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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莫尔先生您已经决定退休，那么我能否以私人身份请求您帮我去找个人？”

他不能，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不，也许应该说他知道未来几年内，某些人的命运，某些事将会发生，但他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连明天的命运都不知道。

“什么？”唐恩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摩尔慢条斯理地问。

沃克突然又像火山那样喷发起来，他对唐恩大声吼道，发泄着这半个赛季以来内心的苦闷和愤怒。

听到这句话，沃克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他垂下双肩，低着头无力地说道：“如果……如果你能早一天来找我的话。我已经和赫尔福德草签了协议。我在森林队的合同明年六月到期，然后我会去赫尔福德……我当时想，森林队要降入乙级了，最黑暗的时刻终于来临。我不想看到球队沦落到那种地步！可我只是个他妈的助理教练，除了每天安排训练，我什么都做不了！有时候，我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去比赛！去他妈的职业球员……”

唐恩也顾不上埃文对他说的希望保密的要求了，他大声吼叫道：“我马上就会回来的！埃文那家伙已经向我保证了，我会回来的！就在这个该死的冬天！”

十个月以前，在考文垂的主场海菲尔德路球场的更衣室内，伊安.鲍耶去而复返，告诉唐恩他要离开森林队，去追求自己的前途。唐恩挽留他，却没有成功。而且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他拿什么挽留人家？

这算答应了吧？唐恩笑了。他掏出一张纸递给司徒雷.莫尔，上面写着要找的人的名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会选择自己的路。是苦是甜，是幸福是失败，是荆棘坎坷，还是光明坦途……那都是他们自己走的。当初直到自己被解职之后，唐恩彷徨了一阵子最终选择留下来等待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而沃克在看不到的未来的情况下，选择离开也是他的自由。

这话对唐恩的打击才是最大的，他猛地跳起来。“你说什么？”

“唐恩先生，全英国姓伊斯特伍德的人数以万计——男人、女人、大人、孩子、老人……甚至连你的家乡也叫伊斯特伍德。”莫尔摇摇头，这种找人工作无异于大海捞针，他有点想拒绝了。

五十八岁的他满头白发，脸上沟壑纵横交错，那双发现了无数青年才俊的眼睛深陷于眼窝之中，暮色下看不太真切了，但唐恩偶尔还是能从那黑暗中hetushu.com.com看到一丝光芒闪过。

球探是任何一家职业足球俱乐部中都少不了的人员配置，他们熟知某地的足球环境，他们交际广泛，消息灵通，眼光独到。是为球队提供新鲜血液不可缺少的职业。

这个混蛋埃文在干什么！这种人是俱乐部的财富，应该牢牢抓住的，怎么能够放他走？唐恩在心里骂道。然后他抬头看着莫尔，他不愿意就此放弃。

他话还没说完，莫尔就摇头拒绝了他的请求。“真抱歉，唐恩先生。我已经决定退休了。”

“鲍耶在赫尔福德干的不错，他邀请我去帮他，我已经答应了……”沃克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恩猛地揪住了衣领。

唐恩从这句抱怨中听到了另外的信息，他盯着沃克问：“怎么了？”

这个人是唐恩在穿越来之前就知道的，不过那是因为一次巧合，此前他从未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他在国外著名视频网站Youtube搜索加雷斯.贝尔的踢球视频时，搜到一个集合了好几个很有潜力的年轻球员的视频集锦，名叫《Best` Young` Players` Outside` The` Premiership》，“超级联赛之外最好的年轻球员”。其中就有这个人。后来他在FM07里面专门找来看他的数据，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完全出乎预料，那个小子非常非常出色，作为前锋的几个关键数据都在17以上，要知道这游戏里面某项数据的满值才是20的啊！

唐恩在FM里面看到此人的历史纪录是在这个赛季就离开了西汉姆，游戏里面不会告诉玩家一个球员为什么离开，至于他后来的去的球队，唐恩记不清了，那时候他对英文单词可没现在这么好的记性。

唐恩笑了笑：“是这样的，我想请莫尔先生帮我找个人……”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个目标听起来真让人泄气。

唐恩连忙补充道：“我还有其它一些相关资料，相信可以对你起到一些帮助，莫尔先生。他曾经是西汉姆联青年队的球员，大约……大约上个赛季还在的。不过我在网上查过了，西汉姆现在没有这个人。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听起来似乎是暗无天日的地狱……”唐恩捏着下巴咂咂嘴，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啊。“别担心，德斯，情况会好起来的。”

“德斯，球队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以前看过他踢球吗？”

唐恩没有劝他，没有安慰他，没有阻止他。只https://m.hetushu.com.com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

