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诱人的唇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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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金色的斜阳却依旧穿透了她右边耳朵。
“嗯。”
她以为他默认了，于是将餐单摊在桌面，横在她和他的中间，手指指着上面的英文和汉字，指尖随着自己的语速而移动。
然后，她的时间才脱离了他的掌控，再一次和这个世界恢复了同步。
若旁边换成其他人，也许任谁也搞不明白叶佳楠这么无厘头地冒一句话出来，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方昕诧异道：“多巧，你和行先生的生日只差一天。”
“我吃过晚饭，就叫小唐送我。”
“有时候，是这样。”
“天秤啊，我是十月二十二日生的。”
“……”
她又开始可以顺利地呼吸。
那服务生点头笑着离开。
此刻，西边斜照进来的暖阳落在她浓密漆黑的头发上。
“不知道。”
“你都没吃过你就推荐给我？”
但是，行崇宁却听懂了。
于是，她耳朵的软骨和血管几乎让人一目了然。
她迟疑着要不要继续念，泊灵表业的人会不会早就已经发现他们的老板其实目不和图书识丁。
她一边问，一边专心翻着菜单，去找点心和饮品的那几页。
方昕显然是饿了，毫不做作地吃了几口蛋糕后，用纸巾擦了下嘴，继续刚才的话题，笑着问叶佳楠：“你是什么星座？”
她说：“我和你正好就是阿布辛贝神庙这三千三百年的误差。”
这一次她的电话时间很短，似乎还争执了几句，而后脸色晦暗地回到座位。
行崇宁狐疑地看着她。
窗外的风仿佛凝固了。
服务生将茶和蛋糕都端了上来。
他并未发声。
“您什么时候走？”方昕问。
“你也不关心一下？”
如果按照他之前说的，一秒钟是铯原子放射的9，192，631，770个时长的话，那这总共是多少次铯原子的振动？
行崇宁抬眼看她，从额头和眉眼再看到那只透着光的耳朵，许久才收回视线，却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她。
他的上唇还留在雪白的骨瓷茶杯的杯口。
他放下杯子。
“十月二十一日。”他答和*图*书。
“你是处|女座的吧？”
待她一说完，行崇宁就勾起嘴角浅浅地笑着。
她嫌太阳的强光晃眼睛，身体微微侧着，将光线挡在脑后。
“味道怎么样？”她问。
她又吞了一口蛋糕，想起方昕刚才说他们生日差一天的话，好奇地问：“你是哪一天？”
风继续吹拂着树枝。
但是嗡的一下，她的耳朵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
可是从这一刻起，她的整个世界却好像和刚才，有点不一样了。
“缤纷水果挞、布朗尼、橘子黄油薄卷饼、中式干果司康饼、巧克力慕斯、咖啡奶冻……”她歪着脑袋，认真地念着，因为怕在顾客寥寥的餐厅里引人注目，所以她将音量压得又轻又浅。
行崇宁端着茶的手，顿了一顿。
“没吃过。”行崇宁答。
那黑森林蛋糕甜腻的味道还留在舌尖，而她的心却有点恍然。
叶佳楠也瞧见了那两个人。
那一个个平淡无奇的点心名称，却被她温软的声音渲染得格外鲜活。
“不知道。”
“和-图-书蛋糕是你和方昕的，我只喝茶。”
因为这个时间误差的来历，原本就是他告诉她的。
这个碰撞好像是一个能陡然解开时间咒的秘语。
叶佳楠全然没有察觉到行崇宁的异样，坐到座位上继续以“雏鸟保护者”的语气对服务生说：“我替他看菜单。”然后，又加了一句，“等我们选好了，再叫你。”
他甚至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这样安静地听人摆布是在多少年前，也许成年以后，就再也没有过。
连落在彼此手上的阳光也没有丝毫变化。
于是，叶佳楠佩服道：“所以你不但挑食，还挑食物的颜色？”
她蹙着眉咬着唇，看了看菜单，简单翻了个遍：“刚才方昕说你们是来喝下午茶的吧？那我就只把下午茶念给你听，你自己选？”
她的思绪在回忆中转得那样快。
三千三百年前的十月二十一日到三千三百年后的十月二十二日，清晨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照到法老神像上的那二十四小时零一分钟的延迟，居然就是他和她之间的误差。https://m.hetushu.com.com
“聊星座。”叶佳楠说。
叶佳楠想了想，这话也有道理。
叶佳楠看着方昕充满心事的背影，不禁问道：“她家里有什么事吗？”
叶佳楠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送到嘴里，顿时觉得整个味蕾都得到了满足，开心得眼睛也眯了起来。
叶佳楠轻轻地发出“哇喔——”的一声感慨。
这个过程，甚至花了还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西餐厅的背景音乐终于又能进入她的耳朵。
“直男的世界我们也不懂。”叶佳楠说。
这时，方昕的电话又响了。她看到那个号码后，神色显得十分烦心。然后，她又出去接电话了。
她想起撒哈拉沙漠的凌晨他戴着鸭舌帽熟睡的侧脸，想起他在帝王谷的墓室里回身看自己的那双眼睛，还想起他用他低缓慵懒的嗓音轻轻说出的那四个字——你的城市。
“行先生可不懂这个东西。”方昕笑道。
叶佳楠替行崇宁念完左右两页，正要翻篇的时候，两个泊灵表业的人也进了餐厅，远远看见行崇宁，没有贸然上前https://m.hetushu.com.com打扰他，在见行崇宁的视线恰好扫过来之后，才隔着远距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找了另一个角落坐下。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跟人倾诉。”他说。
“我不饿，而且不喜欢那个颜色。”他说。
方昕得到这个允诺后，也没有过多推辞，和叶佳楠道了别就匆匆离去。
“你先回去吧。”行崇宁说。
“黑森林蛋糕是这里的招牌吗？”叶佳楠好奇。
他的杯底碰到桌面的玻璃，发出细小的一声“咚”。
他的唇离开茶杯，茶从口中咽下去，喉结微微一动。
没想到行崇宁好像看穿她似的，叫来了服务生，又伸出手拿过她手上的菜单，连同桌上的另一本一起还给服务生说：“两份黑森林蛋糕，一壶普洱茶。谢谢。”
叶佳楠一怔，问：“你吃得了这么多？”
正在说这个的时候，方昕回来了，拉开椅子在叶佳楠的旁边坐下：“你们在聊什么？”
他笑的时候，仿佛眉峰也变柔和了，眼睛微微一眯，将目光调向窗外，然后端起手上的那杯普洱茶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