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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样，长官。”刘华的声音有些发颤，忽然红了眼眶：“我就知道，长官这么强，不会轻易就埋葬在战火中的。”

徐子颖摇了摇头，看向慕羽，不明白他为何做出如此举动。慕羽身边的郑远也是军人，虽然没有慕羽那样毒辣的判断，却也看出刚才吕肖的那一刀有一些问题，因此也相信慕羽此举必有深意。

吕肖吓得一哆嗦，走到刘华身后，小声地道：“主任……”

“哦？”刘华转过轮椅，慢条斯理道：“他怎么捣乱了？”

那人微微一笑，神情肃穆，手臂抬起，极其有力地敬礼：“兰特军区第五集团军韦斯队刘华向长官敬礼！”

慕羽回头看去，站定等着气喘吁吁的徐子颖跑到面前，徐子颖因为喘气而起伏不定的胸脯，划出一阵阵诱人的波动，让一旁的郑思明看呆了眼。

而慕羽则安静端详着坐在轮椅上的刘华，他比起那时成熟了不少，那双朝气而生动的眸子也随着岁月陷出了一圈深深眼窝。然后那些藏在最深处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就这样，当慕羽走到自己停车位的时候，徐子颖和吕肖一伙人终于追了上来。慕羽皱起眉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然后他昂然离开，郑远狠狠瞪了一眼吕肖，也跟着出去了，然后是郑思明一伙人尾随其后。

那一瞬间，所有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在慕羽身上，充满了知晓慕羽经历的震惊，而徐子颖看着慕羽的美眸更是闪动不定，异彩连连。

吕肖正被郑远凌厉的一眼瞪得有些心慌，却见身边的徐子颖神色犹豫，忽然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竟然追了出去！

这一声，让夜更加寂静。吕肖等人张大了嘴，满目震惊。

“道歉！”

慕hetushu.com.com羽和郑远闻声望去，那里的夜色浓郁，看不清人脸，只是随着他的走进，才看出了一丝轮廓，一把钢质轮椅，在寂静的夜发出轮子滚动的声音。

他终归还活着……真好。

这时候，学生们都已经站了起来，情绪波动似乎也对慕羽这一方越来越不利，不少人开始叫骂。

徐子颖没有说话，慕羽却已经厌烦了这场闹剧，这时一个老师模样的年轻男子跑了过来，对慕羽道：“不好意思，但是我们的晚会不对外开放的，郑思明可能不知道。”

徐子颖黛眉一蹙，拉住了吕肖，轻声道：“吕肖，你少说两句。”

“这他妈谁带来的啊？我们系的晚会他捣什么乱？”

吕肖一怔，虽然敬畏刘华的威严，但迫于徐子颖在旁边，嘴硬道：“主任，是他捣乱系晚会我的表演，我不道歉。”

因为她看见了慕羽的眸子。那对眸子里闪现出的目光徐子颖从来没有见过的，它不愤怒也不狂暴，但只是瞳孔在月色下安静的反光，就让人感受到一种无言的威慑力。

郑思明脸色开始有些发白，但却还是一咬牙，站了出来，对吕肖叫道：“吕肖，刀子是你扔的，你怎么说都是一面之词！”

当今世界，谁人不知，如今年轻一代最闪耀的将星在卡斯特战争时的代号就是羽翼！

他这样想着，忽然听见身后一声略急的娇呼：“慕羽！”

吕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还挺年轻的军人竟然会如此强大，不仅是机师，而且还身经百战。不由又羞又愧，低声和慕羽道歉后，灰溜溜地跑走了。

慕羽望去，那是华尔修当年送给刘华的铁血十字勋章，他蹲下身子，将刘华的手合上推了回去，笑和图书道：“既然是他给你的，你就收着吧……而且，你当得起这枚勋章，所有在那场战火的士兵们，都当得起。”

然后那人从夜色走出，慕羽双目陡然睁大，讶异地看着那个人推着轮椅来到他面前，停下。

慕羽自嘲笑笑，看了一眼楼道口追出来的吕肖和一群学生，转身离去。听见身后的郑远经过徐子颖身边嘲讽的声音：“不用解释，我们不介意。”

月色下，那一行人，骄傲而冷漠。徐子颖看着他们的背影，银牙一咬，又追了上去。吕肖见状，一边叫着徐子颖的名字，一边无奈的追了上去，心头却莫名地燃烧起一股怒火。

所有的细节慕羽都记得清清楚楚。

外面，月明星稀。慕羽一行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沉默地走。倒是慕羽走在前面，看着这清爽静谧的夜，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郑思明一噎，情急之下，对一边的徐子颖叫道：“徐子颖，你相信谁？”

“我说是就是！”刘华打断吕肖的解释，声音陡然转冷，厉声道：“你认为一个参加过兰特守卫战、西京反击战、参加过上百次大小战斗的精锐机师会无聊到故意找你麻烦？他连子弹的轨迹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何况是你的飞刀！”

这个人，竟然和华尔修是战友！

“他……他在我扔飞刀的时候扔了个杯子过来，硬要说我刀子扔偏了！”

他深吸一口气，双目一瞪，恶狠狠地对台下站起的慕羽吼道：“你是谁！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慕羽摇摇头，心知郑远的意思，就算冲突，只要半小时，郑远就可以让附近的部队赶来支援。只是对方只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孩子而已，他面沉如水，淡淡地道：“走吧。”

