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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的旋律

作者:蓝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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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第三十三章 打入内部

第七集

第三十三章 打入内部

“那个人很厉害?”拉佩强自镇静,他没想到会从多明尼哥的嘴里得到如此重要的情报,严格说起来,多明尼哥应该是一个局外人。
“很抱歉,我还没想到这一点。”拉佩当然不会和马克西米争辩。
突然多明尼哥意识到这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话题,连忙转到另外一件事上。
“是不是很奇怪?”多明尼哥猜到拉佩的反应,流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道:“现在时局不对,我已经收掉不少生意,手里虽然有钱,但是每一天都在贬值,偏偏还不敢投资,实在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众人顿时转过头来,惊喜地看着马克西米的到来。
三楼本来就是画室,这可不是推托之词,拉佩的画架和画具全都放在这里,之前买的那些书也摆在角落,这里没有书架,只能摆成一堆。
“怎么?”拉佩不太明白。
乔治的话音落下,众人哄堂大笑起来,甚至连刚才争辩的那个人也不由得笑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建议同样不可能实现,如何界定赌博和打赌的区别?难道连打赌都要禁止?
突然拉佩又平静下来,冷冷地看着妮娜,淡淡地说道:“我本来以为你很聪明,现在看来我错了,你其实很蠢,或许我应该让汉德负责这个项目。”
到了二楼,拉佩把床上的被褥卷了卷扛在肩上,他一向说话算话。
“拓展人脉?”拉佩没听懂。
“你别不相信。那些黑帮不但养着大群打手,他们还和强盗、海盗、杀手、刺客、佣兵有着密切的联系。别看宾尼派势力很大,手底下其实没什么武力。”
“有这样的事?”拉佩装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他的耳朵竖得笔直。
争吵声传来的地方是在楼上,那里是小客厅,此刻里面坐满人,一个胖子正挥舞着双手,做着夸张的动作,大声演讲着。
现在别墅内的人比以前多得多,除了费德里克和那几个当仆人的手下,还有西尔维娅、玛格丽特和另外几个女孩,玛格丽特打扮得像女管家,而那几个女孩则穿着女仆的衣服。
拉佩顿时皱起眉头,他虽然成功地和宾尼派搭上关系,但是情况愈发复杂了。
“你怎么这么晚跑过来?”说这话的是西尔维娅,也只有她敢这么问。
“痛苦会让他们清醒,会让他们鼓起勇气改变这个导致他们痛苦的社会。”马克西米说道。
“你不能否认建造跑狗场最终的目的肯定是赌博,而赌博并不是什么好事!”旁边一个人斥责道。
“这怎么可能?”拉佩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那样的话,你就等着乔治的口水喷到你的脸上吧。”诺朗夫人捂着嘴笑起来。
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五幅画,就是之前没有完成的那些画,一转眼三天过去,拉佩没有动过一笔。
不过乔治的话似乎隐藏着一丝别样的意思,至少在拉佩的感觉中,这两位巨头之间并不是如外界传闻的那样和睦。
莎尔娜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心中充满惊诧,当初拉佩进入那种奇特的状态,已经令她感慨万千,没想到拉佩再一次进入这种状态。
“都别开灯,到书房来。”拉佩隔着门命令道。
从卧室出来,拉佩一扇扇门敲了过去,不过他没敲佛勒和妮娜的门,前者对他没有什么用,后者还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
