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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只为星夜哭2

作者:黄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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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思念,时光流逝的三年(Three years passing) 1、解开了心结

第九章 思念,时光流逝的三年
(Three years passing)

1、解开了心结

“晨星——”
夏水希已经吓坏了,流晨星紧抱着她,安慰她。可是输送电缆似乎承受不住电缆车的重量,正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断裂,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喀嚓”的断裂声。
夏水希只顾着往外爬,很快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电缆车,然后她坐在那里,低头俯视着流晨星,黑色的发丝在风中轻扬:“笨蛋,电缆车快要支撑不住重量,也许随时会断裂。与其一起等死,不如减轻电缆车的重量,争取一些时间等救援的飞机过来……”
大风一吹,输送电缆摇摇晃晃,电缆车也不安地摇晃着。
迷了路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去了呢,是不是去不到那个花园,是不是……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
天空蔚蓝,氤氲着薄薄的水汽,无数的阳光射下,居然在半空幻化出一道美丽缤纷的彩虹。电缆车顶,流晨星仰头,颀长的身形从半空迅速地坠下,像一枚飞出去的子弹。
流晨星只是抱紧她:“笨蛋,怎么会死,不会死的。”
花园里,雾气氤氲,光柱穿过紫藤花架千万束地盛放。
流晨星冷冽一笑,语气里是满满的嘲讽:“别以为随便编一段谎言我就会原谅你,你以为说了这些我会放你回去吗?!”
流晨星颤抖着抱紧她,失而复得地抱紧她,她被闷在他的怀里差点断了气。良久,他怪异地笑出声,笑声低低的,是那种悲凉却幸福的笑,悲喜交杂在一起。
要去到那里,需要穿过一片迷雾的白桦林。越往里走,雾气越浓,像云朵般大团大团淤积在空中,模糊着人的视线。你就那样惶惶地和图书走着,左看右看,生怕一不小心迷了路。
苏婉清眼神温柔,垂着视线凝视着夏水希,眼眸中荡漾着柔和的笑意:“嗯。这个花园,是妈妈和你的秘密花园,当然喜欢。”
“三年前,我答应陪你一起去‘丁斯香兰’,并不是在耍戏你……”她也看着他,与他相对的视线里只有真诚在涌动,“也许你不会相信,就在你离开‘丁斯香兰’的当天,我跟妈妈发生争执,被失手推进了河里。如果当时没有发生那样的意外的话……我一定会陪你去‘丁斯香兰’的……我……”
“不——”一声尖叫划破天空,惊起几只经过的白鸟“扑簌簌”窜开——
“我……没有骗你。”夏水希咬住下唇,视线低垂下去,“我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是借口,我的确抛下了你……只是,我希望你能了解事实的真相,从过去的怨恨中走出来……”
夏水希高高坐在电缆车顶,头发和裙角被风吹得飘飞。她最后看了流晨星一眼,就在双脚也要探出去的时候,一只手飞快地拽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拽回电缆车。巨大的撞击让电缆车连连下沉,输送电缆势单力薄,在半空“吱吱嘎嘎”地晃动。
流晨星惊愕地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来人,快来人啊,希希的病情又发作了——”
“我们,我们会这样死掉是不是……”
摇晃的电缆车中,她推开他的怀抱,撑着椅背缓慢地站起来,然后又缓慢地爬上了椅背,伸手推开头上那扇门。
“其实……”她放下茶杯,手指温柔地抚摸夏水希和*图*书漆黑的发丝,“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秘密花园,因为被命运驱赶着,只好躲进花园里。可是,会有造访者经过那座花园,有的视而不见,有的欣赏后匆忙赶路,有的留恋忘返从此停歇……我们也因为他们的脚步而经历着不同的生活。或开心,或失望,或悲伤,或幸福……可是有了悲伤才会获得幸福啊……”
“晨星……我们已经等不到他们来援救了……”看着唯一那根输送电缆单薄地在空中晃动,被电缆车的重量压得一点点下沉,夏水希认命地闭了下眼睛,“其实这样死去,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夏水希惊呆了,她的头发被抓得生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想说话,可是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电缆车重重一沉,他飞快地推开她,在摇摇晃晃中爬上了椅背,很快爬上了头顶那扇洞开的门。
