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但现在，安铁已经不太在乎，他担心的只是，他走了，瞳瞳怎么办？！

（第一部完结）

二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当安铁的律师提出检查瞳瞳的处女膜是否破裂的时候，安铁突然平静地制止了他的律师。

安铁知道，这件事情将会对自已和瞳瞳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尤其是瞳瞳，他无法想象这段时间瞳瞳是怎么渡过的。

“事实清楚，上诉只是拖时间，改变不了什么。现在这样，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安铁木然地说。

从此，我要将那些晦涩的意象推开，用最浅显易懂的语言写诗，用说了一千年的陈词滥调抒情。在你升起的人间烟火里轻声朗诵诗歌，直到你在我肉麻的诗歌里微笑着恍恍忽忽地睡去，每一个早晨，我都要看着你在我的胸口安然地睁开眼睛，像最早的一只小鸟，告诉我春天的来临。

安铁看着两个对自已有情有义的女人，张着嘴坐在那里，想说话，却半天没说出来。

宣判之后，安铁在被押出法庭的时候，听见白飞飞和赵燕在背后喊自己时，安铁回过头愧疚地看了她们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转身朝警车走了过去。

在安铁被收押和开庭的一段日子里，在律师来探望并带来白飞飞、赵燕、李海军的问候的时候，安铁只是希望赵燕和白飞飞能想办法照顾一下瞳瞳，希望赵燕和白飞飞能通过法律途径解除周翠兰对瞳瞳的抚养权，花多少钱都行。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承受的丑闻，瞳瞳和安铁都承受不起，正是因为安铁清楚这样的后果，安铁与瞳瞳在一起的时候才那么犹豫不决。

安铁梗着脖子，袖着双手，目光呆滞看着门上那个小小的窗子，才几天的时间，安铁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直在想，周翠兰为什么会带着警察来，她为什么不接受他用钱来解决瞳瞳的问题。

周翠兰聘请了律师，以绑架和猥亵幼|女罪、强|奸罪起诉了安铁。最后法院以猥亵幼|女罪、强|奸罪立案，公安机关在安铁的床上和瞳瞳、安铁的内裤等处收集到了有精|液残留物，其他的事实清楚明白，法庭辩论的焦点则集中在猥亵幼|女的细节和程度上。

三

三个人一直这样沉默着，探视室里一下子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白飞飞和赵燕轻轻的抽泣声，和安铁粗重的喘息声。

“到底怎么了？快说啊！”安铁大声道。

安铁看着赵燕m.hetushu.com.com，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然后黯然道：“让你受累了。瞳瞳的事情最近办得怎么样？周翠兰没有为难她吧？”

有一枝梅花，在这个冬天的夜里凌空虚放。她开放的声音越传越远，传说有一条茫然的鱼，随着她游到了远方，传说一个诗人从此没有了消息，他们的故事将会在雪花飞舞的早晨或者夜晚流传……很多年后，故事的主人公再次出现在人们身边的时候，没有人会认识他们，因为，生活中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爱情一直在继续，生活一直在继续，没有谁会为谁停留，只有相爱的人在永远怀念，在怀念中，他们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问过了，也说没见到！”赵燕低着头说。

在看守所等待审判的日子，他只能请求赵燕、白飞飞和李海军好好照顾瞳瞳。白飞飞捎信说瞳瞳一直要求来看安铁，但因为瞳瞳是当事人，被拒绝了。

安铁的心已经被掏空了，现在的自已仿佛一个躯壳，这些日子以来，安铁的心早就掏空了。

这些日子，让安铁心急如焚的是，他想让这个对自己的审判早一些结束，让瞳瞳少受一些煎熬，然后，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能让瞳瞳早一点平静下来，同时他希望赵燕、白飞飞、李海军能帮忙早一点让瞳瞳和周翠兰彻底脱离关系。

“叔叔，你不能认罪，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即使有错也是我的错——我叔叔是好人！你们才是坏人！你们全部都是坏人！”安铁的话音刚落，一直精神涣散的瞳睡突然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最后法警过来，把瞳瞳暂时带离了法庭。

安铁太着急了，本来，出了这件事情之后，安铁知道，他最难面对的就是白飞飞和赵燕，但现在看白飞飞和赵燕到现在还没有说出瞳瞳的消息，实在忍不住，于是只有直接开口问。

在这个冬天，我将在一片雪花里出走，在你屋檐下的冰棱上留下消息。在知冷知热的人群中，我像一条茫然无措的鱼，游走在你的身影里，我流下的泪水你会不会看见，我激起的水花会不会打湿你干净温暖的衣襟。在每一个夜晚，我都会躲在你的窗前，看着你神情悠远地坐在冰花里，你窗上的冰花，是我冰冻的呼吸啊。

