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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致远，做任何事情，心中都有一个纲！”

有了军权、财权、权力，那国社党就很可能形成了国内最大的政党。这一届国会，或许显不出来什么，但是，将来呢？将来的国会议员席位。这……

“国会……”

“是啊！这李致远是想学宋渔父！先是组党，又是竞选，他是想组阁啊！”

在如此这么说话的同时，梁士诒的心里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绝不会出什么“国会重开，行以补选”的主意，他压根就没想到，李子诚的反应会那么快，而且动作会那么大，直接弄出一个政党，利用国会补选的机会，试图控制国会，这同他最初的计划完全不同，按照计划……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用大总统去拾掇国会。

“翼夫，最近你辛苦了，辛苦了！”

住在中南海居仁堂的袁世凯，对于天气的之感似乎极为不定，或者说，他的心思压根本就没注意到天气，不到热极的时候，他是不会换衣的。

“这袁世凯可是没安好心啊！”

革命党！可革命党却没有写入纲领中！

在梁士诒进屋后，袁世凯一边请他坐下，一边对他说道。他说的到是事实，现在梁士诒已经开始筹备起重设国务院的事情，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划分好府院双方的“权责”，这个事，看起来简单，可实际上却绝不是一件易事。

“而今，国会补选已展，中国之大党中，一为进步党、再为国事研究会，后为国家社会党，而三党之中，进步党蒙大总统及各界全力支持，而国家社会党却得陇海及江苏商界全力支持，相形之下，国事研究会，却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现在国社党参选，黄兴他们的国事研究会不也参选了吗？看看给黄兴他们送一笔银子，让他们和李致远打擂台！”

至于陇海，尽管知道陇海对李子诚而言就如那“蛟龙之水”一般，但袁世凯同样也准备了一个软刀子，只等着李致远来京，然后慢慢的、一点点地收起系在他脖颈间的绳索，不出两年，至多两年，就能用那软刀子、软绳子把他绞死在京城。

舆论好奇之下，国事研究会的上报率自然比之前增加数倍，但是这种被动的宣传，显然无法同国社党的“主动宣传、制造新闻”所增加的上报率相比，更何况，在那主动宣传的背后，还有大笔的“广告费”。

他冷笑和-图-书笑便把这个党丢到脑后去了。

国社党这个组织，第一次出现在报纸上的时候，袁世凯最早是冷漠的，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他只觉得这是正常的，这不过只是李子诚玩的一个把戏，弄出一批人来，至多再拉上几个小党派，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大总统，您更辛苦，更辛苦！”

沉默片刻，袁世凯在心中思索一会后方才说道。

无论是过去革命或是经商，亦或是现在，他当然知道钱的重要性，但是钱是硬头货，不是张张嘴就来的，现在国事研究会的那几十万元的款子，一是会员捐赠，二是政府给的经费，可那点钱，用在竞选上，却是连个浪花都打不起来，国事研究会和国社党、进步党都不一样，国社党有陇海，还有实业商给他们提供资金，进步党有袁世凯，而国事研究会有什么？

袁世凯不无亲近的关切道：

梁士诒引用了从报纸上刚学到的“新鲜词”。他的话却让袁世凯的头皮微热了一下，眼皮跳了跳：

“不，你亲自去办，给他们送……”

在晚清的官场时人有这样的评说，说张之洞是有学无术的人物；袁世凯是有术无学的人物；而岑春煊则是个不学无术的人物。术成了袁世凯超人的本领。

“我会马上派人去办。”

“这钱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至于国社党参选国会议员，那不过也是李子诚的一步棋，大总统，无论如何，至少这一次补选，他们最大充其量能拿下参众两院300席的席位已经实属了不起了，即便是他们拿下解散国民党后空下的众议院269席，参议院123席，又当如何，占议席45%又有何妨，只要那把软刀子使上了，零刀子割肉，再过两年，国社党即便是掌握90%的席位，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税务总办梁总办到！”

可一觉醒来，他忽然觉得国社党这个组织太可怕了，它是当前中国的一个怪物。国会议员是由政党选出的，而李子诚组织国社党的目的，显然就是为了夺取国会。

“再没安好心，可……”

200万！

国社党可是不同的国民党，国民党除了名声，什么都没有，而李子诚，却是有名声、有钱、有军队，可谓是军力、财力于一体，现在就差那个权力了，若是他当了总理，那可不就有了权力。

说话时，袁世凯眼中的精神一闪，补选和*图*书的席位被驱逐的是国民党籍议员空下的，不想让李致远拿下那些席位只能在国事研究会上做文章。

“总理，若是再不想办法，到月底，竞选经费就花完了……”