随着一声轻吟,莎尔娜拱起身体,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不过痛苦很快就变成沉迷。
拉佩当然很清楚乔治和马克西米的为人,不过此刻他必须装作第一次知道,所以流露出一脸茫然。
“那倒未必,我觉得她现在支撑得也挺辛苦。”玛格丽特说道,口气中充满嘲讽的意味。
小客厅的气氛原本很活跃,这下子变得压抑起来。身为马内人,他们当然知道跑马场为什么那样兴旺,也知道那些赌马的人都是什么想法。
大色已经微亮,与红枫大道平行的那条小河微微泛起波澜,没人会在意这些许的波动,就算看到,也只会以为那是风的作用。
“夫人您好。我对您的大名早有耳闻,一直无缘相见,这一次能够见到您,实在是天大的荣幸。”拉佩很有礼貌地说道,此刻的他甚至显得比见到马克西米·弗朗索瓦时更加拘谨。
“我已经猜到了。”马克西米比诺朗夫人更清楚乔治的为人。
“我才不会和那个傻妞一般见识呢!”西尔维娅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税务官是你们的叫法,我们称他们为包税商,懂了吗?他们只是商人。”比格·威尔的口气仍旧轻蔑。
让拉佩意想不到的是房子内有人,那人是莎尔娜。
这段日子市面不景气,但并不意味着大家不需要买东西,只不过物价飞涨,大家都省着花钱,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每一份的量,问题是缩小包装不是那么容易,装香水用的玻璃瓶绝对比装清水的细颈瓶要昂贵,拇指大的锡盒也比拳头大的要昂贵,拉佩的发明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问题,想要减少分量,只要选择小一号的铜管就行。
“哈尔曼松·凡·莱因之后最伟大的画家,未来的绘画大师。”马克西米指了指他身后的多明尼哥。
多明尼哥的回答让拉佩充满意外。
“跑狗场?好像一直都有……”马克西米有些意外。
画室满是醉人的呻|吟声,那声音变得越来越高亢,却又在转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感觉怎样?有收获吗?”在回来的时候,在马车内,多和图书明尼哥笑着问道。
宾尼派三巨头中,乔治·雅克和马克西米·弗朗索瓦都是大律师,而乔治·雅克的名声绝对不在马克西米之下。
“好吧,我对跑狗场一无所知,但是我去过跑马场。”拉佩叹了一口气,道:“我来马内的第一天让车夫带着我四处转一下,最后车夫带我去跑马场,知道我在那里看到什么吗?”
“不、不、不,你说错了,如果你说让·保尔是思想家,我或许还能赞同,但他们两个绝对不是,乔治擅长说服,宾尼派的人有很多是被他拉拢进来的。而马克西米则擅长煽动,特别是煽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当然,你是例外,我发现你很有想法,根本不容易为人所动。”多明尼哥把拉佩当自己人看,说的是他真实的感想,而不是那些人云亦云的东西。
“专利?你不是画家吗?难道你还是一个发明家?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乔治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得到你的同意,我就替你邀请一位客人,你不会反对吧?”马克西米侧转身体,把拉佩显露出来。
“过几天可能会有一家大商行来找你谈投资的事,那家商行的老板叫多明尼哥,是马内的名流。他本人是一个党派的魁首,和宾尼派、杜瓦利派的高层全都关系密切,有他加入的话,那些牛鬼蛇神想找我们的麻烦就要掂量一下了。”拉佩说出多明尼哥的名字。
“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一个天才,没问题,我接受这份委托。”
“有实力而且忠于国王的人仍旧很多。”拉佩并不看好。
拉佩抬起头看着妮娜,道:“你把找过你的包税商列个名单,然后交给汉德,让他查清楚这帮家伙的底细,我要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身边有没有厉害的保镖。”
“还好,还好,画面没有被破坏!”莎尔娜无比庆幸地喊道。
拉佩说到了正题,这才是他特意跑过来的原因。
“我打算去完成那几幅画,你呢?”拉佩想不出别的话题。
见拉佩一脸惊讶,莎尔娜笑着问道:“怎么?不欢迎我?”
