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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玉帝才看出，身边的妻子，神情竟也有些意外。

轻叹了一声，当年的一些往事，又浮现于脑海之中。

想到当年并肩作战的袍泽之情，自己也帮着求了几句。

等朝会例行的繁文琐礼完结之后，他直接返回神殿，将自己锁入了密室之中。

记得那日自己正在百般无聊在南天门发呆，让匆匆赶上来的黄天化撞了个正着。

嗡地一声，向来静寂严肃的凌霄殿上，炸锅般地惊声四起，杨戬恍如未闻，沉稳地念完，双手呈了上去。

“东岳泰山天仙玉女碧霞元君，应护佑一切农耕、商贾、旅行和婚姻，下界大乱，元君罪在不赦。”

缓缓上前几步，行了礼，要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就依了司法天神的主张吧。”

正常的公务全放给了梅山兄弟去处理，却仍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奉欠。

老君躬身，“全凭娘娘做主。”

但随即，心中为之一紧，王母等的，只是老君这一奏这么简单？

正因天庭的压抑淡漠而满怀不忿的自己，一怒之下，一句句地帮着黄天化和他争辩。

谕小神以稽元恶，故知主上能知邪正之实也，三界之幸，莫过此焉。

“诚如老君所言，天规松懈已久，非重和图书刑不足以肃法纪。

哪吒却不知想起了什么，一直盯着杨戬看，脸色也有些阴沉了下去。

第三日早朝，黑氅银铠，漠然得冰封了一般的神情，他缓缓取出了袖中的奏折。

与黄天化交好的仙人们一个又一个地出列抗疏分辩，但老君与王母却都就此沉默，不置可否。

他意味深长地想着，苦笑了一声。

唯惩此元凶，始昭明乾坤之正气，复廊清天地之清明。”

死一般的静寂里，玉帝草就诏书，当值星官带了天将往东岳而去，退朝。

是以，玉帝须当下旨严申，着司法天神彻查首恶元凶复命。

镜外的哪吒沉着脸，喃喃地只道：“怎么会这样？他真的是……是用武成王在为自己解围？”

“是，但举不避仇，惩不避亲，原本便是臣子应铭守的分內之事。小神不敢以私谊而害公义。”

凌宵殿上也就更加静寂了。

“原来是这样，她也在等着这一奏？”

将内容又在心里默了一遍，滴水不漏，理由没一条能驳得了。

看着杨戬半晌，她终于道：“黄飞虎千余年前，曾是周室大将，杨戬，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他与你私交不错。”

待第二天早朝归来，又是对着金和-图-书册，默默然终日。

以是故，小神以司法之职，伏请阙前，着夺罪仙黄飞虎一应尊号，付有司会审。

“天地有常数，阴阳有常度，当进退盈虚之际，两适均等则气和，气和则万物育矣。

“就……就这么将黄飞虎入了狱？”

直到进了神殿，看着黄天化一脸的悲愤，先软语相求，继而放声痛斥时，才知道司法天神一纸奏章呈上，东岳大帝竟成了造成人间乱世的元凶，褫职下狱，就快被廷议惩处了。

起身时杨戬用余光扫了眼老君，见他隐隐现出意外的神情，不禁又暗皱了下眉头。

玉帝几疑自己听错了折子，拿在手里又读了一遍，才不确定地问：“杨戬，你参的是东岳大帝黄飞虎？”

电念电转，他已明白过来，暗中皱了皱眉。

然罔顾厥典，缓公急私，外阳为忠直，内阴怀奸曲，自谓介特而其实朋党也，自谓纯一而其实三四其德也，贪禄竞进，猜忍倾夺，不惮不耻，以肆其毒。

但三日时间转眼即过，杨戬独坐密室之中，除了那本仙藉金册外，再没读过半纸公文。

龙八离他最近，听他极低地冒出了一句：“一定有原因，杨戬大哥不会是那种人……”

杨戬和_图_书沉声道：“小神前日奉旨，纠查元恶，今日复命，参的确是东岳的仁圣大帝。”