“当啷”一声，一把大铁锁把一切都暂时锁了起来，周围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但，安铁知ｈttps://ｍ•ｈｅｔｕsｈu•coｍ.ｃｏm道，自己所在的那座城市依然会是喧闹而繁华，安铁也知道，此后的五年，自己都会在这座城市的繁华之外，承受着所有的痛苦和煎熬，他也知道，在此后的无数个夜晚，他肯定会梦到黄花，梦见那一望无际夺人耳目的黄花黄，在梦中，安铁肯定会经常叫出一个让他魂牵梦绕、深深刻入他灵魂深处的名字：“瞳瞳！”

“我不会原谅你们所有人，你们害我叔叔，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你们一定要得到报应！”瞳瞳在被法警带出法庭的时候，还挣扎着转过头来，看着在法庭上的周翠兰、童大牛，眼睛里冒着火撕心裂肺地哭减着。

就在安铁冷得牙齿打颤，但还是梗着脖子咬牙坚持的时候，牢房的门一响，然后管教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安铁，出来，有人探监。”

根据《刑法》二百三十七条猥亵儿童罪规定：以暴力、胁迫或其他方法强制猥亵妇女或者侮辱妇女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聚众在公共场所当众犯前款罪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猥亵儿童的，依照前两款规定从重处罚。

“睡瞳怎么了？”看着白飞飞和赵燕的态度，安铁有点慌了。

安铁问完之后，白飞飞和赵燕都沉默着没有出声。

牢房的门上有一个一尺见方的窗子，阴冷而又潮湿的牢房里如同冰窖一般，有一个很小的暖气片靠在墙边，用手摸一下根本就没有温度。

——《情诗三章》

然后，白飞飞默默地从包里拿出一村信，递给安铁说：“这是李海军写给你的。”

“对不起飞飞，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只是……瞳瞳的事情还要让你和赵燕多操心。”安铁急于听到瞳瞳的消息。

“现在别说这些了。”白飞飞抹了一下眼泪，突然很愤怒地质问着安铁：“你为什么不上诉？为什么这么傻？”

在最初的冬天，在寒流到来之前，我看到一棵树静静静地停在风中，仿佛一只鸟，火焰一般在天空停留，为了等到你慧星一般的照耀，我在天空安家，在风中呼吸，一千年，做不知疲倦的飞翔。

在探视室里，安铁见到了这段时间他最想见到的人，白飞飞和赵燕，可惜的是李海军没来。安铁知道，白飞飞他们能给他带来瞳瞳的消息。

被押送到这个监狱的时候，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安铁的身上只有瞳瞳送的那个银锁片，ｈｔtｐs://ｍ•heｔｕsｈｕ•ｃｏm.ｃoｍ而且，这个银锁片在进来的时候，也被监狱暂时没收代为保管起来。

自从周翠兰私自偷配了安铁家的钥匙带着警察抓住安铁和瞳瞳赤|裸着躺在床上的现行后，安铁随即被收押在某个看守所。

“什么？瞳瞳失踪了？！你们怎么搞的。”安铁情绪失控地站了起来，大声吼道，然后，整个人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坐了下来，两眼呆滞地望着白飞飞和赵燕，有气无力怀着最后一丝希塑问：“瞳瞳的老师那里去问了没有？”

安铁颓然坐在警车的地上，心里空荡荡的，目光呆滞地看了看眼前的两名警察，对那两名警察鄙夷的目光视而不见。

另外，安铁还托律师交代赵燕，找吴雅交涉一下，希望吴雅能把她的房子卖给安铁，好让瞳瞳能有一个住的地方。

“安总，公司的事情你放心，等你出来的时候，我一定交给你一个发展壮大的天道公司，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早点出去，我相信你是清白的。”赵燕说。

“你们不能把我叔叔带走！”瞳瞳的哭喊声在囚车的后面越来越小，安铁坐在警车里，身边坐着两名警察，安铁努力趴在警车的小窗子上向外看着，眼睛努力地搜索着瞳瞳的身影，可是，警车的窗子太小，无论怎么看，都找不到睡瞳的影子。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行为人明知是不满十四周岁幼|女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是否构成强|奸罪问题的批复》，行为人明知是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而与其发生性关系，不论幼|女是否自愿，均应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二款的规定，以强|奸罪定罪处罚。

赵燕捎来口信说，她一定把这些事情办好，请安铁放心，即使吴雅不卖房子，她也会想办法把瞳瞳安排好，而且也会把公司做好。

安铁沉默了一会，有些羞愧不安地看了白飞飞和赵燕一眼，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心里酸楚得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会，安铁嗫嚅着说：“飞飞，赵燕，对不起！以后，你们要多照顾自已。”

这是二十一世纪的冬天。我将用夜晚的寂静盛着我贮藏多年的露珠，和着我的叹息，用心地为你洗去风尘。我要将柔软的灯火放到你触手可及的地方，我要和灯火一起守护你的睡眠，直到你阳光弥漫的微笑将我和灯火一起熄灭。我将躲在你的呼吸里细数你唇上的绒毛，直到疲惫不堪地在你的唇间睡去，我希望ｗwｗ.ｈeｔushu•cｏｍ•cｏm永别不要醒来，就让你的唇作我永世不想翻身的坟场。