此刻拉佩想的其实是另一件事,等一会儿他要去别墅,他正琢磨用哪种魔法让莎尔娜陷入熟睡更合适。
“这件事为什么不早说?”拉佩皱起眉头,来找麻烦的人不可能是昨天出现的,之前肯定有人来过。
多明尼哥想到的当然不是靠卖铜管赚钱,他完全可以买下一些油膏、药膏,然后注入在这种薄铜管内,当作他的货来卖。
“用不着道歉,身为男人,有雄心壮志并不是错误。”多明尼哥确实不怎么在意,道:“我已经老了,已经失去斗志,如果早十年,我或许也会加入搏一把。”
“我讨厌赌博,这个国家还有很多人生活在贫困中,为了一片面包而挣扎,另外一些人却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这让我无法接受。”马克西米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也有点兴趣。”
可妮娜刚说完就知道不妙,因为她感觉到拉佩和西尔维娅的身上同时升起一股杀气,这一次她已经不只是有危机感,简直连气都喘不过来。
玛格丽特又不开口了。
“我可以在旁边看吗?”莎尔娜顿时来了精神。
“那个人本身的实力不强,他厉害的是外交能力,他是王国最好的外交官。将来内乱一起,如果任由他穿针引线,各国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达成共识,然后派兵干涉。现在他死了,接替他位置的是一个蠢蛋,几乎没有任何威胁。”多明尼哥笑着说道。
拉佩并没有注意到莎尔娜的反应,没有转化成为花|花|公|子的他有些木讷,好半天轻叹一声,道:“中间那一层给你吧,我就住在画室,其实这也不错。”
拉佩没有回答,他也没办法,不过他有一个顾问。
拉佩嘶了一声,说实话他确实有些头痛,妮娜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肯听命令的。
“这样说来,他们是觉得我好欺负?”拉佩明白了,比格·威尔特意提到黑道的买卖,等于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同样是巨头,乔治显然比马克西米好说话得多。
“能够成为包税商,这帮人都有些根底,他们不只有钱,肯定还要有相应的人脉,各方面的势力都搞得定。真的碰到抗税的家伙,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不过这帮家伙很有见识,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那些背后有大贵族背景的商行,那些黑道的买卖,他们都不会去招惹。”比格·威尔对包税商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那些人是都雷德的手下,而都雷德是他的政敌。
画笔虚提着,离开画布有一寸左右,拉佩就这样定在那里,好像突然间变成一座雕塑。
莎尔娜在一旁看着,她从来没有看过有人这样画画,不过她不敢发出声音,更不敢乱动,唯恐再一次惊动拉佩。
“是有那么几个,不过都让我摆平了。”妮娜洋洋得意地道。
“听说很多人已经盯上那座跑狗场,甚至还找过你的麻烦。”拉佩问道。
“我明白了。”拉佩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道:“如果干掉一、两个包税商,上面会不会发火?”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表示理解,谁让拉佩是老板,他们是手下。
“会不会是其他人授意的?你不是说过宾尼派是一个松散联盟吗?”拉佩想到一个可能。
“做生意的诀窍就是找关系。跑狗场本身不可能赚钱,想要赚钱只可能靠赌博,而赌博免不了就会牵涉到马内的黑帮,和*图*书这些人我以前没怎么结交。”多明尼哥把拉佩当自己人,这才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如果是在以前,我根本不会和这群人打交道。现在就不同了,一旦局势乱起来,这群人的能量不小。”
“不谈什么道德,因为道德这东西很难定义,也没办法仲裁。但是可以制定法律禁止赌博行为。”另外一个人争辩道。
“这里虽然乱了一些,也简陋一些,不过地方倒是挺大的。”莎尔娜绕着房间转了一圈,最终站在靠河边的窗口前,背靠着窗口问道:“最顶上的那一层给我可以吗?”