时间已经进入十一月，联赛的赛事密集起来。唐恩的工作却依然如故，将训练全都交给克里斯拉克，只是偶尔指点一下伍德。经过和阿森纳的比赛，大家都知道乔治.伍德一对一盯人防守有多厉害，缺点在防守展位上。所以现在教练组有意识的减少了盯人练习，而让伍德多参加抢圈游戏，练习他的防守位置感。唐恩和克里斯拉克都同意乔治.伍德是防守的天才，只要训练好了，多参加比赛积累经验，这小子前途无量。

“本来不该告诉任何人的……埃文对我承诺，我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回到城市球场的教练席。”他转过身看着惊讶的沃克，“我本来很期望和你一起继续指挥球队的，德斯。”

司徒雷.莫尔看到一个年轻人向自己伸手走来，面带笑容……是要握手吗？于是他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想到就做。唐恩丝毫不担心现在去一线队训练场会在场边碰到科利莫尔，然后大家都尴尬。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科利莫尔在训练场边出现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

他松开了紧抓沃克的手，指着训练场，想要说什么，张开嘴却吐不出一个词。只能焦躁的原地转圈。

沃克此时的震惊也丝毫不逊色于他呢。他看着唐恩，结结巴巴地问：“托、托尼……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回来，这个冬天？”

“托尼，我……”

“我听说过你，唐恩先生。”莫尔点点头，语速缓慢地说道。

另一方面，唐恩也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向了未来。虽然埃文没有告诉他回归的明确日期，唐恩自己推算出来也应该在冬歇期左右，再晚就没什么用了……早点的话，不知道埃文有没有做完他计划中的事情呢？

莫尔看了看唐恩，然后说：“能够让唐恩先生这么执着的人……我也想见见。”

送走了司徒雷.莫尔，唐恩并没有转身离去，而是站在场边和沃克聊聊天，开几句玩笑，再顺便问一下球队更衣室情况如何。他是要回来的人了，多了解一些球队现在的状况有助于他以最快速度融入球队当中来。

他看到沃克和一个老头子站在一起，情绪似乎都不太高。老头子背对唐恩，不停的摇头，沃克则在反复说着什么。

养一个球探需要花费的钱并不在少数，开销不仅仅是球探的薪水，还包括车马费、住宿费、器材费……甚至是收买球员家人的活动经费。经济危机中的森林队显和图书然没有心思去管球探们，所以当时走了不少人，如今留下来的只有三个人——五十八岁的老球探伊安.司徒雷.莫尔（Ian` Storey-摸ore）、三十五岁的戴维.约翰斯顿（Dave` Johnston）、四十三岁的科林.胡德逊（Colin` Hudson）。

“他怎么样？”莫尔问道。

唐恩惊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球队成绩不好，那个蠢货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你要找的人，伊安.司徒雷.莫尔先生，球队的首席球探。”

莫尔点了点头：“是的，他同意我退休。”

后两人长期在外，甚至都不是诺丁汉本地人。他们和俱乐部的联系就是不定期写信回来说明自己又在哪儿哪儿发现到了优秀的年轻选手，同时附上那个人踢球的录像——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要想在球队训练基地里面找到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到唐恩说出来的名字，沃克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你来得真巧，托尼。”他用眼神示意唐恩看身后那个老头子。“看到了没有？”

另外一个球探司徒雷.莫尔先生，因为负责诺丁汉周围的球员搜寻工作，所以理论上来说应该还偶尔能够在训练基地中见到。唐恩回忆了一下，他自从成为一线队主教练以来，还没在维尔福德见到过司徒雷.莫尔先生——尽管据说那段时间司徒雷.莫尔在训练基地内是出现过的。

唐恩挠挠头，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显然不能说在游戏里面看起来还不错这种话。“我想……也许还不错。”

唐恩决定去找沃克，这家伙一定知道司徒雷莫尔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在俱乐部找不到，就打电话去他家，登门拜访。

“托尼，怎么想到来这里找我？我记得你自从去了青年队，可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

“混蛋！你不能这样！”他冲沃克咆哮，声音中掺杂着愤怒、失望和沮丧……“我们是好搭档！你训练球队，我指挥比赛……我们会去超级联赛，我们还会赢得一座一座奖杯，直到城市球场都堆不下了为止！”

“托尼，我听说……道森和里德要走了。”

唐恩快步走上去，和面对他的沃克招手示意。沃克看到了他，对老头子说了什么，向唐恩走来。

“主席先生同意了吗？”唐恩可不愿意这个经验丰富的老球探就这么离开，他想亲自挽留。

“喂，托尼，可是……”唐恩仿佛没有听到沃克的话，继续向前走。看着他的背影，沃克叹了口气https://www.hetushu.com.com，“算了……”

“我也要走了，托尼。”

