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时代
第282章 进攻
分六！
中村的语气显然有些僵硬，在炮击开始的瞬间，电话线就被炸断了，11联队已经和后方失去了联系，或许玉碎倒是不错的选择，中村的很想知道支那人的坦克部队什么时候会发起进攻，自己的部队可以抵挡他们的进攻吗？
榴炮三营营长陈德云兴奋的躺的叫着，刚想挥臂手臂传来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地吸了口气，对于出身北方军的陈德云而言，这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一堂课，改编国防军后尽管在西北军校进修了炮术，但对于在国防军的步兵战术手册中强调胜利的基础第一次是火力、第二还是火力，但是这个火力的概念到底是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概念，而此时，经历了这么一堂课，陈德云算是明白了什么是“火力优势”。什么是炮兵的职责！
“把电话接到前线炮连！”电话听筒内隐约听到张镇国声音。
这种谨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或许这就是历史对司马的影响，在历史上，中国和日本之间的战争胜的有多惨，后人均知一二，正是这种不是胜利的胜利，逼得司马不得不高度紧张起来。
“空军的俯冲轰炸机对敌机场的轰炸怎么了！”
与那些年青的见习参谋和通信人员的兴奋不同，作为集团军军长的张镇国严肃的脸上根本见不到一丝的笑色，看着沙盘上的三个箭头，张镇国的表情反而越来越紧绷，这时张镇国朝不远处穿着空军军装的联络官看了过去。
“打响了！”听到那头的声音，司马立即开口问道一个有些白痴的问题，时间是参谋部制定的，绝不会有任何推迟。
没有人可以给中野答案，实际上中野是他所在的分队中唯一幸运儿，其他人早已经……
“啊……”突然一截红白色物体从空中落到中野的脸上，直惊的中野惊恐的尖叫着，随后定睛一看，不知道是谁的断肠，中野麻木的朝四周望去，只见周围根本就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似乎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炮击之中。
“把电话接到前线，我要听炮声！”
陈德云愣愣的拿着电话，有些不太确定的大声反问道，话未问完陈德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瞧自己这张嘴，他娘的怎么说话的，他张屠夫打来电话，还能有假。
“铃……”
拿着电话司马来回的度着步子，脸上时而兴奋，时而紧张，未握电话的左手甚至不时的挥着拳头，似乎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兄弟们，总理打电话来了！给我们打出最快的！打不出分六！爷我剥了你们！”
“知道了！”
“轰……”随着地下指挥所一阵剧烈的晃动，指挥所内的军官们不自主的弯了下腰，只有铃木庄六纹不动地站在沙盘前，面色铁青他此时已经无力再计较这一切，或许指挥部被击毁也是一种幸福，至少不用承受现在的这种苦难。
接过电话的陈德云甚至都没来得急听清，就听到一声和图书盲音，电话已经切了过去。
在炮声中，当第三师的坦克集群的各个突击纵队开始朝着目标推进时，太阳不过才刚刚从地平线处露出头来，但随后阳光就被密布的硝烟所笼罩着。
不知道为什么魏逸亭脑中不自主的浮现据说是来自军长那里的直接命令，换句话说，这次参战部队不需要顾忌这是在国境内作战，而束手束腿。
“干了好！你们辛苦了！请继续！一定要给我把日本鬼子炸的连他娘来了都认不出来！”
就像在海军偷袭佐世保时，司马甚至于鬼使神差的命令空军必须派出至少五个战斗机联队保护各个军港，侦察机必须在距离海岸300海里以外不间断巡航。
“兄弟们，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们留点渣的！你们就在后头帮我们扫荡吧！”
“对……对不起！总理！我……”
就在这时中野感觉到炮击似乎变得稀落了起来，弹幕并不像先前那般密集，难道一切都停止了……趴在地上的中野想抓枪，炮声的稀落，意味着的中国的步兵很快就要冲上过来，但伸手却抓了空，朝身旁一看，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弹坑。
“我们假设第11、41联队已经遭受重创，目前正遭受支那人的进攻，那么我们暂时可以调动的只有21以及41联队，我命令……”
