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州异乡人
第十章 教坊司
苏城跟在李北风身旁，搓着手，满脸笑嘿嘿的模样：“我听说啊，前不久礼部郎中犯了事，家被抄了，他一家的女眷全被送到了教坊司来。尤其是听说那礼部郎中家有几房小妾，那长得叫一个国色天香……”
带着雄厚内力的声音，直接震的老妇心头发麻。
秋月目光微冷，点头：“苏家在教坊司中有不小的人脉，她以前也经常干过这种事情……她那种人，丧尽天良！”
剩下围墙外的苏城，目光略微有些呆滞。
李北风点点头，教坊司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内院。
苏行冷声道：“娘你当年一手栽培了她，没想到她现在竟然……”
全都死了！
既然来了很多年，总会有人认识的。
“去过。”
李北风站在原地里。
“不过……”
苏行抬头看去，瞧见母亲正冷着一张脸，训斥着他：“你身为苏家未来的接班人，这点气都沉不住？成何体统？”
她本身就不擅长跟人交流，这些年来跟在小姐的身边，她也很少说话。
他又沉默了。
他的眼神……好可怕！
帮她，也算是帮苏杉了。
一鞭子下去，便是惨叫声响起，皮开肉绽。
当对上李北风那冰冷的眼眸时，她浑身一颤。
一朝落难，沦落到了这种地方来。
李北风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你几年没有见过她了！”
皇宫东边。
苏母冷声道。
她派去的死士，一个都没有回来。
“我去教坊司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妹妹！”
苏母冷声道。
房间内传来了苏母训斥的声音。
……
她果然知道秋心。
“当然知道啊，京城可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更别说是教坊司了……”
“可是，娘……”
李北风盯着她。
不多时，两道身影锁定了他的方向，出现在李北风的身前。
秋月猛然抬头。
李北风穿过院子，来到了这栋小楼的房子前。
木已成舟！
“……”
“什么事？”
“……”
进教坊司对于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太难的事情。
李北风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和_图_书哪里？”
京城。
“你们是不是瞎？让你们干点事情就这么难？还当你们是大户人家小姐啊？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贵妇不成？”
昨晚的确是她大意了，低估了一些事情。
“对不起，娘……”
……
秋月点头。
苏行急匆匆的踏入房间内，神色略微有些焦急。
“少废话，你知道在哪吗？”
老妇浑身一颤，连连摇头：“这……不关我的事啊，她是自己想不开了……她的死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我害死她的……”
“我问你……”
苏母冷笑一声：“这苏家，如今还是我在做主，她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此刻，院子里有不少正在干活的女子。
让她们干活，的确是为难了她们。
苏母冷声道。
“你妹妹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了？”
怎么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苏母冷笑一声：“她知道又何妨？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
“你正好，我问你们……”
中年老妇杀气腾腾，一双极其刻薄的眼睛盯着院子里的人。
嘴巴微微颤了许久。
“回答我的问题！”
她依旧还是沉默。
苏行原本是很担忧的，但一听到母亲这么说，也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苏行看向苏母，面露担忧：“昨晚刺杀失败，她应该会知道是我们动的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秋月沉声道：“半年前，我曾经收到过我妹妹的来信……”
李北风没说话，直接掏出令牌亮了身份。
秋月点头，但语气有些失落：“但我身份难以进入教坊司……我没能打探到任何消息。”
如此热情，一定有鬼！
中年老妇走了进来，正想要训斥这个陌生人。
“回护法，我们二人正是这教坊司的护卫！”
“谢谢！”
李北风点点头：“找你有事！”
苏行一听，心头略微松了口气。
苏行楞了一下：“什么意思？”
