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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过去已经永远回不去，因为你和我都已经不在当年。但你是否想过，各自改变后的我们或许依然是对的时间相遇对的人？即使过去抛却不了，但也依然能够重新开始？”

他看见慕羽报警的全过程，也没有试图逃脱，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在慕羽这样的人面前，他如何也逃不了，所以索性耐心等待警察来临。何况宋斌龙并不怕警察，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久，在警局进进出出早已是家常便饭，自然没有一丝恐惧。

“某一年他被人追杀，倒在我家门口，我救了他。”

慕羽收回目光，终于看着江芷馨，道：“你怎么会认识宋斌龙？”

“你有危险，我一定会帮你。但请原谅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一直在你身边，抱歉。”

她今晚很美，一袭轻薄的黑色吊带连衣裙勾勒出动人的曲线，微卷的长发在耳侧别了一个银色蝴蝶，眸若秋水，面如白玉。

慕羽的眼眸闪动，透出一丝哀戚，直到此时，他才完全在现在的江芷馨身上找不到一丝当年的晨阳与甜美，取而代之地是一个冷酷的女强人。

慕羽默然片刻，才低沉着声音道：“我想见你。”

两人低声谈话慕羽自然是听不到的，他只是默默穿过这片杂乱荒废的小道，从容掏出手机拨了电话。

“现在？”江芷馨有些意外，但下一刻立即道：“你在哪里？我可能会晚一点。”

宋斌龙料得不错，慕羽最终还是没有杀他。当警车鸣笛而来，宋斌龙被拷上手铐时，慕羽站在他身后，沉重道：“惩罚并不是做为挽回的手段，它只是一种约束，惊醒后人不要再m.hetushu.com.com犯同样的错误。”

但他还是拨通了江芷馨的电话，毫不犹豫。

即使被拷上手铐，宋斌龙依然面带微笑，闻言眼带嘲讽，道：“可惜你见过哪个罪名在惩罚了第一个人后，便从此杜绝？”

“羽，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就是相互利用，谁都应该要有成为棋子的觉悟。尤其对我一个女人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我无法当做棋子，那就是你。”昏暗灯光下，江芷馨的美眸明亮，宛若一把光打进慕羽的心，她玉手悄然抚上慕羽的手背。

昭达广场最西边有一家咖啡店24小时不打烊，慕羽安静地坐在空荡荡的店内，直到看见江芷馨走了进来。

慕羽挂了电话，月色下，他的影子在黑夜中混杂在一起，宛若消弭无踪。

他不希望江芷馨为宋斌龙求情，那说明了江芷馨已经不辨是非。但江芷馨如此反应，却让慕羽为她的冷酷一面感到心寒。

慕羽没有理会宋斌龙的嘲讽，淡淡道：“法律毕竟是存在的，这世界上，有权惩罚的，只有律法。”

“那简单，我让彪子明儿再给你带一些去！”

他在江芷馨从容镇定的目光中低下头，低沉着声音道：“所以，卓峰也是你的棋子，所有人都不过是你的棋子？”

江芷馨放下杯子，她动作如此轻柔，就瓷器与玻璃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也让人觉得优雅：“他虽然出身黑道，但对我一直很照顾。但是……”

他轻蔑一笑，周围的混混也哄然大笑，就连那些警察也面带讥讽。慕羽就在这刺耳的笑声中昂然穿过，离去。

hetushu.com.com“喂，许亮，你在警方有朋友么？……嗯，有个叫宋斌龙的人犯了事，我担心他会践踏天华法律。……，嗯，拜托你了。”

“我一个女人，想要创业，想要发展，就不免受到一些不轨之徒的垂涎。生意场的事并非那么简单，尔虞我诈杀人不见血。坦白说，他提供的黑道力量给了我很多保护，但现在我的公司已经成长，可以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他的存在，有更好，没有也无妨。”

然后他举起被铐住的双手碰了碰身边的警官，笑眯眯道：“杨警官，我们走吧，好久没和你喝茶了。”

“这是你回来后第一次主动给我电话。”电话通了，对面传来江芷馨慵懒娇媚的声音，充满了惊喜与幽怨：“什么事让你烦心了？”

慕羽出神看着窗外，忽然道：“我见到宋斌龙了。”

“我为什么要伤心？”

慕羽眼皮一跳，缓缓道：“他在我面前杀了卓峰。”

她顿了一下，与慕羽的目光对视，道：“如果你不喜欢他，我可以从此不和他有任何往来。”

那名杨警官也面带笑容，余光扫过慕羽，带着轻微的嘲弄，公然笑道：“上次你带得极品龙井正好还有一点，不过快没了。”

纵然时光过了八年，改变了两个人。但江芷馨依然是这个世界最熟悉他的人，毕竟他曾那么没心没肺地将灵魂都掏给了她，早已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杨警官闻言长叹一声，道：“有时候兄弟真为你不值，为了一个女人你至于这样吗？换了我，早他么上了那娘们！”

