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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界里散步，完颜安国心中颇有些感叹，自打他来到这汾州开始，就时时刻刻感觉到汾州大户们的威胁和掣肘，无奈于手上兵力并不雄厚，而且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计算这些大户，毕竟完粮纳税维护地方的安静，还要依靠这些大户们，完颜安国在汾州十余年，从未感觉汾州是属于他的，就在今天，这汾州的天终于换了，换成他完颜安国开始秉政话事。

算计到了最后，完颜安国也在为自己留下后路，他祖上是渤海人，又不是最早从龙起兵的勋臣，本来在朝中的关系并不太广，幸好他家是渤海人，这女真金国朝廷里的渤海官着实不少，就拿眼下的河东北路都总管张浩来说，这老头可就是渤海人出身，而且还是所谓的渤海王族，有这样分布在金国朝廷内外的渤海人互相通声气，他完颜安国不愁事后不能摆平整件事，大不了就是使钱么。

那张汝霖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着洪过此时一副小人得志样子，着实是哭笑不得，这个洪过实在让人看不透，有时候他傻的就像个书呆子，有时候偏又显现出自己的精明，甚至是一种让人恨得牙根直咬的狡黠来，更多时候，洪过表现的不像是个书生圣人门徒，更像是个有点滑头的小骗子。但是，他脑中想起了父亲张浩临走时候的告诫：

张汝霖脸色不变，还是那种忧虑的表情道：“你以为我没在父亲面前帮你说好话么？为了你的事情，父亲打得我差点没法站起来，还要我怎么帮你……”

完颜亨虽然心下也有些怀疑，但是在部下面前不能流露出迟疑的表情，仅是脸色凝重的道：“准备撞门。”

“钦差大臣，都元帅领御史中丞，韩王千岁，驾——到——”

所以古代人无法在夜间作战，不是什么狗屁自身因素，更不是生病，只因为指挥手段无法跟上去。

在洪过看来，那些个网络理论家们说古代人不打夜战，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古代人在指挥作战时候，依靠的是军旗来发令。旗语在古代军中是非常重要的指挥手段，用各种不同的军旗打出各种不同的姿势，和挥舞的动作，可以让军令最快传递，任何一支军队不可能完全依靠呐喊去指挥，更不可能靠什么击鼓而进，鸣金撤军这样简单的方法来指挥作战，一支军队是否是正规军的重要指标，就是看这支军队是否有完整的军旗指挥体系，战场上，依靠传令兵去下令根本无法应对复杂而且稍纵即逝的战场条件下指挥要求，惟有军旗才是最便捷的传令方式，偏偏就是夜间，军旗无法发挥作用，而简单的灯火传令根本无法代替军旗。

后世的网络小说中动辄说古代人缺乏营养所以得夜盲症。天知道这个说法是从哪里鼓噪起来的，很多网络小说的作者也不假思索的就采用下来，而且越传越神奇了，竟然还有人找出论据来，从一开始的食材不全到后来言之凿凿的说中国人食物缺少胡萝卜素，竟是将这个理论丰|满了起来，而这些网络理论家之所以创造出这个理论，就是和图书声言，古代人在夜间根本无法打仗，甚至连走夜路都困难。

不等阿鲁带下令，那城头上亮起一片灯火，一个人脑袋探出来，“我是汾阳军千户孟蛇，请问哪个是韩王千岁？”

见到张汝霖来拜访，郭安国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就是脸色骤变，身子颤巍巍的站起来想要迈步出去迎接张汝霖。那张汝霖无奈的摇摇头，眼前的郭安国，可还是过年时候到太原去拜望张浩那个郭镇帅么？雪白的须发，满是皱纹的脸上泛着青灰色，没了半点生气的眼睛，仅仅在看到他的时候才有了些神采，整个人若是无人搀扶竟然不能站起身了。

