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怪物
第88章 为什么踢球？
荣光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轻易放下的。
三个人摸黑练习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他很期待。
他连忙低下头来，在心中独自忏悔。
有了房子，才算是一个上海人吧？
荣光真是佩服自己的机智！
在别人嘲弄的目光和讥笑声中，他就那么站着，指着自己，说要打败自己。
从最初的慢吞吞到现在，卡卡也能够像荣光那么敏捷的翻越一人多高的围墙了。
那些痛苦是不是都成为了他的力量呢？
三个年轻人的身影融入了夜色中，和他们身后的训练场，以及训练场外的森林融为了一体，让人已经找不出来了。
※※※
相反，他很兴奋。
这一个星期，是卡卡从未经历过的一个星期，他被迫和一个并不喜欢的人住在一起，三个人每天晚上都翻墙来训练，忘记了向主祷告……他觉得这个星期把他这辈子所有疯狂的事情都做了。
自己这一个星期付出的努力，到了比赛中，究竟会有得到什么回报呢？
如果不是那些人的嘲讽和歧视让荣光感觉到了痛苦，他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吗？
但是现在的他心中并没有那些惴惴不安的负罪感。
人走了，训练场上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卡卡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就是不少球员的至高目标了。
他是一个踢球踢的很好的孩子，他有一只黄金一样的左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他们在练习套路的时候，确实可不用看了，一次次重复地练习让他们都将彼此的跑位速度记了下来。当自己拿球的和_图_书时候，对方会怎么跑，跑得有多快，当自己转身之后，对方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这些都已经不需要靠看的了。
当然了，对于卡卡来说，在这个过程中，他进步最快的恐怕是翻墙的速度了……
自己夸下了海口，却没有办法实现，那多丢人？
望着天空中的繁星，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每天白天要完成高强度的训练，晚上还要独自加练，对他们的体能确实是很严峻的考验。
但是这些付出是值得的，在白天的训练中，主教练奥斯瓦尔多都在惊讶于他们的进步速度。
就连这个都进步了，以后去翻墙就不会被人嘲笑了。
本来他已经决定了，这次赛季结束之后，一定要抽空回一趟中国，他要把自己在巴西存的钱都交给他的父母，然后让他们在上海买一套房子，可以把他的爷爷奶奶和弟弟都接到上海去——他在巴西呆了快一年，最初他还希望将他们都接到巴西来，但是他现在觉得还是算了。语言不通，文化迥异，连饭都吃不惯，这样的地方呆着有什么意思呢？
在这期间，卡卡甚至都忘记了在周二晚上独自一人祈祷——因为在祈祷的时候他正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
但卡卡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笨拙地翻越这个围墙，再想想刚才他是怎么身手敏捷地从那后面翻过来的……
一开始这种痛呼声出现的频率很高，但是后来渐渐的，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卡卡则m.hetushu.com.com低着头嘴巴里念念有词，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正在向家长解释着他为什么做错了。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还小时的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在他心中尘封已久，他几乎都快忘记了。
所以现在有钱了，荣光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在上海给父母买房子。
就这样，白天在训练场里接受教练们的训练。
那个时候他的父亲虽然不怎么支持他踢球——比起踢球来说，卡卡有更好的选择好更远大的前途——但支持他争第一的努力，开始给他提供各类足球录像和装备。从那个时候开始，连参加洗礼，他都不|穿制服，球衣和球鞋成了他唯有的装饰。每天，他都在拼命训练，观看比赛录像。他所在的球队继续输球，但正是在那种被足球残酷折磨的岁月中，他的技术得到了提高。
卡卡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等自己拿到了全国锦标赛的冠军，就要去找保罗，当面向他说声谢谢。
空旷的训练场上，不断响起脚击中足球的声音，偶尔会有一声足球击中身体的痛呼。
“拿了冠军，我一定会真正成名的！到时候去酒吧那些女人们就都认识我了！再也不用我主动上去搭讪了，我得矜持一点！然后让那些女人们主动投怀送抱，嘿嘿……”一说到女人，卢卡斯的声音都变了。
