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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从金志友身体里涌出的鲜血，像是流到纸人身上一样。

柳云熟络的打开衣柜，找了一条黑色的长裙换上，然后在梳妆台前坐下，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梳子细心的梳着乱发。

大小正合适，仿佛为她量身定做。

雪亮的尖刀捅进他的胸膛，猩红色的血液洒了出来。

这时，屋子里有了新动静，我放下手机。

短短两秒，金志友的眼神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心！”我赶忙冲过去。

我留心着南玖汐的消息。

老闫并不恋战，直接调转方向朝门口冲去。

屏幕上各种各样的弹幕划过，每当这种时刻，都是水友们最激动，直播间打赏最多的时候。

我皱了皱眉，谨慎的停手，盯着她。

“给她，求，求你了……”金志友脸上湿漉漉的，泪水和血水混成了一块。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但就在我手指，即将触碰到纸人的时候，杨玫突然站了起来，直挺挺的背对着我。

穿戴一新的柳云，慢慢站了起来，缓缓转身，露hetushu.com.com出一张惨白消瘦，却又无比美丽的脸庞。

“柳云……”金志友颤抖的伸出手，喉咙里的鲜血呛得他虚弱咳嗽几声。

我愣了一下，上前打开大门。

我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金志友张着嘴，吐出一口鲜血，含混不清地说道。

“够了，你别再打赏了，我会尽力的。”我对着屏幕点了点头。

杨玫歪着脑袋愣愣的看了他两眼，好像忘记了刚才发生过什么，神情呆呆傻傻。

我紧紧的盯着她的后背。

身着红衣的纸人已经出现。

纸人有了眼睛我可能会死，但不给它画上眼睛，我还是会死。

接着，她踩着这双纸鞋，抬腿跨过金志友的尸体，一步步的走出了房间。

杨玫，不，真正的柳云离开礼厅，在寂静黑暗的火葬场慢慢的行走，跨过老易的尸体，走向员工宿舍。

“你还没有告诉我纸人的秘密。”

我就在门口，屋子里传出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是个女人的房间。

没得选。和*图*书

“好，我成全你。”我从地上捡起多功能刀，放在了杨玫发黑的手里。

叮咚！

我跟在她的后面，寻找机会为纸人点上眼睛。

她先去找薛政凯报仇？

这张脸与另一个柳云几乎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金志友身体一抖，头歪到一边，满是血污的脸上定格着释然的笑容。

我心中一惊。

“主播，火葬场的人太残忍太畜生了，求你为我表姐报仇！”

我为她打开门，她缓缓走进去。

眼看着我与杨玫就快到门口，老闫气急败坏，猛的一脚踹开老金，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跑了。

或者说，找回柳云这个身份以后，她变得不一样了。

老闫拔刀就跑，动作利落果断，没做丝毫停留，但却被倒下的金志友，抱住了一只腿。

但眼前的柳云，却一股天生丽质的感觉。

杨玫的身形一滞。

吱吱嘎嘎——

她慢慢转身，不复之前的疯癫状态，面无表情，眼若寒冰。

“是我对不住你，趁我还有气，和-图-书杀了我，去复仇吧……”

杨玫跪在地上，呼吸慢慢变得平静，默默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猩红吞噬着剩下的那一半惨白。

地上的杨玫也重新爬起来了，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冲向门口。

杨玫的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她缓缓的转过干瘦的身体，不解的看着金志友。

这个过程中，没有看我一眼。

杨玫呆呆的拿着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顿时大变。

当的一声撞击，多功能刀直接飞了出去，我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虎口隐隐发麻。

给纸人画上眼睛，我也会死？

柳云走进员工宿舍，来到一间房门口，又停下来，回头看我。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闭上眼睛，双手举起刀子，刺了下去。

金志友根本挡不住他。

冰冷的眼神越过我，看向后面的冷藏柜，杨玫迈开腿，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你！是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快……”

身体紧绷，手里的多功能刀下意识的一挡。

绑着肚子的白布，早就被和图书湿透，胸膛处更多的血液涌出，此刻的他俨然一个血人。

“眼睛，眼睛……不能有眼睛……你也会死……”

一边梳，一边对着镜子露出冷笑。

“疯子！”

冷藏柜被拉开，寒气森森中，杨玫俯身把那双红色的绣花纸鞋拿了出来，套在自己占满血污的脚上。

我没有犹豫，伸出手指头在地上沾了一点鲜血，点向纸人的眼睛。

全身的力气，所有的仇恨，全在这一口里，生生撕下一块肉皮。

金志友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了，已弱到了极点，还在拼命支撑。

另一个柳云虽然漂亮，但五官中却处处透着不和谐，仿佛戴了一张假脸。

刀子落在地上。

疯女人其实是柳云？

从惊恐害怕，再到死一样的决绝。

昏黄灯光亮起。

双胞胎？

南玖汐拼命的打赏。

杀死金志友以后，她变得不一样了。

“为什么？”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当时的情景，如同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

杨玫浑身颤抖，痛苦的抱住脑袋，像是想起了极为可怕的和*图*书事情，布满红血丝的眼中，全是惊恐和眼泪。

不到半分钟，整个纸人的衣服都被染红了，只剩脑袋和露在衣服外面的四肢，是惨白的。

“柳云，对不起……”金志友露出一抹愧疚的惨笑，“是我害了你，我不该骗你……”

“你这个疯子！啊……”

金志友狠狠的咬住了老闫粗壮的小腿上。

我摇了摇头，退到边上。

噗！

“把，把刀给，给她……快，没时间……”金志友断断续续的声音的，打断我的疑惑。

我皱起眉头。

“把刀……给她……”

这场面在阴森的火葬场，分外的惊悚。

“柳云！”这时，金志友奋力喊了一声。

大门不知何时被关上，身背血色纸人的柳云停下来，转身看了我一眼。

不太像。

杨玫哆哆嗦嗦的捡起刀，踉踉跄跄的走到金志友身旁，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她又要发疯了。

雪亮的剪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寒光，距离我，越来越近。

“老金，你……”看着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他，我忽然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