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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将军撤往安定郡方向时，荀参军在何处？”

“原是这样！”王旭明悟，随之皱眉问：“可如今凉州军固守街亭，街亭不破，如何能除北宫伯玉？”

“荀谌！”马义牙根紧咬。说不出的痛心。“我以国士待你，你何故负我？”

过了很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渐渐透露出些许疑惑，最终隐有愤怒的火焰冒出。

“可他怎么知道我会派遣他守街亭？若不是，他妻儿怎能从凉州走脱？”

“好，此事由你安排！”

马义听到这里，脸上阴晴不定，终于流露出些许慌张之色。

“本将军让你再说一遍，听不到吗？”

公元二一二年三月二十四日上午，数十凉州快骑疯狂驰入汉阳冀县，神色惶急，惊得街上百姓鸡飞狗跳，他们一路狂奔，高呼急报，直到抵达太守府门外这才停下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

“此时，大多数兵士已经睡下，值防隘口的兵士并不多，荀参军所率部下斥候最先察觉楚军动向，担心抵挡不住，当下急欲调大营兵马奔赴右路备战，可其只有一块残缺兵符，无法迅速调兵部署防御。那时候，苏将军坐镇后方大营，北宫伯玉将军在左边隘口，荀参军在右边隘口，彼此相隔皆有数里地。”

“少主，他不用知道守哪里！”赵昂无奈叹口气。

“那时楚国虽在进行全面的战争准备，可战争终究没有爆发，其妻儿游览六盘山而去，怎会让人觉得不妥，也不会有人注意这种小事，可现在即便知道其在六盘山又如何，我们有时间在六盘山和-图-书慢慢搜查吗？我们派遣的人到之前，荀谌肯定已经安排好走脱的路线了，现在战乱时刻，边境根本无法完全封锁，更何况必有楚国派人接应，徒劳无功之举罢了！”

“哈哈哈……”

“这……这可如何是好！”马义有些没辙了。

马义微微怔住，随之迅速反应过来，惊呼：“他竟然早在去年就已经盘算好降楚？”

他摇摇头，拳头握得啪啪作响。“观楚国此役，似乎对虎符三分之事了如指掌，对凉州军部署结构也了如指掌，如此了解。是为何来？虎符三分之事只有苏则、北宫伯玉和荀谌三人知晓，其余将士只认符不认人，什么都不知道。”

“是苏将军！一应话语皆是苏将军亲口嘱托！撤退之时，荀参军和苏将军乃是各率一部兵马溃逃，苏将军嘱咐属下时，已是在败逃的路上，其还曾言属下只需照实说。少主自会明白。”传报小将不敢怠慢，急声回应。

说着，马义已是转过头去，死死盯着堂下的传报小将，深吸口气。

可他也不得不如此！

平日里，马义将他们放到朝中出谋划策，做些军政事务，那倒都颇为出色，也很令他满意。可要其领军出征，就让他很不放心，只是凉州军急缺帅才，此时不得不用，因而才想出兵符三分的下策，以苏则为首，再让北宫伯玉和荀谌互相牵制，从而保持稳定。

“苏则本来撤往冀县，途中却改道往安定，其必定是在混战之后，已经冷静分析出街亭惨败的原因，这才赶往安定阻止荀谌。”

郭嘉微微和_图_书放低声音回道：“主公，欲破街亭，必先除北宫伯玉！此人善战，晓于军略，明于兵法，荀谌若是在防御部署中有意疏漏，很难蒙骗此人，且此人手中握着残缺的一块兵符，未经其同意，荀谌都无法擅自调动军士！此乃当初三人奉命而来时，马腾亲自赐予，三块合一方能全掌街亭兵马，不过据荀谌推断，苏则手中必然还暗藏着一块完整的兵符。”

“少主，为今之计，还是赶快部署防御为上，同时快马传报镇守在安定郡府的主公，若楚国得鸟氏县，需立刻遏制住其进击之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此外，廖化也同样率兵一万，攻向位于街亭南部，略阳东部的陇县。

“来不及了！”赵昂摇头，无奈地说：“苏将军即便再快，也快不过早已经准备好的楚军，属下反而担心苏将军也会遭到伏击！”

“苏将军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随后出动上千铁骑，这才暂时迫退敌将赵云和陈到，并险险救出荀参军，可此时楚国主力大军已杀至，我军调度不及，又无上将指挥，守备不力，很快沦陷！”

“荀参军先率领一部分兵马撤走，溃逃往安定方向，苏将军后来本是往冀县撤，可听闻荀参军撤往安定郡方向后，不知为何，突然改变注意，直奔安定而去！”

“诺！”

“不对！不是这个原因！”

“竟然是我的错？我的错？”马义茫然失措，精神恍惚。

“少主忘了，荀谌的妻儿早在去年末就前往安定鸟氏县，游览六盘山，至今未归武威！”

和图书“在！”

