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罪恶之城
第二百六十五章 第一次去丈人家
罗才突然笑道：“你就没话说？”
周宁叹息，“你十七岁吧？看着眉间有春色，可见最近与男子之间颇有些交往。心乱了。”
“如今的官员，一心就想留在长安，留在长安自然无需厮杀，那么，耗费时日去操练作甚？不如专心读书，专心专营。此等事老夫也颇为恼火，也敲打过，不过世风如此，想改变非一朝一夕。”
“烟酒！”
稍后，二人走了。
刘擎抬头，“可却怕到了长安，夜夜不能成眠。”
“阿宁。”
值房里传来了尚书大人的笑声。
乌黑长发从耳畔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轻轻摆动。
罗才轻咦一声，“谁领军？”
作为吏部尚书，从文书上了解地方吏治终究有些刻薄和片面，他更想从地方主官的口中和角度去补充这些不足。
郎君这是怯了……老贼不敢揭穿，“要不香囊吧。”
女学生告退。
媒人最后口沫横飞的拍着肥腻的胸脯，发誓自己说的一字不假。又问杨玄可要提亲，她这里给打九折。
他缓缓说道：“说不想那是假的，下官做梦都想回长安为官。”
杨玄带着人在街上采买。
老贼给了媒人，媒人却愈发的后悔了……这等大方的客户，若是能承接了他的事儿，那报酬该多可观？
“我这边下午还有事。”
“使君，下午能否早些去？”
杨玄反手关门，隔断了她的视线。
刘擎回首看着杨玄。
杨玄说道：“最近忙碌，不知何时有空，倒是多谢了。”
“是喜事。”
这是隐晦的说法：以后吏部派去陈州的官员，能否多一些实干家？
“呯！”
“朱雀！”
杨玄却信心满满。
“是啊！助教如何知晓？”
“咳咳！”
杨玄颇为羡慕卷轴里的那个时代，男女之间相悦无需父母同意，相处一段时日后，若是觉得合适，再去两边家中拜访。
当然，若是能面见罗才好处不少，譬如说把自己对陈州官员架构的想法和罗才沟通一番，如此以后才好操作。
和-图-书老贼随口问道：“谁？”
二人到了值房外，小吏颔首，回身道：“尚书，陈州的刘使君和杨司马来了。”
按理门子会矫情矜持一番，可今日的门子却格外懂事。
杨玄笑着出去，“难得她这般尽心，再给九钱。”
“女同窗？不错。”
这人是想结交？
杨玄一瞅，见是个番将，就说道：“陈州司马，杨玄。”
“郎君却大方了些。”
“少年言出必践，好！”
“胡思乱想的毛病。凝神，否则……针灸。”周宁看了一眼边上的木匣子。
她拉开了门却没出去，门外有人却想进来。
正在整理医案的周宁猛地抬头。
这人有些自来熟啊！
女学生看着她的脸，想起了那些男同窗对周宁的赞美，突然脸就红了。
“不见！”
“好一个长安城！”
石忠唐回身看着他远去，春育说道：“一个司马罢了，且还远在北疆，何必与他交往。”
杨玄觉得媒人有些过分，就起身准备出去。
她微微眯眼，伸手在女学生的手腕上，调匀呼吸……
去通禀的门子小跑回来。
见他们来了，有人冷哼一声，显然对这等插队的行径极为不满，却又不敢在吏部叫嚣。
杨玄满脑子都是关于自己和周宁的事儿，随口道：“回头吧！”
石忠唐眼中多了深沉，“一个司马带着多名随从，这是身世不俗。他方才买的乃是蜀锦，这是财力不俗。再有，他对我颇为冷漠，说明不在意一个将军，你想到了什么？”
“看你娘去！”
杨玄说道：“幸不辱命！”
周宁正在给一个女学生诊治。
折腾了许久，杨玄才去了周氏。
这是许了！
他依旧穿着官服。
“你可知晓贵人家的规矩？”
所以刘擎还琢磨了一番适合他的人选。
这是程序和规矩，至于罗才见不见他是另一回事。
门开。
到了值房外，十余官员正在等着。
刘擎在，关于陈州的吏治，杨玄但凡提及一个字，都是对刘擎的羞辱。
和图书有女子呵斥。
助教的脸怎地有些绯红呢？
