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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到孤独成海

作者:陌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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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让孤独汹涌成海 04

第九章 让孤独汹涌成海

04

我看向七月红润的脸和丰腴的身体,问:“过得怎么样?”
我回头,看到七月穿着枣红色的毛呢大衣,踩着黑色的马丁靴,微笑地看着我。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明显是有喜了。在她身后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拉,一个留着小胡子,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正微笑地看着她。
多好,我善良的七月啊,独自有了幸福。
七月执意要红姐尝尝阿狄的手艺,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七月家吃饭。饭桌上,七月明里暗里夸自己找了个好老公,红姐夹酸带棒地说她心眼坏,刺|激她孤家寡人没人疼。
“哎哟,你竟然在我面前夸别的女人美,人家会吃醋的嘛。”七月娇笑着撒娇,扑上去拍打他。
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明显意外了一下。
我看着他们孩子似的斗气,忍俊不禁。
“你好。”我朝他微笑。
“离婚,那臭男人找小姑娘,老娘一脚把他踹了。”红姐看起来并不伤心,一啤酒瓶放到吧台上,醉醺醺地对着七月的肚子道,“小家伙,你出来红姑就教你喝酒,和*图*书不过你可不能成为小浑蛋。”
她是真的有点醉了,平时的红姐大方优雅,哪里看得到这样的少女般的娇憨。爱情,让人苍老;爱情,也让人宛如孩童。
只是,这样的幸福,我一生都无法拥有了。
我蹲下身,将怀中一束风信子置于墓碑前,风吹起地上掉落的蓝色花瓣,一地狼藉。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我。
“有宝宝了?”我看着她的小腹,明知故问。
“嗯,去年十月结的婚,年底怀上的,四个多月了。”她抚摸着小腹,脸上是为人母的安详和恬静。
“挺好的,恭喜我要当姨妈了。”我轻飘飘地说道,言语欣喜,目光扫过她的左胳膊,我眼神一阵躲避。
记忆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笨重而哀伤。
我突然热泪盈眶。
“阿狄,帮我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她突然对车内的男人说道。
我听着她们争吵,听着她们打闹,心里平静得如十二月的雪夜。
“亲爱的,你是宇宙第一美,这位小美女是地球第一美,给别人点和图书活路嘛。”阿狄抚摸着她的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大概那样安静地站了十多分钟,阿狄拿着一张毯子上前,披在她的肩头。我看到七月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见到阿狄的时候温柔地笑着。
可在面目全非的青春面前,我的孤独,汹涌成海。
七月脸上的笑如纯净的白茶花,最终,她选的是归于平淡,融于世俗。
原来,她早知道了方须臾的事。
然后,她又对我道:“陈明狄,我老公。”
爱情,不是伤害和占有,而是陪伴。
一个孤独的灵魂陪伴另一个孤独的灵魂,然后携手到老。
第二天,七月叫我带她去方须臾的墓前。
“亲爱的,你帮我送给他,那就是我跟你说的,救下我命的大哥。”七月指着流浪汉对阿狄说。
“本人比照片更美。”阿狄夸我。
“您一直很美,我比不得。”我满脸真诚。
“好久不见。”我手上还拿着咬了一半的面包,看到她,手脚有些不知如何安放。
——我知道,永远的怀念。
当天七月与我在咖啡馆里坐和图书了一下午。阿狄是个大厨,在七月家里烧了一大桌子菜,只等我们回去吃。
你若再问我,我的回答是:好啊,我答应你。
“好多啦,阿狄每周都陪我去医院做复健,坚持不让肌肉完全坏死。经过努力现在能动了,只是还不能提重物。”七月觉察到我的目光,朝我举起左手,作势要往我的胸部抓。
我站在方须臾的墓前,看着墓碑上那张年轻的脸,那张脸是如此遥不可及。那些过不去的岁月洪荒,此时此刻,归于一把黄土,干干净净。
她说了声“走吧”,然后牵起阿狄的手,朝来路回去。阿狄皱着眉摸着她的手,直呼怎么是冰冷的,不停地给她捂着,搓着。
“看看看,称呼我为您,还不是说我老。”红姐不高兴地摇头。
墓碑上他的笑,一直未变,我转身,背向他,慢慢向远处走去。
红姐看着我,叹气道:“你越来越美了,我阿红成黄花菜了。”
我差点忘了,她喜欢他,哦,不,是喜欢过他。
——你知道风信子的花语吗?
爱,究竟是什么?m.hetushu.com.com爱是你的永恒,爱是我的孤独。
我沉溺其中,不眠不休。
我们去看了红姐,红姐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色旗袍,旗袍上面绣着一只火红的凤凰,她正在喝啤酒,喝得很猛烈。
饭后,阿狄送我和红姐回家。看到阿狄对七月无微不至的照顾,我露出了微笑。
直到这一刻,我才惊觉,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便是平淡。
看到七月进来,她嗔怒地过来拉她:“哟,七儿舍得回来了,还带了个球儿,比我出息多了。”说完她轻轻地戳了戳七月的肚子,笑得很娇媚。
——方蔚央,嫁给我。
“小蔚央,好久不见。”
在这一刻,我对爱情竟然有了从未有过的深刻体会。
鞋子踩碎一地花瓣,我缓缓离开,没有再停留。
“哼,别教坏我的宝宝。”七月扭过身子对着我,笑嘻嘻地,“跟你八月阿姨学,别学你红姑,那是个千年妖精。”
“好嘞,宝贝。”叫阿狄的人乐呵呵地下车,打开后备厢,弯腰去提东西,我看到他拿下来五六个大袋子。
他提着包走过来,七月挽住他和_图_书的手臂,笑容如清风般地向他介绍我:“蔚央,这就是我跟你常提到的姑娘,我的好姐妹。”
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墓碑上的那个人,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轮廓,熟悉的气息,交叠着过往和回忆的画面,消失在一去不回的时光隧道。
我看着他们,一愣一愣的。
庄南在杭州小有名气,已经有大师开始带他了。七月都很难见到他,想必未来的他是绘画艺术界的一颗新星。
原来,她的手恢复到这个程度了。
“失恋啦?还是离婚啦?你难过就灌啤酒,别醺到我宝宝哦。”七月与红姐打趣。
——你能答应庄七月,为什么不能答应我?
“小的遵命。”阿狄一溜烟地跑过去,从袋子里拿出来衣服和食物,耐心地给流浪汉解释什么是吃的,什么是穿的。
“讨厌!”七月眉开眼笑。
你若再说一次,我的回答是:我嫁。
她突然出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穿着一身黑衣,风吹得她的衣摆飞舞。她站在墓前,红肿着双眼,没有流泪,没有说话。
“挺好的呀。”她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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