“长官……”
“我是司马！”
随着师团长的一声令下，第41联队那些被炮击惊醒，并迅速在弹雨中拿起武器士兵们，几乎是不顾的一切的，沿着遭受炮击联络壕朝着位于第一线的11联队的防线增援过去，此时尽管炮弹就在他们头顶上飞过，拖着致命的尖锐着冲向他们身前或身后的目标，但他们仍然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朝着11联队的阵地冲去，皇军从来没有失败过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们的勇气，而为天皇而战的信念，则给予他们去死的决心。
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出最精确、最密集的炮火！
被骂了一句的魏逸亭一愣。
西川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支那军的坦克出现在亚当湾后，师团长即命令部队在阵地前沿布置一道反战车壕，帝国陆军的欧战并不是白打的。
见师团长仍似失神般地站在那今村连声喊着。“长官，长官”，现在更换指挥所无疑是明智的选择。
趴在战壕内的程田大尉在弹幕变得稀落的瞬间，立即明白支那人要发起进攻了，程田朝周围看去，已经被炸垮的战壕内，除了窝在其间的瑟瑟发抖的士兵外，更多是血红的肢体碎片，尽管程田曾在欧洲遭遇过更多猛烈的炮火，但损失却远没有现在这般惨重，部队根本就没有修建良好的防御工事。
步兵！在坦克后方，山口看到了那些猫着腰的支那军。
“是！先生！”
趴在电台旁的魏逸亭朝着周围看了眼所有炮位四周，都是空弹壳、空弹箱，堆得像座小山www.hetushu.com.com一般。而远处看了一眼，从炮兵阵地肉眼都能看到视线内，皆是一片烈火硝烟。
“支那人的炮击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
“如果打出分六，不！分五！我亲自给你们连授勋！”
帐蓬内参谋军官嘈杂的喊话声、汇报声和电台滴哒的鸣音汇成了一首愉悦的交响曲，尽管这里远离前线，听不到前方紧锣密鼓般的炮声，但那些呆在电台或电话机旁的参谋或通信人员，却因能够听到炮声而感觉有些兴奋。
透过密布的硝烟山口看到了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东西，它们发出嘶嚎般的噪音，向着阵地冲了过来。
“报……报告，长官，俯冲轰炸机部队已经准时从多个野战机场起飞，按照时间，此时应已经对敌机场发起了空袭！”
“奶奶的，别妨着爷看景！”
几乎是在瞬间，司马就从炮声中听到一个近乎嘶嚎的叫喊声，随即炮声更密了。
“山口！放心吧！我们前方还有一断反战车壕！可惜我们没有反坦克炮，不然……”
中村满是灰土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支那军的炮兵炮术娴熟远超过帝国皇军，未经校射直接将最密集的弹雨落于十一联队的防线上，经过十几分钟的毁灭性的炮击，十一联队兵力损失已经超过三成，再这么打下去……
听着隆隆的炮声，司马地笑了出来，或许电话另一头的炮兵没有打出他的承诺的成绩，但听着炮声，司马似乎看到了那些在烈焰的嚎叫着变成碎尸的日本兵，如果有什么字能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的话，或许只有一个字，“爽！”
“你……你是……总理……”
那些窝在战壕里的步兵部队年轻小伙子们有些憧憬地望着坦克突击部队，坦克部队已经取代了步兵过去的荣耀，“步兵冲锋”似乎已经被历史所淘汰了，那些身材高大的年青战士，看着隆隆驶过的坦克，不禁懊恼自己为什么生个这么高的个子，要不然……
“……”
“我是张镇国，把电话拿到炮位旁，总理要听炮声！”
失败或许从第一发炮弹落下时就已经注定了！
“换人！”
突然间，司马心头一动。
而此时山口看着周围的士兵们毫无意义的在700米距离上，利用仅有一门37毫米步兵炮和步机枪对着支那人的坦克射击，炮弹和子弹不断敲打着支那军的坦克，只不过是混成战场上噪音而已，根本无法阻止他们的前进。
“像在敌国一样作战！”
对于联队长腾村而言，此时所经历的一切无疑是他在陆士从来未曾学过的、也是他的那些前辈们从未曾遭遇的，对于崇尚“进攻”，倡导“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的日本陆军而言，他们从来就未曾学过防御，或进行过防御。
