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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1912

作者:无语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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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国,一个春天的开始 第307章 阳谋之计

第二卷 中国,一个春天的开始

第307章 阳谋之计

“我个人和军队对国家的忠诚之心,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我们绝不会主动挑起内战,但如果有人想要挑起内战……”
原本还在寻思着如何下笔的杨度兴奋得神采飞扬,露出枚乘式文人的本性来,
“我昨天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方式,这篇文章采用枚乘体如何?”
这几句话说到袁克定的心窝里去了,他霍然站起说:
于是袁克定便取过仆人刚奉上的茶杯,笑嘻嘻地说。
“芸台,你干脆坐到我对面来。”
说完兴高采烈地离开了槐安胡同。
哼着这首取自潜艇内唱片的《当人们不再忠诚》,李子诚认真的说道。
就在犹豫着如何应对这看似无懈可击的阳谋之时,李子诚却在无意中看到桌上的台历,看着那台历上的西元年份,眼前,却是突然一亮。
“我先这样问:皙子先生,民国成立迄今三年,赖大总统之力,削平内乱,捍御外侮,国已安定,民已苏息,自兹以往整理内政,十年二十年,中国或可以谋富强,与列强并立于世界吗?你就说:不然。若国家不思改弦更张,则富强无望。我再问:何以故?你再答:此乃中国当今之弊也,我便惊问:何以如此?然后,你就将李子诚的兵威抖出来,大谈强势军阀为何会使中国富强无望的道理。怎么样,枚乘老先生?”
在过去的两年间,无论是作为大总统的幕僚或是后为关振铭的“私幕”杨度没少为关振铭出谋划策,可机关算尽,最后不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还落得为他人做嫁衣的境地,每每想及往事,总让杨度对那人心觉无力。
“正是的。”
“皙子,大作写得如何了?”
“……为中国之稳定、中国之富强,于战兵,君当请中央裁撤军队,如此,方能维持中国之稳定,促进中国之富强!”
袁世凯的电报?
“还没有动笔哩!”
这几天,他可是没少拜读因那篇“大总统与日公使会面实录”引发的各报评论文章,所以心里也存着一些问题。
“我已解开了,不必再寻开心了,我们来谈谈这篇文章该如何写吧。”
“行!”
“瞧瞧,瞧瞧这报纸上说的是什么,什么大总统应以大度待人,绝不可为日人蛊惑,对苏省生出防范之心,什么李经略使应以裁军而自白天下,他娘的,放屁!”
自由之言论,当言论自由被彻底保障的时候,威权也不复存在,就像现在的中国,表面上是袁世凯的威权,可实际,他的威权却不断受到挑战,他和*图*书都能受到挑战,更何况是自己。
虽说只是初言,但袁克定却拍掌叫起好来。
“大总统这是要借我的文刀啊!”
“不要有什么结,安下心来写好这篇大文章,我再给你寻一个开心吧!”
“暂子,这篇文章就这样写,我也不再提问了,下面由你自个儿提自个儿答吧!五天以后我来取。我相信你这篇文章必定会是一支百万雄师,若是文刀得成。我一定为你在大总统面前请功。”
“鸟尽弓藏,现如今这鸟未尽就有人寻思着先藏弓了,我招谁惹谁了,江苏陆军的牺牲他们没看到吗?一句话,让我以国事为重,自证清白,清白,有这个证法的吗?我说不会开以武论是非之河,就断不会起这个头,我李子诚待人以诚,交之以心,他们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他们怎么不去看看那些个把军队当成私军的将军、督军,不去看看袁世凯!他娘的,现在到好了,都盯到我这了,当真是以为,老子的枪是摆设是不是……”
穆湘玥的不解换来的却是李子诚的满面微笑,那满面的微笑显得有些神秘,以至他相信,在他的心里或许早已有定计!
“我正是为这个而来的。”
“太好了!”
作为一个政治家,诚实最为重要,欺骗最为不道德。而看着这满篇的文章,杨度仿佛觉得自己是古往今来最诚实的政治家。他十分得意地挥笔完成了全文,然后痛饮半瓶威士忌,陶醉在自我设计的“政治家”的梦境之中!
“真有你的!”
“跨省,还是免了!”
杨度点燃一支洋式卷烟,又叫仆人给他倒一杯英国威士忌。他喝了一大口,将发虚的心强压住。
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杨度又想到如何能把一些大道理通俗易懂的传达给看报之人。
“即使人们不再忠诚,我们仍然忠诚。我们的队伍永远屹于这片土地。对于更好时代的描绘警醒了我们的青年,一个存有美德和以牺牲为荣的时代!我们永远与祖国一起,永不屈服!请相信我们的忠诚,如同相信中国的大地山河。所有兄弟的心扉终究会光明透彻。他们会重新互爱,保持忠诚!所有的英雄为了梦想的实现而斗争……”
怒及了,李子诚心底的那几分脾气也给激了起来,虽说没想到要别人对自己感恩戴德,可想到自己一番辛苦,竟然落得这个下场,如何不让人气恼。
袁克定走后,杨度开始正式写作。他精神亢奋,思路泉涌,那一肚和*图*书子学问,如同决堤的河水一样滔滔不绝地宣泄在纸笔之间。他把与袁克定的对答的几个问题加以拓宽掘深,以奔放而又严谨的文字将它们固定下来。然后再来几个一问一答,指出今日中国的困局,而每一笔都可谓是意有所指,矛有所对。
“我想好了几个问题,都是大家所关心的。没有提到的,你再补充。”
“中国之地,上下一心、团结如一之时方能富强有望!”