何况，彻查元凶，也正是本宫日夜寻思的大事。

然军伍大败，责将不责兵，政事大失，责官不责吏。

王母的话森然决绝，玉帝吃了一惊，道：“娘娘，这不太好吧？”

众仙家因人成事，罚不胜罚，唯有纠出元恶，始堪重膺天命。

沉香还记得封神之战中的那个雍容大度的武成王，不能置信地问。

僵持的局面并没有延续太久，在将整个天庭的部司仙府都一一卷入这场文书大战后，老君突然亲自上奏玉帝，言道天规松懈多年，以致人间大乱，罪过非轻。

除了朝会之外，杨戬足不出户，只阴沉了脸一件件地去看这些文书。

老君来了一趟，又是好一番语言交锋。

二话不说，他拉了自己便向真君神殿去，言道：“老弟，你和杨戬不是一向交好吗？无论如何，今天要帮我一个忙！”

邪正相攻，上惑主听，乱之始也。

杨戬，你身为司法天神，此责非你莫属。

“查九天玄女私泄天机，惑乱人间，当削去仙藉，永不录用。”

或者圣心未加意于执要乎？为政之要，在辨邪正之实也。

想不到m.hetushu.com.com那个在军中对自己关怀备至、在灌江口带着笑陪自己谈天散心的故人，居然立刻板起面孔，冷冷地打上了官腔，语气生硬得如同那真君神殿一样的阴森。

低头领旨，再不向老君看上一眼。

被她冷看了一眼，顿时将余下的话吞了回去，只道：“杨戬，娘娘的旨意你照办就是。

以至聪明眩惑，内外大恐，祸延天地，忍令朗朗升平，坐沦此两百载乱世。

查东岳泰山大齐仁圣大帝，隆恩深重，总管人间吉凶祸福，凡一应生死转化人神仙鬼，俱从东岳勘对，方许施行。

“老君，你终是输了她半筹。做大事却如此沉不住气，难怪经营多年，一无所获。”

“查普济天妃亦不安本职，游乐过度，理应严惩。”

他移开目光，暗暗向上看去，太真圣冠之下，那个灵飞大绶，天姿掩蔼的女人仍一如既往地安稳如山，仿佛老君的这一奏，早就在她意料之中。

如今纵然重铸律法尊严，然不纠首恶，终不能挽天威于既倒。

今天地失和，常数半失，所责者宜矣。

当时的自己，对天廷的倾轧毫无兴趣，早朝上的这等大事，也一点不知情。

才被打发走，却有仙娥送来瑶池独有的玉液琼浆，道是娘和*图*书娘特旨温问存安。

杨戬何在？”

漠然地答完，他退回了自己在朝班的原位。

本宫给你三日时间，你若推托不办，或查处不力，本宫来日定将你与元恶同罪论处。”

杨戬在仙班中冷冷地想着，目光斜眄过去，老君慈和后是掩不住的恼怒。

等高旷的大殿恢复平素的肃穆后，王母的声音波澜不惊地响起，“太上老君，你看呢？”

末了，在真君神殿大闹一场后，从此，便与他成了路人。

没有了这二人的表态，抗辩的声音也就慢慢稀疏了下去。

你尽快查明，将此案了结，也算为我天庭再立新功。”

杨戬跪谢如仪，一转身，脸色便越发阴冷了。

余下的时间，众人便看着他在密室的榻上坐着，垂着双目，翻着厚厚的仙藉金册，一坐便是一天。

“是，小神遵旨。”

这些日子，众卿相互攻击，闹得也委实不像话了。

“终是忍不住了？”

果然，王母优雅得近乎造作的声音从鸾座上淡淡地飘下：“既然老君有奏，本宫自不能不准。

但是，二百年的乱世，又岂是一个东岳山神力所能及的？玉帝将目光暗暗投向王母，多年的习惯了，反正自己惧内已是天廷上公开的秘密。

“真是美妙的平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