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意外之财
“那事儿怎么样了？”阿语问。
阿语插了一句：“我也觉得是这样，我戴这簪子从来没有掉过，今儿个掉的实在是蹊跷，我觉得冥冥之中是外祖母在给我引路。”其实她把簪子扔下水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个理由，结果被李婶联想到了，李婶真是人才啊！
阿语小姐当初走的时候就留了一千两银子下来，后来小姐说那些银子是五殿下给的，难道阿语小姐手上还有好些银子？蒋静疑惑着。
“该死的反贼，真是害人不浅，也不知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去。”元香愤愤的嘟哝着。
阿语大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金子用出去了。
阿语挽了娘的臂膀撒娇：“娘，让我去嘛！很久没见乡亲们了，我想见见他们嘛！”
元香打着算盘，越打心越凉，照这样算，夫人手里的几千两银子瞬间缩水，而且是严重缩水，别说接济佃农，自己这一大家子人过日子都艰难了。
“这几日连菜价也涨了，不过还好，咱们地里的菜就要成熟了，改明儿我再去抓几只小鸡仔，养着，要不然，再过几日连肉都要吃不上了。”李婶郁郁道。
阿语和蒋静直奔酒坊而去，酒坊的掌柜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买主竟然是个孩子，酒坊的掌柜直心里打鼓，早知道对方是个孩子，就要价高一点了，六百两银子，现在根本不顶用啊！
“小姐……出什么事了？”东哥儿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按我说的没错。”阿语自信满满的说。
阿语听了气极，这些无良商人，见内战起，想要囤积米粮，坐地起价，十金一担，转眼翻了二十几倍，简直比土匪贪官还狠。
丢了差不多有六七百两黄金，阿语听见李婶在叫她。
元香撇了撇嘴：“我是顺着小姐的话说的。”
铁牛道：“阮家庄的佃农们，好些都准备去逃难了。”
快到阮家庄，阿语又再叮咛招弟，告诉她要是漏了陷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把招弟唬的一愣一愣的，然后把招弟拜托给东哥儿，东哥儿已经听蒋静说过小姐要去买酒坊的事，其实他是觉得小姐的想法很对，要想发财，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是不行的，还得像小姐这样，有胆量，有气魄的才行。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俞氏柔声道。
“哦！”东哥儿应声，又在水底下摸。
“这……这事怎么回事？这池子里怎么会有金子？”俞氏不可思议道。
阿语弱弱的说：“就是我娘给我的那根碧玉簪。”
晚上，东哥儿和铁牛灰溜溜的回来了，到处都涨了，买不到粮。
东哥儿说：“好像底下还有。”
蒋静以为小姐真生气了，哎！能不生气吗？价钱都谈好了，又大老远得赶来，结果又不成了，蒋静想想都郁闷。
“真的会打过来？”李婶担心道。
阿语听到这就不好意思再走进去，转身离开，思忖着，真的会打过来吗？安文这一带又不是什么交通要塞，兵家必争之地？不过，和-图-书凡是难以预料，如果真的要逃难又该去哪里？
“夫人，咱们上哪去找原主啊？谁知道这些金子是谁的？”元香嘟了嘴道。
一阵风过，园中的一株梧桐落叶纷纷，飘摇着落在阿语的衣襟上，一叶落而知秋，现在已经是落叶满地了，阿语捡起枯黄的梧桐叶轻轻抛向小池，落叶打着转飘在水面上，漾开一层细微的涟漪。
元香笑道：“小姐，现在银子不顶用了，您得祈求老天掉金子才是。”
蒋静也帮忙说道：“夫人，我会看着小姐的，保证不会出事。”
俞氏拗不过阿语，只好道：“那你保证不开口，东哥媳妇儿，你一定得看住小姐。”
阿语哭丧着脸，指着池子说：“我的簪子掉进去了，刚才我看见池子里有条鱼，想去捞，才一探头，簪子就掉了。”
“啊……娘，您叫我？”阿语迟钝的反应过来。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东哥儿没了主意。
元香一听，急了：“小姐，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那可是您外祖母留下的……”
