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时代
第167章 二十世纪太平洋歌（上）
“高爆弹，准备，参数待定……”
在雷达启动导到目标数据后，火控计算机操作员立即把数据输入火控模拟计算机。从共和23年，汉武号战舰安装上海空搜索及火控雷达以及继电器式火控模拟计算机后，对于共和海军而言，这几乎是一场革命，由雷达连续不断得向计算机输入目标的距离等数据，计算机不但自动进行计算火控系统所需的各种数据，同时及时修正舰身纵横摇摆的影响，给枪炮长提供精确的瞄准数据。
“但是长官，假如我们现在释放侦察机，且不说他们能否在漆黑一团的海面上发现目标，即便是发现目标之后，恐怕我们也很难再回收侦察机。”
舰桥内的鲁平涛在听到这几个字时眉头一紧，该来的总归是要来了，现在美军的巡洋舰开火了，那么战列舰会在什么时候开火？
“嗵……”
用黑色的记号笔从刚才画的两条线上接着画下去。又从盘古号的概略位置上分别画两条线和美国战列舰队的航线相遇。
“该死的！”
站在舰桥上的鲁平涛吞了口口水大声喊道。
“右舷度，大型战舰16！驱逐舰7！”
尽管共和26年服役的鞍山号采用的是第一代舰炮火控系统，反应时间较长，但仍然被官兵视为最可信赖的武器，此时鞍山号的前后四座双联炮塔内的官兵在焦急地等待着射击诸元，他们甚至可以感觉到敌舰发射的炮弹正拖着啸声朝着已舰飞来。
“……发现了美军战列舰队，航向北，敌舰方位经度……纬度……”
冲在最前方的DD—397“贝纳姆”号驱逐舰上的炮手在得到炮弹近失的消息后，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仍然恨恨地骂了一句，同时根据指探室通过高位角测距仪获得的新数据，调整舰炮俯仰角。
在瞭望员传来敌舰队的瞬间，雷达操作员已经开始进行最后几步开机动作，此时漫长的15秒对于每一名鞍山号的水兵而言，都如身在地狱般的等待。
“轰！”
稍加沉思后，鲁平涛下达了命令，随着舰长的命令，标准排水量3560吨的新定海级鞍山号驱逐舰朝着目标方向快速驶去。之所以下达这个命令原因非常简单，根据海军情报处提供的情报显示，美军舰载雷达技术要落后国防海军雷达技术。
共和31年1月10日夜
“……扁舟横渡太平洋。其时人静月黑夜悄悄，怒波碎打寒星芒，海底蛟龙睡初起，欲嘘未嘘欲舞未舞深潜藏。其时彼士兀然坐，澄心摄虑游窅茫，正住华严法界第三观，帝网深处无数镜影涵其旁。蓦然忽想今夕何夕地何地，乃在新旧二世纪之界线，东西两半球之中央。不自我先，不自我后，置身世界第一关键之津梁。胸中万千块垒突兀起，斗酒倾尽荡气回中肠，独饮独语苦无赖，曼声浩歌歌我二十世纪太平洋。巨灵擘https://m.hetushu.com.com地铓鸿荒，飞鼍碎影神螺僵，上有抟土顽苍苍，下有积水横泱泱，抟土为六积水五，位置错落如参商。尔来千劫千纪又千岁，倮虫缘虱为其乡。此虫他虫相阋天演界中复几劫，优胜劣败吾莫强。主宰造物役物物，庄严地土无尽藏……”
“算了！唯死尔！”
而此时雷达员则不停的报告着目标舰的最新方位，以便计算机重新计算诸元，此时明知已无路可退，更何况本身就没有任何退意的鞍山号官兵明白，在这种敌多实力悬殊如天地般的战斗中，与其伤敌数舰，集中集中火力击沉一舰，利用雷达、火控计算机提供的射击精度优势，抢先击沉一艘敌舰。
“右舷156度，发现军舰！”
“近失弹10，命中6发！”
尽管雷达一次只能跟随一个目标，只能计算一个目标数据。这是一个噩梦，也是一个标志。部队的战斗力只能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军事技术，另一个就是人员素质。在过去部队的战斗力的高低主要决定于人员的训练程度和士气，战士训练有素，士气高涨，才有可能保证胜利。
“根据我们目前所得到的情报分析，我们现在走的这条或那条航线和美国舰队在这儿或那儿相遇”。
美国海军舰载警戒雷达对水面舰艇探测距离大于10海里小于15海里，而鞍山号采用的JZJ—4警戒雷达对水面舰艇探测距离却大于20海里。