“现在臣更担心的是鸟氏县的安危，鸟氏群山环绕，道路险阻，本是联结安定和汉阳两郡的交通要道，亦是抵御楚军的一处极好防线，可如今荀谌以败逃为名，领着追击的楚军一路前去，若有他为内应，鸟氏危矣！”

随着那传报小将话音落下，马义心中越发肯定，顿了一下，已是急声喝令：“赵昂！”

“荀参军为了尽快部署防御，便趁着楚军还在路上，亲自带着少股兵马奔赴大营。因为少主曾下令，只有三块兵符合一，方能调兵，他为奉行少主严令，因而亲自赶赴大营，没想刚至半途，却遇到早已埋伏好的小股楚军精锐袭击，危在旦夕。”

“既然如此，为何街亭最终失守？”马义急问。

当马义弄明白前因后果，并开始着手部署应对之法时，王旭已率领大军从阳城出发许久，所率中军即将抵达街亭。

这些人被其威势所摄。伏跪在地。不敢回话。

不久，马义将众人召入府中。

马义怎么也没想到，本来很简单而得意的一个谋划，竟然直接造成最后的惨败。

北宫伯玉虽然善于军事，可却着实善变，是个贪恋权势，又私心颇重的人。荀谌虽然不似北宫伯玉，可马义一直就对其有疑虑，因为在他感觉中，这是个虽有才能，但行为太过古怪的一个人。

郭嘉神秘地笑笑，随之走到王旭耳边，轻轻说出了那个计划。

“北宫伯玉最先闻讯，顾不得少主严令，便亲自率本部出阵接应，没想敌军似乎早有准备，北宫将军出左路隘口不久，便遭到敌帅和_图_书赵云和陈到率少部人马联手暗杀，不过数合，便……便饮恨当场！”

这也难怪他此时这般表情，从战事情况来说，他将调兵虎符三分，使得彼此应对缓慢，最终被楚军利用，争对性地实施斩首计划，可谓是造成战败的直接原因。

为首的传报小将浑身一颤，这才惶急地抬起头来，急声回道：“回禀少主，街亭全面失陷，北宫将军阵亡，荀参军和苏将军先后溃逃往安定方向。现在情况不明！”

太守府议事厅内，马义惊雷震吼。难以置信地盯着堂下跪拜的传报将士。

议事厅一片沉寂，没人敢出声。

那传报小将悲痛地说着，眼角含泪。

街亭战事胜利有望，让王旭的心情好了很多，接下来两日，总算是常常露出笑颜。

“是谁派遣你赶来这般传报的？苏则还是荀谌？”

“你速命人回武威，缉拿荀谌家小！”

因为在他心里，北宫伯玉和荀谌都不是那么值得信任，若单一掌兵，很可能会被楚国所利用，甚至于被策动而反叛。

“属下已与二位将军仔细商议部署，现在只待时机成熟，必趁势而为，主公但可静候佳音。”

王旭急于了解如何攻破街亭，因此没有绕太多弯子就直接询问。

好一会儿，他才稳住身体，颤抖地说：“你……你将详情报来！”

马义混迹沙场二三十年，终究也不是常人，很快接受了事实，只是声音越发冷得让人发寒。

同时，颜良率领的前部五千精兵，早在赵云攻取街亭之前，就已经持着简易攻城器械抵达街亭一带。当赵云和陈到攻破街亭和图书，分别追击凉州败军的时候，颜良随之进军，直奔位于街亭西南方，冀县东北方的略阳县。

本来他最初也打算独让苏则可以单独调兵，北宫伯玉和荀谌二人必须兵符合一方能调兵，可顾忌到这般厚此薄彼，显露出明显的猜忌，必会使得二人愤怒，没事儿也会变成有事儿，这才干脆就平等视之，只是暗中另给苏则一块完整的虎符，在万不得已的时候用之。

“恐怕便是如此！”

一直静立的赵昂闻令，脸上流露出苦笑。

马义怒瞪双眼，右手“砰”地一声拍得身前桌案发出巨响。

他呆呆出神。跌坐在位置上。久久都没有出声。让整个议事厅都变得一片死寂。

王旭听完，顿时爽朗大笑。“好，此计甚好，可已告知赵云和陈到？”

“此事已有定计，正是利用那兵符，可……”

再次得到确认，马义只觉得双眼一黑，“蹬！蹬！蹬！”连退数步，险些一头栽倒。

“回少主，此事全因楚军深夜的第八轮进击，那时两军经过一日交战，楚军退去，许久都没再发动攻势，众人皆认为其已疲惫，暂时不会再发动攻势，因而安排将士回营歇息。可没想此夜楚军却违背常理，在时隔两个时辰后突然发动倾力进攻，并且是集中兵力猛扑向右路。”

“回少主，昨日楚军自午时开始，对街亭各处隘口发动全面进攻，前后共计八轮，猛烈至极。堪称自开战以来最凶戾的一日，敌方赵云、陈到两员统帅尽皆亲自披甲上阵。直至夜里仍不停歇。幸得荀参军等指挥得当，将士英勇奋战，使其难以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