在过去的几天之中，国事研究会一方面参照国社党成立竞选委员会，另一方面，又积极同报界勾通，利用国事研究会诸人的名声增加“上报率”，总之，国事研究会似乎奋起直追，全是一副准备同国社党打出一场选战的模样。

想起当初就是梁士诒非要重开那个国会，一阵不悦在袁世凯的心下涌起。

“等一切都办好了，弄全了，你可得好好休息几日。”

对梁士诒，袁世凯当然非常了解，对他想要什么，他自然再清楚不过，现在这磨棱两可的话，却就像钓鱼的鱼饵一般，只是下个饵，让他听得着、看得着，可就是吃不着，只有如此，才能让他尽心尽力的为自己办事。

有！

“要办的事情太多，慢慢来，别着急，要知道，我这总统府，现在离不开你，将来更离开不开你。”

柳儿胡同，人未进胡同，便可以看到胡同两侧张贴的宣传海报，宣传海报的内容，无非是国事研究会的纲领、主张的内容，这些手写或手绘的标语宣传，显然无法同国社党那些印刷品相比。

“只要国研会进入国会，能夺得补选的一半席位，到时，国会中，我们就会同进步党、国社党呈三国鼎立之局，而进步党、蒙疆议员、小党多倾向于袁氏，如此一来，国会即如过去一般成袁氏之玩物！”

过去，袁世凯有些弄不明白，可当国社党整出那个纲领之后，袁世凯隐隐明白李致远的纲在那。

“大总统，按报纸上的说法，今天李子诚要飞往武汉，开始巡回助选了。”

沉吟着，袁世凯到是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梁士诒，显是等他的解释。

就在陈独秀要着钱的时候，黄兴的门却被推开了。

“那就多谢总统、多谢梁总办了。”

“大总统，你交待。”

“克强先生，这是银元200万，现在国事研究会，既然要参选国会席位，处处少不得钱。这几个钱算是我个人的馈赠，实在不成敬意，还望不要推辞！”

想着从报纸上看到的消息，袁世凯也是热一阵、冷一阵，慌张一阵、平静一阵，他李致远的不整动静不当紧，一整动静，那可就是一鸣惊人啊！

“国社党又能怎么样呢？www.hetｕshu•ｃoｍ.ｃoｍ”

“是，是，总统也得多多保重。”

可越是如此，袁世凯越是对未来变得不确定起来，他害怕，害怕自己的软刀子、软绳子，最后都落到自己的身上。

一时间，黄兴却是猜不透袁世凯，或者说梁财神这是在“猫哭老鼠”还是在“引蛇出洞”？摸不准他的想法，所以，对他的这一片言语，只一笑置之。

梁士诒只差没拍着胸膛说出这番话了，在他看来，国事研究会的这帮子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政治头脑，军人嘛，他们的脾气总是好掌握一些。

虽说听出了袁世凯的话外之音，但梁士诒在露出感激涕零之色的同时，心下却是冷笑着，对大总统收拢人心的法子，他可是深有体会，自然知道了，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感激，至少在真东西没到手之前，就没什么真正的感激，更何况在梁士诒看来，即便是成为了总统府秘书处的秘书长，那也不是大总统“赏”给他的，而是他梁士诒凭着自己的才能挣为的，就像大总统之前说的那句话一样“现在离开不他，将来也离不开他”，可感激的表情却不得不做出来；

明白袁世凯心中的担心之处，梁士诒便劝说道。

欧洲战场，每天都有数千，上万人死亡，也许只要半年、至多一年的功夫，那江苏陆军，就让欧洲战场的绞肉机来收拾个差不多了，到那时，到那时，手中没了兵，或者只有一两万军队的李致远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在陈独秀提到钱时，黄兴的眉头全是皱成了一团，一开始欧事研究会成立的时候，他并没有当欧事研究会总理的心思，可后来却是迫于日人入侵，以入会表示团结一致。

而这场竞选也是赶鸭子上架，相比于政治，事实上，早在民元之后，他更倾向投资经商，事实上，在“二次革命”前，他也是这么干的，利用自己的名声，从事实业活动，虽志不在政治，可他同样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大总统的建议，却让梁士诒只觉柳暗花明，连忙开口称赞道：

话到此时，梁士诒又点了一句。

“谁？”

陈独秀这么一分析，倒是让黄兴一阵犹豫不决，这钱看样子是不能收。

“府院权责”划分，一方面，要让李子诚看着满意，另一方面，还要保证总统府的权力不至削减，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世上那有，所以，在过去的半个月中，梁士诒前后拿出几个https://www.hetushu.com.com方案都被否决了，权力，涉及到权力，有时候，一丁点权力都是多的，更何况这是举国之权的分割。

