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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刚刚得到东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高兴坏了。好多好多亲戚来我家祝贺我，说我中状元了……爸爸妈妈为了供我读书，借了四万块钱。那时爸爸还说，四不吉利。出门在外不容易，凡事图个吉利，于是又去借了一万块钱给我……那个时候的我好不懂事。不知道珍惜父母的辛劳，在上飞机前还总想着多带些好吃的。我还记得我在告别前还跟他们说：到了日本之后，我一定要把我中华传统美食文化发扬广大，让那帮小日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美食……可事实是，我到了日本之后，吃到的第一份食物，就是蘸着人的脑浆的料理……”

……

“为什么不问我后来发生了什么？”

喝下一小杯酒，杨淇的脸蛋红了起来。她充满苦涩的声音说：“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谈话。他说他要对我先奸后杀……”

红得恐怖。

“东京航空公司欢迎您乘坐本次航班。东京航空公司，日本最大的航空集团，拥有豪华客机132架，业务遍及全球各地，拥有丰富的空中服务经验与世界最好的空中保全措施。本次航班为火鹤101号，安全飞行时间3742小时……”

那一刻，她的声音象是魂兮归来一般，令人抓不到半丝去处，她幽幽的道：“你和他一样，都是那样喜欢指使别人……有时候，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他。”

杨淇皱了一下眉头。

小手很嫩，摸上去一定很滑腻吧？方长恨想。于是他伸出手来与杨淇轻轻一握。

那一刻的她，显得是如此的疯狂……可怕。

那里面有一张东京地图。

感觉还不错。

“方长恨。”她听到了这个即将改变她一生的名字。

女孩好象不懂什么叫冷场，很是一厢情愿地说话。原来小丫头是去日本读书的。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这叫礼貌，懂吗？”杨淇把嘴嘟了起来。这个看上去帅帅酷酷的男人怎么这么冷？

和图书果然，飞机砰然而动，杨淇随之做了个剧烈的晃动。

她不象是一个真正的杀手，因为真正的杀手总是很善于隐藏自己。但同时，她又的的确确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

飞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开始了滑行，机身开始了强烈的震动。

陆天豪意识到自己的血液中似乎天生就有着冒险的偏好。

然而对方回答了。

方长恨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册子。

刚闭上的眼睛一下睁了起来，杨淇瞪着大眼看旁边。身边的人依然冷傲自我，似乎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你好，我叫杨淇。”女孩向同位伸出了友谊之手。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杨淇哼了一声。

杨淇微微一怔，眼神飘忽，心思却已随着这个名字飘飞到了远方。她说：“他的名字，叫方长恨。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前往东京的飞机上。”

方长恨淡淡地说：“杀人。”

陆天豪问她：“需要给你叫份生鱼片吗？”

……

杨淇的脸上露出一份可爱的笑容，眼神中回忆起无限的甜蜜。但是紧接着，却是眼神突然黯淡下来：

“我自己取的。”

“难道有一份闲心情吃东西……我现在就好象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时候的我……就是个天真的小姑娘，贪吃又能睡。”

她闭上眼睛，没准备旅伴回答。

这个时候的杨淇，看上去怎么也不象一个杀手的模样，到更象是一个初出道的大学生。

杨淇无限悲愤地看着这个男人，她是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可恶了。你要知道我是哪里人，直接问我不就行了？干嘛要从那些东西里面去分析呢？显摆你的聪明和学识渊博吗？

甜美的广播总是那样千篇一律，听得乘客们奄奄欲睡。

然而她发现就在小嘴张开的同时，一个纸袋已经送到了唇边。食物一点不漏地全吐进了纸袋中。她有些惊讶地看看身边的男人，男人冷漠地说：“只是不想让你ｈeｔｕsｈu.ｃoｍ.ｃom吐在我的身上而已。”

陆天豪带着杨淇随意走进了其中的一家。进去的时候，杨淇很是不满：“这么多海鲜馆，你偏偏挑这间最破最烂的馆子，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让我吃好。”

