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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大步前进！前进！冲向战场需要的地方，只要不怕死，那怕敌人强，前进，大步前进！前进，前进！大步前进！前进！冲向国家需要的地方！一、二、一二、一二三四！”

话音落时，身材瘦削的蒋志清便朝着已方阵地走去，脚步坚定没有一丝迟疑，而古贺义男却望着那背景，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不知蒋少校以为如何！”

古贺义男知道铁棋山要塞必须要攻克，否则整个胶澳战事都有可能功亏一篑，要攻克要塞重炮部队就必须前推至攻击主防御线的有效距离内，而又需要铺设运送攻城重炮的轻便铁路； 150毫米加农炮、200毫米、240毫米、280毫米榴弹炮及海军的150毫米加农炮则要等到轻便铁路建成后，才能运到前线。

从接收胶澳当天开始，数万军队和民夫，便昼夜不停的修建各要塞、炮垒、碉堡和战壕，虽说崂山可以说是胶澳的天然屏障，便宜于建筑良好的防御支撑点，但同时这些山岭参并不齐，其间有许多断岩深壑的，使山峦彼此隔离，难以构建一条完整的防御阵线，加之这一山势又阴岩陡峭，山脚一带形成有很多死角，防御中的大炮和步枪火力都射击不到，为了消除这些不足，必须构建大量适合野战炮、机枪的小型要塞。

“营长，见不见？”

望着对方的背景，古田睁大了眼睛，他压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他们，他们……

“蒋少校，请！”

李若亭冷静地回答道，而对方又低低鞠躬致谢，完全没有一丝洋鬼子的蛮横，就在他去汇报的时候，一回头却看着那几个日本兵像是郊游一般支易了一个白布制成简易帐蓬，甚至还摆起了折叠桌，更有甚者甚至还烧起了茶。

“怎么样，古田少佐，我这防御阵地如何！”

“我生国亡，我死国存！”

“少尉先生，请你立即把这件事报告贵营长！”

“班长，没准炮兵是等着东洋小鼻子打完了，再开火，这叫什么来着……嗯，先诱敌暴露，然后再准确攻击……娘的，到时大炮一响，没准就能把东洋小鼻子的炮兵给敲掉，到那时，没了大炮，那小日本，还是躺在那任咱们当靶子打，这两百米的铁丝网，小日本不掏出几千条人命，就没想过来！”

看一眼古田，蒋志清站起身，然后大步朝着阵地方向走去。

“大佐阁下，或许ｈttps://ｗwｗ.ｈｅｔushu•ｃｏm.coｍ还可以再试试，让东京那边去联系……”

在师部开完全后，蒋志清再一次重复着命令，同时又从地图包中取出刚刚领到的作战地图，西32要塞是一座刚刚修建好的要塞，位于崂山外围。

在这里没人知道他是革命党人，更没人知道他数月前，他从日本回国是被先派回协助陈其美从事反对袁世凯的革命活动，胶澳事起后江苏陆军的扩编，令陈其美看到的机会，因为曾入振武学堂学习，在江苏陆军中也算有一些故旧，所以陈其美便派其加入江苏陆军，以以其训练之时运动部队反袁，可无论如何他都未曾想到，不过刚一改编，部队便开拔青岛了。

对于这些革命党的性格，古田可谓是非常熟悉，他们为了“革命的成功”，可以不惜一切，更何况只是作出这么一点点让步。

“哟西！”

偶尔一发重磅曲射臼炮落入战壕，数十公斤重的炮弹顿时会在曲折战壕内的某一段掀起一段腥风血雨。

九月二十七日上午九时，日军第十八师团所属第五十五联队接近铁骑山，铁骑山要塞是胶澳防线外围要塞，从望远镜中看着山上依山而建的防御要塞古贺义男只觉心下一冷，在望远镜中，他看到几座设施完备的钢筋混凝土堡垒，之所以会绕过崂山，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崂山交通不便，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支那军在崂山修建的要塞，过去的九天，为了确保王各庄湾登陆场的安全，前后故克六处火力支撑点，但伤亡不可不谓之惨重，每一座火力支撑点，都需要付出数百人的死伤，才有能可能攻克，而那只是火力支撑点，还不是要塞，而眼前这却是一座要塞！

副营长谭国平应了句，面上带着些期待。

念叨着这词，蒋志清目光一敛。

“还请古田少佐转告他人，我蒋志清身为中国军人，守土有责，国土绝不敢让！”

“不知古田少佐，是从何处得知蒋某率兵守卫铁骑山！”

他的脸上带着笑，但那笑容看在蒋志清眼中，却是刺目非常。

第一线啊！

而轻便铁路却就是要铺设在铁骑山前方，如果铁骑山要塞不能攻克，攻克白沙河根本就是妄想。幸好，幸好还有其它的办法。

“我们要去西32要塞！”

取出怀表，古贺义男又看一眼铁骑山。

不待古田说完，古贺义男却用力的一和图书摆手，

这封信让他意识到在青岛或许有日本间谍，否则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在铁骑山，可古田并没有回答他，他的沉默倒是令古田再次提醒道。

