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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拾情怀，心知只要时光在走，此事自古难避免。笑了一笑，道：“磊子不错呀，连诗句都会用了。不过……她一个女孩子，流言蜚语还是不要传播了。”

“放屁！”石磊啪得一声重重放下酒杯，破口大骂道：“谁不知道那个骚|货这几年换人如换衣，早他么不知道交过多少男人，半点朱唇万人尝了！”

“你意思是让我们木头去他妈吃回头草，做小白脸？！”石磊不高兴了，一瞪眼道：“阿斌你这出得什么馊主意！”

他目光一黯，强笑道：“没有……”

“我不是那意思。”王洪斌又推了一下眼镜，低声道：“我听说，江芷馨发迹后，要那么折磨卓峰，其实是报复他当初羞辱木头……”

时光也已遗失了。

王洪斌倒是没喝多少，还有些清醒，闻言推了推眼镜，皱眉道：“磊子，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别再提了。”

最初的原点，即是终点，谁也回不了最初。

慕羽心知他误会了，正待解释，一边的王洪斌怕气氛尴尬，眉头皱得更深，冷冷道：“磊子，够了！”

“我是石磊啦！”

慕晓婷一惊，小脸皱起，道：“哥，你还是少和她接触。”

酒过三巡，石磊已然有了醉意，揽着慕羽的肩膀，喷着酒气道：“你丫不够意思，真他妈怂，为了一个女人就他妈把兄弟抛弃了！”

“由你由你，不过我怎么没听过你手上有资源，别光照顾木头，我也单身https://www.hetushu.com.com啊~！”

慕羽对此束手无策，这与感情无关，三人感情依然深厚，只是时间是条不回头的路。人世一生，无时无刻不在风雨，一路行来，改变在所难免。

慕羽这才知道他们在惊异什么，心想难怪他们感到震惊，若是他们知道这些年他发生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大概才不会如此惊奇吧。

待酒足饭饱，慕羽拒绝两人兴致勃勃要去三温暖的提议，坚决回家了。因为知道此来必然喝酒，所以他没有开车，而是打了辆车直奔家中。

慕羽表情愕然，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道：“你是……石磊还是洪斌？”

石磊把头一缩，看了一眼冷着脸的王洪斌，嘿嘿一笑，揽着慕羽，嘲讽道：“木头，人啊，就得有出息。你看，阿斌现在赚得钱比我多了，都敢他妈凶老子了……啧啧，啧啧……”

他难过的不是曾经深爱的人物是人非，而是那个纯情美好的青涩初恋连同青春在一点一点流逝的光阴中终于被埋葬。

慕晓婷这才放下心来，安静坐在车中看着外面的风景，她还小，并不懂这风景之下，有多少人世无奈。

城市的夜景飞掠在身边，流光溢彩的花花世界，没有慕羽憎恨的肃杀，然而这里他也不喜欢的欲望与浮华，已遍地开花。已至夏季，掠过的风景有多少清凉美女各式时尚性感，面对着身边男人的追捧，咯咯轻https://www.hetushu.com.com笑。

酒桌忽然寂静下来，王洪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石磊更是保持放酒杯的姿势，表情僵硬呆呆看着慕羽。

夜更深了。

慕羽汗颜，心知自己不对，干脆地道：“我送我妹回家，完了就过去。”

“呃，没，没什么……”王洪斌先回过神来，然后仍不太相信地问道：“木头，你……不在意江芷馨了？”

他不说话了，端起酒杯，一口闷下。王洪斌脸色转柔，心生内疚，轻声道：“磊子，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好你个木头，回来了也不通知兄弟！”

这样的吐槽，慕羽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呢？

慕晓婷乖乖地坐在副座上，犹豫了好久，才问道：“哥，刚才那个姐姐是谁？居然认识模特……”

可是，莉兰，李烁，汉特……那些事，我用八年时间，是否也可释然呢？

遍地都是浮夸，没有生死压力的人们，于是接受欲望的膨胀。

“拉倒吧，你还当真了？”石磊挥挥手，笑道：“老子还不知道你？酒喝多了，你当我说胡话就是。”

慕羽知道她担心什么，自从林威竹来过家里以后，慕晓婷就对这个万人偶像有一丝反感，只因他有可能将自己重新拉入军中，让慕晓婷下意识地感到厌恶害怕。因此对于林威兰，自然也是不感冒。

“林威竹的妹妹。”

王洪斌笑了笑，知道石磊对他从不客套，拿起酒杯和石磊干了和-图-书一杯，一口喝完，抹抹嘴道：“木头，别怪我多嘴，江芷馨现在过得不错，香水公司业绩挺不错的。”

