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上穷碧落
第八零二章 天柱重现机关威
“你们胆敢如此袭击仙界上仙，我定然……”
地面上碎裂的道路，被看不见的力量抚平，似乎被分解成了砂砾大小的小块，重新组合起来。
朦胧中，众人似乎听到了细小的嬉笑声，就像是有无数的指头大小的小人在嬉戏欢笑，那声音充满了生机，让人一听则喜，忍不住莞尔。
“再来一次！”
而此时，这声音却变了。
这一刻，有人深感不值。
武燃天将自己的道心法则扩散出去，顿时发现，四周果然有很多看不到的小人，他们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却对法则有反应。
子柏风只有一个，但是这舰炮，可以有无数个。
但从刚才开始，风向就变了。
养妖诀第六阶，若织网。
太法金仙被震惊了。
“关！”子柏风双手一合，洞开的空间瞬间关闭，将一切污浊，都关在了空间之外。
“哦！”天柱城一片欢呼，他们胜利了！
“哦……”整个天柱城，所有人都愣住了。
仙灵之气的影响，在渐渐退去，那是因为法则在改变，甚至就连仙灵之气的效果，也在改变。
“不，不要，不……”
木头忙得手忙脚乱，有人看出了端倪，一直跟在他身边打转，那就是小盘。
这声音，不知道从哪里来，平稳之极，偶尔才会有一点点的变化，让人听到之后，就心情平静。
“那怎么能一样？我只是修复了而已。”子坚哈哈笑道。
这么短的时间，子坚就成了地仙了？
是呀，哪里有风？回来就故弄玄虚，这样不好吧。
太法金仙杀了那么多人，他必须死，不论是以什么形态死。
看到这一切，小盘也是惊喜地叫了出来。
但那连发的炮弹，却如影随形，一路追着他。
有白色的仙灵弹，有黑色的黑爆弹，但更多的就是这俗称臭气弹的灭仙弹。
眼前，天柱城已经恢复原样，甚至比之前更好，更精致。
“饶了我，饶了我，我错了，不，饶了我……”
平棋长老却是尖叫着跑到了一处炮台前，看着那突然出现在炮台上的“舰炮”，道，“你改了设计了？”
“轰！轰轰轰轰轰……”平棋长老猛然扣下了板机，先是一发，然后连发模式触发，一瞬间十多枚灭仙弹飞了出去。
他本想自己出手灭了太法金仙，但是这最终的结果，却是天柱城的各位自己出手灭掉了太法金仙。
“仙帝，我诅咒你——”这是太法金仙最后的遗言。
所有的建筑、道路、阵法，都宛若比照着设计图幻化出来的，有一种
和*图*书不真实的精确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了。
它就像是一个完全由线条组成的天柱城，叠加在原来已经变成了废墟的天柱城之上。
倾倒在地的建筑，如同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从坍塌到直立，恢复如初。
刚才也有人用过那唯一的一门舰炮，但是却没有产生什么效果。
只是子坚对其运用还并不纯属，似乎领域在空间上有些偏差。
竟然真的做到了？
就像是平静的海面突然起了狂澜，平滑的声音，乍然多了毛刺。
而更神奇的是，那些原本应该安装了机关舰炮的炮台位置，黑色的沙粒从底座开始聚集，就像是虚空中有一个看不到的“舰炮”形状的模子，而那黑色的沙粒，是倒入其中的铁水，直接凝聚起来，就成了“舰炮”。
矮的只有指头长短，高的有筷子大小，这些小家伙手脚极其勤快，在他们的手中，一切物资似乎都是可以塑造的，而且还可以使其产生质变，就像是子坚的百灵道心所产生的效果一样。
成为地仙，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的法则不再是只能作用在自己身边，而是可以扩散开来，覆盖一片广袤的土地。
“是什么东西！”太法金仙怒吼。
太法金仙的惨叫声，就算是那污物都藏不住。
就在此时，轰轰轰轰一连串的爆响，数十颗炸弹飞了过来。
有人偷懒，他要上前呵斥。有人打架，他要劝架，有人摔倒了，他要扶起来，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天柱世界再不是当初那只有凡间界的半个，上半边也渐渐浮现。
子柏风站在那里，似乎什么也没干，但他的身边，却如同有一张无形的网，不停地网罗着四周的一切，把一切改变。
此时此刻，为什么平棋长老就成功了？
之前的“舰炮”设计里，也有平棋的一份功劳，但此时他已经是地仙，眼界自然也变了，对法则的理解，对机关术的理解，也变得与之前不同了，自然对之前的机关进行了一些改动。
“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样或许可以更好，所以就改了。”子坚抓抓脑袋，道。
平棋长老转动舰炮，咬牙道：“太法金仙，吃老子的臭气弹！”
片刻之后，才有人哈哈大笑起来：“太爽了！”
“果然不凡，我可以试试吗？”平棋长老是个技术人员，技术人员有时候是会有癫狂的一面的，他不管不顾，就爬进了炮台，握住了舰炮。
子柏风摊开手，一本书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和图书本书自动翻开。
但管他呢，我也要来！
