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亲事
话音刚落，唐七忽然看向门口，过了一会，一个丫鬟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少爷！您去夫人那看看吧！”
“那怎么会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挑不上？”
“那就放我这吧。”
当然，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天凉下来了，被李氏逼着裹上厚棉衣的唐七像个球一样坐在屋里，旁边唐靖宏练着打字，小隔间里杏杏和秋萍一边做针线一边八卦。
唐七转身：“嗯，你走吧。”
唐七再没兴趣听下去，开始摆弄起弓来。
唐七又看了一遍，放下书，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象，过了一会，突然抬抬眼，把诗经推向唐靖宏。
“哪有这种事啊？！是我联系的朱麒玉啊！”
“我瞧瞧……”唐五逡巡着桌面，随手拿起本论语，“七妹妹，读几句听听吧。”
“反正夫人最近大肆张罗着备礼，谁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是这样的，你绣给朱麒玉的屏风，被翼王爷搬到自己书房去了……”唐五说了个自以为足以说明一切的事实，却见唐七依然是一脸侧耳倾听的样子，倒是唐靖宏了然地笑了一下。
没错！唐五几天竟然骚包地背了一把小金弓来，唐靖宏都看了好几眼了。
“你走吧。”
“就是可怜了我们小姐，就算三小姐嫁了个好的，我们小姐这名声，也，唉……”
“什么？！怎么个不知羞耻了！？”唐五这下站不住了，“出去说。”
“给我。”
“七妹妹，我来看你了！”唐靖风呼啦啦地进门，看到唐靖宏在，哼了一声，对唐七道，“想我了没啊？”
“诶，你女孩儿家家的，也拉不动啊。”唐五护着弓。
唐五还是m.hetushu.com.com不甘心，但是突然看到唐靖宏在一旁睁大眼看着，却又泄气了，他总不好当着别人的面抢妹妹手里的东西。
“然后？”唐七果然问。
这事和唐七离得挺远，她只知道田嬷嬷就算回来也暂时没课上了，便安下心来继续搜刮唐靖宏的书，唐靖宏也才八岁，哪来一天一本的库存，没一个月就捉襟见肘了。
“听说好几家有结亲的意思，筛选下来就只剩没几家了，夫人好生挑剔，最后剩下的，竟都是高攀的。”
“那你不是知道了吗？”
“嗯。”唐七点点头，手里握着弓，“你别侮辱了它。”
“……好吧好吧。”唐五把弓递过去。
三小姐唐青虹虽然尚未及弈，但却差不多时候可以找人家了，否则到了十五再物色，就很容易拖成老姑娘。
“哎，可怜三小姐一腔……”
唐五擦冷汗：“这也不值几个钱。”
唐五被看得发毛：“怎么啦？”
唐五突然严肃了：“七妹妹其实你不傻吧！”
唐七吃点心以示抗议。
下午两个小鬼又不欢而散。
田嬷嬷原是宫里退下来的教养嬷嬷，有她在，至少能做个比较高端的参考。
唐五也浑不在意，坐在桌子边，捞起一块点心就吃，然后皱着眉：“好难吃。”
丫鬟道：“张家人来提亲了，夫人不知怎么的，说小姐不知羞耻，要罚她呢！”
“我当然不答应啊，但是实在耐不住他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我想反正决定权在你手上，就来跟你说说，你要不乐意，我立刻回绝，放心，有哥在他不敢欺负你！”刚拍完胸脯唐靖宏又道，“不和图书过啊，我觉得，答应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可以再诈他一下，上回没经验弄得东窗事发，这一回可以偷偷来，你说个要求，我去帮你提。”
唐五不耐烦道：“一家人怕什么，迟早要知道的。”
《诗经》
“……我不射墙。”
唐七默默地转过头去，心想听力可真差。
“找大夫没？”
唐靖宏委屈地瘪瘪嘴：“我只是觉得七姐姐很喜欢看书，但我又没什么书给她看。”
“从翼王府背来的？”唐七冷不丁地又问。
“嘘，里面听着呢。”
“诶？你真要书？”
太莫名其妙了。
“哎，我也就说说……”
“这，这也……”
“关它的潜力什么事，这是我的弓！”
唐七眨眨眼，想了想，摇摇头：“没要求。”
唐五不满地看向唐靖宏：“我问我妹子你插什么嘴。”
“那你射射看。”
唐七喝水，唐靖宏口里说着：“五哥好。”一面不动声色地把诗经和自己看的书不动声色地放到一边。
“……是小姐自个儿看见的……张公子没看到小姐。”
“麻雀！”
“看书？”唐五仿佛听到很好笑的事情，“七妹妹看书？”
唐七伸手又从唐五的小箭囊中抽了一支羽箭。
“啊？这怎么可以，打打劫啊？”
“嗯。”
丫鬟看看唐七和唐靖宏。
只好很无奈地道：“那你玩腻了要记得还给我哦。”
“那就好办了，我自己的书其实也不多，爹爹也不让我进他书房……”唐五拍大腿，“那么，就要书！”
