是我,男主角是一个面目可憎的混帐王八蛋。
也是,我现在这副模样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大件套头睡衣、短裤、拖鞋,乱糟糟的长头发大致用手掌拢了拢,仍然杂毛林立——刚洗过头就睡觉,醒来时一般都是这样,吓唬贼很有效果。
做人嘛,就是要公允地看待世界,偏颇地享受人生。
忽然听到卧室里传来持续不断的讯息声,响了很久,算起来大概有十几条,看来手机可能真的被我捏坏了。
挂断电话,我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咬紧牙关忍住。
是罗侯,那个俊秀干净的男孩子。
这句话说得很混蛋,但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坦率的混蛋,俗话说“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鸡鸡”别看人家没鸡没蛋,照样有君子的言行。
声音里蕴含威严,我已经有些胡涂了,没反抗就跟着他走到酒席外。
罗侯识趣地没有追——如果他敢追过来,我会打断他的腿。
可惜那一刀太狠,破坏了毛囊,痊愈之后这条疤痕上就一直秃着,再没有长出头发来。
我猛地从回忆中惊醒过来,顾不得手上油污,迅速拢起头发遮住头上的疤痕,凶狠地说了句:“关你屁事!”
他拉起我就往车棚走,我尴尬地跄了两步:“能不能等我换身衣服?”
有一天忽然接到纪墨的电话,不无讥诮地对我说,她要结婚了,两天后在我被砍伤的那间海鲜楼办酒席。
男人慢慢松开手,但仍然警惕地望着我,作了一番自我介绍:“我叫沈兴国,纪墨是我女儿。”
“还没有。你呢?”
我叉开十指把头发理顺,苦笑:“如果看到了,我会稍微收拾一下。”
“我的家乡在南方,当地盛产小龙虾,每到这个季节就有专门吃虾的龙虾节,几乎家家都会做麻辣小龙虾,我们叫麻小,我小时候还参加过吃虾大赛,不过我没得奖……”
一声闷响,我原先站的那块地面被一记狠棒敲中,木棍“喀”地折断。
同样一句话,亦可赞美亦可反讽:要是别人这样说我,我会学“纳尼亚传奇”里的老鼠剑客一样,挥舞着佩剑恶狠狠地问:“是谁?谁敢说我可爱?”
我一直想知道纪墨肯不肯叫我七姑,只是从此再也没见过他们夫妻,听说已经离开了这个和-图-书城市。
猛一起身,桌布移动带翻了面前的餐具,醋汁香油全泼在我衣服上,我仓促后退躲闪,又撞翻了身后的凳子,险些摔倒。踉跄着站稳脚步,愤愤看了罗侯一眼,转身跑开。
我悲愤得想哭,一直以为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女上司雄傲的身影却彷佛站立在我面前,于是我去了厕所,恨恨地蹲个大号。
坐在罗侯的单车后座,一手攥住他的衣角,两条腿垂在车轮旁边晃晃悠悠,微暖晚风擦面而过,昏暗路灯下的模糊街景从眼前慢慢滑过,令我回忆起少女时代常常坐在单车后座兜风的悠然岁月,过去的一幕幕像电影画面般从心头掠过……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已经不声不响地吃了半盆。
我们两个都有八分震惊两分尴尬,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会,他愣头愣脑地把玫瑰花递给我:“送给你的。”
“我也衷心地想让他签,但他不受我控制……”
“以后别这样了。”
正当箭在弩上,谁服软谁不要脸的时候,女上司大概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态度,语气缓和些了:“这样吧,明天你先休息一天,晚上再过来加班,就这么定了。”
那个中年男人肩膀上开了条大口子,鲜血淋漓,护士剪开衣服替他清洗伤口,他却面不改色,只顾着出声安慰我:“别害怕,等头发长出来就看不见疤了……”
我他妈是在说什么啊?客气得像赴完宴向主人道别一样,这种时候哪个女主角还说话?要嘛羞答答地垂下头玩花,然后轻呼一声手被花刺扎破,男主角二话不说扑上来吸住手指头,成就一段旷世奸|情,不然,就很有魄力把玫瑰横着往嘴里一叼,双手分别塞进他掌心里,把他身子扳正,四目相对一言不发,两人开始在路灯下大跳探弋……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央,筵席二十六桌,桌桌宾客满座,鬓影衣香,觥筹交错,大声谈话大声笑,场面既隆重且热烈,可是我的眼中耳中,都是他们那一对狗男女。
晚上饿醒了,肚子空空的实在睡不着,但我就是不想起来,宁可睁着眼睛忍饿发呆。好久没有做过这么大量的运动了,全身的肌肉组织都在抗议,我需要充分的休息和调整。
抵达家中后,我挣扎着洗了个澡,从身上搓下了两斤黄泥,两只脚一沾水就疼痛难忍——事实证明,被朴承胤吹得天花乱坠的韩国鞋,照样会把脚磨出水泡,只要走的路够远。
事实上,不必解释我也知道,像他这个年龄,唐突纯属有口无心,我并没有十分在意。
客人到齐后,司仪请上新郎新娘,拜天地,喝交杯酒,起誓,互戴钻戒,新郎亲吻新娘,最后由双方家长登台向来宾致谢。
三条黑影窜上来,手里都和*图*书擎着明晃晃的利器,中年男人拳脚齐出打翻两个,另一个被他震住,侧过身举刀往我头上砍,我躲闪不及,被抱到医院急诊室去缝了八针。
我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想让小八送饭过来,结果手机响起来了,是女上司打来的。
在公司里给新保健品写文案,嘴里叼一支原子笔在网上到处找梗,如果实在没梗,我会上网找一个叫乌小白的写手,求她帮忙。
我嘿嘿干笑,继续左右开弓剥虾沾酱,红艳艳的虾壳在我面前越堆越高,淑女风范这种高贵品质,向来都是等我吃饱了以后才会出现。
“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为了让刀疤上的头发长出来,我试过很多种秘方,但统统无效,只得日日束起马尾,将旧时的伤痕深深掩藏。
“知道就好!”