“不需要杀人,那些包税商都很聪明,而且很识时务,他们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拉佩将比格·威尔的话原封不动说了一遍。
“你呢?”莎尔娜问道。
绘画需要灵感,拉佩在这方面一点不缺,这三天他也没闲着,虽然没有动笔,但是他一直在观察光影的变化,很多东西已经深深地印进他的脑子中。
“是的,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加人进来,我们的钱足够了。”
“你不怕投资失败?”拉佩问道。
“说到经商,我倒是对那个跑狗场有了些兴趣。”拉佩说道。
“当然你去,换成这两个家伙,不是把那个丫头直接从被窝里面拎出来,就是一盆冷水浇下去。”拉佩看了西尔维娅和玛格丽特一眼。
“你过来有事吗?”西尔维娅问道。
“放松,用不着这样。”诺朗夫人摇了摇头,道:“如果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文绉绉的,那就太没趣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从手法来看,有点像乔治·雅克,这家伙为了达到目的,从来不在乎手段,不过他不喜欢杀人,性情在那三个人中是最温和的。而说到动机,最有可能的就是让·保尔,他出了名的嫉恶如仇,以前就说过要暴力推翻上层的那些家伙,也提过用刺杀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过他的手底下没什么人,也没那么多钱。据我所知,为了刺杀那个人,宾尼派前前后后花了十几万比绍,而让·保尔绝对拿不出来。至于马克西米·弗朗索瓦倒是有这个能力,他的杀性也不小,不过他对法律的看重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一向反对刺杀行为。”
“你最好记住这句话。”拉佩变得异常冷酷。
“你打算干掉他们?”妮娜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拉佩如此疯狂。
“你说的想必就是这位年轻的先生。”诺朗夫人看着拉佩。
“当然不是。”拉佩言不由衷,好在他的脑子转得够快,马上就找到一个不错的理由:“颜料这东西只对画画的人有用,用途并不广,我想我的发明还可以用在别的地方,譬如装药膏。我以前也用过一些药膏,一般是用硬纸板做的盒子装的,考究一些的会用玻璃瓶,前者必须用蜡封住,一旦开封,很容易干掉,必须重新用蜡封起来。后者太昂贵,而且容易摔碎,当然也有用锡盒、铜盒之类的来装,也都有问题。用我的发明就容易了。”
此刻的拉佩完全处在一种非常奇特的状态中,有点像那天无意间进入的状态,但是又不一样。
“什么是自由?每个人都有自己做出选择的权力,这就是自由,顶多再加一个限制,那就是不能危及到他人的利益。这座跑狗场危害到别人的利益了吗?没有!”胖子大声吼道:“我们既然认为王权不能束缚自由,等级不能束缚自由,为什么非要弄一个所谓的道德作为借口?”
“我的要求或许过头了一些。”马克西米苦笑道。
“我忘了告诉你,工场我已经找好了。那座工场原本做的是印染生意,这段日子生意不景气,老板情愿低价转让。”多明尼哥说道:“我出本钱,所以占七成股份。技术是你的,你占三成。”
拉佩取过一幅画,放在画板上,这时莎尔娜已经点亮油灯。
“当然,也不可能全都来硬的,还得想想别的办法……听说有人想要投资?”
“我觉得赌马并不同于一般的赌博,更像是一种自我麻痹,而根源是现在糟糕的局势。我不知道这种赌博是否有必要取缔,我只知道就算把它们取缔了,人们的生活也不会比现在更好,相反的,他们失去了自我麻痹的办法,会活得更痛苦。”拉佩偷偷地转移话题。
“你看到了什么?一群赌徒?”一个人问道。
拉佩的话说得还算及时,众人正打算点灯,听到这话连忙停下来。
“真麻烦。”拉佩摇了摇头。
