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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空两个弹匣后，朱家梁似显摆一般，双手一转，双枪便插入了腰间的枪套中，虽不过只一月的功夫，可日夜苦练的结果还是显现了出来，虽不能指人左眼不打右眼，可枪枪上靶却没任何问题。

“少爷，另外瑞莎小姐问今天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进了餐厅，看着正用着早餐的少爷，朱家梁便毕恭毕敬站在一旁。

瞅着十丈外的靶上枪眼，张仁奎鼓了下掌，在一旁的桌边靠撑着一把黑钢大铡刀。虽说只进园三天，但现在的张仁奎却全不见了过去的一身短打，陈府的一个规矩就是禁止衣冠不整、赤膊袒胸的之人进出。

“郁青，信是谁送来的！”

“国政，你小子的眼皮劲，比师傅好啊！”

正因如此，在过去的四十多天中，陈默然一直在考虑着，如何让这个女人和她的银行为自己服务，而现在机会来了。

“这几封是邮差送来的，这一封是早晨门房单独递来的，说是一个陌生人留下的。”

“家梁，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坐下吧！”

“哦！”

一拉枪栓，听着清脆的子弹上膛声，路国政甚至只觉心下一跳，当年在京城随师傅攻东交民巷时，师兄弟们可没少死在洋枪下，打从那时起，和_图_书他成天做梦都想弄把枪，就是一鸟铳都成。

“家梁，你让顺子备下车，上午咱们出去一趟，还有，跟阿青说一声，若是未扬回来了，让他在家里等着我。”

“枪是好，刀也不赖！”

“张叔，枪练好了，比刀更有用！”

“少爷什么时候用早餐？”

只不过张仁奎却穿不惯西装革履，索性却换了身灰青长衫，在陈府到也属少见，虽这身长衫穿在身上，但却全无读书人的那种书卷气。这一身打扮，若是出外让同门看着准得一惊。

虽嘴上这么说着，张仁奎却眼瞅着桌上那十余支短枪。

“好吧，让厨房准备一下，到八点半吃吧。下午我们去厂里去一趟！”

“福斯西餐厅，上午十时。”

“嗯！这阿青！”

“少爷！您喊我？”

这个时代的报纸似乎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是对北方的时局猜测与忧虑，就是上海的一些本土新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早已过期的海外新闻。

“你这个家梁，啥时候有这些讲究了！”

但银行的前任董事长显然和其它的小银行家不同，他不仅在上海、金陵、武昌、天津以及香港开有支行，在新加坡、孟买、伦敦甚至纽约和图书，都开设有分行。尽管汇升银行注册资本不过两百万英镑，但是他却成功的建立了一个银行网络。

当年带着三十多个徒弟入义和团，后来活着到了南方的却只有七个徒弟，投奔徐宝山后，七个徒弟先后六人丢了性命，只剩下这么一徒弟，自想着帮他谋个出身。

“不说这个了！还不快给我坐下来！你那么站着说话，少爷我不舒服！”

“我的雪茄已经不多了，让她买几盒回来，还有，让家梁过来一趟！”

“现在是几点了？”

实际上从那天与这个叫凯瑟琳的女人分开之后，陈默然脑海里想到的最多的并不是她那几近完美的身材，也不是那张脸蛋，而是她的那家银行，后来他曾让人打听了一下，那家汇升银行的总部名义上设在英国，实际上和很多外国在华银行一样，只是在英国注册，然后以中国为营业中心。

路国政一听师傅这么说，实际上前天来陈家，是他鼓动着师傅来的，打从那天在饭店里看到少爷掏钱那做派，他就认准了这陈少爷以后绝不简单，见师傅和少爷的亲随认识，便从后面窜动着师傅来这，说是赔罪可暗里却是想推开这个门，在大户人家做门护，总好过在江湖上提和*图*书着脑袋过日子，最后身死他乡就落得一张破席卷身的强。

陈默然挥了下手让他坐下来。

“家梁，你这些天一直和仁奎还有国政在一起，你觉得他们两人咋样！”

朱家梁先是一愣，然后又笑了起来。

“少爷，礼不可废！”

对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信札，陈默然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这些信大都是那些个所谓的知名人士着人送来的邀请函，过去的几天里，那种无聊的舞会和宴会，他可是没少参加，其中一封笔迹妩媚，洒过香水的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拆开信封，扫了一遍信中的内容。

作为少爷的身边人，在这个家里林郁青扮演的是那种不是管家，但却胜似管家的角色，至少做为少爷最亲近的跟班之一，即便是管家瑞莎很多事情也要通过林郁青传话。

听着这话，陈默然连抬头朝他看了眼，几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青哥说，等着慢慢看！国政看着憨厚，可心思活，俺也是这意思，国政就是俺爹说过的那种人比脸活，得慢慢看。青哥倒是说过张叔是青帮大字辈的长辈，在市上也是脸面人，怕在咱家呆不长！”

但真正吸引人的却是一张用国王饭店便笺书写的字条，看着上面的字m.ｈｅｔushu•coｍ•ｃom迹和姓名，陈默然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夜的绚丽亲热来。原本自己还在寻思着，如何去找这个女人，没想到现在她倒主动送上了门来。

“国政，好好练枪，你十六岁跟着师傅学武，到今个也近十年了，原本师傅寻思着咱们进京打洋鬼子，能给你寻个好出身，可谁曾想……少爷家大业大的，在这想来也不会亏待了你！”

林郁青推门走进书房，作为陈府“资格”最老的一员，除他从来都认为除了三爷外，少爷最信任的是就是自己，同样的从种种迹象上来看，陈府中也不会有人怀疑，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少爷，深得少爷的信任，走进书房后他一手拿着几份报纸，一手拿着一叠信，先把信交给了少爷。

信上的内容非常简单，简单的让人只觉得的不可思议。

陈默然笑点下头，郁青虽说年龄不大可做起事来，却显得老道些，这些话原本他能亲自对自己说，但却跟朱家梁提过，他肯定猜出来自己会问家梁。

少爷的话让朱家梁嘿嘿一笑，挠了下头。

林郁青退出房间后。陈默然往长椅上一靠，翻了几张纸的前面几页，然后仔细读了一下报纸，看报纸是最近才养成的习惯，尽管上海的中文报纸并不多，但却足和*图*书够让他对这个时代有所了解，把报纸一份接一份地甩开，陈默然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过在将离开时，却把腰间的两把枪取了出来，退出空弹匣，换上两实弹匣后，才离开后花园。

从桌上取过一把枪来，按朱家梁教的，三点一线比划了一下，张仁奎长叹了一句，看着这高墙大院，从今以后，自己和国政的命就交给陈家了。

陈默然看了看桌上的记事本。

“师傅，国政让您老费心了！”

“张叔，你和国政哥先练着，我去看看少爷今天有啥安排不！”

陈氏花园的后院里，便响起了数声枪响。

“少爷，青哥儿说过，你肯定会这么问！”

清晨，太阳刚一升起。

“差一刻八点。”

“家梁，你这洋枪练的，枪法不错！”

“瞒不过少爷您，是青哥说的，这园子里，不比厂子里，在这得守着规矩！”

“师傅，提着大铡刀那能跟着少爷，跟着少爷，还是得像梁哥儿那样，别着洋枪！”

“哦，阿青怎么说？”

“这些报纸真没啥看头。”

朱家梁走后，瞅着桌上十来只短枪，还有十丈开外人高沙包墙边的靶子，又回头看了眼，正给空弹匣上着子弹的徒弟。

看着手中的信，还有那张自己留下的字条，陈默然轻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