陈独秀却是点着那支票本说道。

“克强兄，你猜谁要见你？”

二月的寒意刚一退去，春的色彩便开始出现，进了三月，春风以迅雷之势来到古城。最敏感的是年青人，他们匆匆忙忙的在脱去冬天厚重的棉衣，穿上稍单薄的春衣，随之，树木显见变化：一片一片，一簇一簇的枯枝开始抽嫩、打了芽，在街街巷巷的树木上，都能看到一丝春意的盎然。

觉得时机到了，梁士诒便从怀里掏出一本银行支票簿，一边交给黄兴，一边说：

“没有钱，咱们肯定不能国国社党竞争，不说他省，就拿天津来说，国社党天津党部仅宣传海报就印了十万份，在天津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到他们的海报，他们在天津报界花的‘广告费’都达五千元之多，邮印传单，每天都印刷数万份，选区候选人演讲、公益活动都用钱堆出来的……”

“绝无他意，绝无他意。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至于说到政治，也是人各有志的事，不必强求。这一点，大总统是深知的，士诒也是深知的。”

待梁士诒告辞去，黄兴却是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从心中对那国社党上了心，他便开始研究起了国社党，越研究越是心寒，中国有那个政党要求为了自己的纲领实现付出生命？

而且革命党是让人去造反，造反是要掉脑袋的。但是国社党却是不同，他们却是为了一个个为国为民的要求，要求党员为了理想、信念作献身的准备，与之相比，革命党甚至都不配给他们提鞋。

“大总统，国社党的动静是不小，可现在是总统制，又不是内阁制，他组什么阁，即便他是总理，那总理也是大总统您给他的。”

“不过，以士诒看来，中国国会欲行以稳定，非得三大党协力不可，若一党势大、两党势大，只怕于国局不利”

就在这时侍卫在一旁通传到。

“梁财神！”

陈独秀，这位五天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国事研究会的成员，显然已不再是过去那个默默无闻、无人知的普通会员，现在他已经被黄兴任命为“竞选委员会主任”，全权操办国事研究会的竞选工作。

外人都这么说李致远，可他的那个纲是什么？

原本正为钱犯难的黄兴把支票接过来，只轻轻地翻了一下，沉吟片刻后，和图书便不推辞地说：

“可这却是真金白银，有了这些钱，咱们就能同国社党展开一场选战，且不说赢得这场补选，但夺得一半的席位，却是有机会的，在野则行以监督，咱们是拿了袁世凯的钱，可却不妨碍咱们行驶权力不是！”

瞧着交通银行的那本支票本，陈独秀冷声说道。

“成三国鼎立之局！”

何况，就连李致远早已是他袁世凯掌中人，他会成为总理，可成为总理又能怎么样，等他一到京城，袁世凯就要扬起自己的软刀子，用民意、用国家、用大局，去卸他的甲、夺他的弓，把他的部队派到欧洲去。

而李子诚程在袁世凯眼中是个“超等人才”，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袁世凯就认准了这一点，要不然也不会行以那一套打压之策，后来又用他全套的笼络人才办法，像当年拉拢徐世昌、梁士诒、冯国璋、段祺瑞、王士珍、曹锟、张勋等那样，把李子诚拉到身边，可结果却让他非常失望，那李子诚，不是随随便便能拉过来的。

可施即，黄兴却在脑海中思索着，袁世凯拿出这两百万是什么意思？

进来的是熊克武，他正准备返乡助选，不过在此之前，他却需要一笔经费，最近几天他每天都在寻思着，从谁那弄点“赞助”，像国社党候选人那样去拜票、然后去拉赞助，他却怎么也做不出来。

想着将来，袁世凯有点害怕了，他觉得他的坐椅、他的居仁堂和他的中南海都在摇摇欲坠！突然生出的这种意识，让袁世凯急了起来，急得通身冒出了火来。

袁世凯不想把话说得更明白，可在梁士诒面前却不得不把话说的明白一些：

“嗯，两百万！”

李子诚要乘飞机举行全国巡回演讲！

“大总统英明！”

梁士诒一边坐，一边说，浓浓的黑眼圈却是显出他最近的操劳，可在操劳的同时，他的心里还窝着一团火，因为……直到现在，对重设总统府秘书处的事情，大总统还是没吐出一句肯定的话，更没有对他有什么安排，只是让他划分好“权责”。

“有件事，得抓紧办一下。”

“组阁，组阁，他李致远将来，估计是要用国会来弹劾我这大总统啊。”

沉默片刻，袁世凯终于明白了梁士诒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梁士诒那里是辛苦，分明是为难，左右为难！袁世凯听人说，有几次，他梁士诒都差点没把桌子掀掉。

“钱！”

“这也是大总统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