所指者,为江苏,所对者为李致远。
心绪慢慢安定之际,他的脑子里再次浮现出当年碧云寺夜数罗汉的情景,浮现出明杏斋里师生对坐研究帝王之学的岁月,浮现出马王庙胡三爹的三次测字,他认为自己无论从才具,从命数,还是从机遇来看,都应有宰相之分。
《欲求稳定而不可得的民国》
“还政于民,还军于国?”
“致远,今天陇海时报上黄远声的那篇文章写的不错,中国之稳定在于,中央政府还政于民,地方各省还军于国,若是中央政府真的能还政于民,那即便是把军队还给国家,又有何妨,更何况……”
这样想到,原本有些心灰的杨度顿时又来了精神,脸上露出些许嘲色,似乎是在嘲弄自己竟然被那么一个后生晚辈下到了。闭着眼睛在回忆日置益与大总统交谈话录的同时,又在心里考量着这两日报上的激辩,沉思了足足半个钟后,他方才拿起笔来,郑重地将题目写好:
听袁克定这么一说,杨度便大喜道,
古往今来一切大事都是人做出来的,而人要做出大事,必须先要有其位,谋取宰相之位正是谋取为国家办大事的必备条件。有了这个位子之后,才可以从容施展自己的平生抱负和学问,将导致中国富强的政策实行出来,将能执行这套政策的人才起用出来,这不就是为国家做出了伟大的贡献吗?
“心里有什么结?”
杨度重新提起毛笔。
话音落下,李子诚站起身来,自己可以阻止一切吗?
袁克定便不无得意地说,
非常难得的在穆湘玥进来时,李子诚骂了一句脏话,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为了这个国家,自己付出了不少,可他们是怎么对自己的,这鸟未尽就有人寻思着先藏弓了。
“近来报上登的那些谈论国是的文章都是死死板板的,从开篇到结尾议论发到底,一副铁着脸皮硬着喉咙教训人的姿态,让人见了生厌,读来乏味。昨天偶读枚乘《七发》,顿觉兴味大增。我想,皙子就是https://m•hetushu.com•com今日的枚乘,也来做一篇《七发》吧。我做客,提问;你做主,回答。一问一答,把这个……嗯,欲求稳定而不可得的民国的大道理通俗地说透彻,如何?”
第一次展现自身之才的袁克定高兴得一时忘记了大公子的尊严,自个儿端起椅子坐到杨度的对面。
这一份明文电报,不出今天,就会被报界转载,到时人人只会说大总统之贤,可若是自己把电报当了真,只怕,这苦心经营的名声,也就毁于一旦了……什么样的阴谋是无懈可击的,世间不存在无懈可击的阴谋,唯一无懈可击的计谋是阳谋,而今天袁世凯给自己使的就是这阳谋之计!
京城,槐安胡同杨府。
“刚刚才把心里的结解开。”
“答得好。我又问:那么如何时才能富强有望吗?”
袁克定将思路略为梳理下,摇头晃脑地说:
在说话的时候,穆湘玥却不时地打量着李子诚,一直以来江苏陆军都鼓吹着“效忠国家”,想来,他应该是不会拒绝还军于国的。
面上尽是得意之色的袁克定放下杯子说道。
恰是一声惊雷把那还没做完的梦给惊醒了,看着报纸那篇《欲求稳定而不可得的民国》,再联系到最近几天的收到的那几份电报,一阵无力感从李子诚的心底生出。
说罢,便将手中的电报递给穆湘玥,接过电报的穆湘玥看完电报,到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门敲响了,接着陈陶遗走了进来,这几天,章炳麟正在闹脾气,原因很简单,因为李子诚以“事务繁忙”为借口,谢绝了同欧事研究会诸人见面,只是派人陪同他们在沿陇海铁路参观,所以现在这秘书一职自然要由陈陶遗担起来。
题目刚一写好,却见袁克定满面春风地从外面进来。
杨度指了指摊开在桌面上的稿子。
这“八字”却让李子诚沉默良久,这八个字,一语道破了未来中国的百年之事,别说现在,就是一百年后,这也不过只是一个远不可及的名词罢了。
杨度没有明白袁大公子的话里的意思,只是摇头说道:
梦醒了!
