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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全文是：‘我方为民用舰，没有武装，载满平民，要求停止攻击。’但敌回复是：‘你方武力情况无法确认，战争状态不能停止。’”

他坐入机舱，战机缓缓向弹射轨道滑去。他知道顾晗在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在她的想象中，那个人并没有死，她还在目送着他出征。如果没有这种想象，她也许活不下去。

老舰长长久地沉默着。

“要启动防空火力反击吗？我们还有四十管防空高炮，但弹药……只够攻击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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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自遥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盘旋下去，不离开他们。但他知道这毫无意义，他咬了咬牙，向天空飞去。

当战机冲出巨舰的时候，卓自遥再一次地震惊了。他ｗww•hｅｔｕsｈu.ｃoｍ•ｃoｍ直冲向那颗巨大的星球，大地上一片白色，像是无边的雪地。巨舰与星球对接的港口周围，却有着大块的黑色，那是千百万的人群，覆盖了雪野，他们举着行李，争相冲入空港，冲向巨舰与星球空港连通的十数条通道。

“难道他们现在的轰炸不疯狂吗？这已经是他们的攻击极限了。”

人们都抬起头，忽然有人扬起手，大声欢呼了起来。更多人的抬头仰望，然后这欢呼变成了狂潮。

她笑了笑，“我知道它早已经不是他所驾驶的那架2049了，连一个分子都不再相同。但有些事情就是奇怪，明明已经没有了，可你却总觉得他还在眼前，总觉得有一天还能看见他……”她伸手拭和_图_书去泪，回头笑看着卓自遥，“你可要好好的对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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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们没有任何抵抗不是吗？他们的军队早就逃走了。一小时不够，就攻击两小时，它总会沉的。”

卓自遥郑重地点着头。

天空中，黑色的敌机俯冲下来，将导弹投到空港中。它们围绕着巨舰盘旋着，疯狂攻击，像群鲨在撕咬笨拙的巨鲸，舰中的空气满挟着物品从破口喷射出来，如同海中的血雾。

卓自遥向他们飞了过去，忍不住在他们上空盘旋。这数千万人可能在几小时后就不复存在了。但此时他们还在尽力地挣扎求生。

修补完毕的战机慢慢从库中移出来，顾晗走上前，轻轻抚着它的支架。卓自遥望着她的背影，默然无语。

突然一团火光和*图*书在背后的星球上爆发了出来。

“我市将靠近江都市，五分钟后对接。我市将靠近江都市，五分钟后对接。所有市民禁止离舰，所有通道作输入使用，各部门人员各就各位，准备做好登舰人流引导工作……”

“不！”他惊怒地大喊。但更多火光腾了起来。巨大的连接通道在爆炸中断裂了，火光中烧焦的尸体从破裂处洒落向大地，这些人一秒钟前还在为挤入了通道而庆幸。

卓自遥惊愕地在空中掉转方向，看向大地。这次爆炸正在密集的人群之中，火光冲到近千米的高空，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数公里的环状坑。丧命的人可能数以十万计。

“这种攻击毫无效果，只会引发他们更加疯狂的轰炸，还是……算了吧。”

在雪地之和*图*书上，零下十几度的低温下，一片狼藉。许多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们被涌动的人流挤倒踩过。在密集人海的外缘，还有十数万人绝望地坐在雪野中。

“看啊，是我们的战斗机！”突然有孩子抬头，尖声地大喊起来。

“但我们只有八架侦察用战机，火力不足以击沉这么巨大的民用舰。”

“如果我们还击，他们更可以名正言顺地说，这是战争状态，他们不是屠杀平民。”

离星球几十公里的高空中，一艘敌侦察舰无声地悬停着。

“不，时机不可以耽误。现在敌人毫无防备，一定要趁此时毁掉这只舰的动力，让它无法逃走。”

“信号发出了去了吗？”舰长室内，老舰长问着顾晗。

“这样攻击太冒险了。我们应该等待主力舰队的到来ｍ.hｅtusｈｕ•cｏm•ｃoｍ。我们只是侦察舰，不该投入攻击。”

卓自遥不忍心离去，他知道，当他掉头飞走，这些人会多么绝望。他盘旋了一圈又一圈。星球上人海的欢呼有如浪涛，那些因为绝望而坐卧在雪地上的人，都站了起来，向天空挥动双手。这架战斗机是他们唯一可以用来鼓舞自己，发出呐喊的精神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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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区别吗？区别只不过是我们是作为士兵被杀死还是作为平民被杀死而已。”

老舰长冷笑，“他们说得没错。我手里还有一柄手枪，当然不算没有武装。他们是不敢停止攻击的，会一直打到我们舰只坠落，确认再也没有还手的可能为止。就像几天前他们对南通舰做的一样。他们害怕我们，连平民也害怕。”

这时舰内巨大的广播公告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