又过了一个月，一个下午，在东北一个小城市的郊区某监狱里，安铁坐在一间小得不能再小的牢房的地上，房间里一股怪味，那是一股发霉的气味和人的排泄物的味道混合的气味，在这里，大小便都得在这个不足10平方米的房间里解决。

事情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的确是安铁没有料想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直到管教的声音响了起来：“时间到了！”

“安铁，你先别急，事情是这样。”白飞飞顿了一下，停了下来，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

“安总，是这样，本来，周翠兰要让瞳瞳跟她走，瞳瞳当然不愿意，周翠兰似乎也没有强迫，你宣判之后的几天里，白姐几乎都是跟瞳瞳一起住在你家里，可是，有一天，白姐姐出去一趟，再回去的时候，发现你们家里好像被人抢劫过一样，东西翻得乱糟糟的，瞳瞳也不见了。这20多天，白姐和我几乎把大连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我们也报案了，瞳瞳也不在周翠兰哪里，周翠兰现在也吓得够呛，生怕她会担责任。”

瞳瞳的眼睛已经哭得通红，眼睛周围肿得像一个水蜜桃，周翠兰走过来要拉着瞳瞳，被瞳瞳使劲一推推了一个趔趄，然后，白飞飞也走过来，试图拉住瞳瞳，瞳瞳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同样把白飞飞推了一个趔趄，然后又开始向着警车追了过来。

这一天是安铁被收押起诉之后的首次开庭，这两个月，公安机关一直在进行调查，双方的律师也一直在收集准备相关的证据，当开庭的时候，瞳瞳因为被律师频频问起关于和安铁一起在床上的隐私细节，既伤心又羞愧，看着瞳瞳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看着瞳瞳目光涣散的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安铁的心如同一个黑洞，自已一直在这个黑洞里往下沉。

一个诗人的冬天是不是应该更加寒冷。在一个清寒悠远的早晨，当我用落满霜花的手敲开你炊烟初起的柴扉，我是不是那个你等到灯尽油枯的人。

一

安铁接过信，拆开一看，只有寥寥几行字：“兄弟，希望你在监狱里能够看清楚自我，不要太为瞳瞳担心，她有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也许，她的未来可能和你的未来联系在一起，但，这之前，等待和坚持意味着一切。”

安铁当庭表示服从法院判决，放弃上诉。

“我认罪。”当安铁在和-图-书法庭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到法庭旁听的白飞飞、李海军、赵燕等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惊得目瞪口呆。

见到安铁剃着的光头和憔悴的脸，白飞飞和赵燕的眼泪马上就流了下来。

“叔叔，你不能离开我，我爱你，我会一直等着你，一辈子等着你。”就在钻进囚车的一瞬间，瞳瞳突然跑了过来，追在警车旁边哭喊道。

最后，安铁得出的结论是，有人在背后唆使周翠兰，而且，唆使周翠兰的人肯定有一个更大的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毫无疑问，他们的目标就是瞳瞳，而且他们还想要让瞳瞳和安铁彻底地分开。

善良的人，内心寒冷的人，在冬天里，靠灯火近一些。那些慢慢开放的灯花，是日子深处流出的血，有一些温暖，有一些疼痛，而你们的微笑将因此被亲人们记住。你们的子女将在民谣里开花，那些埋人的山岗因此有了依靠。

“这些日子，白姐找瞳瞳找得都有点……”赵燕说着说着，声音哽咽得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你这样很自私知道吗？”白飞飞有些失控地继续骂道。

最后法庭宣判，安铁以猥亵儿童罪、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5年。

亲爱的，相爱的人不会分开。请你记住我的话。风从东边来，风还要从西边来。风碰撞的声音那是情人们亲吻的心情。然后他们将随风而去，一些人会把梦紧紧抱在怀里，如果他们三心二意，梦就会在风中像沙子一样漏走。在他们身后的路上长成青草，当秋天来临，那枯黄一片的就是他们左顾右盼的人生。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突然得让人想不清来龙去脉，安铁只担心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已不在了，瞳瞳又由谁来照顾。安铁并不担心别的，因为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他与瞳瞳的事情会怎么样，不用去问律师他也知道。

亲爱的，我当然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活在这灰头土脸的世上。在早晨，我还要准时醒来，我要点燃阳光，用比日子还要轻的声音叫醒你，然后和你一起在奶奶留下的上了绿锈的铜钟的回声里，慢慢地用餐。

“有一天我在影楼门口，我在给瞳瞳拍的那张挂在橱窗的照片旁边贴上了寻人启示，那天，我听见一对来拍婚纱的恋人看着那张照片说，她们好像在火车站看见过瞳瞳，我赶紧就去火车站找，可我，我在火车站转了好几天，从来没有看见过瞳瞳的影子。”白飞飞突然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