有这ｍ•ｈeｔｕshｕ.coｍ•com么一种人，掩饰得多了，就变成了真实。就像现在的吕肖，这个时候他已经忘了自己飞刀失误的事实，反而理直气壮地质问慕羽。他怒发冲冠，吼道：“谁他妈给脸不要脸？老子给你的脸，是你才不要脸吧！”

飞刀闹剧到此为止，刘华又想起来一件事，从怀里掏出一枚勋章，对慕羽道：“长官，这枚勋章，我一直带在身边。只是一直受之有愧，虽然没办法还给羽翼大人了，还是交给你保管吧。”

那些学生中，像徐子颖这样有些聪慧的，已经从两人的对话中再次得到了极为震撼的信息量。

“好像是个军人，麻痹军人了不起啊？恐怕连战场都没上过！”

千钧一发之时，忽然一声大喝：“给我住手！”

即使选择忘却，也改变不了它的存在，也不代表它从来不曾发生。

他是黑色狱隼小队成员！

慕羽的眼眸变得柔和，发自内心地愉悦笑着：“看到你，我很开心。”

吕肖浑身一颤，既然真的停住了。就连徐子颖和其他几个学生也都脸色一变，显然对于这道声音很熟悉，并且充满敬畏。

然后他跑到徐子颖面前，满怀关心地道：“子颖，没吓到吧？”

郑远点点头，起身准备和慕羽离开，不想身后的吕肖一句吼叫瞬间让他怒由心生：“干什么！你差点害死了人，想这样说走就走？”

“靠，我都被说成谋杀犯了，还怎么少说两句？”吕肖挣开徐子颖，冲慕羽吼道：“如果你说不清，那我们就用爷们的方式解决！”

毕竟慕羽的身份在军部是被列为机密的，郑远担心这两位在谈下去，恐怕就要泄露不少信息。所以一边说着一边对刘华使着眼色。刘华倒是机灵，心知郑httｐs://wｗw•hetｕsｈu.ｃｏm.ｃom远意有所指，所以便点点头，道：“这样再好不过了！”

吕肖心头一慌，急道：“不是，是……”

郑远见状不妙，连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刘战友，慕先生，既然你们久别重逢，不如找个地方坐坐，咱们好好聊聊。”

他忽然明白了，原来过往从来不能逃避，即使你选择忘却，在某个时候，你仍然回忆得如此清晰。因为那些回忆，终究是发生过。

那是李烁牺牲后的第一个任务、那时刘华的队长韦斯曾经自己起过冲突，后来在西京反击战率领队伍以机体抵挡阿瑞斯的火焰冲击，英勇牺牲、刘华失去双腿后，华尔修将得到的铁血十字勋章送给了他、他们还曾一起合影，留给了刘华一生的记忆。

徐子颖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他的眸子，低下头，声音微若蚊鸣：“那个……我不是不相信你……”

郑远目光一冷，道：“别给脸不要脸。”

她说不下去了。

学生们爆发出一阵惊呼，吕肖脸色变幻不定，咬了咬牙也追了出去。

徐子颖调整了一下气息，柔声道：“吕肖这个人性格暴躁了一点，你别介意……但是，无论是谁，被破坏了精心准备的表演，心情都不会……”

他说话，一个大步冲了过来，郑远目光一凝，横身一步，身躯微低，心中做好了准备：这一次不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一个血淋淋的教训，他郑远的姓就倒过来写！

他看着有些骚动激愤的学生，低声地说：“慕先生……一群学生而已，可以撑住半小时。”

他叫刘华，曾经是天华一名热血而充满了理想的文艺青年。在慕羽加入黑隼小队后的第二个任务兰特守卫战，他们曾经共同作战，在那场战斗中，他失去了双腿www.hetushu.com.com。

和一群学生，有什么好争斗的呢？

“那么你就是扔偏了。”刘华笃定地道。

慕羽看着刘华，想起那些惨烈的战火，第一次没有感觉到悲痛，那个曾经热血的理想青年，在多年之后，面带激动和微笑地在他面前。

他说得很客气，但话里的逐客之意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慕羽倒也理解他希望避免冲突的想法，略一点头，低声道：“抱歉。”

吕肖的胸口起伏不定，脑中一片混乱。但脸上的苍白色却渐渐缓和了，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徐子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徐子颖面前搞砸了！在最心爱的女神面前丢了颜面！情急之下，一个荒唐的念头从心口滋生。

吕肖一看，顿时冷笑起来，道：“我说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胖子带人进来的，谁允许的？”

“是你……”

他毕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吕肖见他双目冷冽如刀，心头不由一颤，心中后悔自己多此一举，早让他们走不就行了？又听慕羽说出了真相，心中更加慌乱，只是这时候他已经骑虎难下了，只好硬着头皮，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扔飞刀从来没有失手过！何况我自己扔的我自己会不清楚？”

“到此为止你麻痹！今天这事不说清楚你别想走！”吕肖怒由心生，指使着一伙学生将车子团团围住，狠声道：“你想这样给我泼完脏水就走了？正好子颖也在这里，我们把话给说清楚。”

郑远霍然回身，全身肌肉已经紧绷即将爆发！慕羽一伸手拦住了郑远，然后冷冷地看着吕肖，低沉着声音缓缓道：“如果我不扔杯子，你的刀就真的害死了人。”

他忽然想起什么，眼神凝起，厉声喝道：“吕肖！”

那样惨烈的过去，融化在了这安静平和的夜，让慕羽心情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