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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允知道：“张扬，你帮我出个主意，怎么能让药厂平稳度过这次危机？”

顾明健无言以对，憋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反正我现在没钱给他们，他们想告就去告，大不了就是坐牢，我又不是没坐过？”

对顾明健这样的表现张扬并不意外，顾明健经历那场牢狱之灾后，他的心胸和性情非但没有变的宽广，反而变得更加的偏激乖戾，张扬道：“爸，有句话我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张扬道：“我和我妹刚从京城回来，谁想到就赶上这事儿，你可看到了，我们都健健康康的，嘛毛病没有，不分对象就要把我们这些从京城来的隔离48小时，是不是有些形式主义？”

顾明健点了点头。

张扬道：“爸，我从京城回南锡，刚巧在火车上遇到了养养，所以跟她一起来看您了！”张扬担心顾允知会误会，所以先解释清楚自己的来意。

顾允知道：“这几百万的药品大部分都是假药，他们用板蓝根冲剂重新包装之后，冒充抗病毒冲剂销售，价格翻了几番，就是想利用R型肺炎肆虐的时机赚一大笔钱，现在被人家发现了，药商们可不愿意，他们纷纷提出退货和赔偿，我看这次的事情没有一千万都搞不定。”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这些药商坚持追究责任，明健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违法犯罪。”

张扬点了点头道：“抗病毒口服液！”当时就是他亲自改进的配方，张大官人当然清楚这件事，可那种药物是他经过深思熟虑拿出的配方，怎么能说是假药呢？就算治不好R型肺炎，多少也能够起到一些预防的作用。

顾养养一听就慌了：“姜大哥，药厂出什么事情了？”

顾允知道：“他用药款买了一块地，现在跟我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我真是想不到，这个儿子居然出息到了这种地步。”

顾允知点了点头道：“药厂的几个拳头产品都是你的独家秘方，就拿抗病毒冲剂来说，如果产量跟得上，这次肯定又是药厂的一次腾飞际遇，可惜这小子不走正路，不从根本上抓起，却一门心思搞起了歪门邪道。”

柳广阳道：“更好，由他出面，这件事更好解决。”

柳广阳道：“这件事我都考虑过了，关钱在药监局，只要这些部门搞定，那些经销商闹不出多大的风浪，你爸是前任省委书记，平海省内谁不得给他几分面子？”

姜亮道：“你到底去哪儿啊？我局里还等着开会呢？”

张扬点了点头，大步走向药厂的大门，他数了数一共是十二辆货车，货车司机都在车内等着呢，其实前来退货的只占药厂销售量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已经流入市场，无法回收了，这次的事情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顾允知道：“我现在是没有选择，如果任由那个混账东西继续败下去，药厂用不了两天就要倒闭，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药厂就这么垮掉。我来也不是为了当管理者，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张扬笑了笑：“小题大做，R型病毒抗体已经研制出来了，用不了太久时间R型肺炎就会此消云散。”

张扬知道陈国伟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让他做违反原则的事情的确有些太过为难，张扬笑道：“不方便就算了。”

顾明健点了点头道：“爸，你爱怎样就怎样，我无所谓！”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张扬和顾养养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忧虑，现在正是R型肺炎肆虐的时候，在这种时候搞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情，其性质是极度恶劣的，张扬知道这种事必然会在社会上造成很坏的影响，不仅仅是面对社会舆论谴责和罚款的问题，撞在风口浪尖上，十有八九要追究刑事责任，这次顾明健真的捅出漏子来了。

“谁当面一套别后一套了，杜天野，你给我说清楚！”

搞定这件事之后，张扬心中就有了七分把握，他紧接着就去了江城市委市政府，市委书记杜天野正在召开常委会，所以张扬在他办公室外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得见杜天野的真容。

杜天野道：“我什么时候居高临下了？现在是你们做错了事，我抽时间听你在这儿解释，整个江城这么多的事情我都需要管，你张主任一来我扔下一切陪你说话，你还不满意，你还想怎样？”

顾明健道：“爸，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您说什么都没用，我看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这件事，相信我，一定能够处理好。”

顾养养道：“我哥怎么会这样？爸，他是不是受了别人的蛊惑？”

张扬听到杜天野终于答应顶住这件事，顿时笑逐颜开，他知道顾允知虽然嘴上很强硬，可心底也不远看着儿子再度入狱，但是顾允知碍于他的颜面，绝不会开口去和图书求杜天野，这种事就需要张扬来做。张扬道：“你放心，我会让他们不再闹事！让这件事的影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姜亮听到江城制药厂，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他低声道：“你这次是专程为江城制药厂的事情来的？”