一旁的“盘古号”战列舰舰长刘咏杰的语中稍显担忧，对于保持着无线电静默的舰队而言，回收侦察机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很有可能导致侦察机迷航。
而对“贝纳姆号”驱逐舰上的官兵而言，此时就如同地狱一般，舰队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陷入一团炮火中的“贝纳姆号”，如同雨点般的炮弹不断的落在“贝纳姆号”舰身和两舷附近，倾即间“贝纳姆号”即完全被密集的炮火所笼罩。
DD365马汉号驱逐舰上官兵几乎是瞠目结舌看着完全被炮弹爆炸时火焰和烟团笼罩的“贝纳姆号”，此时他们甚至庆幸自己不是在贝纳姆号上服役，否则此时他们恐怕也会置身于地狱之中。
鲁平涛平静的下达了命令，用望远镜死死地盯着那艘已经燃起烈焰的美军驱逐舰，一定要击沉他，退！国防海军的战斗条令中，从没有一个“临战撤退”的字眼，有的只有“即战没亦不后退寸毫”。
到地球曲率的影响，舰载对海搜索雷达的有效作用距离一般不超过40公里，超过这一距离，舰载雷达就不可能发现敌舰队，现在即便是美军战列舰队距离舰队只50公里，只怕也会就些错过目标。
26式双联130毫米自动炮的射速是36至40发，四座双联26式130毫米舰炮每分钟可以发射144—160发和*图*书33.4公斤重的炮弹，一分钟发射炮弹重量超过4809.6公斤，别说是仅装备四门127毫米舰炮的美军驱逐舰，即便是备有12门152毫米炮的条约型轻巡洋舰一分钟内发射重量不过仅为3269千克。尽管这只是理论上的最佳数值，毕竟26式舰炮不可能永远保持这一射速，快速炮击后身管需要冷却时间，但在短时间内，却完可以不顾身管寿命，打出这一数值。
就在这一瞬间两艘在舰队外层护航驱逐舰朝着鞍山号驶来，随后接连数声炮响打破了凌晨时死寂般的中太平洋海空，而瞭望员首先发现了敌舰喷吐出的火焰，就在炮焰喷吐时，瞭望员发现远处舰队中又有两艘大型军舰驶离了舰队编队，朝着鞍山号驶来。
但是从共和23年开始，雷达同火控模拟计算机结合后训练水平不再是衡量舰队战斗力的主要标准，取而代之是技术优势。
“目标方位157、距离14500，航速30.75……”
而此时鞍山舰上正在休息的官兵，在警报的督促下，迅速冲上各自的战位，操作双联130炮塔的水兵一进入炮塔，便纷纷戴上头盔，头盔护耳内加装有内藏式耳机。
与此同时，雷达操作员则不断的按照过去的演习压缩启动雷达步骤，以便在发现敌舰后快速启动雷达，防止被敌舰测定雷达信号。而一旁的操作着电动火控计算机的操作员同样开始作输入诸元准备。
过去的23年间，为了提高海军官兵的技术水平，无论是警备舰队或是国防海军都通过的高强度的强化训练加强官兵技术水平，海军的训练完全引入了月月火水木金金模式，加入了海军之后，没有了星期六和星期天，就不会再有休息时间，除了训练还是训练。
就在这桅楼上的瞭望员兴奋的吼叫时，鞍山号的四座双联炮塔已经再次朝着冲在最前方的“贝纳姆号”发起了第三轮炮击。
“左满舵！”
随着耳机内传出命令，主管操作台的炮长随即便接通炮塔电源，按下扬弹机上红色按钮，炮塔下自动扬弹机随即开始工作起来，炮塔下随炮回转弹盘转动十数度后，两枚坚置的130毫米高爆弹被扬弹机推上炮塔，炮弹尾部推弹机随之开始工作，将两枚炮弹推入弹膛，并自动闭锁，整个过程不过只3秒，一但接收到火控室的提供的射击诸元，舰炮可在两秒内完成诸元输入开火。
苏林用记号水笔在一张白纸上上划出两点，标出两条航线，在向长官解释了一下。
这种炮弹飞行的声音很尖锐、而急促很多。B炮塔半开放式炮塔后方，抱着炮弹的弹药手听着空中越来越近的破空声几乎贴着头皮，几乎像是本能一般扔掉手中的炮弹，从2米多高的炮塔基座朝着甲板跳了下去。
当瞭望员工作时，趴在雷达屏幕边，苏m.ｈｅtｕsｈu•ｃｏm•ｃom林上士揉了一下眼，然后看了一下雷达屏幕，就在眨眼的功夫，苏林惊讶地看到雷达屏幕的边缘出现一点回波。
在这个时候双方的射程对比只有理论意义，弹药投射能力才是关键。而这却恰恰是鞍山号的优势所在。作为一名驱逐舰指挥官，鲁平涛自然知道怎么样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限。
“长官，敌巡洋舰开火！”
梁启超《二十世纪太平洋歌》1900年1月30日夜