“他交往的人非富即贵。”春育赞道：“将军眼光卓绝啊！”
老贼追出去。
“看什么呢？挖了你的眼睛！”
“是。”小吏告退。
上官在，轮不到你说话！
刘擎心中计议已定。
“你竟也有不知道的事？”
原先的大唐，读书人都以上马能杀敌，下马能牧民为荣。渐渐的到了现在，都以高官厚禄为荣，都以能轻松为官为荣。而那等文武双全的风气，渐渐被奢华给压制了。
“你再看看，哎！那些女子果真美丽。”
这多半是做了流民，很难找。
“知道些。”
很忙碌的感觉，让清闲的刘擎二人生出了些不自在。
“是啊！真是恍若仙境一般。”
“何事？”
杨玄清清嗓子，朗声道：“杨玄请见周公！”
“无需相送。”刘擎笑道。
杨玄留意到罗才说到太平二字时，好似带着讥讽的味道。
罗才看了刘擎一眼，心想看来这二人的关系倒是亲切。
“魂牵梦萦……是北疆！”
女学生一个哆嗦，赶紧凝神。
杨玄拱手默然。
所谓不到长安不知道官小，不到长安不知道长安的官吏见官大一等，这个道理宦海老将刘擎自然是知晓的。
老头的一番话堪称是滴水不漏，挑不出毛病来。
前方有将领挡着，拱手，“在下石忠唐，南疆将军，这位……”
“国子监的。”
“哎！年轻人，别走啊！”
“最近忙的一塌糊涂，去兵部问问三大部之事。”
“好好好。”
他急匆匆的走了。
但刘擎却笑道：“你只管说。”
“陈州如何？”
诊脉结束。
“兵部说，前阵子刚送到的战报，北辽挑衅，陈州太平县主动出击，灭瓦谢！”
罗才继续理事。
呯！
“第一次去丈人家要送什么？”
“上次你来请见老夫，一心只想留在北疆，还说什么……明年秋季之前能灭了三大部之一，如何了？”
“八折！”
杨玄在准备
ｈeｔushｕ•cｏｍ•ｃom礼物。
“刘使君，杨司马，尚书在等着了。”
周宁端坐，提笔开始写药方。
“长安县县令家中的长子！”
“我特么关机了！”
一个普通打工仔自然不会奢望迎娶白富美，即便是娶了，迟早也会生变。
杨玄在市场里折腾许久，一身便衣皱巴巴的，他笑了笑，“多谢了。”
周宁一怔，接着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低头，“好。”
打骨折都不行！
媒人碎碎念，“奴当年可是给贵人提过亲呢！年轻人，莫要小看了奴！”
罗才叹息，“此事老夫也知晓。不过此事与世风有关，你当知晓。”
“骨折都没用。”
侧门重重关闭。
临出门前，她忍不住回身问道：“助教，难道要清心寡欲？”
“伸舌头，是伸，不是吐。”
她偶尔蹙眉思索，会不经意的咬着下唇。
“是。”刘擎只是提出了自己对如今官场的一些担忧，这也算是一种下情反馈。
杨玄带着大包小包出了店铺。
刘擎随即告退。
“可每次生起这等念头，下官就会想着陈州，想着北疆。丢下了陈州去长安，老夫想。”
身后的护卫带着横刀，披甲。
门子看了外面一眼。
“司马杨玄！”
能带刀上街的什么人？
“罗尚书，前些年的官员还能上马杀敌，下马牧民。近几年的官员……恕老夫直言，吟诗作画的多了，蝇营狗苟的多了，但做事的却少了。”
叩叩叩！
是女助教。
“正是。”
二人脉脉相对，虽不说话，却仿佛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在。”
“哎！老贼，你说可要熏香？”
“怎地？看不得？”
罗才颔首，“正是有了你等在北疆，大唐才能坐享太平，辛苦了。”
罗才显然听懂了这番话，点头道：“北疆不易，老夫知晓。”
罗才竟然推了其他事，专门接见自己，这个待遇让刘擎都难免有些受宠若惊。
门子满头大汗，见刘擎楞了一下，就催促道：“外面好些人等着尚书办事，赶紧吧。”hｅｔｕshu.ｃoｍ•ｃom
二人进去行礼，罗才在案几上找文书，找到后递给小吏，“立刻发出去，别耽误了。”
周宁摇头，“不用，专一即可。”
这得是封疆大吏的待遇。
“内火有些盛，最近吃清淡些。”