张扬推开车门走了下去，顾养养也跟着下了车，姜亮落下车窗道：“我说哥们，你悠着点儿，劝劝顾明健赶紧把钱退给人家得了，事情真要是闹大了，不好收场。”

顾明健有些惊奇的看着柳广阳，他发现柳广阳很多时候还是有些小聪明的，是啊，谁规定他们生产的抗病毒冲剂就得跟过去一样？

顾允知道：“厂子里过去的那帮中层管理人员几乎都走了，任何集体一旦缺少了凝聚力，必将成为一盘散沙。官场上如此，企业也是如此。”

张扬过去常来药厂，所以药厂的门卫都认识他，看到张扬过来，门卫赶紧把门打开了，张扬道：“你们顾厂长在吗？”

顾允知道：“赔钱不是最重要的，你赔掉的是药厂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声誉。”

顾允知道：“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跟你商量！”

杜天野道：“不是我不给顾书记面子，可是这个顾明健实在是太离谱，如果不是我压着，这件事早就闹大了，我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偷梁换柱，以为自己很聪明，这么蹩脚的把戏早晚都会有被拆穿的一天，顾书记英明一世，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儿子。”

张扬道：“爸，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您就算再生气也于事无补，还是想想应该怎样解决吧。赔偿这些药商的损失，挽回已经造成的恶劣影响。”

张扬道：“国伟，你有没有办帮我们出去，我可不愿意被隔离48小时。”

顾允知向张扬点了点头。

杜天野道：“你说得简单，制售假药是违法行为。”

杜天野道：“你是在埋怨我吧，觉着我们的政策有点过火是不是？”

张扬道：“老杜，我今儿是过来找你帮忙的，你别这么居高临下的好不好？”

顾明健道：“你说得轻巧，官场上是人一走茶就凉，现在这帮官员现实得很。”他叹了一口气：“不说了，老爷子让我把管理权交出来，这药厂的事儿我不管了。”

张扬道：“药厂现在的情况虽然不好，可是还不至于落到倒闭的地步，江城制药厂发展的根本在于我们的产品，明健接手药厂之后，药厂管理混乱，生产效率低下，不是我们药厂的产品卖不出去，而是低下的管理水平拖累了生产水平，是别人拿钱等着，而药厂没有东西给人家。”

顾允知看重的并非是药厂本身，他所看重的是，药厂是女儿留下的事业，她生前的最大愿望是将药厂做大做强，在三年内将药厂上市，而如今药厂非但没有走上兴旺发达的道路，反而一泻千里，已经处于即将倒闭的边缘。

张扬道：“你送我们去江城制药厂！”

顾允知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那是他和两个女儿的合影，当他看到女儿佳彤如花笑靥的时候，内心不禁一阵隐痛，顾允知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女儿的面孔，低声道：“佳彤……”如果佳彤还在，药厂的生意肯定红红火火，说不定此时已经准备上市了，让儿子过来管理药厂，是他所做的一个错误决定，事实证明，顾明健根本就不是这块料，顾允知在判断上出现了偏差，如果当时他不是让顾明健过来，而是让常海天继续管理药厂，让药厂维持原状，也不会闹到如今的窘境。

张扬道：“现在到处都是一样，R型肺炎搞得全国上下风声鹤唳，人心惶惶，谁也不想疫情扩展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张扬道：“老的！”

杜天野道：“张扬，说句心里话，我也不想药厂出事，我就不明白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企业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幅模样？顾明健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姜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江城制药厂出大事了！”

陈国伟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他向张扬道：“你们跟我来！”毕竟是老同学，再说张扬从没有求过他什么事儿，陈国伟实在有些不忍心拒绝。

杜天野道：“我做人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绝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药厂的现状让顾允知心痛，可更让他心痛的是儿子的表现，他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儿子不适合仕途，也不是经商的材料，虽然他对儿子的期许很高，事实却证明，他只是一个庸才，一个庸碌无为的家伙！

杜天野道：“顾明健搞什么？以为他老子是前省委书记就没人敢动他吗？这种非常时期，制假售假，大发国难财，这件事的影响极其恶劣，现在药ｗｗｗ•ｈｅtushu•ｃoｍ•ｃom商已经联合告到了我这里，要求我们市里给他们说法，我知道你和顾家的关系，所以竭力帮他们压着这件事，可顾明健那边还当没事人一样，处理这件事的态度一点都不积极，实话告诉你，这次的事情已经被捅上去了，我就是想盖，恐怕也盖不住！”