“请！古田少佐！”

“蒋少校，你是中华革命党党员，加入江苏陆军是为革命运动军队，还望蒋少校能分清轻重！”

古田少佐笑望着眼前的少尉。

“很快，我们的大口径攻城炮，就会到达前沿，到那时，只需数炮，便能撕碎要塞，蒋少校，当年旅顺要塞何其坚固，亦被皇军攻克，更何况，区区胶澳要塞，中国有句俗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蒋少校为当世之俊杰，自然能权衡利弊！”

民国三年的秋，对于中国而言无疑就是一个灼夏，灼的人发慌，灼的人心慌，灼的大地燃起了烈焰。

“我这里有一封信，是一位老朋友让我转交给蒋少校的！”

“我会通知长官，转达你的要求，暂请费心在这里等等！”

古田自信满满地说道，信是陈其美写的信，信中的内容非常简单，他已经同日本人达成协议，待日军占领青岛后，由蒋志清负责收编青岛降军，组成中华革命军讨袁，同时也提出一个要求，让他命令部队投降，让出铁骑山。

“嗖……轰……”

“枪，在我的肩膀！血，在我的胸膛，前进，大步前进！前进！”

在山下出现了几个骑马的日本兵，他们打着一面大白旗，向着要塞前进阵地的方向走来，而前沿的一名军官则去迎接他们。

古田连忙一喊，而头未回的蒋志清却回了一声。

听说日本军官要见营长，谭国平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接到前沿的电话，蒋志清整个人一愣，日本人派来一个少佐，而且指名要见自己。

“看来是个硬骨头啊！”

见蒋志清依然沉默着，古田又说道。

“嗖……呼……嗖……呼……”

“日本绝非想占领胶澳，他日总是会归还给贵国的，再则，若皇军攻克青岛，所得俘虏、武器俱会移交给贵方，由贵方编练革命军用于讨伐反革命之袁世凯，而日本更会支持贵军行动，到那时，中国革命便可功成！”

相比于副营长的期待，蒋志清的眉宇间却透着些忧郁，第五师是劳动军团改编的，而他也是在劳动军团改编江苏陆军时，才加入的江苏陆军，和这里的军官不同，事实个他加入江苏陆军是奉他人的命令。

剧烈的爆炸声响过之后，山上heｔusｈu.coｍ.coｍ的树木被炮弹炸飞，木屑泥土、石块四处乱飞，自空中劈头盖脸打了下来。更多的炮弹飞了过来，炮弹飞来发出的强烈尖啸声压倒了一切，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烈打过来的炮弹不断发出轰、轰、轰的爆炸声。

“这感情好，一打起来，咱们那是第一线！”

“见，怎么能不见，别让人家笑话咱们没有气量，我下去！”

透过观察窗，看着远方作着准备的日军，蒋志清在心里嘀咕一声，因为刚下过一场大雨的原因，空气非常新鲜，全线都非常沉寂，双方的大炮都未鸣响，只有时而发出稀落的步枪声，那步枪，更多的是示威。

结果在工程上，就形成了具有大量各种要塞和火力支撑点的这个复杂至极的体系，其中必须有个轴承把各方面的堡垒支撑点都衔接起来，为了这个目的，要塞工种人员便用大量的战壕、交通壕与其相连，甚至在山上修起了“城墙”，也就是用水泥和石块构成的单面胸墙，最终胸墙、战壕将各个支撑点由点连线，构成了一道完整的崂山防御体系。

“十二点发起进攻！工兵队夜间开始进行坑道作业！”

“我更是一名中国军人！”

炮弹的啸声、爆炸声截然不同，尖锐的是野战炮发射的高速炮弹，而低沉的则是曲射臼炮发出的声响，野战炮的威力中等，曲射臼炮却是威力十足。

街上荒凉的出奇，沿途未遇见一候选人，只是有街上有几个巡逻兵走着，整座城市好像死了一般，商店的门都钉的紧紧的，窗上的玻璃打碎了，只有几条狗在空旷的街道上跑着，这一切情景表现出了战争、破坏和居民逃走出的惨状，开战还不到一个星期，而这个繁华的港口城市，即完全陷入了萧条之中。

在行军歌的歌声中，六百余名士兵排成三排纵队朝着站外走了过去，激昂的歌声从官兵们的嗓间迸发出来，靴声和着歌声在街道上回荡着。

“蒋少校，你要知道，一但战起，你必将葬身于此！”

“铁骑山！”

而胶澳的防御之中，却依然还有一个软肋，在白沙河往胶州湾一带又为一片开阔平地，这里是整个防线中的软肋，在近一个月之中，超过三万民夫和军队，沿白沙河构建了一道由铁丝网、战壕、碉堡、炮台要塞组成的立式防御体系，而事实上，如果在地图上划条线的话，青岛防线恰好就是以白沙河为界从和_图_书平原，绵延至崂山口子，又依山势直入黄海，而在整体要塞之前，又布置了大量孤立迟滞要塞，设于隘口、要点的迟滞要塞目的在于阻击敌军，多则驻一个营，少则一个连甚至一个排，目的只在迟滞敌军进攻。

