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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天堂

作者:荆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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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凝气成体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五年平郡略

第三卷 凝气成体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五年平郡略

“恩,沈先生来了,你请坐吧,我正有事与先生商量。”方信一笑,这人,是他特地在从江府中寻出来用的。
想了想,方信就吩咐地说着:“我为知府,这衙兵不同于县的规模,有一百,你以后就是正九品的领班,要为我守好这块!”
“是,山林之中多宝,竹木也可大用,坡地如果利用得当,也可长藤养禽兽,甚至种得药草和茶桑之树,先前,本郡进贡的土产不过是竹皮、生姜之类的东西,寥表心意,本府,却要在五年之内,进贡百种药物、十种特产,丝绸、茶、青瓷等,都可自给,先由官府取其千金之骨,再以利诱之,让这些困苦山峒民众真正明白,只有配合本府,投靠官府,所得之利,远大于弊,如此才能让一个又一个山峒,率领其民众,主动投靠官府,受入教化。”
在这个世界,五书已成,功德已经得了大部,其它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为人打工,修修补补,赚些小钱了,现在朝廷还是未衰到底,对自己这等能臣,必是一方面戒备,一方面又重用,时而抬起,时而贬下,这五十年中,仕途上,不知道有多少次沉浮不定,雷霆雨露都是天恩嘛——这都已经预料在心,只要大势不变,任是自己才能智慧如何是深,又怎么样周旋,也免不了如此起伏,想到这里,也甚是无味。
“以工为利?”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方法,沈轩甚是不解。
“如此,郡中汉民就可激增二万户,对其它土人拥有大势,缓缓者可仁图,不服者可急征,谅土人也翻不出大浪来,五年后,全郡平定,再无忧患!”
房内重要文件很多,不少是上面朝廷和省发下秘密公文,不可令人随意翻看,并且必须清点查看,防止小人抽换,权职自然重大,但是奇怪的是,这样重要的岗位,却还是无品小吏,这也是方便主官行政。
听到这里,沈轩虽然对方信的具体方法并不乐观,但是却为之感动,说着:“主上一片仁心,果如日月之明,卑职佩服之至,愿追随鞍前马后!”
“是,是,主上智深似海,这策虽然前所未有,但是细细想来,却大是道理,恩,主人曾经著书立说,说——利者,仁之大矣——这就是现策了。”沈轩显然研究过方信的作品,对应地说着。
回到了方信的船房之中,就有丫鬟迎接,方信就吩咐地说着:“给我磨墨吧!”
其实就是一个小西南,看样子,方信的书和志向,已经上达天听,受到了朝廷的重视,而现在,就是试金石。
“拦溪筑陂之法,在于因地置形,堰闸坝型并用,一者消其激流,二者冲排淤泥,再引于其下,灌溉农田,如此,必可开发出良田十数万亩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五年后,可是真身进入,不同寻常,hetushu•com•com万一没有死在敌人手上,反而被这些“同盟”暗算了,那才叫哭都没有地方哭。
方信听了,点头说着:“那具体如何干呢?”
方信一笑,他对自己眼光还是相当满意的,此人有二十年的官吏经验,可与原本固明县宋文晨相比,但是学识和才智,更是胜出,飘逸潇洒神态,让方信深是喜爱。
“不敢,老爷有何吩咐,我自当效力!”不说大人,而说老爷,显是以幕僚来自处。
“英雄所见略同嘛,先生大才,何愧之有!”方信笑地说着:“以后你和吴兴,都是我之心腹,新到一郡,这些政事,未必能够推行下去,我已经料及,必用吴兴,杀人立威才可!”
