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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内急，一翻身，从床榻上起来。

“我说老三，你这时拉着老子出门，是准备请客，还是干甚？”两个骑马而行的汉子，并排行着，他们的马速不快，其中穿着黑色短打衣裳的汉子，一脸的不耐烦。

不好！会不会是有人发现我们身份了！

二人行过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上后，发现路上行人多起来，两旁的街道，更是比之前的店铺更多，只不过弥漫在鼻尖的，除了饭菜香气和酒香，更多了一抹脂粉香。

“哟，这不是张大爷，秦三爷么？二位可是好几日未来了，楼里的姑娘可是一直在叨念二位呢！”

“这么说，几个大城，都在暗中调集大军？”秦老三怔了一下：“这王弘毅连新年都不过了？”

不说别处，单是成都府，就是外来商人的天堂。

“你请客？”口气不耐烦的男子一愣，随即，确认的说着。

“此人向来多谋……这事还得密切注意，获得了准确的消息，立刻回报，要是走了运，怕是你我都能因此事获得重赏呢！”

“开门，开门！”捶打了几下隔壁房间，里面终于有了反应：“等下，等下，马上就来！”

天气虽然寒冷，人们心里却是火热火热。

每个郡设一个百户，法定编制是105人，负责刺探当地情报，包括官员，目前加到正九品。

本来刚睡了几个时辰午觉，肚子饿的咕噜响，还没等去客栈前面用餐，被同伴扯出来，让他有些不快。

张大爷也不客气，跟着另一名女子也随后上了楼。

门一开，翠和*图*书红披着衣裳探出头来。

这几人想至此，忍不住的摩拳擦掌起来。

蜀地本就是富饶之地，统一战争中破坏不大，采买力很是不俗，光是成都府一城，客栈里住满了外来的商人走贩。

街道两旁，地面上同样光秃秃，前几天下的雪，早已融化，露出黄色的泥土，却还没有露出多少春意来。

说着，拍马，加快速度，后面一人不言语的催马跟上。

而这个世界的别的藩镇，哪怕是吴王，都没有这样系统的情报组织，也没有严格的累官制度，这些奸细只有立了大功，又蒙上位者想起，才能机会获得官身。

家里有些余钱，会采买年货，为着这个新年做着准备。

“不行，得马上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大爷想到这里，快速穿好衣裳，从柳绿房间里走出来。

黑暗中隐藏住身形的秦老三先松一口气，不是上门的衙兵，不是十三司，但是又心中一凛，口里应着：“这就好。”

张姓男子，他在几人中虽然官职不是最高，不过年纪大些，又有些威信，当然无人先去找他的麻烦。

现在是黄昏时分，街道上行人很多，不少干完活计回家的行人，都面带急切之色，远处住宅区内，已有炊烟升起，街道上弥漫着是浓浓的饭菜香气。

“是么？”秦三爷笑嘻嘻的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不是叨念爷身上的银子？”

每个县看其重要性，设一个总旗或者小旗，总旗掌30人，小旗掌10人，普通情报人员，称“番子和-图-书”，外围连正式编制也没有的人员称“小役”。

古代这些奸细地位非常低，说起来还是王弘毅的十三司更有组织和官身。

很多商队都会趁这时候，来蜀地赚上一笔。

二人上了马，向回走去，他方开口问道：“老大，出了何事？”

他的同伴见状，只得无奈的一耸肩：“不愿听，那就算啦，当兄弟我是醉酒之言好了。”

一楼依旧是亮如白昼，不少喝花酒的人，正嘻嘻哈哈的在包间内玩乐着。

“说的极是，若是得到重要情报，我们也不必常年不得归家，许能在家门口做个小官呢！”

“到了！”那个被叫做“老三”的清秀青年笑嘻嘻的从马上跳下来，站在了题着偌大“红香楼”字样的楼阁前。

二楼的房间，很多都熄了灯，呻|吟声、喘息声，却时不时的传出来。看来，越是深夜，这种地方越是忙碌。

秦老三却没这心情与她调笑，扔下银子，出了红香楼。

一回到客栈，秦老三暗叫了声万幸，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同来的几人，竟都回到了成都府。

走到柳绿那间，推门进去，又插上门拴，房间内的气味不是太好闻，冲得他脑门一涨一涨。

看看旁边的女子睡的正熟，又是大解，只得趿拉上鞋，又披上衣裳，从房间里走出来，茅房在楼后，匆匆解决完，他才一身轻松的回到楼里。

两个妙龄少女，娇笑着，从楼上走下来。

他走到窗前，将其中一扇窗户微微开一道缝，寒冷的空气，一涌而入，算是解了难。

和图书“真是酒醉金迷啊！”他小声嘀咕着。

“你二人刚刚去了何处？一直寻不到你二人，还以为是出了变故！”几人责怪的看着秦老三。

若是旁人见了这等情景，不会有什么想法，不过是两个人骑马过去了，不是么？

“还不是蜀地要有大动作，我们哥几个得了信，到成都府这边探察来了！”其中一人低声说着。

秦老三听了，点点头，本来漫不经心的表情，也转而凝重起来：“老大说的极是，快些回去吧！驾！”