“记住，身为苏家的长子，你以后代表的是苏家的脸面，无论何时，你都要冷静，千万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急躁失了分寸！”
这ｍ•ｈetushu.coｍ.ｃom让苏城羡慕不已。
秋月的实力，他很清楚。
“你，你找她干什么？”
自己是不是被利用完，就被丢了的工具人了？
苏城大步的踏入了院子里来。
李北风的目光在院子中扫视了一圈，在所有人脸上一一划过，试图找寻到熟悉的面容。
但最终，她什么都没能表现出来。
秋月的目光看向李北风，眼神中带着几分希翼。
无果！
“所以，你妹妹如今是被她们控制在教坊司内？”李北风问道。
老妇脸色有些慌张，语气都有些结巴：“你，你是她什么人……”
她难以抉择。
李北风似懂非懂，又似乎想到什么：“那……你上一次见到你妹妹是什么时候？”
李北风转身，顺着围墙落下，跳入了教坊司后的院子里。
瞧见如此惨烈的一幕，李北风的心头一沉。
“秋心？”
两个护卫皆是一愣，面露难色道：“回护法，我等只是教坊司的护卫，对教坊司内的人倒不熟……”
底下的苏城瞧见这一幕，顿时一愣一愣的。
抬头目光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
说到这里时，秋月的眼神中明显有杀意。
不得罪人就算是谢天谢地了，朋友想都不敢想。
将死之身的苏杉，就算她知道了一切，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最终，低声道：“娘，出了点意外……”
谁知，苏行脸上突然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
李北风摆摆手，示意他们两人起来之后，才问道：“你们是这里的侍卫？”
死，死了？
“我有事问你！”
老妇一愣，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慌乱。
李北风刚落入院子里，立刻便感受到了从周围传来了数道杀气冷意目光。
“李兄，那我跟你讲，这教坊司中的女子，个中滋味……可真就不谈了。”
苏城带着李北风来到了一处围墙之隔的地方。
“嗯？”
得知了秋月为何会当二五仔，又为何会跟随在苏杉的身边。
一边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边是待她如亲姐妹的小姐……
秋月眼眸中浮现
和图书出几分恨意：“当年，她同时收养了我和我妹妹。原本，她是想将我和我妹同时卖入教坊司的……后来，她看中了我的武学天赋，觉得我是个不错的苗子，便收留我，开始教我习武，教我各种暗器以及刺杀功夫……”
这些女子身穿粗布麻衣，却依旧掩饰不住她们原本身上的贵气和姣好的容貌。
老妇的脸色，说明了什么。
但是，不干活，那看管她们的中年老妇，手上的鞭子可是不吃素的。
不远处，便是教坊司的地盘。
“计划失败了！”
“……”
但很快，这几分希翼又迅速消失。
秋月注视着李北风，眼神激动，心头有情绪似乎想要涌现出来。
“你回去吧！”
李北风缓缓转身，看向了她：“你知道你妹妹被她们藏在哪里吗？”
李兄……竟然身手也如此了得？
这意味着她想要除掉那个贱种的计划失败了！
“李兄，你找我？”
见两人给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李北风摆摆手：“你们去忙吧，我自己去找！”
“恐怕，不仅仅只是他……”
昨晚她就已经知晓了。
当年收养了她，教她功夫，将她培养成了一名合格的刺客间谍。
只不过，她们此刻衣不遮体，神色憔悴，每个人脸上都惴惴不安，害怕，惊恐，甚至有不少人还带着哭腔……
停顿了一下，苏城抬头看向李北风，脸上突然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懂的都懂的笑容：“李兄，你莫非是想去教坊司体验体验？”
苏行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当瞧见母亲那冰冷严肃的模样时。
苏城一愣，随即眼神奇怪道：“李兄，你问这个干什么？”
以至于她几乎没有任何朋友。
苏行沉默了一下，才面露几分愧疚之色。
就在这时，李北风开口了。
“你……你想问什么？”
“所以……”
苏行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娘，你的意思是……那个李北风，是个高手？”
“秋心？”
秋月的一切，都是他娘给的。
“而我妹妹，则是被她卖入了教坊司，沦为了那里奴婢……”
好像……的m.hetushu.com.com确是这个道理。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成为了自己这边最大的阻碍。
这是她大儿子，也是她给予厚望的儿子。
“全都是因为那个秋月……！”