蒋静道：“我问过了，原本有了买主，可是战事一起，那买主又不要了，所以，现在还没脱手，酒坊的掌柜也很着急，自己把价格压了又压，现在只要六百两银子，还包括酒坊周围的几亩地和一片山林，大约有百来亩，如果只是酒坊，三百两银子就够了。”
“快拿来我瞧瞧。”元香伸手接过元宝，用帕子擦干了，黄澄澄，金灿灿，不是金元宝是什么？元香放到嘴边，用牙齿一咬，软的，立时惊喜的欢呼起来：“果真是金元宝，东哥儿，是金元宝。”
蒋静道：“是该如此，十金一担啊！真是吃不起了，能有白粥喝都不错了。”
掌柜的看看阿语，面有难色，说：“实在是对不住啊！昨天你走以后，又有一人找上门来，出价八百两银子，按理说，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就不该反悔，可是，你也知道，现在米粮都得十金一担，银子不值钱了，而且，我买了这酒坊就要带着全家去荆州，这一路都是要用钱的，所以……”
“招弟，你先出去，我和东哥儿嫂子谈点事。”阿语把招弟打发出去。
掌柜的垮着脸道：“我也是很为难，实在是急需银子，要不这样，你们若是也肯出八百两银子，这酒坊和山林就归你们了。”
“正是正是，肯定是老夫人显灵。”元香连连点头。
看元香乐的合不拢嘴，阿语不由心笑，这才见到一个金元宝就把你乐成这样了，待会儿若是看到一大堆金元宝，估计你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阿语故意皱着眉头道：“东哥儿仔细找找我的簪子。”
“何止，我今天出去，看到一些有钱人家也都到外地投奔亲戚去了，说是，咱们这边肯定不太平。”东哥儿吃着饭，含糊的说。
元香和招弟都惊呼起来：“东哥儿，你没事吧？”
阿语正出神的想事情，空间里要金子有金子，要米粮https://www.hetushu.com.com有米粮，可怎么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
李叔道：“清理这个园子的时候，唯独没动这个池子，说不定是原来的屋主留下的。”
招弟去拿了干帕子，元香去搬了个大箱子，和李婶三个人一起把金元宝一锭一锭擦干，整齐的摆放在箱子里。
东哥儿卷起裤脚，捋起袖子走到池子边，探了探头：“在哪里掉下去的？”
东哥儿扑腾了几下，才扶着池岸站了起来，其实水深不过到东哥儿的大腿，东哥儿抹了把脸上的水喃喃道：“这池子底下是什么东西，这么各应人。”说着，他弯下腰在水底摸了摸，捡起一块东西来。
蒋静笑道：“我会的，夫人。”
阿语见招弟欲言又止的，明白她的心思，便道：“我把招弟也带上，不过招弟，你到了那也不准说话，见到你娘也不许认。”
一摸一个金元宝，一摸又一个，元香的眼睛都发直了。
骤然，脑中灵光乍现，阿语嚯的站了起来，朝池塘里望，因为水面上铺满荷叶，根本看不见水底。阿语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四下里张望，确定没有人，才接下钱袋，取出之前白离给她准备的黄金，一锭一锭的，绕着池子小心翼翼的放入水中，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三人无计可施，只好放空车回家。
招弟欣喜的连连点头：“我不说话，也不认，我只要看看娘就好了。”
阿语听得心动，问：“那片山可曾开发？”
“开了一部分，种了些桃子和李子，不过很久没人打理了。”
掌柜的不好意思道：“我仔细想过了，做人还是得讲个信用，我与你们谈好价钱在先，就该依诺行事，要不然，我心里也不安实，还是六百两银子，卖给你们了。”
三人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掌柜的看阿语去意坚决，心中懊悔，错过这个买家，不知道又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手了，局势越来越乱，再拖下去，只怕连六百两银子也卖不掉了。掌柜的叹了一气，拔腿追了上去。
阿语心知肚明，这掌柜的看她年纪小，想敲一杠子去，哪有这么巧的事，现在大家都巴不得把手中的固定财产换成钱物，只有她这个银子实在多的没地方去的人，才会想要买田买地买酒坊。
“哎呀，不好了，我的簪子掉池子里了……”阿语着急慌忙的跑出去。
东哥正在前院劈柴火，听见阿语的叫声，丢下斧子就赶了过来，招弟和元香也跑了来。
