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国，一个春天的开始
第168章 兄弟
“得了，什么通匪不通匪的，不过就是那姓冷的想趁机勒索你们家董事长罢了，咱们兄弟相交一场，平素你待哥哥们不错，这事……你知会你们董事长一声，最近南北事紧，让你们董事长去天津，上海别去了，没准上海那边在等着你们董事长，去天津租界里躲躲，你们董事长和袁总统关系不错，想来……”
“开会？”
重重的一拍桌子，李四勤满面悲愤地吐出一句话来。
王益发跟着又说道。
“还请兄弟转告李董事长，这款子，够用了，”
“两位兄长，自辛亥义起，可谓是劳苦功高，可却生活艰苦，我们董事长于心不忍，岂有薄待功臣之理？因此早有意结交两位兄长，我们董事长，特吩咐阿四物必将此款赠于两位兄长！还请兄长莫要推辞！”
方言靖说着，王益发倒是实话实说地说道。
方言靖和王益发两人连忙站起身来，急摆着手道。
抬头看着这两位兄长，李四勤的神情一肃。
“贤弟你这是作甚么，这么瞧不起你哥哥么？若是如此，这兄弟情分还是不要的好！”
不会。
“废什么话啊，若是他冷雨秋真想要行兵乱，那咱爷们，就来个兵谏！”
“这……”
第十二团方参谋十足一个文人的形象，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若是没那身军装，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一洋学生，洋学生着实不假，两年前革命时，人家可不就是一洋学生，只不过现在，他披着这身军装ｈtｔps://wwｗ•ｈeｔｕshu.ｃｏｍ•com，倒也显出几分军人气来。
“二位总爷辛苦，马顺，给二位把总一人一块钱买包茶喝！”
方言靖和王益发两人一看那纸片，不禁一愣，是支票，一张五万元的支票！
说着，他又取出一张支票来。
“小老弟，平素，你待我和益发这两个哥哥那是没话的，若是有什么事，不知会一声，这当哥哥的……”
当方言靖在那说道时，王益发却在一旁插口说道。
在过去的半个多月间，四爷这个称呼在徐州城内这些当兵的口中，早就传了开来，没别的，徐州工务局的李四爷人豪爽，出手大方，而且那枪法更是没说的，师里一些不服气长官和人家比枪法，长枪短枪，人家样样通，在他手里，谁也没讨着便宜，而更重要的是，人家待人和气，待兄弟们也是没说的，以后这陇海的事也就是自己的事，四爷会亏待了自己吗？
“此为乱命！”
李四勤挤出些苦笑，然后叹说道。
“可……”
说笑着，李四勤坐了下去，然后笑看着自己这两位结拜兄长，正准备找他们来着，可谁曾想，他们倒是先来找自己了，与其他人不同，十二团没团长，方言靖这前任团长的参谋，就是代行团长之职，而王益发的第三营，又是整个第三师，唯一一个满员满编的营，与其它各营用的汉阳造不同，这第三营用的全是一色毛瑟步枪。
“租界说到底和-图-书是洋人窃居我中国之地，少爷岂会入租界而自取其辱！所以少爷他日才会许有生不入租界之誓。”
“两位兄长！”
“这……”
“哟，四爷来了！您楼上请，金参谋和王长官在楼上候您多时了！”
“王大哥，方三哥！四勤见过两位哥哥！”
“阿四兄弟，军命难违啊！”
“两位兄长为我六合行此义举，我这做兄弟自当从中出力，还请两位兄长切莫推迟！”
瞧着自己这小兄弟，方言靖看一眼王益发，在他点点头后，才压低声。
“这……”
挑帘进了雅间，满面笑容的李四勤立即抱拳说道。
“阿四我代我们家少爷，谢谢二位哥哥。”
“两位兄长……”
“谢四爷！谢四爷！”
王益发冷吐出一句话来，事实上，打从这晌几断几不断的，他的心思早就活开了，当兵吃粮，谁的粮都是吃，袁世凯那边，不稀罕他，而南方这边，又明知是死，与其坐死，还不如求条活路，没准……
难不成真有什么事？
嘀咕着，方言靖显得有些犹豫，若非自己那把兄弟待自己不薄，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淌这池子混水。
“办这事，肯定离不开银子，这是十万元，还请两位兄长代为收下！”
“生不入租界？”
“这是怎么个好，不敢，实是不敢！”
塞在方王二人手中，见两人脸色一变，正要推辞，他又急忙说道。
守在太白居门口的第三师，第十二团的俩大头兵，一见李四勤马上鞠https://www.hetushu.com.com躬致意，满面笑色，打鞠相迎的那里还有一分丘八气！