陆天豪给自己又要了一份玻璃龙虾。这种龙虾是用玻璃纸包裹虾肉，以微火油炸而成，口感芳香，虾肉嫩爽可口，陆天豪很是喜欢。杨淇则给自己叫了一份蛇羹。澳门的蛇羹很有名，味道好吃而价格不菲。什么炒蛇丝、酿蛇皮、清煲蛇汤、百花蛇脯、蛇丝炒面，花样繁多，不一而足。杨淇吃得津津有味，连叫了两份蛇羹，顺便又给自己叫了一份炝虾。

方长恨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杨淇一眼，然后他说了一句话，好象是英语，杨淇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陆天豪没来由的在心中打了一个寒颤。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正在回归她压抑已久的兽|性。而他……却在冒一个天大的风险，正在诱导着这个女人说出自己心中全部的心里话。

“就数你小聪明多。”杨骐瞪了他一眼。陆天豪嘿嘿笑了起来。

在考究的海餐馆前，为招徕顾客，店主往往会置放几个长方形的大水箱，箱底铺满沙子，箱内水流不断，循环过滤，看上去像个海底世界的缩影，贴着沙子游动的有龙虾、斑节虾和芦虾，上面有五彩缤纷的鱼群，诸如石斑、青衣、黑毛……水箱里无论哪一条活鱼被顾客相中，餐厅师傅就会立即为你现捞现做。

“真是个奇怪的人。”杨淇嘟囔，和这样的人说话很容易感到没趣。所以她最后说了一句话：“你去日本干什么的？”

“不少于100个。”

“看来你吃得还不错。”

“事实上，我几乎没有和日本人生活在一起过……所有真正接触过我的日本人，都被我杀了。”杨淇貌似随意地回答。

杨淇是真得要愤怒了。

陆天豪哈哈大笑起来：“吃东西讲的是口hetushu.com.com味不是装潢。你看我带你找的这家馆子很破，但我可以肯定，这里的味道是只怕是这条街面上最好最正宗的。”

“……你看上去不象那种人。”

“少来这套，你也是第一次来澳门，你凭什么知道这馆子做得就最好吃啊？”杨淇有些不信。

她狠狠地看着方长恨，就象是看一个怪物。然后她好象想到了什么，匆忙地站起来，从行李架上的包包里到处翻找，终于找到一个什么东西拿在手上，心神大定。

杨淇愤愤地坐回位置，手里的电击器依然紧紧握住：真是可恶啊，一个帅哥摸样的恶棍，这简直是太令人伤心了。

方长恨迟疑了一下，这才回答：“我说……kill them。我觉得这比中文更能代表一切含义。”

方长恨略侧了一下身子，让那女孩挨着自己进入里面靠窗的位置。

她的脸蛋红晕乍现，不知道是因为飞机上那因为空调而略带闷热的空气，还是心头一点悄然而升的旖念。

“不必了。”

她大口地喘息了几下，然后招呼着乘务员把自己的行李放上去。

她觉得实在不是出行的好日子，出门就遇怪人。

“如果你想讲，你会讲的。”陆天豪回答，然后他把手放在杨淇的手上，温柔的说：“只是在你讲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我希望你至少明白一件事：那个男人，无论对你做过什么，他都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完全可以拥有新的生活。”

“哈，方长恨？恨什么？怎么你父母给你取这样的名字？”杨淇叫了起来。

杨淇点了份斑节虾，陆天豪叫了份白烩大车螺，两个人吃得到是有滋有味。陆天豪还给自己要了份啤酒，问杨淇要不要，杨淇连忙摇头。

……

“我以为你在日本生活了三年，应该会习惯日本人的口味了。”

陆天豪看着杨淇，一句话也没说。

她的声音，因为此话而低沉下来，双目在那一刻，出现了一片血样的红。

白天当她和图书把枪顶在那个赌场保安的身上时，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杀人对她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要她想，她就会真的开枪。那个时候，她的眼中有着一种炙热的光芒，使她与平时完全不同。

