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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如江湖，这句话是上一世一位老前辈告诉他的。开始他不以为意，到了后来，深以为然。

“没有不如。”林啸甩开了她的手：“你快要触动我的底线了。”

秦心哦了一声，就没说话了，电话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林啸反而笑了，说起端茶倒水，这些事情他恐怕做得比这个女人更多。

林啸点了点头，姜助理微微一笑，身体前倾了一些，音量也压低了很多：“林先生，你知道，什么叫‘王不见王’？”

“你这么想就好了，否则我帮不了你。”姜助理点点头，又和他碰了一杯，转身而去。

这种没有原因的“王不见王”，在艺人圈子里普遍得不能再普遍了，稍微有点名气的，甚至是刚刚出头的，都有这种情况。

看着姜助理的背影，林啸苦笑了一下。

“林先生，你是聪明人，如果卷到王不见王的漩涡里，别说你，剧组没人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姜助理目光闪烁地说：“你别怀疑那些老牌明星打压新人的手段，没人是耶稣。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赵姐，也没少打压过新人。至于媒体爆没爆，那就是个人能力的事了。”

明的，暗的，真是如履薄冰，小到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大到接了不该接的戏。总之他要上位，必定会取代一个人的位置，如果他现在仅仅因为一个长城奖就志得意满起来，恐怕被人玩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声音也高了起来，身体在微微颤抖：“你们这些被和*图*书大公司挑上的，根本不知道新人有多苦！端茶倒水，陪客陪喝，为了一个角色甚至跪下来求人！我什么没做过？为什么就得不到一次机会？”

下午被哪个女人撩起来的火，到现在都还没消下去，反而趁着几杯酒又翻了上来。

姜助理举起酒杯喝了口，沉吟着说：“莫小姐，就是红方的王，而赵小姐，就是绿方的王。王见王，必死无疑。”

“其实，群演也很苦的。”黄博叹了口气：“每天只能拿一点钱，大多数时候还要家里接济。”

林啸没说话，而女人的手也恰到好处地放开了他。

“那晚上呢？”秦心不依不饶地问。

林啸也收起了笑容，皱着眉头说：“有这么严重？”

“哦？他不是请我们吃云吞面？”

“明天到。”秦心笑了起来：“我明天生日，记得礼物。”

“姜助理不会和我说象棋吧？”林啸心中微微吃惊，已经大致猜出了赵微为什么会忽然“生病”。

事实上，这顿还真的不是云吞面。

“奇了怪了。”他失笑，不是应该更蒸腾一点才对吗？

这算是推心置腹的说话了，林啸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在听到王不见王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林啸竟然奇迹般地发觉，自己刚才满腔邪火竟然消退下去了。

“我们进一步说，这个戏，是喜剧，但是是周导的喜剧，能来的都是一线大牌。说实话，能完美地拍完是肯定的。对于所有人，这不是磨练演技的地方，因为没什么给演员磨练m.hetushu.com.com的。而是提高名气，扩展人脉的地方。任何演员都需要名气够大的戏，谁都不例外。”

女人狠狠地盯着他，忽然也笑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新人有多苦。”

“剧组就是个江湖。”姜助理再倒了一杯酒，索性也放开了说话：“你帮过我一次，我这人虽然小心眼，但是有个好处就是有恩报恩，有仇加倍报仇。我也提醒你一下，这个剧组，站好自己的位置，不要偏向和谁关系好。否则一个不慎，你和赵微以前积累的关系都会泡汤。更不要说莫姐这边了，她最近心情烦躁，你也稍微注意点。”

“不够清楚。”女人轻柔地说，反而把头靠了上来：“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再喝一杯。”

“她病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笑着插了进来。

他打开了电话，摁下了秦心的号码。

姜助理看了林啸几眼，忽然笑了起来：“林先生，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们意气相投。”

“姜助理。”林啸扭头一看，笑着打了个招呼。

一旦形成这种局势，导演如果是小导演，恐怕整个剧组都会被拖累。但是周兴驰不会，他就是这个剧组最大的牌，不管是莫文谓赵微或者谢咸，名气都不如他大，不可能耽误拍摄。

“你请的记者。”过了十多秒，他才冷冷地说，用的是陈述句。

周兴驰难得地大请了一顿，当然，大家也没客气。

“赵微怎么没来？”他随意地问。

“林哥……”这是在餐厅门口不远，林啸本想绕过她，但是ｈetｕshu•ｃｏm•ｃｏｍ对方牛皮糖一样粘了过来。

“做好自己就行了。”他淡淡地说。

“恐怕比你想得还严重。”姜助理叹了口气说：“你没发现，她两绝不会同时出现吗？不仅是这样，就连化妆都要分个先后。”