完颜安国背着手缓步出了官邸大门，虽然这里还横躺着一地的尸首，满地都是黏糊糊的血污，对面的街道上还有没有完全熄灭的青烟升起，这肃杀的一幕却不能搅了汾阳军节度使大人的雅兴，信步在这片屠场中间，闻着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他就像是回到了家乡那样亲切。

说完，完颜亨也不去搭理郭安国，竟是踢踏踢踏的纵马步入了节度使官邸，从这个时候起，汾阳军节度使官邸就成了他的行辕。

在血迹依然的节度使官邸门前，完颜亨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完颜安国，这时的完颜安国神情镇定，如果不是不久前还只是灰白的头发这一会功夫已经变成了雪白，别人看到他都还以为这老头身上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果然，完颜亨掏出一道圣旨，冷声道：“陛下旨意，本朝以前所有赐姓一律追还，各位功臣之后各归本宗，郭节镇，请起吧。”

孟蛇见着下面军衣整齐的女真骑兵，站在一望无际的火把之下，从北门外蔓延出去好几里，当前几个衣着华贵的女真贵人高踞马上，神情倨傲不说语气非常不好，知道怕是真的朝廷大军到了，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要完颜亨出示官照，惟有无力的对北门的军士打了个手势。

阿鲁带眼角一挑，他们这群骑兵要下马撞门，那个代价可就大了，现在只能祈祷，汾州城里确如洪过所说的，只有五六百人守卫。

汾州城的北门吱吱呀呀的被人打开，完颜亨并未马上进城，反是兀立牙带领一千骑兵撒开四蹄冲进城，抢占了汾州城各处府库要隘，而完颜亨和阿鲁带则是站在城门口，等待汾州的官员出迎。

完颜亨一听说谢月被杀，立即与洪过联系，两人信使来往几番，就在谢月被杀的数日后决定动手，这边洪过继续装作流连在酒楼的样子，用以麻痹河东北路上上下下的官，那边完颜亨早已整备完毕，天一擦黑就率领轻骑突入汾州西河县，午夜之后正好赶到西河县城外六七里，正撞上了那些败退的私兵，完颜亨带领大军一阵刀片子砍过去，也不去管那些抱头鼠窜的家伙，径直带人来到了汾州城下，命令众军大声呐喊，迫使完颜安国出城迎接。

再说了，为了这个机会他已经准备了十几年，算算昨夜那些步兵身上穿着的铁甲，一套都要上百贯，光自己官邸里存下的五百套铁甲，就够他攒上三五年的，更何况为了计算谢月，派出心腹潜入谢月www.hetushu.com.com身边，用几近十年时间取得了谢月的信任，这可不是仅仅为了杀死谢月那么简单，要是杀谢月，一个死囚一把钢刀足以，完颜安国不仅要杀死谢月，还要抓住谢月全家上下所有财权和人脉，将谢月和他身后那些大姓豪族的势力从汾州完全铲除干净，否则后患无穷。

经人引领到行辕内一座小院外，看着院门外没有一个仆从和护卫，甚至是连个看门的家人都没有，在热闹的行辕之中，这小院非但没有沾染上一点热闹的气息，反是带着重重的暮气和阴晦感觉，浑不似活人居住一般。

一切都是这样完美，完颜安国还在低吟浅笑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不等他抬头去看，已经能听到孟蛇狼狈的喊叫声：“大人，镇帅，不好了，朝廷的大军到了……”

那完颜安国心中一阵战栗，完颜这个赐姓还是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时代就赐下的，现在完颜亨如此称呼，显然是不打算继续承认这种恩典，完颜亨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想来是有了皇帝完颜亮背后的授意。

“那洪改之看似随，实则最重情义，而且情乖张，只能以恩义结交，不可武力威逼，你一路上要多和他交好才是。”