“枪，在我的肩膀！血，在我的胸膛，预备……唱！”

战壕内持枪躲避着炮击的士兵们不断高声喊叫着。可是战壕内、战壕外的炮弹却如雨点一般的落了下来，碎石、弹片在战壕上空飞过，拖着致命的啸声，躲在防炮掩体内的战士们此时如同乘坐着大海上摇摆不定的小船一般，在这由炮弹掀起的狂风暴雨上等待着，他们不阵地上只留很少一些人监视可能进攻的土耳其军队，其他人拿起属于自己的东西朝更深的掩体里摸去。

“信？”

在铁骑山山腰中部铁丝网后的半永备工事内里身着黑色军服的士兵们，听到嗖声由远而近后急忙将身子死死贴在战壕里，将头埋在了里面。一排排的炮弹在爆炸，地在颤抖，天空尘土飞扬。战壕内立即充斥了抢人的火药烟味。

挤在班长的身边的李清扬在拿出纸烟递给班长一根时，又试图说点轻松的，以让大家伙都放松一些，可这会，掩体护顶却不时被击中，但掩体的摇晃，闷响声中，谁又能轻松得了。

“请用茶，蒋少校！”

“要是真打起来，非得把这铁骑山，变成铁旗山不可！”

再硬的硬骨头，也要啃啊！

铁骑山是位于青岛北部，崂山余脉向北绵延的最后一座小山，山并不算高，最高海拔不过三百米，这座山在青岛防线上看似处于非要点，可支撑要点有时候，却并不一定是由防御的一方选择的，而是由进攻者来决定。

完全就是口不择言地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听着他的喊声，蒋志清却转过身，然后大声喊道。“兄弟们，告诉他们，我们发过什么誓！”

尽管他是劳动兵团改编的步兵，可也见识江苏陆军的炮火，那炮火不可不谓之强大，可偏偏这会却像是哑了一样，压根就不开炮。

“我生国亡，我死国存！支那，还是有勇士的！”

“蒋少校……”

“可，可是……”

虽说是日本人支起的蓬顶，蒋志清却没有一丝客气，他大摇大摆地走到账中坐了下来，不待对方说话，便指着面前纵深数十米的铁丝网说道。

终于回过神来的古贺义男点头称赞一声，如果那位蒋少校真的让出了要塞，他ｍ•ｈｅtｕsｈu•ｃom.ｃｏｍ打心眼里看不起那种人，那种人根本就不佩称为军人，可现在他却佩服起这位蒋少校了。

“终于来了！”

“一夫当关之势！”

半个钟头后，蒋志清人便到了前进阵地铁丝网前，他打量一眼面前的古田，对方也同样打量着他。这时古田少佐用日语开口说道。

“炮弹！狗日的，咱们的炮弹在那！……该死的，炮兵怎么不快还击！”

清晨，有一列火车开到了青岛，天色阴郁，带着夏日的闷燥，月台上，急欲逃离青岛的人们争相挤上火车，而脚夫则提着行李，跟在人们的后而，而火车上却有一些人急匆匆的下车，他们是军人。

终于，队列排好后这个少校军官，朝着身后的头戴无檐作战帽的军士点了下头。

古田如实地说道，铁丝网、地雷、碉堡，这些都是要人命的东西，根本就是噩梦，想攻下这样的要塞，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坑道爆破作业。可他随即把话峰一转。

先是一愣，拆开信一看，只是一看那信，蒋志清便知道这信是谁写的，看着信上的内容，他整个人脸色一变，抬头看着面带笑容的古田，却见对方端起茶杯说。

“要见我！”

身材可以算得上是高大膘悍的孙梁山，挤在低矮的钢混掩体里感觉十分不舒服，弯着腰抱着步枪蹲在掩体里，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后方直到现在都没开炮的炮兵。

“剩下的，就是我们军人的事情了，军人能够死于战场，实是荣幸至极！让我们成全他的荣誉吧！”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吼声猛的一下传了过来，看着恼羞成怒的古田，蒋志清再看一眼手中的信，将信撕得粉碎。

“这帮子炮兵，怎么到现在，还没开炮，真是的！打仗不能光让他们发挥火力啊，咱们也应该发挥一下火力了。”

“古田少佐，好了，对方已经表现出了他的勇气和选择，现在让我们去尊重他的选择吧！这是军人的荣耀，请不要再为他添麻烦了！”

而对古田的劝说，蒋志清却是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秩序井然的军队和秩序混乱的平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在这些军官中，有一位身材并不算高大的青年军官，头上戴着顶江苏陆军无撑大檐军帽，穿着件簇新的黑色军装，军装上的铜扣闪亮，这显然是一身新军装，在下属列队时他来回走动时，皮靴上的马刺不时碰地，或许是看因为月台上的平民太多，以至于他浓眉底下一双眼睛中似冒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