张扬听出他话里有话，看了姜亮一眼道：“什么意思？”

张扬道：“我骗你有什么意义？这事儿十拿九稳，你想想，这对江城制药厂来说是一次发展的良机，别看前些日子经营不善，这件事只要一公开宣布，去江城制药厂提货的药商准保要排成长队，你是江城的父母官，你是想帮助江城制药厂完成二次腾飞呢？还是准备落井下石，把江城制药厂打下火坑，永世不得翻身？”

顾允知道：“那是等着退货的车辆，这十二车只是开始，他们前一段时间，单单是抗病毒冲剂就销售了好几百万。”

杜天野道：“你这次的京城之行收获颇丰吧！”

张扬道：“顾明健在这件事上的确做得很混蛋，可是江城制药厂在他来管理之前，一直都是江城的利税大户，是江城企业成功改制的典范，当初还是你一手竖起来的这个典型，难道你真的准备再一手将它给灭了？”

姜亮道：“不仅仅是江城出合了这样的政策，现在几乎所有的城市都很重视这件事，R型肺炎的传染性太厉害了，谁也不敢大意。”

“你知道就好。”杜天野的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伸直了摊平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扬和顾养养来到制药厂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十多辆载满货物的大货车将药厂的大门堵住，姜亮开不进去，只能在外面把车停下了，向他们两人道：“看到了没有，那些车全都是来退货的，车上拉得都是假冒的抗病毒冲剂。”

张扬道：“爸，您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肯定全力以赴。”

张扬道：“不是假药，是不合格药品。”

张扬笑道：“怎么会？他是没有办法了，顾明健不争气，当初药厂是佳彤的心血，他不想眼睁睁看着药厂就这么完了，我也不想，你能明白吗？”

顾允知怒道：“滚，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张扬道：“我很少开口求人，今天我开这个口，你说什么都得给我一个面子，药厂的事情我来解决，可上头的事情，你得帮忙顶住，我知道你为难，可是我都开口了，你就为难这一次吧。”张大官人今儿是赖定了杜天野。

顾允知怒道：“你交不出来？门外那么多客商等着退货，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杜天野道：“你什么意思？现在是药厂方面出了问题，这种时候，大批量的制假售假，造成了多么恶劣的社会影响？我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怎么面对这些药商，怎么面对那些切身利益受到损害的老百姓？”

张扬终于明白杜天野为什么这种态度，他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文玲苏醒的事情。他认为自己欺骗了他，作为朋友，没有第一时间把文玲苏醒的消息告诉他。

杜天野叹了口气，他把双手合在一起，用力摇晃了一下：“张扬，下不为例，我尽量把上头的事情搞定，那帮药商也不是好对付的，你得想办法让他们不再继续闹事。”

杜天野将信将疑道：“你说的是真的？江城制药厂已经被定为抗体的特许生产企业？”

张扬听到这个数字也不由得咋舌，要知道顾明健卖出去的全都是假药，卖出去的越多，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

“相信你？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才会把药厂交给你管理，可你倒好，药厂在你的手上非但没有得到发展，反而每况愈下，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又是怎么做的？药厂是你姐姐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

张扬道：“有道是亡羊补牢犹未晚矣，顾书记这次来，就是想及时做出补救。”

张扬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杜天野表情凝重，看来心情不是太好。张扬笑道：“我刚从京城过来，差点被车站的工作人员给拖去隔离。”

顾养养也生气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姜亮道：“你还记得去年春阳发生了一场流行性感冒，江城制药厂当时有种特效药对这种感冒作用明显。”

张扬道：“那就好，其他的小事，交给我来做！”

顾明健走出办公楼，就看到柳广阳朝他走了过来，柳广阳是柳延的哥哥，在妹妹的推荐下担任了药厂经营厂长，自从他来到药厂之后，药厂的经营可谓是每况愈下，中层管理人员的集体出走和他有着相当大的关系。柳广队陪着笑来到顾明健面前：“顾总，老太爷怎么说的？”

药厂的境况张扬已经有所了解，和*图*书这次的事情充分证明守业要比创业艰难得多，顾佳彤花费这么久时间才让药厂走上良性循环的道路，可到了顾明健手中，不到半年的光景就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