在沈兴国的直系兄弟中,我排第七,因为我姓陈,所以后来大家都叫我陈七。小八拜兄长比我晚,所以不管他多不服气,也得乖乖叫我一声七姐。
我压抑怒火向她解释:“老板,不是我不肯加班,你想想看,以前每个周末我基本上都去公司加班,毫无怨言,今天我本来没打算出远门,所以身上没带钱,你忽然安排我去跟朴承胤谈业务,结果我从财富广场徒步走回来,人都快累趴了……”
我走到他身边,用脚尖踢了踢:“死了没有?”
罗侯再次向我强调,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憧憬。
“想休息也行,你让朴承胤把单子签下来,我让你带薪休假一周!”
我期期艾艾地接过来:“呵呵,让你破费了。”
“现在的大学寝室晚上不查房吗?”
我怕他被人打。
“呔!小贼,着板砖!”
“纪墨十四岁之前有母无父,十四岁之后有父无母。我对她有愧,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那个中年男人姓沉,名叫沈兴国,被砍的那一晚,他等到我父母过来之后就悄悄离开了。我的脑袋被剃成阴阳头,还被纱布包得像木乃伊一样,工作自然吹了,于是成天戴顶帽子遮丑,闷在家里看电视。
我忽然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冲着麻辣小龙虾来的?
谁说我是感动?傻B才感动!上午加班和晚上加班还不是一样?枪刑改成静脉注射,都是一个死,换汤不换药!
女上司比我横多了:“我没少给你发工资吧?”
我一怔,立即停口,顾不得手上油污,迅速拢起头发遮住头上的疤痕。
我没话说了,手机在手中越攥越紧,有捏爆的危险,同时思想激烈斗争着:一方面想着破罐子破摔算了,捏爆吧,妈的,先出了这一口鸟气再说!另一方面又理智地提醒自己:STOP,千万不能捏爆,买新的要花钱,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
肥嘟嘟的厨娘扭着腰上菜,和图书一大盘红油油的麻辣小龙虾,我在矜持和美食之间权衡了几秒钟,胃毫无悬念地战胜了大脑,毅然伸手开始剥虾。
痛扁小偷的乐趣诱惑着我,我放下箱子,从旁边抠了块裂开的地砖,毫无烟火气地从背后靠近那个人影。
等菜的时候,罗侯承认玫瑰不是他买的,而是从花店送货的三轮车上摸来的,说完他就低下头去等着挨骂,但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反而讨了我的欢心。
“十一点钟查房,我只要十一点之前赶回去就行了。”
“喜欢。”
“我知道大家都很忙,公司也很忙,我们同时克服一下嘛!”
一路泪奔回家,上楼前没忘了把草丛里的泡面扛回去,血可流,头可断,老娘不能不吃饭。
但罗侯这样说,我还真有点窃喜的羞涩。小男孩看起来面相憨厚,不可能像小八他们那帮坏小子一样,成天打击我幼嫩脆弱的心灵。
他接着感慨:“你要是参加了,肯定能得金奖!”
