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国的崛起
第89章 暴怒
叫它暗中包庇支那人，大家扔石头砸啊。
帝国的荣耀啊！国民的荣耀啊！
“把大臣们的官邸一起烧了！”
此时的日比谷公园内四下一片沉寂，春意盎然的公园内站满了聚集到此东京人，公园并没有因为聚集了这么多的市民而显得混乱，反而异常的沉静，在那些日本人的脸上此时尽露的屈辱的神情，人们的双目间挂着泪水，人们在这里自发的召开了国民大会，没有人聚集、没有人呼喊，有的只是对帝国蒙受的屈辱的愤怒。
“这就好，这就好，半个月，估计风声就消下去了，这半个月，馆里的人一率不准外出。”
政治从来都是世上最肮脏的事物，在这个行当里永远无法容忍任何心慈手软，而小村只不过是把一些话给讲的更为直白罢了。
一个小事件影响到了两个帝国的命运，桂太郎在说出这番话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担心对所谓的“爱国分子”他日对伊藤博文可能做出的举动，是否会影响到日本的命运。
穿着一袭和服坐在榻榻米上的桂太郎喝了一口清酒，对面前的小村寿太郎说道，尽管日比谷发生打烧事件，着实让人心烦，但这会又有什么办法呢？虽说已经戒严了，可是国民发泄一下不忿之意，总是可以理解的。
“……耻辱啊！我们打败了露西亚！可今天却要把台湾割让给中国了！责任！面对责任我们能沉默吗？愤怒面对着无边的悲愤，国民们能沉默吗？当然不能沉默，花了那么多钱我们才打败露西亚，卑鄙的支那人偷袭下大臣们却选择屈辱的割地，为了打败露国军我们死了那么多人，就这么算了吗？卑鄙无耻的支那人选择了偷袭，他们不仅偷走了，我们死了那么多人从露国人手中夺取的满洲，他们割走了台湾、他们这是在侵略日本啊！能这么结束吗？……在这时！我们还能继续沉默吗？”
愤怒的人群随着这一声呼喊，似乎找到了目标，人们纷纷朝着公园外走去，一些浪人打扮的日本人走在最前方，愤怒的人群在街道上走动着、聚集着，他们的呼喊声响彻在整个东京的街头。
“是米国人威胁，如果我们不停战，就不给我们贷款！”
“首相阁下，您觉得的我们有可能避免他日同中国人的战争吗？”
“也许会有第二次大津事件吧！”
但远在亚洲的中国却落后了，在异族的统治下，他不仅故步自封，甚至退步了，最终的所谓的异族统治下的“ｈｔtps://ｗｗｗ.ｈｅｔusｈu.coｍ•cｏm太平盛世”带来的是整个国家在文化上、科技上、甚至于个人文明上的全面倒退，一曾经领先世界千年，创造了世界上最发达文明的民族沦落为了“半个鞑靼人”。
“相信伊藤院长在联合公报上签字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了，或许这正是伊藤院长的伟大之处，他明白自己的时代和使命已经结束了，所以才会担下这个责任，签下这份联合公报，最终，如果国民愤怒的话，把怒火全部归结于一个人身上，远好过归结于整个政府身上！您觉得的呢？首相阁下！”
金钱是支撑战争进行下去的根本，没有钱，战争就无法进行下去，可日本已经没钱了。
“哎，真不知道国民的愤怒会维持到什么时候啊！”
人群中这会不知道是谁在那里叫喊起来，他们喊的确是事实，罗斯福总统先是为露西亚当中间人，现在又为中国当中间人，动不动就拿贷款威胁日本，这并不是什么新闻。
在人们的震惊与愤怒之中，怒火笼罩着东京湾旁荒这座被称为“日本帝国心脏”的城市。从市郊发电站、工厂高耸的烟囱顶端冒出的白色烟柱晴朗天空下隐约可见。到了中午时分，在市区内的栋栋日式住宅里的许多窗户上伸出的白纸红日如膏药的太阳旗，更多的家庭则挂起了白色的丧幡。
“先见之明啊！”
“等过几天，就冷静下来了，首相阁下，您是了解日本人的，他们只是一时的愤怒罢了，而且……”
“斩伊藤的头以慰国民！……”
打断小村寿太郎的话，桂太郎提出自己的担扰，陆军在这场战争中打成了疲师，让中国人捡了便宜，可海军不同，日本海军远非中国海军所能相比。
而这个小而强的国家，在一年前，通过对身为欧洲传统列强的俄罗斯的进攻，向世界证明了他的能力，他已经完成了列强口中的猎物到撕咬猎物的野兽的进化，战场上的胜利让这个国家贫困交加的民众，在衣衫褴褛中高呼着万岁。
“西洋人的教堂！”
随着地站在喷泉池上一个日本老者的演讲，日比谷公园内的国民的气氛被激至最高点，一直压抑在人们心间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
随着一声吼声，原本涌动的人潮朝着美国大使馆冲了过去，那里该没有镇台大人保护吧！短短十几分钟后，无数的愤怒的日本人包围了美国大使馆，美国和-图-书大使馆外除去几名警察之外，并没有镇台大人。
耻辱！
大使馆门外的士兵让这些不敢烧大臣的官邸，所以跑来烧中国大使馆的日本人变犹豫不决起来，除去朝大使馆丢石块、砖头，似乎再也没了其它的法子，而中国大使馆似乎早都做好了准备一般，他们的窗户外竟然钉着木板。