“你没有我有啊！”唐五不满，“明儿我就送来！”
唐五看唐靖宏怎么都不顺眼，不满道：“m.hetushu.com.com你怎么老是赖在七妹妹这里，不知道她要养病吗？”
花氏主意打得好，其他几个姨娘自然各种羡慕嫉妒恨。
唐七起身，走到门边，张弓，搭箭，平射，咻一声，箭深深扎在墙上，在墙上炸出个蜘蛛网一样的纹路来。
唐五噎了一下，讪讪地放下书本：“七妹妹，你都看出来了啊……我越来越觉得，你不是傻子了。”
别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花氏还要留住田嬷嬷那么几天，但很快就明白了。
“然后，他磨了我很久，求你再绣一副，给他爹。”
“行了行了，好在现在我们不用像嫣然那般帮三小姐递东西，我想想就心惊胆战，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了。”
唐七的思维是不容许歪楼的：“所以说你不是被他磨得受不了，而是收了好处没错吧。”
“……七妹妹，别这样啊。”
唐七自然理都不理，直接道：“没事就走。”
“行，那你来绣。”
唐七点头：“听着不错。”
“那也难说，小姐的绣屏毕竟是女眷生辰求个新意，但王爷的生辰可不能慢待了，非得奇和贵不可。”
本来就不是！一个月来被压得死死的鬼畜小孩唐靖宏心里怒吼。
“我可以不干，你可以不知羞耻地继续拿着弓。”
“最近翼王爷要生辰了，亏得上回老太妃过寿送的小姐的绣屏，否则还得来找小姐。”
唐靖宏弹尽粮绝，终于开始带“少儿不宜”的书了。
“怎么了？”
但他们都没向大人们说什么，唐靖宏对于到唐七托管所似乎抱着一种莫名其妙的隐忍的态度，唐七也装作不知道他周围那些保护者，每天安静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m.hetushu.com.com。
唐七放下弓，摸摸下巴问唐五：“你呢？”
唐七看都不看他一眼：“别人不想让你知道的，你最好别知道。”
“呵呵，你又知道了？”
唐靖宏一脸委屈：“我娘身体不好，李姨娘也是，她们叫我和七姐姐相互照顾，好好看书。”
“姐姐和张大哥什么时候认识的？”
李氏很惆怅，唐七才八岁，要定亲还是五年后的事，不像现在吴氏丁氏都能沾点信息，五年后黄花菜都凉了，她哪来的人给她做参考？花氏肯定不带那么用心的。
唐七盯着他。
“磨你，求我？”
“还不是因为老带着少爷玩，夫人不喜呗。”
唐七伸手：“给我。”
唐五震撼在妹妹的怪力中，结巴：“我我我呢？”
“诶？又是这样？随便什么都可以的，反正他们家大势大。”
“哪来的道理啊！”唐五快疯了，“你哪里比我强了。”
几天后，田嬷嬷回来了，却奇怪地没有开课，而是亲自来辞行，名曰告老还乡，花氏挽留了几句，便嘱咐账房结算了酬劳，但不知怎么了，两人一阵密谈以后，田嬷嬷又说，将在府中多留几日。
唐七缓缓道：“弓不错。”
“秋萍姐，你说什么呢？”
“你是不知道，当初夫人嫁过来时可是委屈了呢，要不是后来老爷考取了功名，让她也扬眉吐气，现在哪轮得到她来挑那些人家？”
“喂，你知道是什么事吧。”唐靖宏忽然问。
“那时候张大哥不是在带我们……后山那个吗？何时见过姐姐！”
“景素给送的，奴婢并不知晓，少爷求您好歹救救小姐，她近来身子一直不好。”
“嗯。”
唐七听她们不再
m.hetushu.com.com说下去了，便百无聊赖地抄起今天的书看了起来。“那就真没什么要求了。”唐七道。
唐五却没有得瑟起来，有些心虚地笑道：“是是，是嘛，我也觉得，所以背来让你们看看。”
后来两人各自找到了平衡点，唐靖宏每天给唐七带一本书来，虽然唐七都是读一遍就自称记住，他也无所谓，也不管唐七有没有理解，反正唐七只要有看过书了，对自己的态度就会和善上一点。
那边丫鬟们压低了声音继续八。
唐靖宏动动嘴唇，却也着实不知道能说什么，想到某次唐七那“我就抽死你”的嘴脸，便闭了嘴。
“然后大了让主子给配了？”
“说说。”
“啊？”唐五眼睛一转，“那你要书还是要弓？”
“你发挥不了它最大的潜力。”
唐七继续摇头，唐靖宏却道：“或许可以要书啊。”
“我没有！我怎么侮辱了！”
唐七看看唐靖宏，他眼皮都没动一下，注意到唐七看他，脸皮一抽道：“没书！”
“那你射什么？敌人？”
“你能做到吗？”
“已经去找了。”
外面声音传来，到唐七耳朵里还是很明显：“小姐让丫鬟给张公子送信，张家人拿着信上门求亲了，夫人气得胸口都痛了。”
唐七很无辜地道：“我又没去打听。”
“诶诶小心，危险的！”
“那我明天送材料过来？”
唐七道：“两条路，书给我，弓也给我，或者，书给我，弓你还回去。”
“姐姐怎么这么糊涂，是谁给送的信，怎么这么没脑子？！”
“……不能。”
“好像……好像是上回七夕上香的时候。”
“受贿所得都是不义之财，强者可以任意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