这个女人的身上，似乎藏了太多奇怪的东西。

陆天豪夹螺片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好半天，他把螺片夹到盘子里，缓缓的说：“你杀过很多人？”

他说：“那个人……他的名字叫血狼？”

杨淇的小脑瓜一时转不过来：“？？？！！！”

“真是个非人类。”杨淇做出如下评价。

“我喜欢日本的樱花，还有那富士山的皑皑白雪，我一直觉得，在日本过冬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日本的小吃实在是太糟糕了。日本人总是吃生东西。我怀疑他们连火都生不起。”

“如果你知道我后面的故事，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杨淇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他到东京，就是来杀人的……从飞机上，他就开始杀起……他绑架了那架飞机，释放了所有的中国人，却留下了所有的日本人。然后……他引爆了那架飞机。而杀戮，在那个时候仅仅是刚刚开始而已。”

方长恨抬起头看了看小姑娘。眼神中射出一股电波，杨淇直觉得心神一阵荡漾：这个男人的眼神……真得好特别。可恶啊……

她的胃口到是不错。

方长恨面容冷漠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直到有人晃了晃他的肩膀说：“你好，请问可以让一下吗？里面是我的位置。”

杨淇听到这话立刻跳了起来。

“而且我喜欢你，所以我会你下机后先强|奸你，然后再杀了你。”方长恨继续了他没说完的话。

女孩一进去就急忙地把大衣脱掉，露出里面做工精致的小背心，还有红扑扑白|嫩嫩如藕节般的手臂。

方长恨争开眼睛，看到却是一个穿着白裘皮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整个人只露出一张小脸，到显得嫩白可爱，象个瓷娃娃一般和*图*书粉雕玉琢的模样。

仿佛一个人的身体里，拥有完全不同的两个灵魂。

“那么今年的东京……会很热。”方长恨低声说。

要知道就算是美女，吐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好闻的啊！你竟然还凑得那么近。

不过说起来，这个名字好象和这个男人目前的表现蛮配的。

澳门由于地处沿海，是盛产海鲜的地方。因此海鲜馆并不鲜见。在葡京大酒店附近，就随处可以见到一些开得不错的海鲜馆。

“你看上去也不象一个敢和那种人打交道甚至谈生意的人。”杨淇随口回答：“吃饭的时候不要谈这些好吗？一想到过去的事，我会感到恶心。”

陆天豪深深地看了一眼前的女人。

这个该死的混蛋，似乎总是让人没法喜欢他。

“坐下，飞机要起飞了。”男人说。

这不会是个孤儿吧？如果是这样，就难怪这么愤世嫉俗了。可惜了，挺好看的脸蛋，尤其是那双很有吸引力的眼睛。

“什么？你说什么？”杨淇眨着眼睛没听明白。

“简单啊。你看这里这么多海鲜馆，要说装修，就数这里最差，但要说生意，这里却丝毫不比任何地方少。你看看那些摆放海鲜的渔缸，用的全部是特大号的，比其他馆子大一倍，但里面的鱼却是最少的。为什么？因为生意好啊。还有就是这里其实并不破，就是脏乱了一些。那些生意冷清的地方，要收拾干净自然很容易。可是这天天客满的小馆子，要想想时刻保持干净整洁就很困难了。由此可见，当地人最喜欢的还是这家馆子，回头客极高。”

更要命的是……那个混蛋竟然把纸袋拿了回去，然后看着里面的呕吐物开始评价：“番茄炒鸡蛋，鱼香肉丝，青椒土豆丝。原来是南方人，应该是云卢一带。”

紧张的杨淇再经不住那巨大的引力折腾，“哇”的一大口就吐了出来。

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防狼牌电击器，专门对付你这种混蛋流氓。你现在立刻离我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