诺朗夫人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怒吼:“在我看来,你刚才的那番话根本就是狗屁……”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渐渐深了,拉佩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时间观念,而且也停不下来。一旦停下来,他的画也就废了。
妮娜浑身发抖地走过来,她已经清醒了。
“如果只是商人,谁还会在乎他们?那不是人人都用不着交税了?”拉佩难以置信地道。
莎尔娜咬紧了嘴唇,有些话她说不出口。
“支撑?怎么回事?”拉佩连忙问道。
随着这幅画越来越接近完成,画中透露出一股别样的味道,那是一种美,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名画的美。如果说以往的绘画是真实的写照,那么眼前这幅画就是对于美的阐述。
“你还不是一样。”玛格丽特轻声嘟囔道,可虽然是抱怨,但是口气却比刚才温暖许多,看到拉佩这样对付妮娜,她放心了。
“不……www.hetushu.com.com当然不。”拉佩顿时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拉佩提着画笔,微微闭着眼睛,此刻圣帕尔戈广场的景色浮现在他的眼前,这就是多明尼哥提到过的捕捉画面。
拉佩的笔触很重,如同刀刻斧凿,一笔下去再也无可更改,他也不需要更改,同一个地方他用不着下两笔,更用不着修补、涂抹。
那天拉佩的脑子中一片空灵,完全是下意识地画下每一笔。此刻却不同,拉佩的脑子中已经有了一幅画,他手中的笔只是让脑子中的画出现在画布上。
“我这是专业技术,会让人冰寒彻骨,却不会导致伤风感冒。”拉佩毫不在意地道。
“乔治已经来了?”马克西米看了看楼上,道:“他的嗓门永远都是这么响亮。”
“原来是他。”诺朗夫人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转头对拉佩说道:“很高兴你能来,我听说过你的事。”
“没办法,你们最好习惯这一点。我的另外一个身份是从外地来的穷画家,不可能一个人住,还有一个室友,我得等那个室友睡熟之后,才能溜出来。”拉佩显得很无奈,他却没说那个室友是女人。
“不要再去想了,或许……或许我可以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莎尔娜终于下定决心,她轻轻地解开自己的大衣……大衣飘落在地上,然后是长裙,莎尔娜一下子钻进旁边的被窝。
“告诉她,以后再有这种事,就看对方的实力和诚意,如果可以的话就答应下来。”拉佩说道。
“如果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为了得到稳定的税收,国王陛下会替他们撑腰。如果他们自己做错了,那就只能怨他们自己倒霉。不过,在下手之前你最好给他们一个警告。”比格·威尔帮拉佩出主意。
“这已经很完美了。”莎尔娜安慰道:“叔叔肯定想不到你的作品可以达到这样的高度,至少有准大师级的水准了,你还年轻。”
“我知道你肯定会和我唱反调。”乔治摇了摇头,道:“我无法认可你的言辞,赛马在古帝国时代就已经存在,是竞争的象征,是勇武的表现。帝国战无不胜,延续长达两千余年,很大程度上和这种竞争精神有关。你不能因为某样东西可能有不好的用处,就把它禁止。狂欢节游行有花车比赛,这也可以用来赌博,还有我们那位邻居经常举行的赛船大会,同样可以用来赌博,那按照你的意思,一切竞争都是不被允许的,也是不可取的,因为它们都会被用于赌博。”
“有,当然有,不过都被她回绝了。”费德里克连忙说道。
“总有一天,你会碰上一个摆不平的,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把汉德拉下水,然后再把我们一个个拉下水?”拉佩的语气很严厉,这样重要的事居然对他隐瞒,实在无法原谅。
“马克西米,你来晚了。”楼梯口传来一道非常悦耳的声音,说话的是一位女士,二十七、八岁,这个年纪已经青春不再,不过正是最成熟的时候,别有一股迷人的风韵。
“当然有事。”拉佩转头看着费德里克,道:“是否有人找妮娜要求投资?”
