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踪
“事是交给他了，能否做成不知。”秦穆戎耸了耸肩膀，好似完全不在意。
如若是以往，兴许庄亲王爷会思忖思忖，可如今，他确是半点儿犹豫都没有，直接出言骂道：“放屁，老子哪听着你父皇的旨意？你可拿来给本王瞧瞧？追什么祁家人，我看你是在追那南边的军权，回去告诉你父皇，祁家人没追上那些刺客，又害怕再出意外，已经连着祁华震全都回南方去了！”
秦中岳跟前的太监挥手让侍卫闪开，侍卫们却丝毫不动。
这一声嘶嚷让秦中岳的脚步节奏不稳，险些绊个跟头，连忙钻进太子马车，即刻吩咐，“回宫，回宫！”
秦穆戎没回答，庄亲王爷急忙问：“事情可都安妥好了？”
没多大会儿工夫，秦穆戎从外归来，眼见秦中岳在此，他也没露出惊诧之色，好似早知如此，上前点头算是行过礼，而后与庄亲王爷言道：“可是歇够了？歇够了就回，我已经进宫向皇上将今日之事全都禀明，皇上让你莫对此事太过揪心，好生地养身子。”
秦中岳这话语说得实在有错，却也无错。
秦中岳被庄亲王爷如此铿言吓了一跳，却也忍不住心头焦急道：“那祁华震一身的重伤怎能回得去？这不是胡闹吗？如若真出了意外，这过错还不得归到父皇的身上？皇叔，您这做得可实在太鲁莽了！”
秦穆戎点了头，言道：“稍等片刻，我让老四过来接你，和-图-书他刚刚被我叫去处置人了。”
侍卫目不转睛，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太监没了辙，秦中岳只得自己上前，上下打量那侍卫半晌，只吐了两个字：“让开！”
如此思忖，秦中岳则带着一股审度地直视叶云水，如若庄亲王爷得知，也是此女告诫，这二人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在故意唬他？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庄亲王爷倒是躺在座椅上半眯着眼，叶云水坐在一旁看着花儿收拾营帐内的棉纱。
难不成真是祁华震不信庄亲王爷这老东西？
庄亲王爷冷哼一声，怒言道：“老子要进宫！”
未等想明白，庄亲王爷则在一旁冷哼一声，拍桌怒道：“祁华震个老东西，老子都亲自赶来救他，居然还不识好歹，说是老子害他，死就死，死他奶奶个纂儿！老子也不管了，气得浑身哆嗦，待老子歇歇再动弹！”
“赖到你父皇身上？难不成，这刺客是宫里头派出来的？”庄亲王爷如此冷言赤目相瞪，却让秦中岳心头一凉！
秦穆戎过去轻搂其入怀，“辛苦你了！”
秦中岳虽有些迟疑，可依旧到门口吩咐贴身太监道：“派人去追，一定要追上，然后迅速回来报我！”
外面围观百姓层层不绝，都在对此指指点点，驻地把守之人都乃庄亲王府的侍卫，密不透风。
秦中岳猛一跺脚，只觉上了当，正欲转身追去却被庄亲王爷一句话给吼了回来，“跑什么ｍ.hetusｈu.ｃｏm.ｃｏm？站住！”
叶云水一脸淡然，反倒是直直地看着秦中岳，口中言道：“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没容臣妾上前探脉，祁家人便已经离去，臣妾无可奉告祁大人的伤势，太子殿下莫怪。”
这话虽是骂着旁人，可半句不提祁家，秦中岳抽抽着嘴，心里头像是有蚂蚁在抓，总觉得这庄亲王爷和叶云水是在骂他！
秦中岳略有疑惑，难不成这祁家怀疑上了庄亲王府？
行到出事的地点，秦中岳看着那铺就的营帐愣住了。
秦中岳冷哼一声，让其快上前递了牌子，侍卫看了腰牌，转身进帐通报给庄亲王爷，本以为会马上就进，可却迟迟都未有回音。
秦中岳狰狞尴尬，却是哑口无言，那指着秦穆戎的手指头抖得好似筛糠了一般，半晌才道出一句，“你，你厉害！”
秦穆戎这话说出，可让秦中岳瞪大了眼！
叶云水看着自个儿的手，“妾身也是第一次救这般重伤之人，不知他可否能挺得过来？”
“说的对，本王就是太心软，总顾念着亲情，孰料都他妈的不是东西，瞎了眼的白眼狼！”庄亲王爷骂完此句却还扫了秦中岳一眼。