“上帝啊！这真的只是一艘驱逐舰打出的火力吗？”
漆黑的洋面上，一支由7艘战列舰、4艘重巡洋舰、9艘驱逐舰组成庞大舰队以单纵队阵式突进了漆黑一片的中太平洋上全速航行，此时军舰上却寂静无声，没一丝的光线，舰上的水兵们个个蹑手蹑脚，屏住呼吸，充满了紧张感——人终究是人，战前的紧张多少让这些经过数年最严格训练的水兵自然而然地产生的一种恐怖心理。入夜后，整个舰队也早已实行了灯火管制，此时的舰上完全是一片黑暗的世界。
指着距离约翰斯顿岛大约330海里东面和西面的两个航线相交点。
一发现“内纳姆”号驱逐舰舰艏方位接连升腾起了数团爆炸的焰火，桅楼上的瞭望员便兴奋抓着电话大声吼叫着。
“长官！发现雷达回波！”
陈绍宽的语中带着一丝担忧，绝不能放任美国战列舰队离开，是长官的命令，而更重要的是，这或许是中国战列舰队从组建至今的最后一次海战，以后……或许航空母舰真的会彻底取代战列舰的地位，这次海战可能是中国战列舰队的最后一次绝唱。
神情凝重的陈绍宽有些急切地瞥看那些负责雷达的官兵，看看有什么情况报来，但是每次都失望地摇摇头，或许真的需要派出侦察机搜索了。
“现在该是收到搜索舰报告的时候了，长官，我认为我们应该等到搜索驱逐舰回报之后再做决定。”
所有的一切就像过去演习时一样，但包括舰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喉咙有些发涩、发干，甚至于呼吸都有些急促，而无线电员则卡着电台开关，随时准备发出发现敌舰信号。尽管跟据命令，搜索驱逐舰只负责搜索，并上报敌舰方位，但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发现已舰，一但对方同样发现已舰，那么一场惨烈的炮战是不可避免的。
“长官，不像是礁石，我们是朝这个方向，而他们是朝这个方向移动，一准是舰队！那怕不是舰队，也是只船队！”
随着瞭望员的喊声，十几副望远镜一齐朝右舷看去。舰桥下的舵房里，舵手正站在那儿操舵。突然，从他头部上方的扩音器内传来了急促的舵令：“左满舵！”
“把美国佬送到海里喂龙王去！”
“啾……啾……”
炮弹落在舰桥下爆炸后横飞的弹片击碎了舰桥防弹玻璃，舰桥内的官兵依然屹立在hetushu.com.com舰桥内，随着舰长的命令，鞍山号已经全速朝着美军舰队逼近。
“目标方位……”
“他们一分钟至少打出了30发炮弹，那是最少的！”
“那我们就再等等吧！”陈绍宽看着桌面上的那份海图，眉头凝成一小团，美国舰队到底在什么地方？
“嗵……嗵……嗵……”
舵手飞快地转动舵轮，军舰紧接着急剧地改变了航向。
“兄弟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咱爷们……要去和美国佬玩命了！”
依然坚持着自己先前的看法，海军是要牺牲，但是对于海军而言，必须要避免无谓的牺牲，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愿我们在电报发出以前不致被它们打中才好。”发报的机要兵在心中祈祷着，而无线电员，更希望用步话电台发出这一信号。
每一次齐射间隔仅一秒，16发炮弹在4秒内全部发射，而此时一片近着弹已经在鞍山号周围落下，炮弹扬起的水浪不时落在鞍山号的甲板上，几发近失炮弹，更是在鞍山号舷边咫尺之距爆炸，高炮弹的破片击打在舰体装甲上，发出叮当的脆响。
“集中火力，打沉一艘！右转舵，与敌保持8海里距离！”
随着苏林的大喊，舰桥上的鲁平涛连忙冲到苏林的身后。
而此时，桅楼上的瞭望员则全神贯注的用望远镜搜索着目标海区，不一会，他感到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他又仔细地看了一阵……在水天线上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正在迅速地接近。
“给‘盘古’发报。”
“新定海级”驱逐舰是国防海军第一型装备双联130毫米自动舰炮的军舰，尽管每座炮塔重量高达68.5吨，但采用全自动装弹模式，单管射速可以达到18—20发/分，牺牲的重量无疑是值得的。