“很抱歉……”拉佩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国王那边的问题更严重,之前的两任国王用半个世纪的时间,摧毁了延续千年的领主——骑士制度,把所有权力收回到自己手里,建立君王集权,表面看实力大增,实际上任人唯亲和腐败,让这个国家问题重重。很多有能力的人根本就得不到施展的机会,他们非常不满,各个党派一直在拉拢这些人。”多明尼哥显然知道不少内幕。
拉佩现在是顺理成章和另外一个身份搭上关系,而且这个话题是宾尼派两位巨头先引出来的,他根本不担心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问题是我们的影响力不够,所以才有这么多苍蝇、蟑螂跑过来。”拉佩怒道。
“我本来打算把那里当作画室。”拉佩有些尴尬地说道,这是真话,不过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是拒绝的意思,不过拉佩显然没有意识到这话还有另外一种理解。
“去把妮娜叫醒。”拉佩朝着费德里克吩咐道。
莎尔娜在一旁陪着,她也完全没有疲惫的感觉,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拉佩的画笔,她想要把每一笔都记在脑中。
和上次一样,拉佩的手不由得微微一抖。
“啊!”莎尔娜轻声叫了起来。
“手底下没有足够的武力,怎么敢和国王硬碰?”拉佩问道,他是明知故问,从贾克卜的事,他已经猜到谜底。
“哈尔曼松·凡·莱因之后的又一位绘画大师。”马克西米介绍道。
“你没听过很正常。几个月前,国王派遣他的一个心腹前往南方,那个人最终被刺杀,这件事是宾尼派干的。”多明尼哥说的果然是比格·威尔。
“那太好了!”拉佩兴奋得手舞足蹈,当然他其实也清楚,这些东西根本就赚不了多少钱。
“嗯。”莎尔娜轻笑起来,她喜欢拉佩的笨拙,这只会让她感觉到安全。
马车停了下来,停在一幢用砖块砌成,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任何装饰的四层小楼门前,这样的楼房在马内数量众多。
看到乔治·雅克欣然应允,拉佩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心中兴奋不已,他已经和宾尼派建立起联系,而且刚才那番话的效果好像不错,虽然他的观点更靠近乔治·雅克,不过马克西米对他似乎也挺欣赏的,这应该是好兆头。
“是和图书啊,赌博不是好事,卖淫也不是好事,通奸更不是好事,问题是你能阻止吗?用什么办法阻止?别忘了这已经有过先例,一个叫教会的怪物曾经统治这个世界一千多年,他们阻止了这些罪恶吗?没有!正好相反,他们制造了无数罪恶,他们把追求真理的人,把反对他们的人,甚至把无辜的人送上火刑柱!哈,道德,那只不过是一件工具罢了。”那个胖子越说越激动。
拉佩随手掏出魔杖,一下子抖得笔直。
“这有什么可害怕的?投资失败很正常,谁敢保证做生意绝对成功?”多明尼哥倒是不怎么在意,道:“就算失败又如何?我至少能够得到一些经验,而且还可以认识一些人,顺便拓展自己的人脉。”
“你想得太多了。如果跑狗场赚钱,那你确实要担心,上面肯定会有人伸手,我不敢肯定会不会是都雷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会直接没收,而不是在税务上打主意。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十之八九是那些包税商自己动了心思,想从中捞取好处。”
一落下,那枝画笔就动得飞快,几乎没有一刻的停顿。
突然,笔落下了。
“虽然没办法全面禁止赌博行为,但是可以划定一个范围,譬如取缔赌场,禁止跑狗、跑马之类带有赌博性质的行为,这在法律层次上没有任何困难。”马克西米说道。
妮娜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早已发现很多地方不对头,先不说西尔维娅这个保镖,就连玛格丽特她们都让妮娜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她看过玛格丽特和几个女仆偷偷练习暗器和剑法,也看过她们藏着的短枪,同样也注意到汉德和另外几个手下也不一般,实力恐怕还要更高,再联想起拉佩就是剑客兼黑魔法师,身边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炼金术士。
多明尼哥第一次显露出勃勃的野心。
“有道理。”多明尼哥点了点头,他是一个商人,一个成功的商人,立刻意识到拉佩的主意所包含的价值,这是一种全新的包装方式,安全、可靠、持久,而且廉价。不过最重要的是新奇。
“您是乔治·雅克?我很荣幸见到您。”拉佩走上前主动打招呼。
因为白天附身在拉佩身上的缘故,比格·威尔此刻的状态很不好,他甚至没办法保持原来的状态,只能沉睡在幸运金币里面,不过简单的沟通倒没问题。
比反应更快的是本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花|花|公|子的人格占据拉佩的身体,他俯下身子,两片嘴唇贴在一起,然后是身体。
“我看你好像有意在向乔治·雅克靠拢,你想加入宾尼派?”多明尼哥身为一个党派的魁首,对于某些事是很敏感的。
“当然可以。”拉佩转身就朝着楼上走。
“这位是谁?”乔治看着马克西米问道。