池塘里还剩几支残荷，叶已枯，花已谢，只余那枯枝似铁，傲然风中，脑海里突然浮出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人生也大抵如此吧！面对繁华过后的凄清，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淡望天上云卷云舒。”盛极一时的阮家，如今落到这样凄凉的境地，不知身在狱中的伯祖母，各位叔叔伯伯们会作何感想……
“难说，若是平南王胜，那北边就要乱了，若是朝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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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语忙收好钱袋，拍了拍手，望着小池塘，笑眯了眼，谁说天上不会掉黄金？这便掉一个给你们瞧瞧。
俞氏带着李婶和李叔赶来时，地上已经堆了十几个金元宝。
“也是咱们失算，早该想到打仗了，米粮要涨价的。”东哥儿唉声叹气的自责着。
俞氏先前不太同意，怕阿语回阮家庄会被人认出来。
元香问道：“是哪根簪子？”
“这里……”阿语指着一处，这里的金子放的最多，东哥儿一下水保准摸到。
“依我看，是老夫人在天显灵，知道咱们现在有难处，要不然好端端的，小姐的簪子怎么就掉池里去了呢？这些金子合该是夫人的。”李婶又道。
俞氏清点了一下，居然有七百六十余两。
蒋静无奈的笑了笑：“小姐，您呀！就是心地太好了。”
第二天，东哥儿顺利的买到了米粮，准备和铁牛一起把粮食运到阮家庄去。阿语就跟娘说，跟去帮个忙。
阿语也知道他有难处，但是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既然你都说好了价钱，临了加价，言而无信，让她心里很不舒服，阿语冷冷道：“既然有人出更高的价钱，而且我们也没有付定金什么的，掌柜的要反悔，我们也没办法，其实呢？我们也不是非要买这酒坊不可，反正现在想要出售田地的人多的是，价钱比你的便宜的也有，我们就先告辞了，蒋静姐，咱们走。”说着阿语拉了蒋静的手就往外走。
本以为买米不过是付钱、拿货这么简单，没想到，东哥儿去问了好几家米粮店，都说涨价了，原本一担米不过四五两银子，现在却要十金，要么干脆就说无粮可卖。
李婶戳了下元香的额头，嗔怪道：“你别跟着瞎参合。”
大家都觉得阿语说的很有道理。
阿语心底冷笑：官府？官府什么时候管过老百姓的疾苦？指望官府，还不如指望老天爷呢！
蒋静想想，也是个理，既然这是小姐的私房钱，小姐爱怎么用都是小姐的事，她已经提醒过了，也算尽了心。于是，蒋氏点头道：“好，那我明天再去趟酒坊，把这事定下来，至于价钱……我想应该可以再压一压。”
“来了……”阿语应声跑到前院。
“小姐，开饭了……”
父子两在水底摸了个遍，找到了阿语掉的簪子，又摸了好一阵，直到确定池底再没有金元宝了，这才爬上岸。
东哥儿买的这处宅院，是两进带一个小花园的院子，花园不大，也就五六十个平方的样子，也没种什么奇花异草，只一井，一小池塘，一方石桌而已，很简陋，不过打理的干净整齐，阿语闲来无事就喜欢坐在池边的石凳上发呆。
蒋静回来后，听说了此事，心里也是万分高兴，原先她还在为小姐的六百两银子心疼，这会儿就一点也不觉得了。
“阿语……”俞氏唤道。
“哎！这可如何是好？”李婶叹道。
蒋静一和图书愣，方会过意来，小姐这是在诈唬掌柜的，便做出毫不犹豫的样子。
东哥儿和铁牛不死心，又跑去更偏远的地方去买米粮，李叔去田里忙活，蒋静则去了酒坊，猴子这几日基本都呆在安阳县城，以便打探消息，赵大哥么总是神出鬼没，经常不在家。阿语想练功，可就是静不下心来，索性到后院去散散心。
招弟在一旁听说小姐要回阮家庄，她也想娘和弟妹们了，可是又不敢说。
阿语道：“娘，您就放心好了，我戴上面具，然后只管记账，不开口说话，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得我了。”
“这是什么……”东哥儿不经意的这么一看，顿时傻了眼：“金元宝……”
李婶笑道：“你这张嘴真这么灵验，以后咱们也不用干活了，天天让你念叨金子得了。”
“夫人，池子里好像还有很多金子。”东哥儿一边摸索一边道。
“小姐，您真的要买？可是现在大家都准备逃难去了，都赶着把田地产业卖掉，咱们怎么反倒买进呢？”蒋静提醒道。
三人一唱一和的，俞氏不禁莞尔：“待会儿让东哥和李叔来把金子抬到我屋子里去吧！”
阿语郑重的点点头：“要买，不但要买下酒坊，而且，你和东哥儿留意下，哪户人家要出卖田地，转让铺面，只要价钱合适，咱都给买下来。”这些人急于脱手，出的价肯定不会高，乘机买进，也算发一笔战争财。
