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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来彻底向过去告别。”

“你真熟悉。”

其实穆里尼奥内心的压力比现在的唐恩大多了。

“你这身打扮……”唐恩上下打量了一番，“不会连家都没回，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吧？”

“为了来看你的最后一场比赛，我请了三天假，昨天晚上才到。”

这个问题大大败坏了穆里尼奥的兴致，接下来的回答他都显得很不配合，哪怕是曼联电视台的问题，他都爱理不理的。

“十六年咯，托尼。时间过得真快，在我们身上都发上了很多很多事情。不过今天我可不是来找你叙旧的。”

这样的采访自然拿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新闻。不少记者下来之后都会背地里埋怨BBC的记者太不会说话了，怎么能够问穆里尼奥那个问题呢？要知道穆里尼奥最讨厌别人拿自己“逢唐恩不胜”的记录说事了。

“老朋友，应该的。”

唐恩愣了一下，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以这个身份来说，倒确实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做主教练，以后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再出山了，哪怕是世界末日到了……不过话说回来，世界末日和他当不当主教练有什么关系呢？

“开玩笑的！哈！”迈克尔好像会“变脸”一样，刚才一本正经的表情转瞬间没了，换成了满脸得意的笑容。

媒体们这么一想，就直接反映到了他们的节目和文章上。

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但是身为主教练，这是最后一次。”

“托尼！”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赢得比赛，拿到冠军的。”

“其实就是想回来看看你。”

唐恩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低眉顺眼的样子，好像真的对曼联的霸业不构成任何威胁一样。

“谢谢你来看我。”唐恩看着一路之隔的训练场说道。

迈克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实际上我是在在意大利出差，就正好请假过来了……又不是出来度ｍ•ｈetusｈu.ｃｏm.cｏｍ假，就只有这一身了，还好我没穿西装来……”

迈克尔也站起来，却是摇摇头：“不了，约翰他们等着我呢。”

“怎么可能会输呢？我还没输给过穆里尼奥呢！”

说完，迈克尔就向唐恩挥挥手，两个人就此作别。

“加文要是还活着，现在已经二十九岁了吧？”唐恩问道。

“在你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自己肯定退休之后。我就想说什么也应该回来送送你。”

迈克尔点点头：“有的。在我告诉约翰他们我要来之后，他们就开始给我准备球票了。”

唐恩都走出去十几米了，突然听到迈克尔在背后叫他：“托尼！明天的比赛你要是输了，我可饶不了你！！”

他想到了迈克尔临走之前的话，笑了起来。

唐恩轻轻摇摇头，这问题他以前经常想，后来随着时间的推逝，他在这个世界活得好好的，慢慢也就不想了。现在就更没什么必要这里感叹造化弄人了。

“他从没赢过我？说老实话如果不是你们，我几乎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了……”唐恩一脸诧异，似乎他真的是刚刚才想起来这件事情一样。可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这几天的媒体在炒作两个人的恩怨的时候，反复提及这件事情，他怎么可能才想起来呢？

一个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在想着退休之后怎么生活的人，还有什么能耐和一个必须赢下比赛否则就一无所有的人一争高下呢？

唐恩回头看到迈克尔正在向自己挥舞拳头。他突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十六年前，同样是最后一场比赛。在离开球场之前，迈克尔带着他的儿子，对自己挥舞着拳头威胁说如果下个赛季不在超级联赛，就要让自己好看。

唐恩扭回头，看着迈克尔。听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当天晚上的足球节目中，就有专家分析明天的比赛曼联胜面较大，卫和图书冕冠军跑不了了。

“您还没有赢过托尼……”

还有比这更倒霉的最后一轮联赛了吗？

现在他又说自己曼联很强，眼下直言，自然就是自己的球队击败曼联的几率很小。

这事情就好像指着唐恩的鼻子说他性无能，和老婆干了这么多年连个亲生孩子都没有一样。简直是恶毒到了极点。

唐恩点点头，难怪昨天下午还没看到迈克尔呢，今天却就在场边看到他了。

穆里尼奥绝对不会认为托尼·唐恩会放他一马，就像在同样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放托尼·唐恩一马的。这两个人都想踩着对方的尸体上位，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等唐恩回过神来，早就没了迈克尔.伯纳德的身影。

“你又不是没看过，也不是以后就看不到了，话说的好像我们从此不再见面了一样……”唐恩撇撇嘴，对迈克尔这话不以为然。

“曼联是一支很强大的球队，上半赛季我们在客场输给了他们，明天的比赛我也不敢说就一定能赢。”

“你妻子知道你来这里吗？”虽然在洛杉矶和他们夫妻俩聊过了，知道迈克尔的妻子已经不在意那段往事和迈克尔对足球的热爱了，但是唐恩还是忍不住想问。

“怎么跑回来了，你不工作了？”

和阿森纳的比赛之前，唐恩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的目标就是赢下比赛，当时被人们认为那只是鼓舞士气之说，实际上森林队根本不可能在客场拿下阿森纳。结果呢？

到联赛最后一轮，曼联领先阿森纳两分，净胜球占据优势。最后一轮，只要曼联和诺丁汉森林打平，他们就能够卫冕冠军。如果曼联最后一场比赛的对手是除了诺丁汉森林之外的任何一支球队，在已经提前完成赛季目标的情况下，曼联这场比赛的赢面都比较大，偏偏却是诺丁汉森林……