“我睡不着,脑子里面还是那幅画,但是灵感却已经被打断,这种感觉很糟糕。”拉佩一脸苦恼,他真正苦恼的是怎么离开。
过了片刻,就听到走廊那边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这么晚了把人吵醒,真是讨厌。”
“你说得没错,佩拉的确实很有天赋,他不但开创一种全新的风格,还改良了画具。”多明尼哥替拉佩作证道。
子夜的钟声敲响了。
“刚才你提到请乔治做律师的事,不会只是为了和他拉近关系吧?”多明尼哥问道,他想知道拉佩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以前确实有税务官,不过和所有的政府官员一样,这些税务官免不了会中饱私囊,滥用职权,而且效率非常差。两个世纪以前,亨利三世裁撤所有税务官,将税务交给包税商去收。包税商先掏钱给国王,然后他们就得到收税权,至于能不能收到税,那就是他们的事了。”比格·威尔不得不给拉佩补课。
“你有什么建议?”拉佩问道。
“我本来以为像他们这样的思想家肯定很难相处,没想到这么好说话。”此时的拉佩看上去很生涩,甚至有些拘谨。
妮娜非常护食,好像女人都是这样,不过她的护食和玛格丽特、西尔维娅不同。
“对了,雅克先生,我正需要一位律师帮我解决专利的问题。我打算在其他国家申请两项专利,刚才我邀请过弗朗索瓦先生,被他拒绝了,您愿不愿意接受这份委托?”拉佩突然问道。
“你吃过了吗?”拉佩没话找话。
妮娜晃晃悠悠走到门口,突然一道银光打在她的身上。她顿时感觉自己仿佛掉进冰窟,从脚底冷到头顶,睡意一下子被彻骨的冰寒强行驱散。
莎尔娜的脸顿时一红,住在同一幢房子里面和躺在同一张床上根本没什么区别,她既然来了这里,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乔治,你在故意曲解别人的意思方面确实是好手。”马克西米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他很擅长演讲,但他绝对不会和乔治同台争论,因为乔治是个无赖。
“你有什么办法?”妮娜皮很厚,她其实已经意识到问题大了,只不过她觉得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再说她也找不到拉佩,拉佩神出鬼没,回别墅的时候,她大多已经睡了。
“是的,只有他的嗓门会这么大。”马克西米点了点头,紧接着他转头向诺朗夫人问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好像争论得很激烈。”
从马车上下来,马克西米走上前敲了敲门。
当——当——
“主人,除非您自己和她说,别人的话她是不会听的。”费德里克连忙说道。
拉佩一愣,和_图_书他再缺乏经验,到了这时候也已经明白过来,更何况他只是缺乏恋爱方面的经验,对付女人的经验却丰富得很。
“为什么?”妮娜随口问道。
好在这一次,拉佩的手并没有往旁边划,而是收了起来。
拉佩从别墅底下的蓄水池冒出来,他随手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按了一下,瞬间整个人消失,当他出现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卧室内。
“税务官?”幸运金币里面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
“那笔钱呢?你怎么解释那笔钱?十几万比绍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多明尼哥点出其中的关键:“宾尼派确实是马内最大的党派,甚至在整个王国都是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没钱,因为他们的主张太激进,或许很吸引年轻人,但是像我这样的商人,特别是有钱的富商,一般都会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据我所知,宾尼派内部有规定,只要超过一万比绍的资金出入,就必须由他们三个人共同决定。”
过了片刻,大家睡眼蒙眬地走出来。
不过拉佩还有一点不敢肯定,道:“万一是上面有人看中那座跑狗场呢?譬如都雷德,而那些包税商只是来打前站。”
此刻的拉佩已经回过神来,他满脸失落地看着画,道:“可惜了,本来以为可以一气呵成,虽然没有画坏,但是下一次再补的话,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
多明尼哥的分析让拉佩陷入迷惘,多明尼哥这番话绝对不会有半点虚假,也就是说三个人都有可能,同时三个人又都不太像,这可就麻烦了。
“多明尼哥?有点耳熟,啊!是那位艺术投资家……”妮娜听过多明尼哥,也知道对方的影响力。
费德里克苦笑一声,说道:“自从建造跑狗场的消息散布出去后,很多人都盯着这块,有马内的黑帮,还有管那一片的警察,有的是拐弯抹角派人递话,也有的直接跑过来找麻烦。不过最讨厌的还不是这些人,而是税务官,他们派人跑过来传话,说跑狗场属于赌博性质,要缴纳和赌博有关的特别税,税率达到七成。”
“以前那些全都是小打小闹,这个不是。”诺拉夫人说道:“投资看上去不小,而且已经开始在做宣传。”
这幢房子被佛勒用魔法封闭起来,里面就算有再大的动静也不会传到外面,但是开灯就不行,总会露出些许灯光。
“这怎么可能?”拉佩大吃一惊,心想:收税这样重要的事居然让商人负责?