总理在电话另一头，正在奋力装弹炮击的炮兵们先是一愣，朝着连长望去，只见他此时高举着电话，似乎是想让总理听到这边的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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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后世无数仁人智者的奉劝！任何小看日本人的国家，都会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俄国人、美国人、英国人……当然也包括中国人！
军长的眼神让年青的联络官心头一颤，只觉后背猛的冒出了凉汗。
“先生！”
随着的大队长的一声令下，窝在战壕内的几十名士兵随即在一个矮壮的军曹的率领下沿着被炸垮的战壕朝另一个方向冲去，完全不顾头顶上不断有迫击炮弹落下，密集的弹雨、同僚的伤亡并没有击垮他们的意志，反而激起了他们心中那丝兽|性。
相比于大多数在睡梦中被炮弹撕扯成碎片的士兵而言，第五师团的指挥所无疑是幸运的，第五师团的指挥所设于普兰店火车站地下室，这里原本就是按照地下指挥所的规格修建，除了地下室钢混结构的拱顶外近两米厚的覆土层以及其上的两楼站台楼，为其提供了完美的保护，尽管重炮六旅的305攻城炮对其倾倒了十余发305破障弹，但仍然无法将其击毁。
这时一名参谋官拖着一部电话有些紧张地跑了过来，几乎是不顾一切的把电话伸到张镇国的面前。
对出现在战场上的战车山口并不陌生，甚至于有些熟悉，在欧洲时山口就曾经目睹过的一辆又一辆的远征军战车在冲锋时被德军高密度的反战车炮、反战车枪击毁，欧洲的经验使得的军部的将军们认定“战车不过尔尔”，但他们显然忘记了一点，德军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反战车炮和反战车枪！而帝国陆军有吗？
这时电话指示灯突然亮了起来，一接起电话，魏逸亭一愣，是集团军司令部打来的电话。
“山口军曹、山口军曹……你立即带一个小队增援西川小队！支那人要攻上来了！”
“……支那人的炮击比德国人还要猛烈，他们要发起总攻了！我们和第11联队、第41联队失去联系，目前仅和21以及42联队保持有联系！炮兵第五联队正在拼命反击支那人的炮兵，但支那远程炮兵正在对其炮击，中平大佐电话称，现在其已经损失了全部的法式……”
静默，持续了近两秒，突然间这些已经累极的年青炮兵们意识到了什么。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叫喊，有的只甩开膀子装弹、拉炮拴……
曾经寄以希望的反战车炮部队，此时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没有了反战车炮，一但支那人的那些战车冲上来，十一联队的残兵拿什么抵抗那些战车，难道要靠自己的拳头和步枪刺刀吗？
司马在心中暗嘲着自己的紧张，尽管在战争爆发前，经过无数次推演，对于胜利司马早已经确信无疑，但此时的司马却像推开一个黑暗的房间一样，在光亮未照进这间房屋之前，绝不会真正安下心来。
“没有！他们似乎想用火炮将我们彻底消灭！”
此时位于旷野的前线野战炮兵阵地上，每门野、榴、迫炮在第一轮炮火准备中m.hetushu.com.com平均发射了20至50发，急促射，不停得打，以至于许多炮管都打红了，才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那些接受过严格训练，魁梧壮实的装填手连续送弹数十发炮弹后，胳膊都酸痛的再也无法推动炮弹，以至于不得不中途更换装填手。
枪！早不知道被炸到了什么地方。
“怕不是要把整个普兰店的日军烤熟吧！”
张镇国有些诧异地接过电话。
一分钟六发，对于使用软药包供弹7式野战重加农炮而言，这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是在全军大比武时，也不过仅有炮组打出了分五的成绩，而那是在演练条件下，而现在的却是在战场上，这些炮兵们已经进行了长过十余分钟的高强度炮击！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吗？
后方早等着这一刻的装填手，立即就将戴着机枪石棉手套右手朝着水桶里一沾，连袄带臂都蘸上了水，冲到炮位旁，用拳头把炮弹顶上膛，为了加快射速，装填手们根本不使用推弹杆。
四个字把陈德云吓了一跳了，有些茫然地接过电话。
一见射速降底了下来，嗓子已经被硝烟呛的有些嘶哑的炮长立即大声吼道，为了确保打出最快的炮火，各炮班都临时加强了数名弹药手和装填手。
