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游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且听天命
不知为何，优昙的瞳孔中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魔性，甚至让黑衣人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无缺拧着眉头，“第七境，周围只是那个小尼姑在……不对。”还有那个葫芦里的存在，她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提醒……
黑衣人手持一把浅紫色的长刀，刀身细窄，看上去更像某种直剑。
远处的优昙忽然站起身、朝黑衣人追击而来。
这刀芒斩在表情怔怔的优昙身上，竟被佛火吞噬了进去，燃烧成虚无，连一丝波澜都有没有溅起。
此时她身后有十八个泥偶飘浮在空中，每一个都栩栩如生，仿若真人。
他没有理会优昙的哀恸，更如同看不见她的痛哭，只是冰冷说道：“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
与此同时，仍旧在万月宫做客的某个江湖术士，表情忽然有些错愕。
这让黑衣人越打越惊。
他皱起了眉头，有点不对劲。
无数奇门遁甲、先天八卦、河图洛书形成的纹路，向四面和图书八方溅射开来、逐渐消亡。
这让黑衣人有些震惊，她体内到底潜藏了什么样的力量？为什么看着明明是要坐化了，但却能发挥出这样的伟力。
那黑衣人略显奇怪地看着褐色纸张，这就是那位魔尊想要的东西？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嘛。
但是就在此时，被金色佛火越烧、里面图画痕迹越清晰的天魔卷，内部却猛然爆发出一股力量！
无缺眉头立时就是一皱，她以极快的速度转过身，看向其余十七个泥偶的变化。
黑衣人边战边退，哪怕优昙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但是这力量、最多也就与第七境一重天相当，不可能让他当场饮恨。
说来也奇怪，本来坚韧不毁的天佛卷，此刻却像真正的凡纸一样，被优昙轻易撕下一片又一片。
他想也不想地一刀斩出去，刀光凛冽，如月如雪。
黑衣人见到这一幕深深皱眉，阻止是没办法的了，他怀疑自己靠得过近、都会被那诡www.hetushu.com.com异的火焰融化。
黑衣人骇然，这是入魔了吗？气息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她手上依然在撕咬着、剩下的半本天佛卷，整个人的气息却越来越诡异，既有一种佛度众生的慈悲感，又有一种屠尽苍生的天魔相。
忽然，“砰～！”一声，最小那个泥偶，猛地由内而外地爆了开来，碎成一地的粉末。
极北冰宫，无缺正坐在一间书房中，用墨水作画。她左手拈着右手的长袖，右手持一只湖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勾勒着某人的形象。
一直到苏澈的瞳孔放大、整个人完全倒下去之后，影像才消失。
忽地，优昙神情狰狞地将天佛卷、放进口中撕咬了起来，就像野兽一般。
优昙本已是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此刻再听到这句话，她直接用颤抖的手，将封存在舍利子塔最底层的【销魂蚀骨天佛卷】拿了出来。
说完这江湖术士摇摇头，“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和*图*书，已尽人事，且听天命。”
优昙看了一眼右手中的天佛卷，它依旧完好如故，甚至在贪婪地吸收着自己坐化时、体内散发出来的深层佛性。
想到这里，无缺站起身，又坐下。这么反复几次之后，她喃喃自语道：“我不会直接干涉你的命运。”
这笔一落下就落错了，本来是点睛之笔，却点在了额头上。
这力量之强大、之诡异，居然将那黑衣人的长刀都弹了开来。
闪亮的刀光、和魔气锁链互相碰撞，爆发出“铮～！”、“铮～！”一声声清鸣。
甚至连他眼中的不可思议和挣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让无缺缓缓转回身去，她一边落笔一边自语道：“太浩宗的人这么废物的吗？那么多人跟着、都能让门下弟子死掉。”
……
翻手一招，一件小小的衣服、就出现在无缺手上，她将这件小衣放在冰制的桌面上，双手掐诀，口中喃喃诵道：“衣裳衣裳，卜筮为光。”
还不ｈttｐs://wｗw.ｈetｕsｈu.coｍ•ｃｏm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优昙整个人都熊熊燃烧了起来，她仿佛成了火炬，将自己身上的一切东西都点燃。
她跏趺而坐，黑衣人闪电般拔刀、竖斩、甚至撕开空间，斩出一道割破天空云层的巨大刀芒！
无缺眉头皱得更深了，凝思了一阵，她忽地将笔墨纸砚全部扫开，仍由这些东西洒落了一地。
在黑衣人被诡异的、带着命数痕迹的力量弹开之时，优昙身上的佛火燃烧得越加炽烈、华美，她身周甚至开出了一朵朵莲花，一股深层次的佛性从她的体内蔓延而出。
时间稍早一些，苏澈刚刚倒下，尸体被优昙抱在怀里的时候。
“脑子有病，死了个男人就疯了。啧啧，真是脆弱得可怜。”
这是一张被折叠了六层的古旧褐色纸张，取在手中像是拿着一沓纸。
她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吃也要把这东西吃下去，非嚼它一个粉碎不可！
……
“你在干嘛？！”黑衣人怒喝着一刀斩向优昙的右手和图书，想将那沓纸、和已是火人的优昙分割开来。
“回来！”优昙左手一抓，成千上万道魔气森森的黑色铁链、从她掌心中爆射而出。
优昙神色迷茫，“没了，没了，都没了。”
保险起见，黑衣人向后飞去，想在远距离观察优昙的自我灭亡，免得被她的临死反扑给卷进去，那就亏大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近乎无声自语道：“封印这么快就碎了？”
就在此时，苏澈的尸身不知为何、竟化作一团光芒消散。
随着无缺的术法，书桌上忽然现出一幕光做的影像，这影像正是苏澈临死之前，被人一刀穿心之景。
优昙咬到一半忽然停下，她抬头看向那个黑衣人，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说什么？！”
话音一落，她的身影就悄然无息消失在冰宫之中。
过了好一阵子，其他十七个都还是好好的。
可是随着天佛卷渐渐被优昙吃下，她的气息逐渐往上攀升，第七境一重天、二重天、三重天、四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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