别看那些女真人一个个好像淳朴到不懂收钱，可惜了，完颜安国与这些女真人打了几十年交道，太明白这些个女真人是什么德。什么叫做不收钱，那只是塞的钱还不够多，自己找的门路还不够硬，只要门子找准肯撒钱出去，那些个女真人收钱的速度不比辽国的契丹人慢多少。进入中原才不到三十年，女真人对中原的官场文化的领悟速度，要远快于他们对中原儒家文化的接受速度。

再有，利用谢月之死，完颜安国派人在天王寨余孽中挑唆，让这些人在城里造反，一面围攻节度使官邸，一面去杀死那些平日里不听话的大小官吏和富户，天王寨这些人是把双刃剑，用的不好就会伤了自己，幸好，他也挺过来了。最后就是用自己官邸被围攻来麻痹汾州境内大小土豪大姓，让这些没脑子的家伙见到鲤鱼跳龙门的可能，带上所有私兵前来州城，正好让完颜安国派人一锅端掉，彻底斩断汾州境内的私兵泛滥之害。

再有了，夜战一词最早就是出自《管子·小匡》：夜战，其声相闻，足以无乱；昼战，其目相见，足以相识。说的是春秋时代管仲在齐国进行军事改革，将同乡的人编成一支队伍，带来的好处就是，夜战之中只要听到彼此说话的声音，就能知道是友军不会是敌军假冒，白天只要彼此看看就能认出来是自己人。如果说那些网络理论家认为古代人都是夜盲症，那么在春秋时代的齐国为何要强调夜战呢，难不成管仲和齐桓公都是傻子，带着一群睁眼瞎去争霸诸侯？

但是，那个汾阳军的节度使郭安国，完颜亨仅仅任由他住在行辕的一个小院里，不闻不问甚至连见都不见，似乎是在等什么。

张汝霖迟疑了一阵，终于叹息一声，伸手推开了院门，院内响起了一个迟疑的声音：“谁？和_图_书”

顿马于完颜安国面前，完颜亨淡淡道：“郭安国？”

张汝霖伸出两个手指道：“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想先听哪个？”

完颜亨进驻了汾州后的第四日，他要等的人终于姗姗而来。

完颜亨皱皱眉，看服饰应该是河东南北路提刑司的人，还是个副使，不过这衣衫不整的模样真是不好与他说话，惟有冷哼一声，扯扯缰绳纵马踢踏踢踏的进城去了。

张汝霖的话传进去没过多长时间，就见一个青衣仆人神色惶恐的跑过来请他进去。在院中优雅的房舍中，张汝霖看到了他此行需要见到的人物——郭安国。

站在血泊中间，完颜安国得意的浅笑声，整件事他最得意的就是时间点的拿捏，一开始当他听说完颜亨带兵已经到达太原府的消息时候，想到的是与谢月联手造出一副汾州正在努力平叛的景象，待他听到完颜亨带兵突然离开时，马上开始实施预谋已久的计划，他就是要打谢月一个措手不及，也令朝廷的平叛军队来不及反应，这样他就能独占了汾州平叛的功劳。待到朝廷的使者下来讯问，他只要将翟进翟义父子和谢月的人头交出去，上报一个剿灭宋人背盟起事的军功，到时候功过相抵，加上朝中有力大臣的担保，自己就会安然无事的继续在汾州当土皇帝。

如果说夜盲症是缺乏营养和食用蔬菜不全造成的，洪过更认为，那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患上夜盲症的几率，要比中原这些农耕民族高出几倍去，不过，由于吃动物肝脏能够预防夜盲症，这个问题还要再仔细讨论了。

听了这话，郭安国突然现出一丝冷笑：“张仲泽，你少给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年初送入都总管府内那份子，你才是拿最大一份的，怎么，现在嫌烫手了？当初可是有人亲口告诉我，只要是在河东两路，出了事他一体帮我担下。”