自从领主——骑士制度崩溃之后,哪家贵族还有这样的实力?
“乔治?”拉佩心头一动,能够让马克西米这样称呼的应该只有一个人,道:“乔治·雅克?”
“不,我看到的是一群绝望的人,他们正在享受最后一丝欢乐。”拉佩看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一眼。
莎尔娜听说过有人能够做到,不过能够做到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大师,而且都是在中后期技艺达到顶峰的时候,顿时眼睛中充满崇拜。
“你去休息吧。”拉佩看了窗外一眼。
“听说有人打算建造一座跑狗场。”诺朗夫人说道。
拉佩终于有了点精神,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道:“抱歉,让你陪我到这么晚。”
“是谁安排了这场刺杀?是乔治·雅克?是马克西米·弗朗索瓦?还是让·保尔?”拉佩看上去很好奇的样子。
“而且他是一个画家。”多明尼哥在一旁说道:“一个追求浪漫的画家,这从他的画里完全可以感觉出来,所以他能够敏锐地捕捉到人们心灵深处的那―丝情感,但是你要他站在社会学的角度看待问题,这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莎尔娜再一次误会了,以为拉佩的叹息是因为另一个原因,不由得轻咬一下嘴唇。
“啊!我知道了,我看过你的画。”乔治拍了拍拉佩的肩膀,道:“你很有才气,现在你来说说,你对跑狗场有什么看法?”
“我敢打赌,你的提议根本不可能实现。”乔治用手指着那个人,道:“你敢不敢赌?”
拉佩愣住,他看了看马克西米,又看了看乔治,这个问题可不容易回答,两个人里面肯定要得罪一人。
“你过分苛求了。”乔治大笑着对马克西米说道,紧接着他拍了拍拉佩的肩膀,道:“你很有天赋,眼光也很敏锐,想法也有深度。”
夜色暗了,拉佩回到自己的家,不过并非位于红枫大道的别墅,而是多明尼哥帮他找的那幢原本是码头的一部分,后来改建而成的房子。
“不要有顾虑,说出你的真实想法。”马克西米说道。
“不,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妮娜顿时恐慌起来,自从认识拉佩以来,她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我不会乱说什么。”妮娜怕了,她亲眼看到父亲跳河,看到母亲在穷困潦倒中死去,自己也有好几次在死亡在线挣扎的经历,因此她对死亡非常敏感,也很怕死。
“你是一个指挥官,每一个指挥官都希望手底下全都是绝对服从命令的士兵。”乔治开着玩笑。
“在他面前的时候,绝对不要提到我,也不要提我画画的事。”拉佩淡淡地说道。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女仆,她对宾尼派的执行主席很熟,微笑着接过马克西米脱下的大衣。
“我去?”费德里克一脸尴尬。
“你不去经商真是可惜了。”多明尼哥叹道。
“你说得没错,所以这些人必须一个个地除掉,几个月前就有一个很厉害的家伙被|干掉。”多明尼哥无意间透露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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