从无论是从唐内阁到现在的 内阁,别说是主掌内阁,甚至就连一肥差都未谋得,之所以如此,乃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为宰相无疑,也正因如此,一方面对袁世凯授其的闲职予以拒绝,在关门谢客的同时,又同袁克定交往,无不是为了将开铺路。
看着手中的电报纸,又看一眼电报纸写着的“大总统私人和*图*书明电”,一阵哑然之后,李子诚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致远这……”
在中国,他算是最早同李致远打交道的人,对于那个人,他从来也就没曾看透过,或者说,看到的不过是他想让别人地看到的,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有些发虚,大总统要借他的文刀去拾掇他,到也和杨度的心思,可杨度却怕最后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经略使,大总统电报!”
显然这不过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罢了,袁世凯去世之前,依靠他的权威,还可以维持一个名义上的中央,可一但袁世凯死了,中央也就不复存在了,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间,军阀混战、政见之战此起彼伏,再到后来的八年浴血抗战,直到……
“致远吾弟:
“咱们的这位袁大总统的这一招以退为进啊!”
摇着头,李子诚知道,无论如何,在这一着棋上,自己让袁世凯占尽了先机,日置益和袁世凯说的那番话,不是反间计,不是离间计,而是民心计,袁世凯又岂会不知?结果袁世凯来了个顺水推舟,借着日置益的话,动起了民众对时局的不安,接着,袁世凯的这份电报,更表明了他大总统的肚量,但却把自己推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兄世凯!”
杨度忙提起笔来,正要写,又放下:
瞧着那一份份通电,瞬间,李子诚茫然了,这是什么事啊!仗还没打完,就有人通电要求自己裁军,似乎一天不裁军,自己便是民国的朱全忠,就是居心叵测之人!
前脚进办公室,后脚便听着他这一番牢骚的穆湘玥一笑。
像是为了自证清白一般,李子诚又特意哼起了江苏陆军的军歌。
“我就这样回答你:民国三年的中国,超过四亿的人口、数以百计的政党、数以十计的督军,无一不是社会不稳定的渊薮,今日人意挑拨离间行卫国之举李经略使于先,他日势必将引其它督军,初时诸人以赤诚之心于国无虑,然后久之必生间隙,间隙一生,绝非中国之幸,若矛盾激烈,必将引起国局动乱。国家一乱,富从何来?故中国富强无望。”
近日,误会丛生,实非兄之意也,兄岂不知弟之心意,“黎民何辜,竟遭此烽劫!”、“凡有良知之士,岂愿开以武论是非之先河”,吾弟一言一句无不令人省醒,兄岂会信他人之间?再则,江苏陆军此战之功,举国皆睹,江苏陆军于国之忠,举国皆知,吾弟于国事之诚,兄岂会无睹,现,他人以国事为忧,行以劝慰,实非兄之意也,https://www•hetushu.com.com于兄看来,其言其行非无益于国,反于国有害之,只令你我兄弟二人心生间隙,如此方才是日人所愿……兄谨以大总统之位于个人之良知向吾弟保证,此战之后,江苏陆军绝不应以裁撤,如此,且不言凉为国有功将士之心,恐裁撤苏省陆军,兴者唯列强尔!兄于此请吾弟以国事为重,应加强苏省陆军建设,以为我中华编练强军一支,如此,才是中国之幸、民族之幸……
在文章中,他当然不忘极力吹捧李致远的爱国之心,当然却又不忘着重提出日置益于大总统面前挑拨之词,于国无利,又吹捧大总统、李经略使应以国事计,去其间隙,以为合作,如此,方为中国之大幸,而所谓的合作,自然又是一番说话。
“你是说用答客问的形式来写?”
“还真是摆设!”
“就开始,就开始,提哪几个问题,你想好了吗?”
“当真是高明不过袁世凯啊!”
袁克定到是觉得奇怪,杨度能有什么心结?但猛然却又想起眼前这人表面上是一书生,可内心里却是一官迷,这心结怕还在这地方。
穆湘玥的这番话,虽说像是冷嘲,但更多的却是朋友间的玩笑,李子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嗯!藕初……”
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说,衡量他的价值,最终应当以他对历史做出的贡献为标准,至于这中间所使用的手段以及所夹杂的个人目的,是不应该作为主要的因素的。何况变更主张,其手段并不恶劣,至于想做宰相,这个目的也决不卑鄙。从秦汉到前清,哪个办大事的人不想做宰相?诸葛亮、曾国藩那样的圣贤都还想做宰相哩!
“还能怎么办?要不致远,现在就给省警察厅发一份电报,把省内的报纸封了,记者抓了,然后再把保安局的人派出去,把那些发通电的都抓到连云来,送上法庭,严加审理,要不,再把陆军主力调回来,不用了调了,直接命令他们朝京城进攻,没准,再过几个月,大总统之位,你也就能做坐上了!”
“回电大总统,当前当以战事为先,待战事终结,时局平定之时,致远即往京城,与兄共商国事!”
“好,你说吧!”
李子诚一愣,从陈陶遗那接过电报一看,电报上却赫然写着。
而现在却又要替大总统“抓刀”,以文制人!虽说是借时行势,以文杀人,可不知为何,杨度总觉得这事怕不会那么容易,时好借、势易行,但以文杀人,能杀得的人吗?
“藕初,你不是不知道,我可从来没把军队视做私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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