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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的记者？”陈太忠听得眉头皱一下，“这个案子……还在审理中啊，采访的话，主要得看警察局的意思，除了咱们分局，还要看通达市局，不能讲的，那就坚决不能讲。”

这个逻辑一点错都没有，而且警察做推理，从来都是要将一点点的可能无限放大。

朱奋起很兴奋地分析，“考虑到那个枪手供述的，一开始只想击伤你，也就是说恐吓的意图非常明显，再加上他会利用刘金虎的死来混淆视线，说明他对阳州的当地情况不陌生……这越分析，我就越觉得，张一元的嫌疑很大。”

“省厅怎么会告诉你这个消息？”陈太忠能理解他的兴奋。

至于东北人的名字，他只知道一个叫王强，这未必是真名，另一个他更是只知道绰号，叫二虎——张一元说了，在江湖上混的都是这样，人家不说来路，就不能多问。

“他们去过分局了，朱局长拒绝了他们的采访，”陈部长在电话那边解释，“所以他们找到我这里，我就是问一下，区政府达成什么共识没有。”

他本来就不想跟这些人多沾染，《新华北报》的名头和来历，差不多点处级以上的干部都清楚，北崇虽然偏远了一点，陈部长却是搞宣教工作的，哪里能不知道？

俩少年挣了钱，花钱就大手大脚，结果他们的家人一问，就知道他俩在挣什么ｈｔtｐs://m.ｈｅtｕsｈｕ•ｃｏm•cｏｍ钱了，家人不但不说他们，反倒是积极地出点子——咱们以后小心点，就不怕警察了。

“已经进入攻坚阶段，问题不大了，”朱奋起微笑着回答，然后他嘴角抽动一下，看起来有点悻悻，“他们希望暂扣四海车行的物资和人……那些车分局在用。”

“杀害徐波的凶手，确实跟他认识，”朱奋起真的很开心，面临前任留下的若干起枪击案，而他上任之后，也遭遇了一起枪击案。

他们对孩子的洗脑，并不仅仅是限于乞讨的孩子，对那些会贩卖出去的，照样要洗脑——在今天上午就出现了这么一起例子，警方根据他们的交待，去解救一名被拐卖的孩子，结果当着爸爸妈妈和诸多警察的面，那孩子硬是不敢认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不想扛这帮人，这很没必要，但是同时，他也不想支持这帮人——这些人删减筛选一下对话，能把你的话断章取义到另一个极端，这样的主儿，避而不见才是真的。

这个团伙的发起人，只是两个不满十七岁的孩子，在成功地贩卖了两个小孩之后，卖第三个的时候，差点被警察抓住。

当然，这些不解，并不妨碍他将陈部长的指示传达下去……

这就是陈区长上午大致的工作，下午的时候，宣教部长陈文选很罕见地打电话m.ｈｅtｕshｕ.cｏm.coｍ过来，“陈区长，有外地的记者来采访拐卖儿童的案件，区政府这里，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陈太忠相信，葛宝玲阐述的是事实，因为那个时代的人，确实有那样的心肠，要饭的上门，咱惹不起就躲得起了。

他没办法不兴奋，如果他推断正确，只张一元一人，就涉及两起枪击案，他肩头的压力，要因此轻松很多。

张一元是在今天凌晨吐口的，说他跟那俩东北人是在澳、门赌场认识的，虽然认识却不熟悉，人家来阳州租车，他就行了一个方便。

这帮人真的是罪大恶极，不过目前这个犯罪团伙还有多人在逃，所以警方公布信息的时候，肯定要有相关的考虑。

“你说的这个可能性，是客观存在的，”陈区长认可她的说法，文明办、驻欧办在他走后的表现可为佐证，他轻喟一声，“但总不能因为可能会变坏，就不去做事，而且以后，政策也可能向这个方向发展。”

朱局长虽然跟区长配合得不错，也有几个诸如雷管之类的案子，做得还可以，但是那几起枪击案一直没有进展，他的压力也大，“这样……我现在就去当面向您汇报。”

“朱局长没跟你说？”陈文选禁不住问一句，在他心目中，朱奋起简直就是陈太忠的狗腿子，沉吟一下，他方始点出来，“是《新华北报》，这个报和-图-书纸影响比较大……背景也比较复杂，我不太拿得准。”