如果不是保罗让自己在生日宴会上感觉到痛苦，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吗？
他突然又惊觉——我有这种想法，是不是说明我变坏了？主啊，请原谅我吧……
所以他的进步和图书才如此神速？
没想到现在无聊的时候，竟然让他从脑海中翻了起来。
“我们拿到了全国冠军的话，会有更多的奖金吗？”钱永远都是荣光最关心的。
他扭头看向躺在草皮上和卢卡斯憧憬有钱之后生活的荣光。
在他很小的时候，还在上学，在学校里，他学习优秀，是每一个老师都喜欢的孩子，但在学校却有一个孩子比他更受老师同学的欢迎，甚至是……尊敬。
晚上，等时间一到，三个人就翻过铁丝网墙，进入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的训练场进行加练。
幻想憧憬了一番夺冠之后的场面，大家也休息够了，这才起身离开训练场。
当时在荣光的心中，自己是不是也是一个保罗呢？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失败和被人讥笑的痛苦，就没有今天的卡卡。
※※※
卡卡没吭声，他不像另外两个人是直接躺在地上的，他坐在地上，但也仰头望着星空。在他的眼前，出现的已经不是深蓝色的夜空，而是帕坎布球场，那是科林蒂安的主场，他开始憧憬后天的比赛了。
一个是女人，一个是金钱……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卡卡回头望了一下这被他翻来翻去的围墙。心想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靠翻墙来进入训练场了……
从那个时候起，卡卡不再喜欢吃生日蛋糕，他的心头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念头，第一次想要击败那个保罗，想要重新夺回大家对他的关注和喜欢。
想到这里，卡卡突然反应过来。
所以他难免会有些期待和紧张。
况且就算不是为了他，只是为和_图_书了戈多，这口气也要帮他出了——实际上在被拒绝的过程中，戈多受到的伤害比他还要大。
训练结束之后，三个年轻人却并没有直接翻墙返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躺倒在了训练场的草皮上。
当第二天就要去客场参加比赛的时候，三个人结束了他们最后一次晚上加练的行动。
就好像在这里并没有三个年轻人每晚翻墙来训练一样。
他可不想每次来训练都听荣光变着花样的嘲笑和讥讽。
所以他又改变主意了，决定等再打一个赛季之后再回去，那个时候自己攒的钱应该就够了。
“明天就是最后半天训练了，后天便是决赛，真正的决赛。”卢卡斯先开口说话了。
但是后来当他从姐姐的回信中得知了上海的最新房价之后，他算了算现在的存款，可能只够在上海很偏僻的地方买一套很小的房子……
所以，我踢球是为了争第一吧？
如果荣光不是为了赚钱，他也更希望呆在中国，而不是异国他乡。老听自己的父母回来之后讲述在上海打工的见闻，让荣光还在那个时候就有了一个模糊的“梦想”，一定要在上海活出个人样来！
为了自己胸中那颗不停跳动的好胜心？
荣光心中是这么想。
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重要比赛决赛的，荣光都有参加过里约—圣保罗锦标赛决赛的经验了，而他还白纸一张呢。
自己小时候的这段经历和荣光刚刚来到球队时的经历何其相像啊……
那自己呢？
自己不靠足球赚钱，也不喜欢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风骚|女人们。
当然他们三个又是和图书翻墙离开的。
有一次卡卡过生日，被邀请的同学大部分都没有来，他们都去看保罗比赛了。
“是啊，我要让科林蒂安好瞧！”一说起科林蒂安，荣光就很有斗志。因为他来巴西寻找踢球机会的第一站就是科林蒂安，结果科林蒂安连大门都没让他进，就把他赶出来了。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后来当他想起来之后，他决定等自己拿到了全国冠军就去教堂忏悔，请求主的宽恕。到时候带着全国冠军的光环和荣耀，他相信主会理解他的。
卡卡已经记不得那个孩子的全名叫什么了，只知道大家都叫他保罗，也忘了他的容颜究竟长啥样。
虽然知道这很不对。
我踢球是为什么？
卡卡虽然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对夜店和那些风骚的女人是很反感的，但是经过一个星期的接触，他也理解了他身边的卢卡斯，对这位队友的个人喜好不会横加指责。所以闻言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会起身拂袖离去。
就为了这个，他不仅训练很努力，练习翻墙也很努力。
他还心想这是不是荣光的魔力，凡是和他一起训练的人，进步速度都会比平常要快……
他可是要给父母在上海买大房子的！
荣光好卢卡斯在前面走着，一边对决赛高谈阔论。
卡卡想到自己的父亲曾经说过一句话：没有痛觉的人是没有前途的。
这是第一次，他忘记了向主祈祷。
因为他在球场上表现出色，帮助球队取得冠军，也是在宣扬主的威名。
出了一身汗之后让晚上的凉风一吹，很是凉爽，比在房间里吹空调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