“我给她打了电话的。”迈克尔这次没开玩笑。

到底该听他的https://www.hetushu.com.com哪一套？

“我辞职了。”迈克尔一本正经地对唐恩说道。

没等他说完，穆里尼奥就打断了他的话。

“中午去我家，让你看看我的女儿。”唐恩站起身拍拍屁股，自己的女儿还在家等着，他可不能回去太晚。

电视机里唐恩的笑声有些不真切，那为看好曼联能够成功卫冕的嘉宾也跟着笑了起来，在他看来托尼·唐恩真的毫无威胁了，穆里尼奥的联赛冠军是拿定了。

当唐恩摆脱了那群记者，走向停车场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他的名字。停下脚步的唐恩回头望去，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

唐恩在那儿愣神，迈克尔也并没有等他回话，直接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唐恩耸耸肩，表示遗憾。

唐恩莞尔。

唐恩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我不认为过去的战绩对明天这场比赛有什么帮助。你永远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说这话的唐恩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哲学家，可他不过是在放烟雾弹。穆里尼奥当然不相信唐恩会看在一起喝过一杯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但曼联队中一定会有人相信的。

“二十八岁，他的生日是七月十一日。”迈克尔答道。

“你这话说得，你儿子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球迷，他不记着谁记着？”唐恩瞪了迈克尔一眼。伍德这个人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他的感情是不用置疑的。如果最终薇薇安能够和伍德成的话，那么薇薇安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找到了一个永远都不会变心的男人。

“我对这种已经发霉了的东西不感兴趣。每一场比赛都是单独的。”

迈克尔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对，嘿嘿干笑起来。

唐恩摇摇头，他猜到是谁了。“是乔治的。”

相比较穆里尼奥来说，在赛前接受采访的托尼·唐恩可就淡定多了。

“谢谢。和-图-书”唐恩今天第二次对迈克尔道了声谢。

迈克尔点点头。“他那儿摆着一束花。是你的吗？”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去看过加文了吗？”

这也是让穆里尼奥最近心情很不好的原因。人前人后都总是板着一副脸。他的压力比谁都大，如果输掉了比赛，可不仅仅是输掉联赛冠军那么简单。对他来说，教练的生涯还很长，联赛冠军这种东西以后要多少都可以去拿。但是输给了托尼·唐恩，他可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击碎那个可笑的狗屁记录了。到时候唐恩都退休了，自然不可能再带队和自己相遇，他也就永远都将背负着“逢唐恩不胜”的耻辱记录活下去……

两个人挨着在路边的草坪上坐了下来。两个老男人，也不在乎这里其实很脏。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作为一个主教练，该拿的冠军都拿到了，还有什么比这跟圆满的执教生涯了？至于在一场比赛上纠缠不休吗？说不定这最后一场比赛，唐恩还真就心一软放水了呢？他和穆里尼奥不是一直惺惺相惜的吗？

“他还记得啊……”

“我是他爸爸！”迈克尔挺直胸膛，很骄傲地说道。

让穆里尼奥心情不好的原因还有一个——鲁尼的缺阵让他心烦不已。虽然鲁尼已经三十二岁了，可是作为经验丰富的前锋，他在队内依然有很重要的作用。他的缺阵对曼联的战斗力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穆里尼奥的球队在深红球场热身，他则在一边接受电视台记者的采访。谈到了明天的比赛，他自信满满，表示自己的球队最终将获得联赛胜利。

在节目的最后，采访镜头中的唐恩甚至还谈起了他退休之后的生活：“我会再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和妻子一起出去玩一趟，带着女儿。然后嘛……我还没想好，哈哈！”

“有球票吗？”临分手的时候，唐恩问道。

唐恩才不管别人的想法呢，他继续说。

如果变和图书成现实……穆里尼奥这么高傲的人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现实呢？

迈克尔点点头，表示赞同。

林荫道边，茂密的树下，迈克尔.伯纳德置身于斑驳的光影下，风吹过，树叶晃动，光斑便跟着欲动起来，看起来颇不真切，好像是幻影一样。

不过主教练啊……唐恩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他当初真没想到自己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干那么久，而且还能取得如此成就。老天爷啊老天爷，你当初把我扔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送我这天大的馅饼吗？我可不信你有这么好心……

唐恩走过去，对站在树下的迈克尔笑道。

唐恩相信迈克尔的话。如今的迈克尔可真是一个好好先生了。丝毫不见当初在酒吧里变着花样骂他的那副痞子相。

阿森纳在自己的主场输给了诺丁汉森林。

一听这话，唐恩转回身来很好奇地看着迈克尔：“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回来的？”

曼联官方电视台的记者们对穆里尼奥这番话感到欣喜和安心，而BBC电视台的记者则有不同的意见。

“最后一场比赛？不，我不这么看。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联赛。是的，普通的联赛。”唐恩仿佛生怕别人不相信一样，还重复了一遍。“我的执教生涯已经很圆满了，我不需要靠这场比赛的胜利来划一个圆满的句号。”

※※※※

唐恩笑着接了一句：“在洛杉矶那晚我们都叙过了。”

他笑了起来，唐恩这个玩笑让他觉得很亲切。

“伪装色？”迈克尔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待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斑驳的影子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么看上去确实蛮像迷彩服的……

谁让阿森纳咬得那么紧呢？

再加上是客场……

“你这身伪装色可真好用啊，迈克尔。如果你不叫我，我可真看不到你。”

说完那句话之后，自己再看到加文就是在医院中的太平间中了。

这句话让唐恩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