可是再看一看现在的乞丐，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给人家两个馒头，人家会鄙视地看你一眼——今天的饭我吃过了，给点钱行吗？

于是陈文选拿起电话，通知自己的通讯员，“区政府那边表态了，宣教部只对本省和中央的媒体，省外媒体的采访，咱们不做安排。”

葛区长出去之后，是谭区长来汇报武水乡的旅游资源的情况，武水的旅游资源是有，但是有特色的不多，谭胜利花了二十分钟，来表述那里值得搞一下。

“嗯……交待了什么？”陈太忠大致算一算时间，张一元已经被抓了六、七天，应该是受了一些罪，却不知道那厮交待了些什么，让老朱如此地开心。

再然后是白凤鸣，白区长将卷烟厂和电厂的进度汇报一下，又说了一些城建方面的计划，这一谈就用去了半个多小时。

陈文选一听就明白了，陈区长跟这帮人打过交道，听起来还是有什么旧怨。

如果……真的是为人贩子洗地，这该是何等的无下限啊？

“健全保障体系？”葛区长讶然地重复一句，这块饼真的太大了，大到她基本上不会为此而动心，“这个做起来……难度太大了，你在的话，有实现的可能，但是你早晚要走的。”

这里面必然是有一定问题的，抑或者姓张的和-图-书和那俩东北人还有过其他的合作，不过省厅的人也不着急，口子既然已经开了，那就一点一点地撕吧。

“不管北崇有没有要饭的，这个预案也该先建立起来，事到临头再做就晚了，”陈太忠沉声指示，“而且将来，要考虑完善鳏寡孤独的生活保障问题，健全保障体系。”

白凤鸣才出去，陈区长就接到了朱奋起的电话，朱局长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惊喜，“区长，张一元交待了……”

区政府表态了？可怜的通讯员听到这话，登时就有点晕了，以他的格局，还不知道《新华北报》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奇怪，陈部长一向强调，宣教部和舆论阵地，是在党委的领导下工作的，今天怎么就……服从区政府的指示了呢？

这么一来，这帮穷凶极恶的罪犯就不敢再干下去了，可是他们手上还有十几个孩子，以女孩居多——男孩比较好卖。

事实上，通达市局那边，已经将案子摸得七七八八了，这真的是一个特大的团伙性的拐卖儿童案，流窜多省劣迹斑斑。

“新、华、北、报？”陈太忠的嘴角抽动一下，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老朱不接受采访了……估计又是屁股坐歪了的主儿，怪不得没去通达，而是来了北崇。

于是他们就开发出了新的产业，带着孩子乞讨，因为他们组织严密，防范意识非常强，所以到目前为止，hetushu.com.com这伙人都没有被人抓住，不过这个影子一般的贩卖儿童团伙，已经是在多地警方挂了号。

朱奋起如此开心，是他还有一些关联想像，“张一元不会一开始就交待重大问题的，他既然能跟这俩东北人在赌场认识，就有可能认识那个自杀的枪手。”

倒是要看一看，这些人能把地洗成什么样子，陈区长微微一笑，“原来是他们，这些人想要采访，那是拦也拦不住，关着门都能写出现场采访的文章来……我的意思是，咱宣教部就没必要安排他们采访了，由他们自己去闯。”

这样一来，这个团伙越滚越大，逐渐形成了踩点、望风、行动和贩卖一条龙的犯罪产业，后来又有一次，警察设了陷阱要抓人，结果他们一拥而上，把警察打个半死之后夺路而逃。

朱奋起拒绝采访？陈太忠听得有点奇怪，这学雷锋日还没到呢，老朱啥时候觉悟这么高了，“是什么报纸啊？”

不过省厅的人并不这么认为，就算姓张的你很四海，但是来路不明的主儿，你就会那么大方地把车租出去？

“人可以给他们，车不要给，”陈区长摇摇头，淡淡地指示，北崇分局的用车真的紧张，而且他短期内没有为警察局配车的打算。

“那我先去准备福利院的方案，”葛区长点点头，她不想就这个话题说太多，陈区长真的能做到的话，她支持就是了，现在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