“去你的！大过年，给哥哥找不痛快，是吧？”身材魁梧面容忠厚的男人，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的却是很不协调的狠辣神情，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眼眸里，更是有凶光一闪而过。

砰，砰，砰！

本来还算好闻的脂粉香气，让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迈步上楼。

“三爷，下次记得来啊！”后面穿来翠红的嬉笑声。

不同于天下别州的萧条，被战乱时刻侵扰，蜀地因被王弘毅平定一统，硝烟早已熄灭，这个冬天又是难得的一个没有任何战乱气息的冬天，成都府等着过年的人，都满怀着欣喜。

唯有在这种时候，他方能睡的熟些。

“老大，兄弟我先上去了，今晚费用兄弟包了，你随意啊。”说着，楼过其中一个女子，笑嘻嘻的向楼上走去。

片刻后屋内混浊空气，放的干净了，他正打算将窗户放下来，在这时候，街上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老三，怕是商队那里有事，这就一同回去。”张大爷冲着里面说着。

“和*图*书咦？”手上动作一顿，张大爷向声音处望去。

可谁让他是吴王派到这里来的细作呢，越是这时候，他们这种人，就越是回不得家，心里的憋闷之感，又一次升起来。

十三司目前的品级是正六品，王从门就是正六品，其官品正式名字是“锦衣直指御史”，下面负责具体工作的是百户。

街道上人流攒动，蜀地树木，都是光秃秃形象。

“驾！”二人加快速度，赶回所住客栈。

知道这种地方的香，都带有放松催情的用途，张大爷也不去理会。

“心里不踏实，适才见到两个军卒飞马从楼下过去，总觉得城里有事要发生，这时你我二人还流连此地，被上头知道了，还有个好？”他们可不是真的商人，真的滞留此地寻欢作乐的人，他们身上有着重责，半点也疏忽不得。

“瞧您说的，姑娘们虽是做这行的，可不是半点情意都没有的人，秦三爷英俊风流，张大爷气宇轩昂，哪个拉出来，可都不是寻常人可比，又出手大方，知冷知热的，姑娘们哪个不喜欢？二位可不能妄自菲薄哟！”

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老大，看你说的，能是坏事么？老二他们去了别处，只留下咱哥俩在成都府呆着，两个人呆在客栈里，不闷的慌啊？我这当兄弟，不是带你去乐和乐和么？怎么，有人请客，你还不乐意？”身材修长，五官也很是清秀的男子笑嘻嘻说着。

早有人去门口查看外面有无人偷听，房间内几人将得到消息，与留守的二人讲了。

“这和*图*书是自然，不是刚得了笔赏金么？兄弟我又没家没孩儿，脑袋系裤腰带上的买卖，不及时行乐，那哪行那？别说兄弟我没提醒你，在这地方，做的可不是好买卖，今日有口吃喝，明日就可能没脑袋上炕，别总是把着银子紧紧，就你家里那个俊俏婆娘，又不是明媒正娶，若是你哪天出了事，她一准卷了银子找别人，你信不信？”

就见两骑，飞快的从街道一头行来，从楼下经过，向着另一头而去。

一直站在门口的几名穿红着绿的女子立刻涌过来，将他簇拥进楼内。另一人下马后，将缰绳交给门口的帮闲，同样在几名女子嬉笑声中，迈步走了进去。

时间快速流逝，十二月二十三日，天气，晴。蜀地。

可眼下看到这一幕，却是装成商人混在成都府城的细作，格外的敏感。

离新年，没几日了，出外游子还是很多。

服侍他的名唤柳绿，在楼里算是容貌不错、年轻较小的姑娘，推开房门，房内的燃香一入鼻，张大爷的心情是一松，心情也莫名的变的好起来。

与这女子一番折腾后，昏昏睡下。

二人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老鸨一见他们，笑着迎上去。

“几位，这不是出去食些饭，又不是不回来，你们怎么都回来了？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秦老三先是胡乱找了个理由将之前的事情扯过去，又问着。

片刻后，从里面做出来。

说罢，冲着楼上喊：“翠红，柳绿，接客啦！”

若是能选择，他其实更愿意呆在家里，和赎身出来的婆娘好好过个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