再者说了，翻翻史书，上面的夜战实例举不胜举，唐代中期李愬雪夜下蔡州，如果按照那些网络理论家的说法，李愬不要说是攻下敌人盘踞的蔡州城，光是夜里奔袭数十里都不可能做到：难道要一群睁眼瞎，后面人把手搭在前面人肩膀上行军么？

孟蛇带着讪讪的表情走到了阿鲁带面前，阿鲁带也不难为他，随手扔出了自己的官照，孟蛇自己不认字，惟有交给了身旁的一个节度使书吏，那书吏小声念道：“……燕京府路万户都统……”

完颜亨明白，这完颜安国身后自有一个势力在支持，而他从太原府绕过没得时间去和张浩打那个扯皮官司，对完颜安国的处置，只有皇帝完颜亮和洪过最有权说话，完颜亮是皇帝手握生死大权自是不必说，洪过么，他流连太原那么久了，想来张浩为了摆脱责任，一定会去找洪过开价码的，到那个时候，完颜安国的生死也能算是一个小小的筹码了。

如果说那支工农武装，靠着吃炒面就雪团都能发动夜战攻势，凭什么古代人就不能进行夜战了？那个什么古代人普遍患有夜盲症，所以不能夜间作战的理论，更是狗屁不通。

按照与洪过商议的办法，完颜亨hｅｔushｕ•cｏm•com并未走远，明面上他到达火塘关停下脚步，实际上，当他甫一抵达火塘关就封锁了这座废弃的关隘，然后带领四千多人全部换乘战马，又一次原路冲回了太原，只不过呢，往火塘关行进时候是白天大摇大摆的前进，回程路上一律夜里赶路，白天就寻隐秘的山坳密林休息，从不与州县镇甸接触，当他们绕过太原城到达文水县南面时候，洪过早派人借着搭粥棚的名义，修建好了足够容纳四千人的住所，是以四千精兵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潜伏下来。

阿鲁带立时怒了，大骂一声：“胆大包天的狗东西，连王爷千岁都敢怀疑，小心等下要了你的脑袋。”

一行人缓缓来到了韩王完颜亨的行辕，洪过跳下马与张汝霖客套几句后，径直去见完颜亨，竟然是将张汝霖一个人扔在了大门口。看似这个举动非常无礼，张汝霖心里明白，这是洪过给他留下了空间和时间，让他去办好那件事。

每次看着这种网络理论家的论断，洪过都想发笑，天知道这些网络理论家是如何发明出来这种理论的，古代人不打夜战真的就是因为眼睛看不到么？

古代人自是不会有什么普遍的夜盲症，倒是赶夜路时候最好打火把，那是怕路上不平崴脚。完颜亨他们并不害怕走夜路，他手下的精锐女真骑兵很多都是打老了仗的老兵了，普通的漏夜行军不是太难的问题。

孟蛇急忙抢过那本官照，小心翼翼的双手捧到了阿鲁带面前。阿鲁带收了官照后将孟蛇上下打量一番，“你是个千户？你们节度使呢，还有，汾州城里的官呢？怎么，他们的架子比韩王千岁还大？”

身后的钱胖子和郭大个可没完颜安国这样的兴致，饶是两人最近一阵子见识的血腥场面不少了，看到眼前这幅情形依然让两人心惊胆战，两腿哆嗦着几乎要跌倒，最要命的是，他们两个现在不是以前身份超然的财主了，既然摇身一变成了官，那上官在前面闲逛，两人又如何敢自己偷溜。

事实上，即使在一战二战时代，以美军德军的指挥手段，夜战都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课题，欧洲战场的交战双方轻易不会进行夜战，或者是尽量去避免夜战。

作为一篇中学的古文课文，那些网络理论家都没有好好研究，就言之凿凿研究什么古代人夜盲症理论，真是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告诉郭安国郭大人，就说有同门来拜。”