欧洲的兴起与其说是白种人的优越，还不如说是一个大陆上混杂着许多能力水平相似的民族，他们纷纷建立起自己的国家，相互模仿，相互影响，相互混血，相互打仗，这样相互的结果终于使得他们的力量超过世界上的其它民族。
可当他们到达中国驻日大使馆的时候，却看到大使馆外站满了一队队至少有一个中队的荷枪实弹的“皇军”，他们手中的三零式步枪枪头上插着刺刀，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茫。
小村寿太郎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丝冷意，他平端着酒杯继续说道。
“西洋人的红十字会给支那人捐款！”
“海军总进击，把南京从地图上荑平！”
“丧权辱国！台湾归还支那！”
“首相阁下，伊藤院长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桂太郎不以为意的提出十几年前旧事，那是1891年5月11日，当时俄罗斯皇太子尼古拉正在日本访问，滋贺县大津市警备巡查津田三藏突然冒出，意图刺杀皇太子的杀人未遂的事件。而这一事件，可以说是为这场战争作出了最好的铺垫。发誓要扭断“野蛮的猕猴”的脖子的尼古拉自继任沙皇之后，日俄关系便急转而下。
而在欧洲人为了生存不断发展的时候，当欧洲用战争的历史，扩充国家的实力竞相争取殖民地的时候，欧洲的“人类文明”得到了发展。
桂太郎点点头，倒是没有否认，割让台湾予中国，政府不满意、军队不满意，国民更不满意，总之没有一个人满意，甚至参谋本部已经开始制定，待与露国停战后，进攻台湾的计划，以便在中国军队立足台湾未稳之时，重新占领台湾。
“是的阁下，回国的是一艘镇海号和海圻、海容三舰，说是待整修完成后，再返回泗水，可您是明白的，他们是回来为登陆船队护航的。”
连警察派出所也一起烧！
丢石块的日本人看着那些越过镇台大人的石块被木板弹飞后，在开始大声咒骂起来，如果不是有镇台大人在那，或许他们真会冲进去，可问题是，现在镇台大人站在大门外，拿着枪，装m•hｅtｕshｕ.cｏm.ｃｏｍ着刺刀，谁还敢啊。
“对支那宣战！满洲军总进击！”
“狡猾的支那人！”
这是多么让人为之陶醉的事情啊！
“但是……”
此时东京，不！甚至于整个日本的正沉浸于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之中，这种耻辱绝不是半个世纪前那启领日本开国的“黑船来袭”的荣耀之事，街头上随处可以看到愤怒的日本人，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在待头竭力叫嚷着。
“哎，恐怕也只有如此了，对了，听说中国人命令他们的舰队回国了？”
“到支那大使馆去！烧掉支那大使馆！杀死支那大使！”
而这些士兵正是桂太郎在伊藤签署《联合公报》前特意请旨派来的天皇禁卫师团的士兵，他们是天皇禁卫，即便是百姓再愤怒，也不敢冲击他们，在这个时候，无论是桂太郎还是陆军都不希望横生事端，万一愤怒的国民真的冲进中国大使馆，没准联合公报就变成了一张废纸。
听着窗户上传来的咚咚声，蔡钧在心里暗叫一声侥幸，从前清就当驻日公使，现在又当起了帝国驻日大使的蔡钧对日本人可谓是再了解不过，几乎是在东北冲突爆发后，他就下令用木板封闭门窗，甚至还在大使馆的院子里挖了两个消防池，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说是说，真要烧大臣的官邸还是不敢。不敢烧大臣的官邸还不敢烧老外的吗？
小村寿太郎着面带忧色的桂太郎继续说道。
可在1905年5月13日，一切都改变了。
而叫喊的内容只有两个字……耻辱！
“从我们迫于现实，选择向中国人妥协，归还台湾开始，日本和中国之间的战争，就无法避免，这场战争，固然露国是我们的头号之敌，但击败露国后，待媾和条约签定后，但凡海陆军尚存一战之力，那么，在国民的压力下，我们势必将会寻由向中国开战！这或许是伊藤院长未坚持中国赎回台湾日人资产的原因，在台资产冲突，将会成为我们向中国宣战的缘由，到那时，恐怕英美都无法阻挡我们的报复了！”
几乎是一看中国大使馆外近卫师团派来军人，原本愤怒的人群顿时就冷静了下来，激荡的民心似乎是慢慢的平复了，对于日本人来说，他们骨子服从权威，即便是这些普通的士兵，也足以让他们产生畏惧之心。
“如果打仗的话，就需要钱，现在日本已经没钱了！”
怒愤之中，人们很难保持理智，“教堂里全是西洋鬼畜！”，怒火中烧和*图*书的日本人直接把教会一把火烧了，全他妈的是“西洋鬼畜”的东西。打着打着脑袋就不听使唤了，刚刚还不敢烧大臣的官邸，现在敢了，于是内务大臣的官邸被烧掉了，连那认为“归还台湾于中国，有利于中日两国未来”的《国民新闻》社也跟着一起烧了。