“我看朝廷一时半会儿的平息不了这场内乱，听说北方的突厥人又来进犯了，这内忧外患的，苦的还不是咱们老百姓？”李婶今天出去买菜听大家都在议论这事。
“阿语……”俞氏见阿语怔怔的，心不在焉，又叫了一声。
“就是，这些金子应该是无主的了。”李婶附和着。
“没什么？只是担心佃农们，现在没人能帮他们了。”阿语沮丧着，两眼望天，诺诺道：“要是天上能掉银子下来就好了。”
阿语没去找蒋静，蒋静却是来找阿语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俞氏虽然心里也着急，可又无可奈何，让东哥儿和铁牛赶紧吃饭去。
蒋静停住脚步，回头冷冷的说：“掌柜的还有什么事？”
“那就这个价吧！明天你再辛苦一趟，帮我跟那酒坊的掌柜定下来，他说什么时候交钱就什么时候交。”阿语下定决心要把这个酒坊买下来。
蒋静很是犹豫：“六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要不，咱们还是先禀明夫人，看看夫人的意思？”
“快，快摸上来，招弟，你快去告诉夫人，说池子里摸出金元宝了。”元香兴奋道。
“好嫂子，你就听我一回，错不了的，战事总会有结束的一天，就算咱们出去逃难了，也总是要回来的，现在紧巴些，但等将来太平了，咱们就发达了。”阿语鼓动着。
“这怎么行呢？咱们都说好了的。”蒋静急了。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金子，每个人的心情都振奋了起来，俞氏取了一百金，让东哥儿先去把米粮买回来，嘱咐他不和*图*书要在一个米粮店买，多跑几个米粮店，省的一下拿出这么多金子，让人生疑，招来麻烦。
“东哥儿嫂子，千万别回头，大步走。”阿语小声说道。
俞氏重重叹了一气：“也不知，咱们这里能有几日太平。”
元香兴高采烈的说：“我前儿个刚说要是天上掉金子就好了，没成想，今儿个果真就应验了，小姐，多亏您的簪子掉了，要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这池子藏着金子。”
第二天一早，蒋静就出门去替阿语办事，阿语按着原来的计划，来到后院，拔下头上的簪子，“咚”的扔进了水里。
阿语催促李叔和东哥儿赶紧去换衣裳，免得寒气入体，尤其是李叔，年纪大了，可经不起病，两人依言回房去换衣裳。
“我也来。”李叔袖子一挽，也下水去捞。
虽说一气拿出一百金，大家都有点心疼，可这是非常时期，总是填饱肚子要紧。
“不用了，这个价钱已经够便宜了，等于白捡，人家也要过日子的，要不是真的没办法，哪里舍得贱卖，就这个价钱好了。”阿语凭良心说，反正她有钱，没必要再趁火打劫。
俞氏莞尔道：“大家也别着急，官府总不能看着老百姓饿死的。”
掌柜的没想到阿语说走就走，根本不跟他讨价还价，眼看着头也不回的她出了酒坊。
气归气，骂归骂，人家不肯卖，又能有什么办法？按现在的价格，阿语带出来的银子，还不够买一担米的。
李婶马上反驳道：“怎么可能？原来的屋主把这房子卖了，还特意留下这么一大堆金子？”
没多久，蒋静也回来了，阿语惦记着酒坊的事，就过去找蒋静，走到厨房间，听见李婶在跟东哥儿他们说：“现在粮食这么紧，咱们手头上的存粮也不多，从明个儿个起，就只给夫人和小姐做米饭，咱们就喝粥。”
“蒋氏，你等等……”
蒋静愕然：“小姐，这又是为何？万一这边打仗了怎么办？咱们要逃难的话，还需要很多银子呢！”
“不行不行，告诉我娘的话，我娘一定不同意的，你也知道我娘这个人保守的很，手里有一分钱就做一分钱的事，可是要发财总是要冒点风险的，我手头上还有些银子，不动娘手里的钱。”阿语急道。
“他们也太狠了，这样一来，谁还买得起米？都饿死算了。”蒋静很是气愤。
东哥儿二话不说，跳进水池，脚底被什么东西各应了一下，脚心一痛，顿时重心不稳，整个人摔进了池子里。
“掌柜的，我们来签合约了，您都准备好了吗？”蒋静问道。
俞氏看着一箱金元宝发愁，自语着：“这么多金子，咱们是不是该还给原主？”
阿语道：“我看这宅子也有些年头了，也不知是哪一任屋主把金子藏在池子里，后来因为什么缘故，没能把金子取走，而后来的屋主又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就留到现在了。”
阿语暗暗欢喜，这正是她要的，到时候就把整片山林都利用起来，种上各种果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