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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当年他自身传承法相之时，老爷子的心情想必比他更为紧张，不自已经历一遍，永远不会明白老人家当年的感受。

张凡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一般，一入小龙的耳中，他本来紧张得多少有些颤抖的身子，立刻平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盘坐到了周天星辰图前方。

到了此时，张凡终于松了一口气，小龙这孩子果然有福缘，竟然在最后时刻成功了，再晚上上一息的时间，他必然出手阻止。

“她们，又会是什么法相呢？”

恰在烛九霄神色渐渐沉重了起来，悠悠小拳头捏得死白，张凡就要忍不住出手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小龙颤抖个不停的身体上传出。

“龙儿，学着你师姐的样子。”

“奇怪！”

恰在此时，“砰”的一声，似泡沫崩溃，重明兽法相散于空中，显然小龙已是精疲力竭，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成了！”

他长年驻守法相宗，对这种法相传承的理解定然在张凡之上，他的意思很明白了，最多一刻钟，若是小龙尚不能传承到合适的法相，就需要强行阻止了，否则定有危险。

小龙乖乖地退到张凡的身后，盘膝而坐，一边看着眼前的情况，一边调理起体内的亏损。

“你们两个一起吧！”

“呼……”

忽然，白色的气团破灭、散开，同一时间，一个庞大的虚像自小龙的身后浮现了出来，凝于空中，四顾左右。

在众人的目视之下，小龙缓缓伸出一只手和-图-书来，虚按在了周天星辰图上，霎时间，星光大作，晦涩而深沉涌出，这件法相宗的上古奇珍，仿佛是瞬间活了过来似的。

她刚刚学着悠悠的样子一坐下，“趴”的一声，蓝光一闪，星光璀璨，小水麒麟直接被弹出了十来丈远，蹲在地上委屈地“呜呜呜”有声，却是再不敢向前了。

看着女儿这副样子，张凡莞尔一笑，说出了答案。

很是奇怪，离开了水麒麟的身边，龙儿这个小女孩儿反而显得坚强了起来，那原本瘪瘪的小嘴，随时准备哭出来的神情不见，倒是显出了几分坚毅，学着悠悠的样子，也伸出了一只手，虚按在周天星辰图上。

“这是……”

这双眼睛，也是其名号的来源。

张凡神色一动，眉宇间现出了一抹喜色，凝望而去。

或许在他的心中，不得传承法相，就不算是张凡这个法相宗元婴真人的真正弟子，这点对其他人来说兴许还不会如此在意，可是在小龙的心中，这就是比天还要大的事情了。

这种妖兽倒也不曾听说过有多强，毕竟出现得少，多是在先民的传说中，而不是留于修仙者的典籍上。

这种感觉，突兀无比，好像偌大的空间，骤然凹下去了一块似的。

张凡向着烛九霄点了点头，示意一人看护一个之后，随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两人的情况。

“中位法相！”

悠悠固然不惧，小水麒麟也当其不存在，可龙儿不管先天多强，现在却还和图书只是一个不曾修炼过的寻常小女孩，如果受得起这个。

长长的呼气声，仿佛要把积聚在体内一生的杂气尽数吐出一般，久久不息。

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在硕大脑袋上，亦显得鲜明无比的一双眼睛。

烛九霄品评了一番，紧接着又补充道：“张师弟，此法相差不多与令曾祖张烈的火烈鸟同级，算是不错了。”

重明兽虽属妖兽，却不喜食人，甚至与人为善，犹喜人类的琼浆美食，在人类发展的初期，先民部落中据说偶有此兽光临，为人类驱赶其他妖兽，换取吃食。

果不其然，张凡这一袖隔绝之后，龙儿本来略一皱起的眉头瞬间平缓了下来，整个人好像轻快了下来，继续与小家伙玩耍，完全感觉不到场中大人们的紧张。

张凡微笑着颔首，心思却是已经不在此处了。

见得这种情况，张凡方才真正明白那个“一刻钟”的含义，若是继续严重下去的话，怕是一身的精华都会流个干净，必死无疑！

一时间，张凡久经考验，早就锻炼得如铁石一般，就是泰山崩于前亦不会丝毫动容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小龙，你到一旁休息吧，看你两个师姐的了。”

龙儿怯生生地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拉着小水麒麟，一起走到了周天星辰图前。

这已经不错了，可说是得益于他筑基期的修为，想张凡当年初传承法相之时，连片刻都无法支撑呢。

“是，师父！”

张凡微笑着，拍着和图书他的肩膀，心中的疑问，也暂时被他抛到了一边。

“轰！”

