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十二章 她在夜色下
虽然不能照亮整个世界，但已如此绚丽温柔。而莉兰的身影，在那片浅薄柔和的光中，轻柔地笑。
“我知道。”
啪的一声，在易缘嚎啕大哭中电话被挂断，慕羽则呆立当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忙拨号要回打给易缘，解释清楚这特么乱七八糟的事是从哪里来的。
“你呀，又怎么让缘缘那个小姑娘哭鼻子了？弥蕾……”
“那就罚你，不准放开我的手吧。”
在慕羽的生命中，走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她们停停留留，带来不少回忆。这些女子中，最了解的慕羽是江芷馨，因为她接触到的是最初也是最真实的慕羽，所以慕羽的一个眼神、一声叹息她都能轻易猜透。
慕羽权当没听到，急匆匆开车来到了许亮说的地点，却不见许亮人影，正要打电话给许亮，电话却响了。电话并不是许亮打来的，而是易缘。
“留什么留！你还吃不吃饭了？不吃就给我去上班！”
晚饭的时候，磊子来电话，提醒慕羽别忘了后天的同学聚会，慕羽一口应下，然后许亮忽然又来电了。
“是不是看来精神大好心情美丽啊？！”慕庆辉哈哈大笑，拍着慕羽的肩膀道：“你老爸是什么人，这点小挫折怎能打败我这男子汉！”
慕羽怔立当场，呆呆看着她从容而绝美的脸，忽和*图*书然觉得这是一场梦，她美得如梦，她爱得如梦，他迷醉得如梦，也宁愿永远沉沦在这梦里。
世间何物最让人恐惧？只有不可知。因为不可知，所以茫然，因为茫然所以恐惧。就如纳兰德容不可知若是他惹怒慕羽，这位资料显示极其厌恶杀人的男子是否会一怒而杀生。
“喂，呆子，还不过来拥抱我一下？”那女孩皱着小鼻子，嘻嘻笑道。
“呃……那个，羽，现在能来邵达广场吗？”
“呃……你，没对许亮做什么吧？其实他也是好意……”
一路上，慕羽没有多说话，反倒是苏离偶尔聊起些近日听闻，却绝口不提她出面找纳兰德容的事。慕羽心有介怀，因此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他说的没错。”苏离笑了笑，道：“我一直在担心你会在意我们之间身处的不同。悬殊的地位的确是大部分人感觉无法逾越的鸿沟。只是……有些事，并不是没错便一定没有结果。”
“呃……恩。”
“嗯，就是现在……那个，拜托了……”
“你这个骗子！我永远恨你！！”
“那我就放心了……”
“孩、孩子……”慕羽瞪大眼睛，整个人感觉石化一般，脑袋短路，张大了嘴巴，陷入呆滞状态：“我的……孩子？”
“……”
慕和*图*书羽回到家中已经深夜一点了，一入家门，便见陈明兰果然没睡在等她。慕羽心怀歉意，知晓此前一言不发就离家让陈明兰担心了。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儿子离家出走的陈明兰来说，任何一丝不对劲都能触动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慕羽呆呆看着她，那些回忆如流水一般轻轻划过。
身后传来的调皮又可爱的笑声，让慕羽浑身一僵，他缓缓转过身，看见那个女孩双手负后，一袭雪白连衣裙摇曳生姿。
陈明兰一边拿围裙擦手一边走出厨房，看着慕羽匆匆离去的背影叫道：“都回来了，这时候还有什么事要出去啊！”
那边易缘还在哭，但显然有强制克制的迹象，易缘边哭边低声地道：“你为什么……骗我？”
那一刻，已经灰暗的世界中，似乎在封闭多年后，猝然打进了一道光。
次日一早，他起得稍微晚了一些，走下楼却见母亲和父亲已经满面笑容地坐在餐桌边闲谈，望见慕羽下来，慕庆辉很有精神地叫道：“起来啦？快来吃早餐吧！你老妈特地做地爱心美味小馒头哦！”
“呃，是是！”
“女友？缘缘……我没有啊……”
“我说了算。”
“呃……吃，我吃就是了……”
慕羽也笑了，他终于明白了过来。如果是这个女孩，那么许亮ｍ.hｅtusｈu•com•com电话的怪异语气，易缘的伤心哭泣，都能说得通了。