苏母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我知道！”
这时，那正在训斥人的中年老妇瞧见走进来的李北风，一愣：“你是什么人？”
“那……现在怎么办？”
加上她似乎与生俱来的冷意，以及对任何靠近小姐的人保持着警惕和敌意。
“你是谁？”
本就欺软怕硬的老妇，此刻嚣张的气焰顿时就没了。
苏母又似乎想到什么，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秋月……倒是一个隐患。当年我辛辛苦苦栽培了她，没想到她到头来竟然跟我作对，该死……”
李北风瞥了她一眼，问道：“我问你，你这里是不是有个名叫秋心的婢女？”
李北风瞥了一眼这个家伙。
“什么人？竟然敢擅闯教坊司？！”
他身后不远处，秋月跟在他身后。
“秋月的身手我很清楚，她不可能一个人挡得住我那么多的死士……那个贱种的府上，肯定还有高手在……”
最终，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娘！”
“慌张什么？”
“京城教坊司！”
“还磨磨蹭蹭？赶紧干活去，不干活今晚都饿着，别想吃饭……”
“不仅仅只是她！”
那秋心沦落到这种地方来，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回到京城之后，你没去看过你妹妹？”
这些年她一直饱受良心的摧残。
不敢再说话！
她的语气气愤不已，回头看向苏行：“看来，是要给她一点教训了。对了，之前让你去办的事情，如何了？”
“教坊司？”
苏城拍了拍胸膛：“李兄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做兄弟的一定帮你办到！”
不过，倒没有跟他多纠结，直接问他：“你知道教坊司在哪吗？”
她微微低垂下脑袋。
“她本就是将死之身，昨晚没能杀了她，她也没有多少活头了……再说，这里是苏家，你才是苏家的继承人？她是什么？她就算知道，
和_图_书又能如何？”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如此毛毛躁躁，何以成大事？
苏母训斥开口。
刚踏入前院，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叫骂声。
“少废话，带路！”
“我跟你们讲，到了这里，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人，现在都得给我老老实实听话，谁不听话，我手上的鞭子可不长眼，听到了没有？”
既然这样，也顺便帮秋月解决这个问题。
又停顿了一下，他才开口道：“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
这些人原本应该都是大户人家的女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少人甚至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秋月略微低着头，许久之后，才沉声道：“教坊司！”
“你知道她在哪？”
李北风琢磨了一下，开口道。
秋月的妹妹名叫秋心，从小就被卖入了教坊司内，成了这里的婢女。
唯一能算上是朋友的，或许只有沈青柠。
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什么：“李兄，你这上去了，那我呢？”
他的确没沉住气。
一个中年老妇正站在院子里，双手撑腰，颐指气使，嘴里还骂骂咧咧着的。
“她用这种办法，来彻底控制我，将我安插在小姐的身边，成为她的一枚棋子……”
“我去看看吧！”
没有理会苏城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讲述着教坊司内的各种新花样，李北风目光瞥了一眼教坊司的墙头，一跃而起，便踏上了教坊司的墙头之上。
李北风冷冷开口。
她一己之力，又能改变什么不成？
李北风想了一下：“你们教坊司内，是不是有个叫婢女叫秋心？”
那两人瞧见令牌，顿时魂都吓没了，连忙跪下：“不知钦天司护法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说到这里，苏城眼睛就亮了起来：“我跟你讲，我对教坊司可熟了……教坊司有什么姑娘，新来了什么货，哪家的娘子又遭殃了……我全部清清楚楚！”
听着老妇的话，李北风愣在了原地。
这一下，秋月沉默了一会儿：“几年前了……”
昨晚，他从苏杉的口中，终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欲言又止。
“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