“嗯？”

张凡点了点头，同时一挥衣袖，劲风鼓动，将无形间散发出来的蛮荒气息隔绝。

每目皆有双睛，每睛则有双瞳，变幻不定，说不出的玄奥莫测。

法相宗的法相传承，并不是随意而为，毕竟在这第一关，人选法相，法相亦选人，若不合其意，无论如何也传承不得。

这一点因人而异，与修为无关，与资质无渉，毕竟法相这一存在，玄而又玄，难以尽述，也只有烛九霄这样对此无比了解之人，才能下定论。

重明兽的性子，可说与小龙的心性并无太多的相似之处，尤其是那双变幻不定的双睛双瞳，尤其如此。

“啊，太好了！”

这还不止，众人的目光此时尽数集中到了他身前一丈之内的距离中。

这声不错倒也不是客气，毕竟周天星辰图中的法相，下位占多少，中位少之，上位尤其稀少，能得中位法相，也算是不错的运气了。

“下一个……”

“哼……”

渐渐地，那团白气凝聚到了极点，幻化出了一只半鸟半兽的异兽。

张凡扫视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四肢着地，却是利爪抓取；身有两翼，却有狮虎之首，看上去凶霸中透着憨厚仁善，两种诡异的气质合一，给人的感觉又不显突兀，分外古怪。

星光爆发，两个巨大星辰漩涡在浩瀚星空中浮现，一大一小两个女孩，不管是兴奋还是恐惧，身躯上皆是沉https://m.hetushu.com.com静了下来，坠入无边星辰秘境之中。

“砰！”

在那里，小龙吐出的气息渐成凝白之色，稳固成形，轮廓渐渐清晰，一股不属于场中众人的气息弥散了开来。

龙儿依旧在跟小水麒麟玩耍，悠悠却是瞬间将目光集中了过来，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好像再用眼神撒着娇儿似的。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眼看着一刻钟的时间就快要过去了，冥冥中，小龙仿佛也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成一个深邃的“川”字沟壑，甚至都有汗水夹在其中，不得下落。

一见得重明兽法相悬于身后，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手足无力地爬了起来，走到张凡的身边，喊了一声：“师父！”

张凡在用力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渡过了一丝元气，顿时，小龙本来显得多少有些苍白的脸色，骤然红润了起来，连呼吸也均匀了不少。

“嗯！”

此时的小龙身上，也显露出了异状，先是身体不再抖动，汗水黏稠地贴在身上不再滑落，好像将毛孔齐齐堵住了一般。

悠悠才不管跟谁一起呢，只要马上开始就好了，压根就不用张凡多说，直接“蹭”的一下，盘膝坐到了周天星辰图前。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这下顺利过关，让他如何不喜，若非生性沉稳，怕是会直接蹦起来。

“一刻钟！”

烛九霄一口叫出了其名号。

“平心静气，沟通周天星辰图，紧守本心，海纳百川……”

“你和*图*书，很好！”

感觉上就好像只过了一瞬间，可是小龙的身前，却是已经被汗水晕出一片水渍，接连不断的汗水滴落，发生声声如雨水从檐角上滴落，在阶前粉碎般的声音。

周天星辰图上的变化，渐渐地成了形状，似一漩涡，将小龙的神魂吸入其中，转瞬之间，迷失在无量星辰之中。

同一时间，小龙的气息忽然间不见，恍若他盘坐的地方空空荡荡的，再无一物。

甫一清醒，连自身的情况都未查看，第一件事，就是回首张望。

“是，师……师父。”

双瞳色泽不同，外黑而内红，据说其起杀戮之心时，红瞳在外，反之则是黑瞳在外，可说是好辨认至极。

双睛亦有玄妙，传说中可看破一切虚妄，只见真实。

张凡眉头一挑，却是不曾想到，最终小龙继承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法相。

“重明！”

张凡正自思量呢，小龙却是已经清醒了过来。

重明兽，又称重明鸟，太古妖兽的一种，也是很诡异、罕见的一种。

那盘坐的身子，更是在片刻之前，就已经开始剧烈地颤动着，抖如筛糠，汗水渐渐由清澈变得嫣红，仿佛身体的精华，也随着汗水沁出一般。

目光之中，多有欣喜若狂之意。

一直旁观不语的烛九霄忽然开口说道，虽然没头没尾，却不妨碍张凡明白他的意思。

小龙无意识地闷哼了一声，与此同时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似乎永无止尽一般，沿着他略带漆黑，尽显坚毅的脸庞上滑落，顷刻之间，沾湿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