“是这样，今天上午，师里开了一个会！”
“这……”
“透个信，看他怎么说！”
“从今以后，我这第三营的六百号兄弟，就唯李董事长马首是瞻！”
说着，李四勤便冲着方言靖、王益发二人深鞠一躬。
“四勤兄弟！坐，快坐！”
“两位哥哥，我们……”
方言靖说着，而王益发则懒洋洋地说了句。
“不知两位兄长请小弟来有何事？”
喝着茶的王益发，三十许岁，新军出身的他整个人剽悍有力，说话大嗓门，这倒也显出了几分当兵的气质，不过给旁人的感觉却是更象土匪些。
“好了，老方，别拐弯了，咱这兄弟不是拐弯的人，咱们也就直说吧！”
“王营长，你说，这事……”
“咱兄弟，怕得得些功夫不能在一起喝酒了，哎……”
“师长说，你们陇海通匪！”
“到那避啊，少爷那人你们不知道，他是那种‘生不入租界’之人！”
王益发顿时哑了，和方言靖对视一眼，两人苦笑下，这李致远的脾气到是够硬的，可问题是……
李四勤拱着手，打开折扇边径直上楼去了。
面对两人的推迟站起身的李四勤，却满面真诚地说道。
朝着方言靖看一起，王益发又说道。
“兄长不记较，自己这个当兄弟的又岂能没了礼数！”
方言靖和王益发对视一眼，隐约猜出这钱是什么钱，两人想hｔtps://m•ｈｅｔusｈｕ.ｃｏｍ•com了一想，王益发慨然说道。
“什么！”
“好，若是我们两兄弟再不收下，便是不识抬举了！还有阿四兄弟转告李董事长，大恩不言谢，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直言！”
“避风头？”
方言靖叹口气，这事别说旁人看不惯，就是的他这个老同盟会都看不过眼，什么通匪，根本就是有些人想从六合敲一笔银子，为什么敲那笔银子，还不是为了……
一声反问的同时，李四勤瞧着眼前这两位把兄弟，随手中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纸片，然后递了过去。
“既然两位兄长明知，这‘通匪’之罪不过是冷雨秋欲加之罪，为何……”
听着副经理的纷咐，马顺在心下撇撇嘴，笑递出送出了两块银洋，颠颠地跟了上来。
“此为表达两位兄弟仗义之举的敬意，还请兄长务必笑纳！”
俩大头兵喜滋滋地将银洋揣在怀里，念叨着四爷的好，似乎这李四凶才是他们顶头上司一般。
“两位兄长，且不管他为何下此乱命，可即下此乱命，以两位兄长为人，又岂甘受此乱命！”
方言靖看一眼王益发，而王益发则看着那支票，两人沉默片刻，王益发反倒是将那支票向前一推，有时人不能太贪。
这钱是好东西，可这钱也烫手啊！俗话说的好，无功受禄，把那事知会一声，那是冲着平素兄弟间的感情，可若是收了这笔巨款……
“嗯，自当如此，这事，阿四我在旁边肯定也帮不上什么忙，倘……倘若二位哥哥还记得和图书我这个不成器的兄弟……阿四我……我六合公司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两个钱，若是两位哥哥需要的话的，尽管直言！”
似有些激动的李四勤连忙深鞠一躬，这件事成了一半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冷雨秋行祸乱地方之举，非我等军人之所愿，若是冷雨秋一意孤行，我等军人自不甘为其所驱！”
方言靖的话只让李四勤一惊。
方言靖先看一眼那支票，再看一眼王益发，上午两人在这边，早就商量好了，看老四，不对，看陇海做什么打算，虽说上午王益发的意思，他并不怎么赞成，但有时候，人总得做出一些选择。
“我说老四啊，你这小子，成天太客气了，不是哥说你，咱弟兄们在一起，可别那么客套啊！”
“好了，阿四，你也别客套了，想来，要不了几天，估计……你还是赶紧给你们家董事长发个电报，让他往天津租界避避风头吧！”
不待方言靖把话说完，李四勤便赞同道。
“老四，你和哥哥们相交一场，我们这当兄长的又岂不知这通匪不过就是一由头，你们李董事长，富可敌国，又岂需通匪！”
“阿四，这件事，若是想办的话，恐怕还需要从长记议！否则”
“瞧您这……哎……”
听着王益发的话，李四勤在心下一笑，自己这次来徐州，少爷给自己六十万的款子，平均到每一个士兵的头上，差不多人头一百块钱，原本还想等等，现在既然冷雨秋准备对董事长下手，那么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