一摆手，庄亲王爷便喘着粗气，叶云水立马上前安抚，和蔼言道：“王爷，您又动气了，这可气不得！您可最烦吃那苦药汤子，难不成想再吃几碗？这事不能总依着您的心思办，您已经是仁至义尽，那些个腌臜人和*图*书把您往坏处想，那是他们心眼子歪，旁人都说眼邪心不正，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您还是好好地养身子，等着看那些人的笑话好了！”
“出门便见太子的人跟随其后，我直接绕道而行，其中一个跟着我，另外一个跟着秦忠等人，我直接入了宫见了皇上，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了，明显他也知是秦中岳做的手脚，只是连连点头，没有半句回言。”秦穆戎说完此话也不得不叹口气，自嘲地道：“看来这偶尔留一眼线在身旁，也不是坏事！”
“本宫从宫中来此，为何未遇上二弟？”秦中岳忍不住直言相问，秦穆戎则道：“不信？那就去问问你派着守在庄亲王府门口的那两个小太监，跟我都跟到了皇宫，索性就被皇上留在那里问话了，估计这会儿……也该问完了！”
太监在那里左等右等，伸头顾盼，回头看着秦中岳那番焦虑，他则上前催道：“喂，怎么还不让进去？这可是太子殿下驾到！”
叶云水接话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难怪人家往歪处想，就是有的人心思狭隘，鼠肚鸡肠，不能如您一般宽宏大量，您又何必跟这样的人生气？没道理！”
“你倒是很关心他。”庄亲王爷挡了一句，也不答他的话，可那冷哼瞪眼的模样却让秦中岳不敢再问，坐在此地，看着庄亲王爷与叶云水一唱一和地对话，他是实在一秒如一日地难熬，可却又想等着太监前ｍ•hetushｕ.ｃoｍ•cｏm来回禀事，亦或可在庄亲王爷这里发现点儿什么。
“对，本王如今就爱听你说话，说的人心坎儿里都舒坦。”庄亲王爷点头赞喝，口中还吃着茶，叶云水为老爷子捏着手臂、肩膀，却好似秦中岳根本不在一般。
秦穆戎淡笑一声，“那不还有个跟着秦忠与秦风的小太监？”
太监立马哈腰赔罪，解释道：“奴才这也是为太子殿下着急。”
太监领命，则匆匆而去，秦中岳回来倒是沉了心，坐在一旁，似是随意问道：“二弟也不在？这是去哪儿了？”
说完此话，叶云水的脸上还故意涌起一股不忿……
秦中岳一走，叶云水才算是松了口气，嘟嘟囔囔地道：“脸皮可真是够厚，这般骂他，都仍能安稳落座……”
心里只觉得不对，涌起一股不妙之感，秦中岳立即快步进帐，第一件事便是寻祁家人的踪影。
“皇叔！”秦中岳停步转身，上前也没了以往的恭恭敬敬，埋怨道：“这祁家人都去了何处？祁华震受了重伤，父皇下令召祁家人全都入宫，这事可耽搁不得啊，皇叔，您这般做可是违了父皇之令。”
不等庄亲王爷的暴跳如雷，秦中岳无脸待在此地，连忙离开营帐。
搬出明启帝来压庄亲王爷？
庄亲王爷一瞪眼，“怎么骂不得？”
他本以为秦穆戎是去送祁家人，可孰料他却是进了宫？难不成他来之时，秦穆戎却与他擦肩而过？
左右无人，只有庄亲王hetushu.com.com爷与叶云水两个！
“让四爷动刀子？”叶云水瞪了眼，连庄亲王爷也都怒斥道：“胡闹，老四个寡断之人，连只耗子都没踩死过，你让他去杀人？这简直是胡闹！”
太监气得跳脚欲骂，秦中岳却立即将其拦住，拿出自己的腰牌，狠骂道：“庄亲王爷定是在这里，你不想要这脑袋了？”
祁华震与庄亲王爷之间的恩怨，秦中岳也如实知晓，当初因为军权之事闹得不可开交，这也是朝堂至今都仍旧屡屡提起的一件重事。
“您可张得开这口？”叶云水这句反问可算是揭了庄亲王爷的短，让他有些回缩，“那……那回吧，回家等着消息。”
刚刚走出营帐，就听到庄亲王爷的嚎啕嘶嚷，“兔崽子个太子，使人去看着本王？老子跟你没完！”
侍卫也没阻拦，更没答话，反倒是毕恭毕敬地侧身引其进帐，这一举动可是让一旁的太监怔愣惊呆，而秦中岳的眉头则皱得更深。
“您去不得。”叶云水在一旁劝慰，“进宫还能如何？您在此处痛骂太子，进宫当着皇上的面哪还能如此？”
叶云水与庄亲王爷也是半句都说不出话来，而是坐在这里等，可二人初次不约而同想到一处，这秦慕谨能下得去手？
“处置谁？”叶云水纳罕相问，这秦慕谨可从来都没单独出去办过差事，而今日这等重要的事，秦穆戎能放心地交给他？
单纯刺客刺杀，的确与皇宫无关，难道庄亲王爷不知祁华震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