“缘缘，我这会有事儿，等会打给你。”慕羽接通电话，快速道了一声，正要挂电话，却听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明明……明明有了女友，为什么还要我等五年！”
她柔荑翻动，在冬日的阳光中轻轻握住慕羽的手，传来一片温软：“若是错，那就错下去。”
不用猜，只消一个流眸轻瞥便知。
“那个……什么时候才可以放手？”
他心中一跳，再仔细听了一次，确认了易缘的确是在哭泣，慌道：“缘缘……怎么了？”
“你今天，心里有事？”苏离看出了慕羽的反常，一边走一边看似随口说道。
她想了想，嘴边浮现出一丝恍然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那个叫苏离的女孩子出去幽会吧？哎！羽，晚点回来没关系啊！”
苏离感受到握着慕羽的手渐渐变紧，眼眸顾盼流转，白皙的脸颊浮现淡淡红晕。
慕庆辉得意的表情一垮，不满道：“老婆，你就不会给儿子留一点悬念吗？”
“啊？”慕羽错愕叫了一声，不明白她说自己骗了他什么。
在悲北华大学的中午，苏离还是一如往常的在门口等着慕羽。两人在旁人羡煞的目光中并行前往食堂。
“哟，看来失恋了呢！https://www.hetushu.com.com”
夜凉如水，她的白衣如雪般纯净无暇，她明亮剔透的眸子闪动着狡黠，她轻轻笑着，让整个世间的夜为她沉醉。
“妈，我有事儿，晚上不在家吃饭了。”
慕羽看着苏离淡然恬静的脸，心想圣人说得果然没错。女人……果然是可怕的。
“呃……那、那个……不是……”
苏离的确没有江芷馨懂得慕羽，但似乎冥冥之中，只有苏离和慕羽之间有着某些奇妙的感应。他无论是喜是怒，只要站在苏离面前，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便每每总能看穿。
“呃……”慕羽一怔，慢慢坐下，看着笑容温和的父亲，心中隐然明白了一些，道：“爸，你……”
“拉倒吧，你吹什么吹？”陈明兰白了慕庆辉一眼，笑吟吟地道：“今天一早你爸公司老总就打来电话道歉，说是人事经理滥用职权想给他亲戚腾位置呢！老总已经把人事经理给辞退了，让你老爸回去，不仅如此，还升职了。这就叫因祸得福！”
慕羽安慰了母亲几句，陈明兰见他反而宽慰起自己，也就放下了心，催促着慕羽早些休息，便回房了。
这回轮到苏离一怔，但冷艳的女子随即便反应过来，微笑道：“你去找过纳兰德容了？”
他说拜托了？为什么要拜托？慕羽心中一惊，警觉顿起，心道许亮莫不是遭和*图*书遇什么意外，被劫持了吧？他沉声道：“我马上来。”
许亮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含含糊糊口齿不清，不像以往大大咧咧，慕羽看了看表，吃惊道：“现在？”
但她仍握着，紧紧握着不放，微笑道：“夜总会那个躺在你腿上的女人长得漂亮吗？”
“啊，是……对不起！”
无论慕羽怒或不怒，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杀人的能力。
牵着手的身影在落叶缤纷的斜阳小道徐徐走远，刻下一道人生最美丽的画，让时间为止凝固了许久。
“是不是应该道歉呢？”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不是你想让我死心的吗？！连孩子都有了，却还要装什么好人！”
慕羽一怔，不言不语片刻，忽然颇有些难为情地道：“那个……谢谢。”
“我只是把他受贿的证据扔他面前了，下一次他还带你去，军部纪委部应该有兴趣看看那些资料。”
“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呢？”
慕羽身躯骤然僵直，仿佛刚才那个温柔的光猛然温度狂飙，晒得他汗如雨下。他艰难地转过头望着苏离，却见苏离笑如春风，眸子晶莹剔透。
慕羽哑然失笑，心知这是纳兰德容放出和解的信号。他微微一笑，既然纳兰德容已经停止迫害，那么他也不打算再去过多的追究此事。心情也渐渐晴朗，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