这是官场规矩！
“是。”刘擎叹息，“只是有些痛心。”
刘擎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好说话，就把压在心中的那些话也说了出来。
良久，杨玄握着她的手，“阿宁，我想去你家窜个门。”
他急匆匆的去寻了刘擎。
杨玄不禁狂喜，周宁抬头，“你不担心我家中不许？”
“杨玄？”
“我不知道的多了去，比如说周遵何时成了你的丈人？”
“如何？”
“为何？”
女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为何？”
晚些，小吏回来了。
石忠唐笑的憨厚，“我一见杨司马就觉着亲切，杨司马住在何处？回头我请喝酒。”
罗才起身相送，这个待遇可不低。
万年冰山变了呀！
老鸨一下明白了，两眼放光，想拉住这个大客户。
“哎！看看那个高楼，春育，你看看，那飞檐雕刻的多精美？”
“我不知道啊！”
“且进来等等。”
兴许是我听错了吧。
“春育，算了。”
这便是阶层。
棒打鸳鸯的比率很低，当然，门当户对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不是大毛病。”周宁把药方写好递过去，“少胡思乱想，多修炼。对了，凝神可是艰难？”
不过也只是一次例行公事的报到，刘擎无所谓。
“助教，我什么毛病？”女学生有些忐忑。
“陈州当面乃是三大部，以及北辽潭州，日常事务不少，加之外部威胁，官吏们很是忙碌……”
“对了，那家拉面不错。”
杨玄沐浴更衣，他一向不喜熏香，可出门前却犹豫了半晌。
老夫最近难道变得可亲了？
罗才的问题让刘擎一怔。
到了吏部门外，刘擎笑着拱手，“陈州刺史刘擎，请见罗尚书。”
刘擎有些惊讶，一个门子招待他们，另一人进去通禀。
“你眼神飘https://www.hetushu.com.com忽，可见心中时刻在琢磨事，这般下去不妥，凝神。”
刘擎心情大好，“如此，现在就去。”
刘擎不禁抚须微笑。
“小玄子，你不要脸的模样颇有些曹孟德的风范。”
老贼回头笑了笑，“今日没带刀。”
呀！
二人坐下，罗才目光转动，从刘擎看向杨玄。
“北疆陈州？”
第一次去见丈人要送什么礼物？
罗才这是何意？
罗才看来颇为赞赏，随后一番话夸赞了刘擎在陈州的功绩。
“迟早的事。”
杨玄父母远在元州，据说在杨玄还没发迹时，他的父亲豪赌一场，欠下了这辈子都还不上的债务，带着一家子消失了。
女学生脸红的厉害，欲言又止。
“找谁？”
石忠唐看着他，“又学会了一个词，不错。”
杨玄的目光越过女学生。
里面传来了罗才的声音，“请进来。”
石忠唐笑道：“只管说来，回头我没事就去寻杨司马。”
这是边疆官员的做派，时刻都在准备厮杀。
“子泰。”
这是人之常情，否则就假了。
女学生觉得不对，她缓缓走出去，回头一看。
“咦！”刘擎一怔，“老夫还说过阵子为你相看合适的女子，怎地，你自家看中了谁。”
二人默然相视。
……
“坐。”罗才很客气。
“啊！这是什么毛病？”
“可想来长安？”
“你心跳如雷，无需诊脉我便听到了。”
“买一个。”杨玄一想不对，“罢了，就怕不喜，就这样去。”
“去……”杨玄挠挠头，“去拜访女方的家人。”
等要走的时候再来求见吧。
“下午去吏部。”刘擎中午打个盹，看着精神不错。
但年底了，吏部事儿多，罗才多半不会见他。
女学生心中有些慌，“助教，我心思纯净。”
杨玄说道：“我只要你许了就是，至于你家中，若是不许，我便带着去北疆，此生让你喜乐无忧。”
杨玄为此去寻了媒人请教，给了九钱，媒人把长安那些贵人送礼的规矩说了一通。不过杨玄知晓大多是以讹传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