我是应该荣幸还是悲伤呢？慕羽苦涩的想。

他和*图*书无权审判他人，但任何人也没有权利践踏法律，任何人都有义务维护法律的公正性。否则，人类暴虐的因素便会因此而肆无忌惮地毁灭世界。

江芷馨摇摇头，道：“杀了人自然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肆意地侵犯他人不正是你最讨厌的事吗？何况，他对我并不重要，只是一个棋子。”

慕羽说完这句话，眼眸盯着江芷馨更紧。江芷馨柳眉一跳，脸上现出讶然之色，仿佛不认识了慕羽一般仔细打量，然后嫣然一笑：“自从你回来后，总是让我意外。”

他挂了电话，就此宣判了身后得意嚣张的宋斌龙的下场。当某些人妄图以其他因素践踏法律，他便只能以更强大的力量来维护法律。

慕羽冷冷看着这罪恶的一幕，心中震惊，面上却木无表情。直到勾结在一起的一警一匪勾肩搭背准备上警车时，他才淡淡道：“你不该在我面前如此嚣张的，让我知道你们的关系。”

宋斌龙摇摇头，道：“他起不了什么风浪，看在馨姐的面子上，我不能动他。”

宋斌龙看着慕羽的表情不像在做苍白的威胁，脸色一肃，随又放松。慕羽才回来不过一年，一年的时间能发展出什么后台背景能压得住警方的人？至于以前，他若真有后台背景，江芷馨又怎么会和卓峰那个富家子弟跑了？

慕羽为之沉默了许久，直到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死寂，他才抬起头，缓缓从江芷馨柔若无骨的柔荑抽出手。

这消息显然也出乎江芷馨一跳，她脸色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解释道：“我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

——只是你不知道，是我亲手杀和-图-书了她，无论如何，再也没有光能轻易照亮这片灰暗的世界。

“我不知道那位我没见过面的女子离去带给你怎样的伤痛，但你既不能忘我，为何不再信我一次，重新给你新的阳光？”江芷馨知道此刻她已不能退缩，看着慕羽，认真地道：“我给了你光，然后亲手剥夺，现在我想……再有一次机会，让它开满鲜艳的花，明媚温暖。”

杨警官哑然失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慕羽，道：“那又怎么样？”

慕羽听见她的回答，心中渐渐发冷。他甚至不知道希望得到江芷馨什么样的回答。从宋斌龙对他的了解来说，江芷馨和宋斌龙的关系必然是很亲密的，但如今江芷馨听到宋斌龙走到末路，竟没有一丝震惊和伤感，仿佛不过看一场花开花落的季节般从容淡然。

江芷馨脸色一变，心中咯噔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从容，抿了一口咖啡，道：“你都知道了？”

江芷馨白皙的俏脸骤然惨白。

“你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他很危险。”

“我报了警，他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慕羽越发苦涩，原来当年所谓背叛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对未来的谋划，是我不够坚强，让后来再生无数悲凉。

“宋斌龙不在后，我没有了直接的力量保护，虽然并不能致我于死地，但会让我很累。所以我最好还有个力量可以保护我。”江芷馨紧紧抓着慕羽的手，生怕从此再也抓不住，一字一顿道：“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他出不来了。”

“你出不来的。”

“棋子？”

江芷馨是故意这样说的，聪明如她在出发来这的时候就知道慕羽定然是心情不好。和图书她太了解慕羽了，连声再见都不说就挂了电话，这不是正常慕羽会做出的事。她带着笑容，希望借此让慕羽轻松一些，然后敞开胸怀告诉她为何心情沉闷。

她在慕羽面前坐下，笑容像酒一般醉人，嗔道：“这么晚把我叫出来，不会只是想我了吧？”

然后慕羽并没有将电话放回衣袋，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半。

……

慕羽不说话，江芷馨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但她毫不慌张，淡淡道：“你大概不知道，任何一个女人的恨意，都是件可怕的事。我如果不那样对他，便永远无法对他羞辱的那一幕释怀。”

“恐怕没用，宋斌龙虽然在中苏上不了什么台面，但在警方还是有一些关系的，恐怕没几天就能无罪释放，然后躲一阵风头就过去了。”

杨警官的小眼盯着慕羽，目光闪动，低声道：“要不要？”

她是一团火，燃烧着所有的男人都狂热地想找有她。她也是一波水，在行走间宛如水波轻荡般摇曳出风情妩媚。

他做了一个手刀劈下的手势。

宋斌龙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般笑得眼泪都快流出，道：“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天真？法律……这种东西在我眼里早就死了。不信你就看看，我不久便会重获自由。”

“你不伤心？”

“他应该对你很重要。”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杨警官，你知道我不喜欢听到这些话。”宋斌龙脸色一沉，无比认真道：“她救过我的命，并且……我爱她。”

慕羽身躯一僵。

“到昭达广场，我在那等你。”

这是一个机会，虽然来得突如其来，但江芷馨格外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