他手里拿着三朵粉色玫瑰花,没有点缀,杂乱的叶子和花刺也没有修剪,不知是从哪个花圃里偷来的。
看罗侯细皮嫩肉的,倘若跟人动起拳脚来,肯定是抱着头往墙角一蹲,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自信把他揍趴下没问题。
几乎同时,我听到脑后传来轻微的异响,一时不假思索,身体下意识地作出反应,我低头偏颈,疾步俯冲,几乎是一头扎进了罗侯怀里,脸颊贴在他胸口。依稀能感触到年轻的胸肌发出了躁动,我来不及发花痴,立即抱住他的纤腰维持平衡,免得把没有心理准备的他撞飞出去。
罗侯局促地踢着地上的砖屑,有点不敢看我。
忽然,我的胳膊被一个人捉住,那人压低声说:“跟我出去!”
换好衣服下来,路过案发地点时假装绊了一下,把泡面箱子往草丛里踢了踢,毅然扭头走开。
一说到吃饭罗侯就兴奋起来,有变身话痨的趋势,“刚才我骑车过来的时候经过一间很别致的餐馆,有麻辣小龙虾,来,我载你过去。”
我看清楚他的脸,就是那个连累我被砍了一刀的中年男人。
眼看和谈无望,我按捺不住地爆发了:“老板,做人总要讲个道义吧?昨天你让我加班赶清单,今天让我加班勾引客户,明天喊我加班写文案,你拿我当猴耍?”
我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彷佛纪墨的父亲正在说着祝辞,我站起来,举着酒杯走近新郎倌,他也发现了我,被我帽子下满脸的纱布惊住。
公司外面冷嗖嗖的,今天从下午起就一直多云,大概夜里要下雨。我抱着胳膊低头疾走,想去对面巷子里吃碗馄饨,忽然一转眼看见马路边蹲了个人,身形相当眼熟,初时我还以为是小八来接我,仔细一瞧,https://m.hetushu.com.com才发现是罗侯。
傻子才说没事,要是说没事,女上司就会给我找很多很多事,尤其是一到周末,她就变着花样占用员工的周休,我们都把这种加班电话叫“地狱追魂铃”若非公司规定手机不许关,我恨不得把电池抠下来吃了,冒充不在服务区。
我正害着羞,肚子咕嘟响了一声。
总之,憋屈会让人沦为暴民,我的性子也越来越凶残。
刚才上楼换衣服,时间紧,任务急,我的头发没有扎,平常不会露出来,低头剥虾剥久了,头发慢慢向两边滑开,就会暴露出中央一条狰狞的蜈蚣形长疤。
“我怎么知道你没钱?”
我发个龇牙咧嘴的图片过去。
如果她不介入我和男友的感情,毕业之后办婚礼的应该是我和他,于是我藏了把水果刀去喝喜酒,静静坐在一方角落里。
还没等我发飙,女上司先热情地询问:“陈七,你已经到家了吧?明天有没有事?”
他的眼睛却遽然瞪大了,直视我背后,喝道:“小心!”
罗侯点点头,目光似孩子般的企盼:“喜欢吗?”
这不是敷衍,我还真挺喜欢的,可惜我家里没有花瓶这种奢侈品,餐桌上好像还有几个空啤酒罐,凑和插一插。
“大爷,帮帮忙吧,妞给你笑一个!”
我笑嘻嘻地回答。
罗侯像个爱卖弄的小孩子一样,开始向我介绍小龙虾的传统和吃法。
女上司发出爽朗的笑声:“这样吧,明天上午你赶一赶,把新保健品的系列文案做出来,下午回去休息!”
正当我高举地砖,高声一喝的时候,那人猛地一转身,我手里的砖头嗖的一声脱手落下,摔了个粉碎。
罗侯老老实实地回答,眼睛被低垂而浓密的睫毛笼罩住,神色很忸捏,“我专门过来向你道歉的,昨天真的很抱歉……”
罗侯体贴地问:“你吃过了吗?”
酒席中有些骚乱,宾客们都在偷眼看向这边,小声议论。
小白无奈之极,一边帮忙一边忿忿指责:“这么爱笑,怎么不去卖笑?”
一般情况下,想消遣我是很难得逞的,我的脸皮像席梦思床垫一样,带弹簧的,前几年看“猫女”我看得很开心,莎朗史东跟我一样变态,以坚韧的大理石脸皮震飞无数耳光。
我笑着向他们举杯,仰首把酒一饮而尽,心里胃里都火辣辣地灼痛,握着刀柄的左手在口袋里越捏越紧。
刚说完,我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我卖身不卖笑!”
我双臂抱胸,萧瑟地淡笑着,看他吃力解释。
“我们一块吃晚饭好不好?”
罗侯不是第一个问的,却是问得最不委婉的,勾起我心底掩埋好久的隐痛。
面无表情的医生先用剃刀把我头发刮了,然后指挥几条壮汉压住我的手脚,趴在我脑袋上像绣花似的慢慢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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