为搜索美军掩护战列舰队，在接近目标海区后，战列舰队便派出了6艘驱逐舰组成搜索舰队，在鞍山号驱逐舰上，除了对海搜索雷达工作之后，舰长同样派出了瞭望员们观察，当时针指向1月10日2时15分时，瞭望员正在换班。新上更的瞭望员接过双筒望远镜，坐到他们一上班人的转椅里，开始在轻柔的海风中不停的摇来晃去。
“2发急速射……”
随着舰桥内火控灯由红转绿，鞍山号号的前后4座双联炮塔，在同时喷吐出8道橘红伴黑的炮焰。随着炮响，鞍山号驱逐舰打响了这场大海战国防海军打出的第一炮，对于海军而且言，这不过是拉开这场海战序幕。
作为鞍山号的舰长，鲁平涛自然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与庞大的美军战列舰队相比，鞍山号驱逐舰的吨位不及他们的一个零头，仅有的优势一是雷达提供夜间炮击的准确性，二则是自动炮提供的弹药投掷量。
此时已经无法分辨命中率的桅楼上的瞭望员，在为战友们出色的战技喝彩时，远处第二艘驱逐舰后猛然升腾的六团巨大ｈｔtps://ｗｗｗ.hｅtusｈｕ.cｏm.coｍ焰火，让瞭望员心头一紧。
无论是对于美军军舰或是鞍山号而言，超过18公里的远距离炮战的命中率几乎都是为零。而且削弱防护的巡洋舰在中近距离也无法抵挡采用58倍身管26式舰炮发射的33.2公斤穿甲爆破弹。
14.5公里几乎是Mark 12舰炮的最大射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在接近最大射程时打出数枚近失弹，已经让他们足以告慰过去的训练，正当他们再次发射出炮弹，再次装填炮弹时，空中尖锐的破空声传了过来，这种声音和他们的Mark 12舰炮炮弹发出的声响有着明显的不同。
“而且我确信美国人会选择这条航线掩护舰队撤回珍球港。”
尤其是在共和28年西北机电公司发明磁控管后，使得海军得以制造高解析度微波雷达之后，在惊涛骇浪里，浓厚的暗夜中，雷达与继电器式火控模拟计算机结合后，精确计算的结果超过了经验丰富的枪炮长，标志着技术已经不能为训练弥补了。
就在炮手们焦急地等待着射击诸元时，“射角……射界……”炮长的耳机内传来一阵急促话声，随即炮长开始在操纵台上设定射击诸元，双联液电控制舰炮随即调整射界，舰炮调整俯仰高度。
同样的，在训练水平相差不多的情况下，那支舰队技术先进，那支舰队的战斗力可能就要强一些。事实上，提高一项技术是很困难的，需要若干一段时间的努力，但是效果难以确定。所以各国海军通常的办法是在人员上下功夫，通过强化训练来弥补技术上的不足。
站在马汉号舰桥内的杰米少校看着已经燃起雄雄烈焰的“贝纳姆号”，喃喃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艘高速机动躲避着炮击的中国舰队，此时那艘孤独的军舰就像是一个在滔天水柱中漫步探戈舞手，尽管炮弹不时的落在那艘军舰上，但舰上的中国水兵仍然顽强的攻击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贝纳姆号”，他们是想彻底的击沉“贝纳姆号”。
“按照航速，我们这样应该已经快接近美国战列舰，但是我们仍然没有发现他们，你该明白，我们为什么迫切需要空中侦察了吧。”
“但是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能得到报告，不是吗？”
在扩音器传出舰长显得有些兴奋的吼叫声后，“鞍山舰”上的水兵们几乎同时吼叫一句，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战争！
这时，一份电报由机要军官送往发报室，随着电键的“嗒——嗒——”声，发现美国战列舰队的消息传到了数十公里外的机动舰队战列分舰队。
“是礁石吗？”
就在瞭望员发现敌舰汇报时，目标的轮廓越来越大了。14艘军舰在灰黑色的海空下显得分外威武，而在舰队附近还有几艘较小的黑影，那是美军的驱逐舰。
“靠过去看看，关闭雷达！让瞭望员把眼睛睁大一些！命令全舰进入战斗状态，完成预备雷达启动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