这三策,其实稍微转化一下,就可用在西南,虽然西南的情况不同,这个兵字要比现在更重要许多,但是功德体稍有守成,缺少锋利,其实也不错嘛,唯有守成,朝廷才能允许自己久镇西南,如果自己锐意进取,十年平西南,那倒反而无法享受胜利成果了,这叫功到雄奇必有罪。
知县的最紧要处,就是签押房,知府也是同样。
与其这样,还真不如回到黑暗伯爵布里曼那里的片面,哦,现在已经是一个世界的海外岛屿,那个世界,看情况,是欧式大陆,正好上去见识一番,总比现在在这个位面上好上许多——而且,那个大陆,有光明,必有黑暗,自己正要了解一些欧洲黑暗力量的底细,才好以后与罗瑟斯和贝卡迪尔合作。
“嗯,我知道了!”方信沉思着说着。
因此实际上就是引为心腹的意思。
“小人明白!”吴兴带着一丝兴奋应声说着,现在十个府兵已经全部训练成军,以后就是贴身护卫,又可领着一百衙兵,可得正九品的出身,也算是权力大增了,当然,这正九品,可跟着方信转移。
签押房,就是一县一郡之主的办公室,具有机要性质,一切公文都必须送到这里,又从房中发出,因此时人称签押房犹如朝廷的内阁。
似乎只是一瞬间,这个影子周围的虚空,变成了大海,离大陆有着三百里之遥,方信凝视前看,却居高临下,见得了这是一个岛屿,再拉近些,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庞大的后土光辉——突然之间方信明白了,这就是方信以前的片面,现在靠近了一个世界,成为了那个世界的一个岛屿。
方信黑幽幽的眸子凝视片刻,点头微笑:“如此就好,那么,我们商量一下,到了郡中,又如何处置。”
“谢老爷赏识,卑职必用心为老爷办事。”沈轩恭谨低头说着。
人才到处有,只在如何提拔,方信就说着:“这次,如是到任,还请沈先生为签押房首吏,如何?”
话音甫落,周围的吴兴就禀告地说着https://www.hetushu.com.com:“老爷,小人刚从船上各房巡查过来,粗粗看了,各个夫人都好,后面二船,也没有问题。”
“良种都还好吧!”方信又问着。
渐渐地,方信从这些场景中清醒过来,全身一震,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世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先前你之策,实是根本,根基厚了,才可用计,良田开发,人口增多,这都是根本,不过,山峒民众世居山中,一方面固是要引得下山,为良民,一方面,却也要以利诱之。”方信默想地说着。
这妻子如数家珍,凡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一应点景等事,都能一一说明,鲁舒兰非常满意,说完了,就让她退下,说着:“夫君,可曾有事?”
“是,晏阳省大灾,对旁人也许是坏事,对老爷却是天大的好事,大灾而起,虽然本郡偏远,但是流民数万还总是有的,这些人,只要有口饭吃,就已经感恩戴德了,老爷要作这等全郡工程,平时还征不得如此多人力,多征伤农啊!”
两人坐下之后,方信又说着:“南云郡多是土人,朝廷实行轻徭薄赋的政策,即使不得已要增加赋税,也很少在南云郡,这是善政,但是要想让山峒民众归心,还嫌不足!”
方信伸欠了一下身子,回过来说:“各位夫人,在船里还好吗?各船情况怎么样?”
种种都已经预算在心,方信想来想去,觉得人谋已尽,当下一笑,见得了沈轩在磨墨写章程,就说着:“你且写吧,我去休息。”
“是,恭送主上。”
而船行于江上急流,一路上,风急水流,船乘奔御风,的确比快马还疾,一日可行三百里,沿途见得山峰连绵起伏,峰林如海,危崖土兀,幽壑纵横,美不胜收。
“无事,只是来看看,你办的不错。”
这回答真是滴水不露,无论心中怎么样想着,至少表面上没有半点错,方信也就点头笑地说:“如此最好,不过,有些事情你帮着,也是应该的,哎,突觉有些疲倦了,我就在你的房中先睡会,等到要用晚餐时,叫我一声就是了。”
方信甚至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黑暗伯爵布里曼,现在是巴尼尔大主教,似乎受到了牵引,两人都一起看向了大陆,那里,冲天而起的,是光明——带着强烈排斥性的光明。
这时,已经是永安元年六月,方信接到圣旨,晋为晏阳省南云郡知府,升官是好事,但是升到这里当知府,却未必是好事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朝廷也没有向死里整,这晏阳省闹灾,这南云郡,还是边缘,而且又有水道,情况好上了许多,但是有一点必须说,那就是这郡,多是山地、丘陵、台地、平原交错,地理类型非常复杂,而且,虽然没有像西南那样m.hetushu.com.com多蛮司,但是也有着许多少数民族的部落。
见方信点头,他就断然说着:“我见老爷之意,必在于拦溪筑陂!”