这舰炮，从子柏风给小石头设计的加特林机枪模型演化而来，还有一些加特林的影子，各种弹药呈链式，就在旁边，一键切换。
子坚听他们激烈讨论，也不言语。
第一页，镜像世界。第二页，天铜矿山。第三页，珍宝之国。第四页……天柱世界。
但在太则金仙的耳中，并不是如此。
自从成为太法金仙之后，这种声音就一直存在，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子宫里的白噪声，深夜下雨的滴答声，稳定，而让人心安。
这天柱城，也可以有无数个。
他再也无法忍受污浊向自己体内渗入的痛苦，也无法忍受自己这样死去，所以他选择了更壮烈的死法。
开玩笑也要分场合，刚才死去的那些人，他们都是为了什么而死去的啊。
自从这个世界被太则金仙打出了一个窟窿开始，仙界的法则就一直在侵入其中，就像是风，从外界涌入，一点一点侵蚀这个世界。
刚才的恶气，更是完全吐了出来。
突然，子坚的道心一收，领域渐渐缩小，收回身边，众人平静了片刻，然后遽然发出了一声欢呼。
大大小小的机关小人儿，长相不怎么一样，有的高有的矮，有的粗有的细，大多是普通的人形，但也有一些四脚着地，还有一些，有更多的胳膊。
数十门门舰炮一起发威，所产生的效果是什么样的？
此时的木头，突然明白了当初束月等人看到寄剑林诞生剑胎时的感受。
“当然是有风的。”子坚眯起眼睛，看向了前方。
“听，风向变了。”子坚眯着眼睛，道。
那些腐臭的污物，拥有的腐蚀性，竟然连仙灵之气都无法抵挡。
这种感觉，真是又幸福，又烦恼。
此时的他，在境界上已经超出了其他所有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真正的地仙，在场的众人中，只有数人见过，此时落千山、武燃天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子坚，似乎真有些难以置信。
“我也来！”
那世界就叠加在天柱城上，但众人却只能看到，而摸不到它。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父一子，他们都期待着，期待着一次奇迹。
那美丽的仙界，顿时变得暗淡了不少，空气中的仙灵之气，也变得浑浊了起来。
他们似乎非常喜欢木头，很多机关人跑到了木头的身边，对着他挨挨擦擦，木头拍拍这个，摸摸那个，又把几个小家伙抱了起来，忙得不亦乐乎，看起来有些诡异hetushu.com.com。
“这家伙怎么那么猛了？”落千山瞪大眼睛看着子柏风的背影。
“风向？爹，你在说什么？”小石头刚才就扑上来，紧紧抓住子坚不肯放开，此时他抬起圆溜溜的脑袋，瞪着眼睛问子坚，“哪里有风？”
小盘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哥终于重新突破养妖诀第六阶了。”
子坚的领域，通往子坚的世界——大岩世界，就像是子柏风的领域可以唤出子柏风镜像世界的卡牌一样，这是一种法则的体现。
天柱世界和仙界相比，渺小无比，就像是海边的一眼泉水，但此时此刻，这眼泉水竟然开始倒灌大海了。
污物飞散，很快就融化进了这仙灵之气里，而其中有点点星星的碎肉，那是太梦金仙的尸体。
他们没日没夜忙活了那么久的工程，被子坚瞬息之间，一个人就完全修复了，这中间的差距，他们当然明白。
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是机关人，和木头一样，拥有自己的意识，自己的智慧的机关人。
第二个、第三个……
而无数的腐物则裹在了太法金仙的身上，直到将他完全覆盖起来，变成了一个污物覆盖的球。
“这是你们造的孽，现在就还给你们吧。”子柏风道。
“去！”子柏风一抬手，天柱世界起了风。
天柱城，万籁俱寂，就连落下一根针似乎都能听到，四周就只有偶尔响起的“咕咚”一声的咽吐沫声。
但是，更强大的是威力。
不，不只是羞辱。
木土宗的工匠们，之前大多是子坚的工友，对子坚熟悉得很。
一个世界在子坚的身边徐徐展开，它似乎就在那里，但又似乎不在。
子坚说风向变了，指的就是这个。
而这些小家伙们虽然干活勤快，却并非是机器人，它们彼此偶尔会为了争夺一点活打起来，也会有人前来拉架，劝解。
仙灵之气和化不去，挡不住，浓黑绿色的液体一般的东西，裹在他的脸上。
子柏风伸出手去，双手一分。
机关人！
随着哇哈哈的笑声，就是连绵不绝的“轰轰轰轰轰……”
木土宗众人也只是感叹一下而已，这些人骨子里都是工匠，他们凑到了修好的各种建筑、各种器具前面，连声赞叹：“这活儿漂亮。”
四周的仙灵之气迅速降低，被魔气所中和、混淆。
而他们对法则的理解，也远超人仙，因为他们已经拥有自己的世界，拥有自己的完善法则，同时也能够看出法则的变化。
他的惨嚎越来越响，那污物和*图*书似乎渗透了他的身体，但同时，也让他的仙灵之气变得不那么纯粹，仙灵之气对他的影响也降低到了最低。
“轰！”巨大的爆炸声掀起了无尽的气浪，太法金仙下意识地调动仙灵之气，在自己的身边形成了防护罩，他本就是掌管仙灵之气法则的金仙，但此刻，他却发现，仙灵之气再不像当初一样如臂使指。
机关人的世界！
