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时代
第53章 大事件（上）
“很舒服吧！远林就这么被你们吊了整整个两天两夜，手铐都卡进骨头里！”
打着赤膊的腰间别着手枪的警察对向旁的同僚大吼着。
“有什么事吗？”
“妈的！”审训室内的打着赤膊的警察冲着眼前犯人就是一腿，审训室内传出的凄惨至极的惨叫让警局内的每个人都觉得心惊胆战，一些刚刚被抓进警察局的嫌疑犯更是吓的浑身颤抖。
看着照片上的授勋的警察宋远山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隐藏在不解之后的，却浓浓的杀意！
“是你杀了我弟弟！”
一出警察局，倪明晓就看到警察局外的拉的警戒线外除了围观的老百姓之外，还有十多个本地的记者。
躺在地上双肩被子弹击中的刘臣徒劳的想移动手臂，尽管左手距离配枪只有不到10厘米，但手臂却移动不了寸毫。
被手铐吊扣在审训室横杠上刘汝亭面带些许讥讽之色，但双腿却在颤抖着，现在只有鞋尖能碰到地，过去都是自己这么对待别人，而今天……妈的，这滋味果然不是人受的。
“我想要真相！莫杨！我只要真相！你们立即撤出去，否则别怪爷的枪口不认人！”
“宋先生，现在我们的人正在撤出警察局，你一定要冷静！你是一个战斗英雄，没有必要走上这条路！”
手被手铐反扣的少年浑身颤抖的回答着。
刺目的灯光直射着在宋远林的脸上，已经两天两夜没睡的宋远林被刺目的灯光照的双眼发白，灯光下可以看到他的脸已经完全走样，脸颊肿胀、额头一片血紫。
“妈的！记者全他妈的来了！”
“队长，这小子看样子快不行了……”
累的警官大吼着，对审训室内另外两名同僚吩咐道。
宋远林用细微不可察觉的声音呜咽着。
“别……别打……了……”
“妈的！供一份口供按上这小子的手印，然后送医院！该死的杂碎！”
面对警察对罪犯施用暴力，不仅官员，甚至就是号称社会监督员的报纸亦大都保持沉默，在国人的眼中，罪犯是不值得同情的，刑讯逼供同样是不可避免的，为了社会的整体治安，只能牺牲一小部分“犯罪分子”的权力，总得来说，这是值得的。
宋远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只要能得到真相，那怕就是拿命换都行。远林绝不能被他们白白打死，更不能连死了都戴顶罪犯的帽子。
“啊！……真……真的不是我干的！”
“喂！你等一和图书下！”
吸着烟朝对街走过去的宋远山，在经过垃圾桶时，将烟蒂扔进了垃圾桶，径直上了楼梯，尽管楼梯上不时有警察上下，但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背着一个大包的男人。
宋远山显得非常平静，径直朝着队长办公室走去，在经过审训室时，忍不住朝审训室看了一眼，弟弟应该就是在这间房中，被打的奄奄一息。
尽管已经被折磨了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宋远林仍然咬牙坚持着，绝不认！认了就等于认死！自己没干过就是没干过！
走到316病房门口时，见门旁的警察站起身拦住了自己，宋远山吐出了两个字。
“队……”
想到这，愤怒的情绪在宋远山的心头萦绕着，望着衣柜上钉着的几张从报纸上剪下的照片，宋远山的眼中流露浓浓的恨意，是他们毁了自己的家，夺走了自己唯一的弟弟，甚至还给弟弟扣上了一顶的“杀人强|奸犯”的罪名，是他们！
贴着墙的马莫扬一听这个声音，汗水顿时冒了出来，别人不知道，但自己却知道，过去自己和他在一个部队服役，这家伙说到就能做到。
宋远山的声音非常平静。
“不会他！不是他！”
“是你干的吗？说！”
“叭！”
“啪！”
“放下武器！”
就在这时宋远山隐约听到从走廊中传出一丝声响。
议员们的冷嘲热讽让一个月来不断为弟弟奔波的宋远山感到绝望，没有任何人在乎一个十八岁的青年被活活打死，从他被警察抓走的那天起，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一个犯人！就是一个强|奸杀人犯！活该去死！
从那个案子发生以后，报纸上已经疯了，县长、议会都在追着这个案子，一个13岁少女惨遭被奸杀抛尸野外，这个新闻甚至都上《大公报》、《申报》这样的全国性的大报，多少年这个县里头就没出过这样的案子！
打人打到手痛的警官扶着桌子大口地喘着气，已经50多个小时了，这孙子他妈的就咬死不认！
“我的局长大人，宋远山就是狙击手，和他打……就是他不把窗户蒙上，咱们也不可能有机会！”
“远林！远林！”
“姓名！年龄”
以至于这些护士对坐在门旁的警察根本提不起一丝好感，自从县红卍字会慈善医院创建以来，几乎每个星期都能收到被打成重伤的犯人，尽管是罪犯……但也不至于下手下的这么狠吧！
“你以为，你这样和-图-书就能得到真相！”
从墓地回来后，宋远山就一直躺在床上，耳边响起的似乎仍然是弟弟最后的声音，不是他干的！打死也不是！闭上眼脑中不断浮现起弟弟的模样、声音，曾经遗忘的一幕幕不断的在脑中浮现。
看着钉在衣柜上的报纸，报纸头条赫然是“正义得伸，凶犯伏法”的头条，宋远山眼中露出一丝怒火，伏法！弟弟不是被枪毙的！是被活活打死的！