石磊是个豪爽的人，爱憎分明，王洪斌则从小就调皮，三人之中属他最聪明，鬼点子最多，但也是最不用功的一位。

慕羽心中微微一痛，纵然他已能坦然面对江芷馨，只是听到当初那个清纯女孩如今竟然被传闻如此不堪，心生难过。

“……，你给我去死！”

“没打算也看看。怎么？看不起哥？我告诉你，哥虽然只是个保安，但手上资源可多着呢！可惜老子已经有你嫂子了。”石磊认真地道。

慕羽闻言莫名地心中一跳，想起在青春中，那个站在校门口抿嘴浅笑的纯美女生，他们的青春，早已过去，留下的回忆经过那些风雨消磨和无数生死，也变得淡薄平静。只是如今这一句话，忽然轻轻荡起了些波澜。

“拉倒吧你，你那点资料谁不知道，我们三个就你最小，还好意思嫂子？”王洪斌不屑一顾道。

送完慕晓婷到家，慕羽匆匆赶到石磊说的酒楼，三人时隔多年后再重逢，只是纵是发小，然而毕竟许久不见，不免有些生疏。石磊依然豪爽，王洪斌依然幽默，只是石磊已成为一名保安面对各式冷眼早不再莽撞，而王洪斌刚刚硕士毕业，在一家广告公司里也变得精明。

“速度！”

“喂，要让我叫嫂子，还不给介绍妹纸，不带你这样占人家便宜的啊……讨厌~”ｍ.ｈeｔｕsｈｕ•ｃom.ｃｏm

他心里所想，石磊和王洪斌自然不知道，只当他已经看开了，石磊兴奋举起杯和慕羽重重碰了一下：“木头，好样的！江芷馨算个什么东西，哥明天就给你介绍一大票美女！”

“别……”慕羽连忙摇手：“我暂时没这个打算。”

手机的铃声也在这时响起，慕羽接起手机，略微诧异。来电是个陌生号码，他一怔，接通电话，还没说话，对面一道浑厚的男声就嚷嚷起来。

能叫他木头，只有石磊和王洪斌，三人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石磊甚至和他是初中同学，只是他离家这么多年，怕两人对当年的感情早已淡薄，故而没有再联系了。

慕羽开着车，在这安逸的地方无所适从。他憎恨战争，但可悲的是，习惯了搏杀与争斗的生活，在和平世界中竟茫然了方向。

慕羽自然感觉到气氛的突然怪异，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道：“怎么了？”

然而慕羽竟从容以此谈笑，坦然以对。即使江芷馨的传闻如此不堪，他也不过一笑了之，仿佛与他从未有关系。

车一路奔行，慕羽习惯看着窗外，夜已深，这座不夜城依然流光溢彩，有人痛哭，有人狂喜，他都听不见，又隐然听见。

慕羽在特战部队呆久了，并不是很习惯别人和自己勾肩搭背的，但既然是发小，他也不可能推开。他听着石磊的话，眼前浮现数个倩影，现实莉兰在阳光灿烂的笑容和在冰冷钢铁下灰败的容颜，然后是苏离冷艳的绝https://m.hetushu.com.com美玉容、弥蕾在灯海下的柔弱和勇敢……

只有那回忆，还在痛苦缅怀。

……

“你真他妈怂包！”石磊气得一推慕羽，瞪眼怒道：“这么多年你还忘不了那个贱人么？江芷馨她他妈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笑了笑，道：“我和她不是很熟。”

见过他们在一起的人，很难相信慕羽会独自疗养好当年那道伤。爱时有多缠绵甜蜜，分离便有多痛难忘，若慕羽一辈子在江芷馨的阴影下，两人都不会觉得奇怪。石磊一句“半点朱唇万人尝”分明在讽刺江芷馨，慕羽即使如何恨江芷馨，只要对她还抱有一丝幻想，便绝不会让人如此侮辱那个女孩。

慕羽暗叹，最终还是想起在那个深渊悠远又单调的宇宙中，那些年的那些伤，心知自己言不由心。

“怎样，你是有不爽？年龄算个毛，哥最早结婚的，你们当然得叫嫂子！”

“滚你丫的。”石磊横了王洪斌一眼，对慕羽道：“木头，告诉老子，你……现在有没马子了？”

“滚！”

“娘咧，你还好意思说？我妈说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说你要回来肯定会联系老子的！没想到你这没良心的，要不是今天给阿姨电话，老子还不知道你电话呢！”石磊没好气地道：“过来，喝酒！”

因为有许多伤，已比江芷馨给他更深，所以才变得微不足道。

他强制不让自己惹起那些回忆，举杯轻声一叹：“八年了，还有什么事无法释怀？”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