子坚的身边，木头两眼放光，似乎因为他本身就是机关人，子坚的领域一放出来，他就看到了这些小家伙。
他们七手八脚将一块石头挪回原来的位置，只是小手拍一拍，就比用焊接机器结合起来的还要结实，同时，来自子坚的百灵道心的力量早就渗透其中，这普通的石材，就已经化身成了经过百灵道心改造的机关零件。
而更让他吃惊的却是，那些黑色的炸弹，竟然把他的仙灵之气防护罩炸开来。
对面传来了平棋长老癫狂的笑声：“哇哈哈哈哈哈……”
“我不想那么做，都是因为仙帝，那不是我的意志，我愿意臣服，我……”
不管之前那是不是太法金仙自己的意志，他们和仙界金仙的战斗已经开始，就不会有妇人之仁。
使用中，竟然有了一丝迟滞。
“嘭！”突然一声巨响，被包裹在污浊之中的太法金仙自爆了。
先不说空间中响动着的那让人不安的声音，单说那奇迹一般恢复的天柱城，就让他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
这些小家伙，都是他的同类，他的小兄弟们，他要保护他们，教导他们！
“各位，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耽搁了时间，让很多兄弟牺牲了……”子坚当然知道此时不是故弄玄虚的时候，“我子坚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四周有仙灵之气流动的咕咕声，有仙灵之气彼此排斥、碰撞、摩擦的嘎吱声，同时还有一种不知道从哪里来，却恒定如一，如同背景声的吱吱声。
天柱世界的法则开始被修补起来，而不属于这里的仙界的法则，则被渐渐排斥出去。
“老坚的手艺，你还不知道？当年就是咱们蒙城最好的手艺人。”
这次是真正的风，狂风乍起，将那无尽的污物卷出去，飞散向了整个仙界。
“没错，这直蹦的木头，除了老坚，别人可刨不出来。”
而随着这声音出现了波澜，太法金仙的心也变得不那么平静了，一种几乎从未有过的情绪出现在他的心中。
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无形的丝线正从子柏风手中的妖典之中冒出去，将整个天柱世界拉和-图-书入其中。
而这效果，其实比子柏风自己出手还要好。
“轰轰轰轰……”连绵不绝的轰隆声响起，更多的“臭气弹”飞了过来。
人们争先恐后地钻进了舰炮里，装填好了弹药，弹药就像是雨点一般，向太法金仙飞了过来。
“爽！”虽然还没看到威力，平棋长老却是早就被这感觉征服了，一脸的舒爽，就像是数十天的便秘一遭泻出一般。
就像是有一道帘幕被打开，天柱世界和仙界的障壁，竟然被他双手分开。
刚才心中的悲愤、惊恐似乎都散去了不少，而随着这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天柱城也在缓慢改变着地貌。
平棋长老这位本来算是文弱的技术人员，愣是把自己整出了斯瓦辛格的范儿。
臭气弹，是平棋长老对杂糅了死气、地脉中污秽之气的弹药的黑色弹药的灭仙弹的昵称，这种东西制作起来非常麻烦，而且很臭，但是它的威力……
但无所谓，这并不影响这些虽然吵闹但是干活非常勤快的小机关人们的效率。
“魔气！”太法金仙狼狈后退。
每一次爆炸，都像是硫酸泼在金属之上，把坚逾钢铁的防护法术腐蚀掉一大块。
在座的许多人，都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开始施展各种各样的法术、技巧，想要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啪！”终于，有一枚魔气弹炸开在了太法金仙的面前。
轻轻转动舰炮的手柄，轻微的机械转动声传来，整个炮台都在旋转，固定在三轴底座上的舰炮也在转动，迅捷无比地锁定了太法金仙的方向。
发生什么了？
“已经晚了。”子柏风摇头。
慌乱，不安。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动摇。
他抬起手。
小盘对空间极有造诣，他切换了几种方式，隐隐看到了一些什么，却并不清晰，他跟在木头的身后，一边调整方式，一边在脑海之中模拟，渐渐地，一幅图像出现在他的面前。
木土宗的宗主突然一撇嘴，道：“老坚，你这么做，日后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就像是被下水道的水泼了一头一脸，太法金仙在仙界也是老牌的上仙，虽然仙界除了仙帝之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威严可言，但他的地位毕竟摆在那里，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羞辱？
这一刻，一切都变了。
但是紧接着，一股恶臭包裹住了他。
将太法金仙裹了个满脸满身。
死气和魔气瞬间被仙灵之气自发抵消，这里是仙界，而太法金仙毕竟是仙灵之气的掌控者，这些魔气再多十倍，也很难伤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