说到杀人立威,他语气平淡,却让沈轩顿觉一寒,心中一个战栗,这才想起这位主子在固明县,曾关门打狗,亲身冒险,尽斩蛮司千人,一个也没有留下,立刻觉得自己刚才一时激动,说话说多了些。
只是自己的功德化身,虽然有着自己大部分记忆,但是终不是真正灵魂,因此机变上略有不足,还是自己先定下大略为好。
“现在,数万流民在郡中,与其惹来祸端,还不如以工代酬!老爷上奏朝廷,必可得朝廷允许使用府仓之粮,这既可平息民难,又可作得工程,此是老爷大功德!”
方信听了,起身,上前握住他的手说着:“沈先生真正大才啊,本府思度一月之功,先生一言就点破,真恨没有早日遇到先生,还请先生助我!”
实际上,方信一点担心也没有,想了想,他就回去,准备把方略都写上来,又吩咐说:“叫沈轩来见我!”
方信似是在观赏,但是实际上,却在体会着一段信息,那是从不可知的途径,传递到心中的景色——虚空之中,一点影子漂浮着,满满的,靠近了一处大陆。
“都好,连工匠等人都还可以。”吴兴回答地说着。
“以后全靠先生了。”方信抚其背说着:“本府正有此意,你看这奏章如何!”
方信一身轻衣,站在甲板上,碧绿的江水直冲船舷,清波飞溅,高峻的山峰,汹涌的江流,清澈的碧水,飞悬的瀑布,哀转的猿鸣,给他以深刻的印象。
“主上,何以用利?莫非指朝廷浩命?”
“是,就是——利者,仁之大矣——但是也不是一味宽容。”方信冷声一笑,说着:“如本府有十多年时间,大可缓缓图之,但是朝廷最多给我六年时间,因此,哪允许有些人观望到底?有些不听话的,本府自然要几次血洗几处山峒,方让他们一面见利,一面见刀嘛!”
方信前来时,曾查看过南云郡的情况,这里受灾不算严重,但是山峒豪强却是必须解决,后面二船,就带着种子,和中原先进工匠,以及二船粮食——这都获得了朝廷批准,是公款买卖所得。
“士为知己者死,老爷待我是士,卑职自当效死。”沈轩受到鼓励,谦虚地说着,眸子直是发亮,方信也就趁机说着:“那还请先生细说,到底怎么样办理。”
说好了是四个月回到主位面,那就还有四年时间,现在只用去了四个月而已,这大把时间,正好去那个大陆游历个遍,也可以知道一些情况了。
“还请主上指点。”沈轩恭谨说着。
“是,卑职也已经看过了郡中文案,郡中汉族,只有三万四千户,而广大各地,实是居住着土人,https://m.hetushu.com.com不过此地土人分化严重,并无领袖,不足为患。”沈轩对这个,其实已经早有思考,如今就直直说着。
“是,我也曾细研文案,发觉南云郡中,并非没有土地,而是溪多而流急,奔如野马,大雨大灾,小雨小灾,但是如是能拦溪筑陂,必可成良田,但是也因此,不太受天灾影响!”
“主上如此信重,小人安敢不视君如腹心?”沈轩也是读过此书者,连忙跪下应着。
说着,就拿出原本已经写好的一本奏章,递给他看,沈轩拿来一看,正是《五年平郡略》,翻来一看,虽然言辞有所不同,但是真正都说了这些东西,连忙大惊,说着:“小人苦思冥想,得此,本是洋洋自得,想不到主上都已有了,实是惭愧!”