点下头，桂太郎倒是没说什么，小村的话他岂会不清楚，可清楚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国民的愤怒是他不能不考虑的事情。
“怎么办？有镇台大人？”
至于伊藤的命运却不是他所能关心的了，这或许就是伊藤为日本作出的最后“贡献”吧。
该死的为什么日本的卖国贼那么多？警察还敢保护卖国贼？还敢镇压大家的爱国行为？
似乎这是他们唯一泄愤的途径！至少在伊藤博文没回国之前，这似乎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现在我真的为伊藤的安全担心啊！我在想，如果伊藤回国的话，要不要……”
位于市中心的日比谷公园，是日本第一座西洋式公园，这座公园在日本人眼中见证了日本的“开化”。
愤怒的人们是毫无理智的，他们可许是明白这一切还需要等很久，显然并不适合发泄他们心间的怒火。
桂太郎的声音不大，但任何人都能听出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定。
“走！到米国大使馆去！”
“大使，够吃半个月的！”
空前的胜利，让这些“爱国”的国民兴奋了起来，拍了美国大使，那任务就完了，下面应该干什么呢？
“是镇台大人！”
被胜利笼罩着的国民们正寻思着要不要回去继续朝中国大使馆扔石头时，一栋雄伟的欧式教堂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现在他最担心的却是国民的怒火会持续多长时间，任何稍有理智的大臣都知道，归还台湾于中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现在他们却又不能不接受中国人提出的这个苛刻至极的条件。
而到那时，腾出手的舰队可以完败中国军，而陆军又可轻易击败没有任何后援的台湾岛上华军，和平？或许只有要中国再支付两亿两的赔款，再割让一片土地之后，两国间才有可能存在和平吧。
当警察被派来维持秩序的时候，愤怒的民众一看到警察来制止他们，原本怒火充斥于心的他们，怒火燃烧的更盛了！
法国人发明了滑轮的话西班牙人马上去模仿，西班牙发明了适合远洋航行的帆船后，英国人也造出一样的船，英国爆发了工业革命马上被欧洲的其它国家所主动接受，欧洲和-图-书大陆的那些国家，经过数百年的争斗之后，他们明白，任何稍慢一步，都有亡国之危。
蔡钧叮嘱着，随后他透过那木板，看着在大使馆门外隔着那六排日本兵，又蹦又跳的日本人，心头禁不住一乐。
“狗日的东洋小鼻子，你也有今天啊！”
而千百年来受到中国文明影响的远东，在失去其影响之源后，亦相继沦为欧洲殖民地，整个亚洲的只有三个独立的国家，中国、日本、暹罗，而日本在经历黑船事件后，面对欧美各国的强大，立即抛弃了习自中国的文明，转而向欧美学习，历经三十余年的维新之后“明治日本”通过猴子学样式的变革，正逐步从一个贫弱的国家，转向一个小而强的国家。
于是，不肯沉默的国民们顿时喊出了一句句发自心肺的口号。
随着人们的叫骂声，转瞬间如雨点一般的铺路石朝着大使馆扔了过去，原本漂亮的美国大使馆门窗顿时变了模样，甚至连出门想劝说他们的美国大使也被一块飞砖拍倒在地，多亏了几名美国士兵不顾一切的拼命相救，才把他拖回大使馆内。
“那就盼着海军把露国军打惨点，那样的话，英美想让日本停战，就必须给我们一笔代款，到那时，我们就用这笔贷款进行这场战争，如果取得优势的话，贷款自然也就来了，所以钱不值得担心！”
“庆平，馆里的粮面够吃的吗？”
心底这么美着，蔡钧忍不住哼起了京戏来，从今以后在日本面前，自己可算是能仰起脖子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阁下，我非常赞同军部的计划，支那的财政收入数倍于日本，一但他们拥有一支不逊于日本的海军那么无疑于将增加未来对华作战的风险，所以最好的时机，就是在其海军弱小时，断然不惜代价，彻底击败他们……”
“他们的怒火只会持续几天罢了！更何况，理智一点的都知道，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们不归还台湾的话，中国人就可以饿死满洲军，只有那些蠢货才会相信，我们能在击败露西亚的时候，又能击败中国人！”
“烧个支那大使馆！”
“对露国停战，严惩劣支！”
小村寿太郎反问道，不待桂太郎说话，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在这一天，数以万记的报童手中摇着铜铃在大街着呼喊着，平素需要三文钱买来的号外，今天变成了免费的，漫天飞舞的巴掌大小的号外纸片伴着的报童们的喊声，在日本每一座城市的大街上被人疯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