“打……打死我……也……也不是我干的……”
见那人径直朝着队长办公室走去，刘臣这才想起来自己好过见过他，于是连忙站了起来。
“妈的！孙、孙、孙……不会说话吗？”
听到开门声，刘汝亭抬头看了一眼进入自己办公室的这个人，这个人并不算是陌生人，他是4.13案凶手的哥哥，从他弟弟死后，就不断申请上诉，要求案件重新调查。
县红卍字会慈善医院的病房内，几个护士透过墙窗看着病床上插着管子，已经奄奄一息的病人，不时指指点点着。这个病人来到医院时只剩下了一口气，但仍然喃喃着不是他干的，浑身的伤痕累累的模样，更是让看者无不心寒。
走廊内传出一个声音，办公室内的警察知道这是局长的声音。
“你……你他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听到弟弟的声，宋远山轻声问道。
办公室内的警察大声叫喊着，但谁都不扣动扳机，万一打中的队长……
“远山，你想要什么？你弟弟已经死了！现在收手还来得急！”
“不……不是……打……打死……也……不是……”
“咯……”
“哗！”
弯腰探了一下嫌疑犯的呼吸，稍年青的警察抬头看了眼正喝着茶的警官。
“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上了二楼，宋远山朝楼梯东侧一拐，重案组在就是二楼东侧，一进重案组，宋远山就看到六七名正在忙碌着的警察。
部下的话让倪明晓一愣，这种人竟然的会干这样的事！自己局里的警察是什么货色，倪明晓再清楚不过，吓吓的一般的歹徒还行，和这种人拼命，只有死路一条。
三十多岁的警察从办公桌拿起杂志冲着眼前的少年没头没脸的打了过去。
推开医生更衣室，底着头的宋远山从衣架上取了一件白大褂穿在身上，再次走出的更衣室时，宋远山已经成了一名“医生”，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在没宣判之前，除了律师之外，不准任hetushｕ.cｏｍ.ｃom何人见嫌犯。
临出门时，刘警官冲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犯人啧了口唾沫，已经有人指认他出现在犯罪现场，这个案子所差的就是一份口供，管他死活，只要有了这份口供，这个案子就能结案！
“听他的命令！”
刘臣冲进了办公室。
从外间进来的警察冲着自己桌前少年就是一个耳光。
一盘水再次泼到宋远林的身上，失去意识的宋远林下意识的呻|吟了几声。
“砰！砰！砰！”
趴在门旁桌边正写着报告的刘臣抬头看了眼进屋的陌生人，这个人不是局里的警察。
打赤膊的警察抓着宋远林的头发大声问道。
“扶起来！”
正在下着命令的倪明晓一抬头，话就生生的吞了回去，重案组的几个警察正在用报纸贴着窗户。
说话时，宋远山将一绳子的一端系住枪机拉柄，另一端绕在扳机。战争总会教会人们很多事情，半自动步枪并不能连射，但一些战场上的简单改造，却能让半自动步枪向机枪一样扫射。
“妈的！这孙子嘴他妈的太硬了！”
“我弟弟不是凶手！”
面色铁青的宋远山走进的医院走廊，眼中带着一丝愤怒，从弟弟被警察带走后，自己不断的托战友打探消息，刚开始他们说弟弟涉嫌“4。13案”，一得到这个消息，宋远山就相信小林绝不会做这种事，一开始宋远山还在等着的警察局把弟弟放回来。可一个小时前，战友转告自己，小林已经招了，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结案，而弟弟却进被送进了医院。
意识模糊的宋远林隐约觉得似乎是大哥在自己耳边喊着自己。
“我来找刘队长。”
“局长，他说没错！过去他在部队时是狙击手，他的两个一等忠勇勋章，就是一枪一枪打下来的！咱们不撤出去，这一屋人全得死。”
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宋远山并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事情是自己弟弟被人冤枉，被警察殴打致死，而即便是在死后仍然背负着一个罪名，甚至于根本无法安葬于祖坟，族里没有人会同意令全村臭名远扬的人埋入祖坟。
站在巷口背着背包的宋远山看着眼前这座三层高的建筑点了一根烟。
宋远山趴在弟弟的耳边轻喊着，无论如自己必须要知道真相。
“把刘队长放了……”
“县警察局！”
“可……”
而此时的宋远山已经拧开了队长办公室的门锁，推开了门。
“这一枪是警告你们，我叫宋远山和*图*书，你们有我的档案，我在部队是特等射手，至少在你们打死我之前，我有机会杀死至少十个人！如果你们不想同归于尽，现在听我的命令，把你们的枪、手铐、钥匙全部放在桌子上。除了重案组之外的警察全部出去，快点！快！”
跟在的局长身后的马莫扬大声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升官发财！”
右肩膀被子弹打碎的刘汝亭在被宋远山拉起来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办公室发生的一切，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在刘臣冲进办公室的瞬间抽出了枪，几乎都没瞄准就一枪打中了刘臣的右肩，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自己就挨了一枪。