顾允知早就将张扬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他苦笑道：“平海这么大的一个省给我管理我都不愁，可是一个药厂却真的让我为难了。”

杜天野直视张扬：“你治好了她？”

张扬笑道：“我也不是企业管理方面的人才，不过我知道药厂的症结所在，当务之急我们先要恢复生产。”

顾养养赶紧抓住父亲的手臂轻轻摇晃道：“爸，您别动气，气坏身体怎么办？回头我去找我哥，让他过来向您磕头赔罪！”

张扬道：“是啊，明健虽然有些糊涂，可是违法犯罪的事儿他应该不会干，这边的负责人是柳广阳，是不是他背着明健干的？”张扬之所以为顾明健开解，并不是他想帮顾明健，是因为他不想顾允知太失望，这样说可以让他的内心好受一些。

张扬道：“我和顾书记商量过，所有从江城制药销售出去的假药，我们全都无条件回收，愿意退钱的我们退钱，愿意更换药品的，我们给予更换，还会做出相应的赔偿。”

顾养养道：“没事儿，有我姐夫在，什么肺炎都不怕！”

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敲响，顾允知从沉思中醒来，他有些疲倦的舒了口气道：“进来，房门并没有关！”

张扬正准备跟他走的时候，姜亮的电话打过来了，让他去贵宾通道，他已经安排人在门口接应。陈国伟听说已经有人为张扬安排好了一切，也是如释重负，他带着张扬前往贵宾通道，前往贵宾通道的路上还有一个检疫口，如果不是陈国伟带路，张扬和顾养养也没有那么容易通过，陈国伟把他们两人送到检疫口，他也不方便继续送下去，向张扬道：“张扬，我今天只能送到这里了，最近市里任务重，我那边也离不开，等这次的疫情过去，我再请你吃饭，咱们好好叙叙旧。”

杜天野道：“我生就的这张脸，你是我朋友我承认，可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我就不知道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怎么想的？”

张扬和顾养养一起出现在他的面前，顾养养欢笑着跑了过去，搂住父亲的脖子：“爸！你想不到我会来看你吧？”

张扬笑道：“我本来就是你的朋友。”

顾允知叫住他道：“你给我站住，药厂账上的钱呢？”

柳广阳内心一惊，顾明健把药厂的管理权交出去就意味着，他在药厂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柳广阳道：“你是说，你爸要亲自管理厂子？”

顾允知道：“钱方面我来解决，我应该可以贷来一笔钱，解决药厂目前资金困难的问题。”

杜天野道：“他老人家该不会真的要亲自管理药厂吧？”

姜亮知道张扬和杜天野的关系，他也知道张扬只是说说罢了，这种时候，他也不会去和杜天野理论，就算他存着这样的心思，杜天野也没有时间接待他。

张扬道：“问题出在管理人员的身上，你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否定一切吧？现在顾明健已经交出了工厂的管理权，目前顾书记暂时管理江城制药厂。”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说得好听，就怕到时候，你就后悔了。”

姜亮道：“你去哪里？这两天，我真没功夫陪你，市里给我们下任务，我现在几乎是24小时不停地运转，连续几天都没合眼了。”

杜天野听说张扬来了，让秘书把他引到了办公室里。

杜天野道：“不排除收回管理的可能！”

顾允知怒道：“别提那个混账，以后我都不想见到他！”

顾养养倒了杯茶给父亲，又将一杯泡好的茶交到张扬手中，她轻声道：“爸，门外好多货车都把大门给堵上了。”

张扬道：“你把我送杜天野办公室去得了，我要是得了R型肺炎，我最想传染的就是他。”

陈国伟不敢离开岗位太久，聊了没两句赶紧向张扬告辞。

张扬和顾养养上了车，姜亮不禁抱怨道：“张扬，你小子真能给我出难题，现在R型肺炎闹得人心惶惶，市里三令五申，一定要切断R型肺炎的传染源，尽量避免疫情波及到江城。京城是国内疫情最为严重的地方，所以成为我们重点的检测对象，我说你去哪儿不好，非得去京城？”

杜天野道：“好，承担责任是吧，先把那些假药的事情解决，然后把责任人交出来。”

顾养养道：“姜大哥，谢谢你，是我不好，我不想被他们拉去隔离观察，所以我姐夫才陪我回来，给您添麻烦了。”顾养养这么一说，姜亮反倒不好意思了，他笑道：“顾小姐，没什么，我和张扬什么关系？别说他没得型肺炎，就算他真得了这种病，我也一样把和_图_书他当成朋友，朋友不仅仅是同享福，也得共患难，他真的了病，我就主动让他传染上，到时候俩人一起隔离，喝酒也有个伴儿。”