“集指电话……”
“打仗，果然不是人干的！”
“……战车！”
而此时，腾村所需要考虑的却是，如果在这种密集的炮火下，进行“防御战”，和在欧洲不同，这里没有那些协约国的土建专家们精心设计的战壕，有的只是在国防军向辽东地区增兵后，草草修建的简易工事，于其说他是防御阵地，到不如说是出发阵地，原本无论是腾村或任何日军士兵，都在设想着向国防军阵地的进攻，而不是遭受他们的进攻。
魏逸亭的推了推身旁兴奋的嚎叫着的连长。
正如司马说的那样，此时第11联队的被炸得乱七八糟的阵地上的许多官佐、士兵，大都躺倒在血泊之中，在密不透风的弹雨中痛苦地挣扎、蠕动着，即便是他们的娘来了或许也认不出他们来了。
司马点了点头，一切都如期开始了！
一直趴在战壕边的西川拍了拍身旁的山口。
“支那军队进攻了吗？”
联络官在汇报的瞬间恢复了军人的自信，空军绝对不会落于人后。
死死的趴在战壕中的中野张大着嘴，无助的尖叫着，他的耳朵被密集的炮弹震出了血来，身体紧贴着的大地也在弹雨中急促地颤抖着，不断的一软巴巴、血糊糊的碎块落到中野的周围，什么是地狱般的景色，此时中野就感觉自己正置身于地狱之中。
西北市国务院。
秦穆林上尉从九年式坦克的车长指挥塔中探出头来，头上的装甲兵钢盔因未着伪装布，在阳光下泛着些许反光，望着那些面显慕色的步兵兄弟，秦穆林挥了挥拳头。
“嗯！5时59分正！仍在进行炮击！”电话那头张镇国的声音同样显得有些紧张和*图*书。
“如果……那就玉碎吧！”
电话那头的司马隔着震耳的炮声听到的隐约可闻反问一愣。
果然不愧是张屠夫！这种话或许只有张镇国这样的人能够说的出来。
而此时铃木却正在自责着，对于高级军官而言，此时显然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自责时机，如果说偷袭的话，铃木不承认这是一次偷袭，实际上支那军队早已经表现出了跃跃欲试的态度，而自己的眼中所看到的只是支那军队不断的加强自己的工事，似乎是准备打一场防御作战，想当然的认为他们绝不会主动进攻。
就在这时一排烟幕弹打到了距离西川小队阵地不足百米的位置，黄色的烟雾在数秒钟内弥漫了整个前沿，如果西川的视线可以穿透烟雾，一定会看到原本跟在坦克后方步兵，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快速朝着前方的反坦克壕推进，在接近反坦克壕后，立即跳了下去。
“集……”
腾村朝刚冲进来的参谋长中村看了一眼。
默数着炮声的司马在听到第四声近着齐射时，时间就已经过去一分钟，等到听到第六炮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零35秒，显然他们并没有打出分六，甚至于只打出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分四。
“绝不要小看日本人！”
“长官，电话！是总理！”
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愧意十足的汇报声时，电话另一头的司马大声笑了笑。
伴着拱顶晃动抖下的水泥块，正在报告的今村参谋长声音一颤，有些担忧的朝着拱顶上望了一眼，曾经坚固的拱顶此时已经出现在了些许裂缝，但支那的炮兵似乎仍然停止炮击的迹象。
听着电话那头炮声中的嚎吼，司马朝墙上的钟看了一眼，在心中默数着炮声，此时司马似乎忘记了自己之所以打电话目的。
“狠狠的打！奶奶的……哂……”
雷鸣一般的炮声，打破了清晨如死寂一般的沉静，数分钟前辽东大地上那清新的空气，完全被浓浓而刺鼻的硝烟味所笼罩，被炸垮的弹壕的处，无数残肢断臂一次又一次的落下，随后化为更小的碎片又一次接一次的被抛至空中，血肉模糊的碎尸点缀着辽东的大地。
显然陈德云仍然的沉浸于隆隆炮声的兴奋之中，言间把北方军里带来的旧习惯表露无疑。
“一……二……三……四……”
这是陆士的创始人，普鲁士的梅克尔少校留下来的遗产，到陆大建校为止，不管是普鲁士陆军还是德意志陆军，都没有打过防御战。只有他们打别人，还没有挨过打呢，所以教不了日本人。而日本人呢，不管是甲午战争还是日俄战争，也都没挨过打，所以就忘了还有“防御战”这个词了
没有打出许出的好成线的陈德云此时面色非常复杂，当他再一次把电话贴切到耳边。
就在山口军曹带着部队冲到前沿时，山口感觉到大地开始规则的颤抖起来，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传来阵阵马达的轰鸣声，战壕上被炸散的土粒源源开始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