“马莫杨，你把局里当过兵的都集合起来，去枪店征用步枪，上楼，找机……”
撇见门旁躲着一个警察，正拿枪瞄准着自己，宋远山随手扣动了扳机。
已经昏死过去的宋远林刚一被扶起来，拳头便落在小腹上，每一拳都如同蒸气锤一般的，打的宋远林只觉肠子几近断裂。
门旁的警察看了眼面前的医生便让开了。
宋远山弯腰从床下拉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
一进病房，看清弟弟的模样，宋远山牙就咬了咯吱带响。从小到大弟弟从来没被人打过，而现在……几乎是瞬间，宋远山相信一定是屈打成招。
“查房！”
在这种社会大环境的“包容”下，各地警察局依然习惯用老一套的方式办案，施用暴力、刑讯逼供，而各地的警察亦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和压力，将此视为快速破案的最佳工具。
“困难的不是做出决定，而是接受决定！”
“啊！”
“我是被你们的逼的！”
重案组办公室内接连传出三声枪响，枪声传来的瞬间，屋内的警察先是本能地躲在办公桌下，慌忙的抽出枪。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宋远林尽管已经没有了一丝意识，但脑海中还有一个意识，绝不能认罪，若是认下了死是小，到时恐怕全族上下都抬不起脸做人。
“放……放……”
如果他们相信自己的陈述，愿意重开调查，自己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宋远山用一只手拖起刘汝亭，射在他的身后出了办公室。门外的十余警察举着枪看着眼前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有人敢闯进警察局拿枪打警察！
“呼……如果……”
马莫扬苦笑着摇摇头，终于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从他弟弟出事之后，自己就担心总一天肯定会出事，当时自己只想着刘ｈetｕsｈｕ.coｍ.cｏm汝亭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谁想到……马莫扬朝二楼东侧望了一眼。
听到审训室内的警察痛苦的呻|吟声，正在组装着步枪的宋远山瞥了一眼，他们不过吊这么十几分钟就受不了，但远林远被吊了两天两夜！
呼……
脸上的痛到是轻的，手腕处的痛才是最难以忍受的，双手被反铐在横杠上的宋远林，在脚尖失稳的瞬间，只有觉得手腕处的手铐几乎的要卡进骨头中，拼命挣扎的时候，手腕处更痛了，在脚尖再次踩住地板时，宋远林嘴中不停的呻|吟着。
审讯室内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随即响起一声音惨叫。
依在走廊门外的倪明晓大喊着，如果想杀人，现在倪明晓想杀的就是这个宋远山，带着炸弹闯警察局，他要干什么？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歹徒持枪闯警局的新闻就会传遍全国，自己的这个位子也别想坐稳了。
“砰！”
有了局长的命令，挤在办公室内的警察连忙把手枪、手铐以及钥匙扔在桌上。几十秒后，办公室内只剩下五名面面相觑的重案组的警察。
“打！给老子狠狠的打！”
“不……不是！”
“孙……孙波，十、十九岁！”
“有什么事吗？宋先生！”
刘汝亭朝椅背一靠，看着这个男人，他还没有放弃。
“像那种人会有冤情？为了这种人申冤？真亏你有这种弟弟……”
一杯冷水倒在在宋远林的脸上，泼在脸上的凉水让宋远林稍微清醒了一些，刚一清醒就感到手腕处骨头几近断裂的般痛苦，难以忍耐的痛苦让宋远林吱牙嚎叫着，拼命想尝试着再次用脚尖支撑身体，但经过50个小时的折磨后，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哗……”
“宋先生，他已经招了，检察官和法院都已经认可了他的口供！”
“不……不是……我干的！”
“哗！”
“但愿会……”
尽管一直以来，各项法律条文中禁止警察刑讯逼供，但所收甚微千百年来无论是过去的巡捕或是现在的警察，都已经习惯了刑讯逼供，对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而言，这是他们唯一掌握的“办案技能”。
暴风雨一般的拳脚再次落在宋远林的身上，被吊在横杠上宋远林如同沙包一般左摇右荡着，初时还能发出轻微的呻|吟声，过了一会，呻|吟声停了下来。
门旁的警察扔掉捂着耳朵大声叫喊着，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屋内的警察被这枪吓的脸色煞白，随手一枪打掉别人的耳朵。
“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