他的脸沉了下来，他厌烦死皮赖脸的人，而死皮赖脸的人，往往不知进退，这在圈子里是大忌。

姜助理眉头微皱，他没想到林啸这么能打马虎眼，他想了想说：“林先生这么年轻就能斩获长城金奖，肯定也是看透了演艺圈很多东西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方站着一个女人。

不能怪他，这毕竟是20岁的男人身体，而他是个很正常的男人。

“你知道，拍片的时候电话都放在别处的。”林啸刚才还有的一点愁思立刻被吹散了，另外，他还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没兴趣。”林啸果断地抽出了手。

看到姜助理过来，工作人员识趣地走了。

他不会去趟这趟浑水，赵微到现在都没联系他，说明对方也没把他当“势力”看，而是作为朋友看待。这让他有些欣慰。

不贵，但是款式很好，他挑了很久。

林啸第一次认真看向了女人，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我做梦都想当艺人，你就一句话的事情！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女人没否认，而是进一步拉住了他的手：“反正都拍了，不如……”

“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长久。”他想起一句名言，笑了笑，把酒杯放到桌子上，离开了餐厅。

但是，这种看似无用的意气之争，需要的m.hetushu.com.com是喉舌，比如赵微和莫文谓公然对立，如果有那一刻，她们需要能为自己说话的人。

林啸淡淡地说：“如果用身体来换了，那就连剩下的尊严也没有了。”

“周导请吃饭，刚吃完就给你打电话了。”林啸也耐心地解释。

“我就这么难看吗？”

“我觉得我白天说的很清楚了。”林啸紧锁眉头开口了。

“这个……”工作人员玩着酒杯，面有难色。

故技重施，丰|满的肉团再次贴上了他的手臂，而且贴得很死。

林啸没回答她，和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争辩，男人不可能是对手。

“好苗子多得很，就看他能不能把握到机会了。”吴梦达笑着说：“走吧，四哥，今晚周导请客，不好好吃一顿对不起自己啊。”

女人静静地站在原地，忽然眼泪流了下来。

面对对方结交的意思，林啸也没拒绝，笑着和他们碰了一杯。

白天的女人。

就在这时，街角亮起了好几盏闪光灯。

没等林啸开口，姜助理饱含深意地笑着说：“林先生，我听到刚才你问起赵微小姐？”

屋外，夜风冷冽，冬季的晚风总是有一种冰冷的感觉。幸好这里是最南方，不像北方一样，大冬天的狂风如同在人脸上抽耳光一样。

“如果你不是用这种方式，我很乐意介绍你去我们公司。但是……”他看了一眼女人：“现在被你自己毁了。”

林啸苦笑，这种事情，太常见了，演艺圈，上位之后看的就是身份。赵微毫无疑问是当红影星，而莫文谓也是一线明星，这种攀比的心理，没有原因，如果真有，m.hetushu.com.com那就是面子两个字。

“今天打了你一天电话，你都没接！”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秦心气鼓鼓的声音立刻质问了起来。

“这小子不错。”谢咸抽了口烟：“年纪轻轻，能挡住诱惑。很聪明。”

“我已经准备好了。”

“年纪轻轻就获得了长城金奖，还有这种定力。”谢咸墨镜后的眼睛盯着林啸，半天才吐出两个字：“难得”。

“你到珠海了？”过了一会儿，林啸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一幕，看到的人其实并不少，记者看到了，其他很多关注林啸的人也看到了。

他确实准备好了，就在前几天听到秦心生日的时候，他去买了一条项链。

林啸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高峰上，让你们这些看不起我的人都记住！记住我汤维的名字！”

“林哥，来，喝一杯。”一名制片部的人员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经过今天这场戏，参与到江湾体育场事件里的人都知道，林啸现在绝对是剧组里排的上号的人物。起码周兴驰会看他非常顺眼。

如果听到这句话的人，恐怕都会为这句话吐一地。

他看了一眼仍然呆立在风中的女人，摇摇头说：“再苦，也有一口气撑着。如果连这口气都没了，就算红起来迟早也会跌下去。”

“不少人在这上面都栽过，色字头上一把刀。小伙子定力惊人啊。”吴梦达也赞许地开口了：“今天他吃下去的是一块肉，明天吐出来的就是一把鱼钩。这种自己送上来博上位的人，不能乱吃。”

“为了这个机会，我都豁出去了。你还是不肯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