按照吃喝的门类的匮乏来说，就在洪过穿越前那个时代，曾经有一支工农组成的军队，吃的喝的不见得就比古代军人吃的更好，甚至更差，可就是这样一支军队，在世界上是以打夜战敢夜战而闻名的，无论是从工农武装建立初期的土地战争年代，还是抗日战争时代，抑或是解放战争时代，都有屡见不鲜的夜间作战的战例。而这支武装在朝鲜战场上，正是靠着不断的夜战突破，才与武装到牙齿的某大国军队打成平手，让这支工农组成的武装一举名扬海内外，难道说，朝鲜战场上的所谓夜战，都是打着火把和照明弹进行的？还是后世的月亮比古代的月亮更亮，就像探hｅtｕsｈu•ｃｏｍ.cｏｍ照灯？

要说整件事有没有遗憾，完颜安国最失望的，就是没有抓住姓洪的那个书生，从朝中大佬们传来的消息看，这个姓洪的书生与皇帝关系匪浅，可惜了自己一开始没看得起他，竟然轻易下令烧死姓洪的，现在两边结下梁子了。幸好的是，过后所有要抓住姓洪的命令，都是谢月做出的，与完颜安国再无关系。在完颜安国思考中，只要自己过后给姓洪的送上一份厚礼，应该不难堵住这个布衣白身书生的嘴吧，毕竟只是一个扣押的人质，估计在上京没少吃苦，看看这些天在太原府城里的表现，也能看出这是个喜好享受的人，只要是有个喜好，完颜安国就不愁没有东西去打动姓洪的书生。

不待孟蛇回答，就见到城里一阵人仰马翻的叫喊，然后是一群人袍服不整的匆匆赶来，当中一人到了完颜亨面前甚至连官袍都穿反了，看那服饰，应该是个四品官，那人见到了完颜亨连忙跪下磕头行礼。

在五百骑军的护卫下，洪过施施然走进了汾州城，一别半月，这汾州的天已经完全变了，当他走进汾州城北门的时候，特地在马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又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来，“啊哈，今天的天气不错么。”

等了好一阵，那汾州城内都没什么动静，阿鲁带狐疑的低声问道：“王爷，难道这郭安国反了？”

实际上，自打完颜安国到任后就无时无刻不在计算，早前削减汾阳军的兵力只是他示弱的一种手段，可惜，十几年来他都没有太多进展，直到那谢月向他出了谎报灾情的法子，让完颜安国看到了一举处理掉所有毒瘤的机会，谢月为他出的法子背后隐藏的无尽杀机与野心，完颜安国不是没看出来，但是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如果没有冒险的准备，难不成还真的要等权力从天上掉下来么？

听到这个声音，完颜安国就感觉脑中好似响了一个炸雷，整个人晃了几晃，软软的向下倒去……

随后，完颜亨手下骑军四出，一面剿灭汾州城中的乱兵，一面派人去收缴汾州城四门外的私兵军营，同时将所有参与围攻州城的汾州大户抓回来，暂时拘捕在提刑司大牢里，最后，则是完颜亨调遣军队到汾州下面各县宣读旨意，严令各县主官严守县境，安抚四方百姓，同时立即开仓赈济灾民，“如有一人死于饥荒，自县令以下查办”。

这时的汾州城里不时能传来厮杀声，刚才孟蛇延迟了一阵开门，就是想要去把城里的乱兵赶杀干净，现在兀立牙带人入城，又遇上了那些天王寨的喽啰兵，哪里会有好话说，大刀一挥砍过去就完事了。

郭安国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的话，“长话短说吧，他们究竟要如何处置汾州的事情？”

什么，朝廷的大军，他们不是还在数百里之外的火塘关么，这些人会飞不成，怎么可能到了汾州？

完颜安国还未想清楚，北门外已经响起数千人一起发出的震天呐喊：

张汝霖叹口气道：“师兄，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这可让我父亲如何帮你收拾残局啊。”

完颜亨他们刚刚潜伏下来没多久，南面的汾州就发生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