唐恩明白了，又是一个被森林队连续糟糕的成绩和看不到未来的黑暗击倒的人。面对这个为球队贡献了三十多年岁月的老人，他还能要求什么呢？他可以在这里说“别担心，莫尔先生。我马上就会成为这里的主人。到时候森林队必定前途一片光明”吗？

“谢谢你，德斯。我保证到时候你会有一个光荣的离开！”

旁边沃克走上来，叹了口气：“莫尔先生来找我，就是说这个事。我想劝他改变主意，但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他耸耸肩，很无奈。

沃克苦笑了一下：“全世界都知道怎么样，你还用问我吗？”

“当然，你知道……我不想见到科利莫尔那家伙。不过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的。德斯，你知道伊安.司徒雷.莫尔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吗？”唐恩问道。

莫尔微微一笑：“谢谢唐恩先生的夸奖，如果你是指现在那些职业球员……”他指指远处从更衣室出来，三三俩俩走向停车场的森林队球员，“我想我甚至还比他们更能跑。不过我这里……”他又指指自己的心，“累了。”

“司徒雷.莫尔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我是托尼·唐恩，青年队的主管。”唐恩自我介绍道。

莫尔盯着纸条上的名字半天，然后点了点头：“好的。我答应帮你找，唐恩先生。不过最后能不能找到他，我不敢保证。”

“嗯？”

“是姓……呃，他的名字我记不太清楚了。”唐恩没说谎。这个人的姓因为可以意译成中文，他才记住的：东木头——Eastwood。至于那个名，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他是谁？”唐恩疑惑的问。

“可……”唐恩上下打量了一番司徒雷.莫尔，“可您的身体看上去还很棒，一点也不比那些职业球员差！”

“很糟很糟，毫无斗志，互相埋怨，拉帮结派，人心惶惶……总之你能想象到糟糕情况，再乘以十，就对了。”

“我的意思是更衣室情况怎么样？”

“大家都在说谁会走，谁会走，有些东西猜都猜得出来。道森和里德是森林队现在唯一拿的出手的两个人，超级球队希望得到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球队散了……”

据说在2007年的英格兰，已经有教练员根据FM寻找那些具有不错潜力或者能力的球员了。

这人行踪不定的，现在自己需要他的帮助，难道要在训练基地守株待兔吗？

“好吧……”想到这里，唐恩轻轻叹口气，“最起码也许https://m.hetushu.com.com我们还能在一起合作半个赛季。不过可惜……这剩下的半个赛季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让赛季前的升级大热门努力保级成功？”

FM是一款基于现实基础的足球经理游戏，拥有庞大真实详尽的球员资料库。如果某在游戏里面是天才或者妖人的球员，那么在现实中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曾经在游戏里面被定位为妖人的球员，不少现在已经成了大红大紫的球星，比如AC米兰这个夏天从圣保罗买来的巴西中场卡卡。

“是。”唐恩背对沃克站住，深呼吸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听到沃克要走，说真的他感到了一丝恐惧——这是自己在森林队中关系最好的人了，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助手。他帮助自己的远不止训练这一项工作，是他领自己入这行，帮助他，提醒他，在生活中照顾他……他们只是简单的主教练和助理教练的关系吗？

当他走到一线队训练场边的时候，球队训练已经结束，球员们要么在更衣室内洗澡更衣，要么已经离开了训练基地。

“不，托尼！我想到了！也许我们还有机会用另外一种方式结束这个赛季！”沃克突然振奋起精神大声说。

那么自己也该动手了……

“也许吧，反正我是看不到了。”沃克耸耸肩。

他知道，埃文该动手了……不，也许已经动手了。

“啊？感谢上帝！”唐恩拍拍手，真凑巧啊！自己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也谢谢你，德斯。”他拍了拍沃克的肩膀，向那个老头子走去。

仿佛为了验证唐恩那天在网上搜索出来的资料，诺丁汉森林的股票价格继续下跌，已经跌到了十九便士。

如今唐恩已经获得了俱乐部主席埃文·多格蒂的承诺和保证，但他突然不打算挽留沃克了。他离开的理由比鲍耶更充分。他已经独自支撑了这支球队太久，心力憔悴，身心俱疲。有什么理由要求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留下来呢？

※※※※

“伊斯特伍德？”莫尔念着上面的名字。“只有这个？没有其它了？这是姓，还是名？”

听到沃克说这话，唐恩就想起一句电影台词：“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啊……”

唐恩的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

“太谢谢你了，莫尔先生！”唐恩激动的再次握住司徒雷.莫尔的手，用力摇着。

“我们刚刚在联赛杯第三轮点球4：2击败了朴茨茅斯，而足总杯也还没有开始！”

“看过。”唐恩撒了个谎。“前锋，射门和远射还不错。我对他有点印象，所以……希望您帮我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