杜天野叹了口气：“这句话还像是朋友说的。”听说文玲苏醒的消息之后，他的心情也是非常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面对文玲，一个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却又气死了他的父亲，应该说文玲的苏醒，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杜天野。

张扬摇了摇头：“我没那个本事，她是自己苏醒的，我去京城是为了别的事情，我也没想到她会醒来。”从杜天野目前的表现，张扬已经看出杜天野仍然没有忘记文玲，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作为他的朋友，张扬从心底不希望杜天野和文玲之间再发生任何的纠缠，可他又意识到，两人之间的纠缠又是必然的，张扬道：“如果你不提起，我绝不会向你主动提起，因为我觉着你不知道对你可能更好。”

张扬道：“他也想赚钱，可是最近药厂管理出现了严重问题，产能跟不上，又不甘心到口的肥肉白白溜掉，所以才动了歪心邪念。”

张扬越听越不是滋味，他点了点头道：“我说杜书记，你有话说明白，我不就是为药厂的事情说两句话吗？现在顾书记退了，如果他在位的时候，我看你还敢这么强硬？”张扬在杜天野面前说话也很不客气。

顾允知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过去他指挥整个平海都游刃有余，可是现在一个江城制药厂就已经让他感觉到一筹莫展，他来到药厂找儿子要来管理权，可是发现厂子里账上没有钱了，过去的那帮中层管理人员都已经离开，现在厂里的管理人员都是顾明健重新聘用的，多数对厂里的业务不熟悉，这可谓是内忧，外面十多辆车等着退货，还有客商已经联名告到市里去了，江城制药厂用板蓝根冒充抗病毒口服液，这件事已经被揭发报道出来，这是外患，顾允知一来到江城就面临内忧外患的双重危机。

张扬也愣了：“假药？什么假药？江城制药厂生产的药品全都经过正规程序，你别胡说八道啊！”张扬对江城制药厂还是相当维护的。

杜天野道：“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那些药商只怕不会答应。”

顾明健道：“我投资了一块地，我手里有一些钱，加上那些全都投进去了，我交不出来。”

杜天野道：“明白是明白，可是顾明健捅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只怕不好解决啊。”

陈国伟道：“没办法，现在R型肺炎闹得那么凶，市里出台这样的政策也是迫不得已的决定。”

张扬决定帮助顾允知扭转药厂困境的时候已经有了主意，他先给干妈罗慧宁打了个电话，目前R型病毒抗体已经准备大量投产，张打找罗慧宁的目的，就是要她帮忙将江城制药厂列为特许生产商之一，罗慧宁几乎没做任何考虑就答应了张扬的请求。

张扬道：“我给你透露一个内幕消息，R型病毒抗体已经成功研制出来了，马上就会投入批量生产，经过我的争取，江城制药厂已经被列为特许生产商，要是在这档口，你给药厂下了一个制售假药的定义，你觉着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呢？”

姜亮看到两人的表情都相当的迷惘，应该对药厂的事情并不知情，他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们两人是真不知道，江城制药厂卖假药，已经被曝光了，现在很多药商都联名告到了市里，要求市里给个说法。”

张扬道：“杜天野可真够形式主义的，有他这么干的吗？这叫因噎废食，不能因为京城发生了R型肺炎，就把所有从京城来的人都拒之门外吧？南锡也有R型肺炎病例，他是不是对南锡也这样？”

顾明健道：“姐姐留下这个厂子的时候就是一个空壳，账上根本就没多少流动资金，设备更新要钱，生产需要的原材料要钱，工人工资也要钱，账上哪还有多少？”

柳广阳嘴巴动了动，没说话，不过心里却很不服气，当初用板蓝根冒充抗病毒冲剂的事情，他事先请示过顾明健，顾明健点头他才敢这么干的。现在顾明健把所有事情都归罪到他的头上，柳广阳当然不服气，柳广阳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说咱们改配方了，这种抗病毒冲剂是新一代，到哪儿咱们也说得清道理。”

顾允知道：“你卖假药得到的那些非法比入呢？马上给我交出来！”

张扬道：“你打算就这么把药厂推出去？不闻不问了？”

陈国伟看了看周围，有些为难道：“现在政策紧得很，要是被人家发现……”