对蛮族,朝廷经常有些浩命,委任下级官员让其自治。
从天上而看,漫天云雾穿行于山峦之间,随风飘移,时而上升,时而回旋,时而舒展,由而展现云海。
大楚正五品官,月俸5两银子,再加年禄550石白米,也算丰厚了,却必须带着家眷,当然,可以把身子八个月的兰姬和老夫人留下,掌管从江府的家业,其它妻子必须带着。
到了那里,却见鲁舒兰正和一个中年妇女说话,见方信进来,两人各行礼,方信也不说话,只是听着,就听见鲁舒兰正和这个匠工头脑的妻子说些林园之事。
这句话,其实就出自孟子.离娄篇下,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夫君要在南云郡住上几年,也不知道府衙院子怎么样,妾是女子,无能为夫君分忧,但是在朝廷允许的情况下,作些改善,还是可以,让夫君也住的舒服。”
这策前所未有,沈轩听了目瞪口呆,方信见他之表情,就是一笑:“这策不以常见,也难怪你有疑惑,所以本府不写入奏章之内,对朝廷来说,先前之策,已经是至善了。”
方信就去看了正妻何瑶和平妻何容,她们正在一房中,却在计算着带来的丝绸和首饰,见过一些带来的管事,正在清点着,二女显是有些长进,能管家了,方信也就和她们说了几句,赞了几声,出了这门,去见了鲁舒兰。
鲁舒兰还是算她的事情,片刻之后,她突的一惊,仿佛失了一种东西一样,连忙上前,却见方信还是睡着,沉沉连绵呼吸,也没有异样,心中奇怪,想了片刻,又觉得自己多心了,当下回到桌前,继续作事。
“恩,这等话,就不必多说,你先细细想想,把这三策,立个前后章程出来,越细越好,如此,我们到府上,才好成竹在胸。”方信这样急着说出来,倒也不单是与这个交情还浅的沈轩交心,或者折服于他,实是因为他已经https://www.hetushu.com.com决定离开。
这些,可是他当年调查了许多历史资料,才定下的东西,想不到被他一言点破。
“是,主上说,刀者,礼之路,诚是如此。”沈轩唯唯应着。
如此权重,自然要心腹之人担任,沈轩受此任命,看似从容平静,实已经心中如潮水一样,说:“老爷已经智珠在握,何需我来多说,不过,老爷既然有意,那卑职也猜度一二。”
在府县中,抽出三个久经政事的小吏,而沈轩却是其中为首,并且这也是方信第一个师傅的沈同知的族人,也算是一种回报。
“本府到了任上后,第一年拦溪筑陂如是成功,本府就请得大批童生入郡,这南方之地,学文者不计其数,几人能有功名,大多潦倒,本府出薪请得他们前来,虽路途遥远,也总有人愿意前来,自可传播儒学,推广圣书,以蔚然成风,如此就可教化一方,如这三策圆满,本府上无愧天地,中无愧君父,下无愧黎民!”
这拦溪筑陂四字一出,方信就是一惊,就说着:“你且说来。”
“是,妾来伺候夫君。”虽然还是白日,不太可能上床合欢,鲁舒兰还是红晕浮现,上前,为他解衣,然后扶了上床,方信躺下,江上寒气重,稍盖有薄被。
鲁舒兰听了,却笑地说:“这个妾身可不敢贸然从命,这个事虽不算甚大,但是里头还有大姐在,如是大姐把这些事交给妾来办,妾倒是可以学习着办罢。”
方信听了,度步而行,几次之后,方信就大叹:“先生之才,真是如月照空,惜一直不得用其长,李睿不才,愿请先生为我手足,不离不弃。”
“恩恩,好好,你真是我的贤妻。”方信也就嘉奖地说着:“这次李凝文已经满五岁,带来了,以后你也多教之,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家器行头等这些事,大可办之。”
方信却笑了笑,说着:“朝廷浩命那可轻给,土地更是谨慎,郡中虽开发,但是土地比起人来,总不会嫌多,就算现在有余,以后也会不足,我却要以工为利。”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用在这里,也的确是恰当。
“如是规划好,数万灾民一起动手,拦溪筑陂不必先扩全郡,选在一县就可,当年就可完成一县之工,开辟的良田,就可让这数万流民安居乐业!如是来年,还有流民,依法而行,不消三年,全郡就可活民十数万,减轻其它郡县的灾民压力!”
而且,签押房又掌着知县知府的大印,官印之重要不必赘言。所谓“官凭印信”,郡县官无论实任还是署印,都以官印为凭。这是权力的标志,也是行政的凭信。
没有多少时间,沈轩就前来了,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进了门,住了步,清癯的脸露出一丝笑意,从容拱手说着:“给老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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