顾明键道：“爸，做生意本来就有输有赢，人生也是一样，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从来都是看我不好的一面，难道我的身上就没有一点优点？和图书抗病毒口服液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你不可能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到我的身上。”

顾明健道：“大不了退货赔钱，板蓝根又吃不死人。”

“爸，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比不上我姐，可是我姐姐已经死了，我就算再努力，做得再好，在你心中也比不上她的地位，拿一个活人和死人比本来就不公平。”

“顾允知摇了摇头道：”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柳光洋再大胆，不经明健的同意也不敢擅自做主，我早就说过，做人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他们的行为不仅仅是制售假药，谋求暴利那么简单，这种时候这样做，根本是想发国难财，是没有良心！”顾允知越说越激动，气得重重将茶杯顿在桌上，茶水飞溅出来泼在桌面之上。

张扬试探着问道：“你是为了文玲的事情？”

张扬道：“人我来解决，走了的人，我不敢说全部，可是其中一部分我能让他们回来。药厂现在账上没钱，想让池子鱼重新活趄来，必须要先把水给引来。”

顾养养道：“那就赶紧把药款退给人家！我去给他们道歉。”她看问题毕竟简单。

顾允知道：“人心都散了，想要恢复生产可没那么容易。”

张扬听出杜天野气儿不顺，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道：“你吃枪药了？我好歹也是你朋友吧？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对我不乐可以，也不至于给我甩脸子吧？”

张扬道：“爸，你可以管理好一个省，可是你未必能管好一个企业，官场和商场是两回事。”

门卫道：“张主任，您是找老的还是小的？”

顾允知怒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姜亮安排铁路公安分局副局长梁兴在贵宾通道等着他们，张扬和梁兴也是老相识，梁兴看到张扬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他和顾养养从贵宾通道离开，一直把他们送到贵宾候车室外，从小门离开就是车站停车场，姜亮已经亲自在外面等他们了。

顾明健瞪了他一眼道：“还不是因为你捅得漏子？用板蓝根冒充抗病毒口服液，你可真能想主意，现在好了，事情败露了，这么多的客户全都找到我们门上，听说已经联名告到市里了。”

顾允知道：“你说！一家人在一起，哪有那么多的顾忌！”

张扬道：“人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顾明健那种人虽然不值得帮，可我不想顾书记伤心，他把药厂之所以这样的责任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认为是他看错了人，让顾明健过来管理药厂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姜亮接下来的话更让张扬吃惊：“对，就是抗病毒口服液，今年R型肺炎发生之后，全国各地的厂家都去药厂进货，往往为了提几件货还得走后门拉关系，对药厂来说本来是一个干载难逢的发展良机，可是江城制药厂的生产能力并不能提供这么大的需求，他们根本消化不了雪片一般的订单，可他们又不忍心让这些订单白白溜走，所以就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从其他厂家低价买进板蓝根，然后包装称抗病毒口服液再高价卖出去，这件事已经让人发现了。”

药厂大门紧闭，因为最近的假药事件，工厂的生产经营状况变得很不景气，多数车间已经停工，本月开工资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周，顾明健仍然没有下发工人工资，工人怨气很大，仅有的几个正常生产的车间也以罢工示威。

杜天野不知道张扬哪来的这么大的信心，不过他想到张扬既然能够让江城制药厂成为R型病毒抗体的特许生产企业，那么对付那帮药商自然不在话下，商者以利益为先，这帮药商绝不会跟钱过不去。

顾允知的唇角很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笑容：“想不到，我真是想不到，你这丫头，最近R型肺炎闹得这么凶，你到处跑什么？”

望着儿子，他的脸上交织着愤怒和痛心的复杂表情，顾允知终于还是成功控制住了内心的愤怒，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杜天野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帮顾明健逃脱责任。”

杜天野道：“顾书记又怎样？出了问题，一样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顾允知道：“我今天才发现你不但没有本事，还没有承担责任的勇气，身为药厂的管理者，药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负责谁负责？从今天起，你把药厂的管理权交出来。”

张扬道：“他老人家过来就是为了承担责任。”

张扬开门见山道：“江城制药厂的事情！”

“老的在厂里，小的刚出去了！”

张扬也没想到顾明健居然混蛋到了这种地步，看着顾佳彤耗费心血经营起来的药厂，短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他不由得有些心痛，也因此而迁怒到了顾明健的身上。

张扬笑道：“国伟，应当我请你吃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