阳光暖洋洋的一直照进心里,花儿肆意散发着芬芳。夏水希轻轻地被苏婉清圈在怀里,贪婪吮吸着属于妈妈的气息,心中异常温和宁静。她忽然觉得困了,手枕着苏婉清的双膝,脸轻轻蹭了蹭,像慵懒惬意的小猫,她嘴角挂着幸福满足的笑陷入了梦乡……
“可是我错了……”苏婉清弓身,将夏水希小小的瘦弱的身体圈进了自己的怀里,“是我做错……是我……”
女人在听到那个声音后,极为缓慢地侧脸过来。在她侧脸的霎那,光影在她白皙的面庞上一晃而过,那是一张精致绝伦的美丽面庞。
他激动地瞪着她,隐藏在刘https://www•hetushu•com.com海下的右眼不停地流泪,可是左眼却含着无措的笑意。
她在他的怀里怔住!
电缆车里——
你终于穿过了那片白桦林,来到那个花园前,看见花园中央的藤椅上坐着一个美丽女人,手里的菊花茶冒着缕缕热气。蝴蝶翩翩飞舞在她的身边,满世界都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气息。
还未等苏婉清张口询问点什么,夏水希已经面色苍白地倒下,额头大颗大颗冒着汗珠,手指也颤抖着嵌进草地。耳边好像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像暴风雨中的海浪,咆哮着、嘶吼着,又隐隐的听不见了。她抓紧了草皮,死死地抓紧,像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求生的浮木,全身撕裂般疼痛的同时,她模糊听见苏婉清焦急的叫喊:
夏水希走过去,走到女人面前,跪坐在她的双膝上:“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妈妈很喜欢这个花园吗?”浮动的光影中,她仰起脸,居然拥有和女人同样精致却透着稚气的容颜。
流晨星看着她。
“会的,就快要支持不住了。”夏水希握紧手指,脸色煞白地说道,“对不起……晨星,对不起!如果就这样死掉,都是我的错……”
“是我毁了你的人生,就应该由我来弥补。”他微笑,嘴角的嘲讽笑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绵长的温柔,“‘双生鸢’的毒素有三年的潜伏期,希希,在这三年里,希望每一秒你都是微笑着度过……”
“……”
“不会,我已经打了求救电话。”
你有没有见过这样一片花园,弥漫着淡淡雾气,还有阳光穿过紫藤花架而形成的金色https://www.hetushu.com.com光柱。园里的花万紫千红,颜色绚烂美丽得令人窒息。
“你说什么——!”
“……如果有下辈子,如果有下下辈子……我们再相遇好吗?”
“……”
“果然……”他抱着她哑笑,好像在忽然间解开了困扰了三年的心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我就知道……可是我却拼命制止自己,拼命不让自己为你找借口……”他嘶哑地笑着,一滴晶亮的液体从被刘海遮住的右眼滑出,滴落在她的脖颈上。
电缆车悬在“丁斯香兰”边界的半空,脚下是几十米的高空和大海,隐约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游船。船里的人都注意到了半空的情形,变得慌乱起来,有人拿着扩音器试图和电缆车里的人说话。可是因为距离相隔太远,声音根本传不到电缆车那里。
……
一地都是碎裂的晶莹玻璃。
“不——”
他猛地揪起她的头发,将她从怀里揪出:“现在怎么办……”他的手指颤抖着抚摸上她的脸,更大一滴眼泪沿着刚刚的泪痕滑出,“你把我的理由摧毁了……我要把你怎么办才好?你说,该怎么办——”
“呵呵,我也很喜欢。”
四周的白桦树越来越奇怪,弯弯曲曲地恣意生长着,地上有不知名的很深的草丛,大片大片地在雾底下露出。踩上去软软的,像踩在云朵之上。
“妈妈!”夏水希打断她,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已经都过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过去,再也不要提起了吧……妈妈……”
夏水希倏地睁大眼睛,眼眸熠熠闪着光辉。好像是被苏婉清的话触动了某https://www•hetushu.com.com根记忆神经,眼神又迅速地黯淡下去。
“我说不会,那就不会。”他打断她,沙哑地嘲笑出声,“好不容易才将你从哥哥的身边抢走,几乎花了半生的时间……我认为我可以给你幸福,给自己幸福,怎么可以轻易死掉。”
花儿灿烂,散发着紫罗兰的香味,那是一种孤寂的香气……熟悉而宁静……仿佛三年前,记忆中的某人所散发出的味道,一场挥散不去的梦……
“如果你等到了救援飞机,如果你活了下来,要好好活着。”夏水希看着他,深深地看着他,嘴角飘着一抹透明清澈的笑容,“对不起,我欠你的这辈子不能还给你……我欠淡星哥和炫的也无法偿还。如果有下辈子,如果有下下辈子……我们再相遇好吗?”
忽然电缆车一沉,摇晃得更为剧烈,输送电缆“喀喀”响着,仿佛随时都会断开,而援救他们的飞机还没有来!
夏水希站在花园前,开口叫她:“妈……妈……”
夏水希尖叫着惊醒,刚掀开眼睑就对上苏婉清惊愕的视线,手一抖,菊花茶从她的手中滑落,摔碎在地。
“我拼命不让自己找借口……”他喃喃着,沉痛地闭了下眼睛,“因为我想恨你,给自己可以使坏的理由!夏水希……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可是……”
“你猜得没错,我的确不会相信。”
“对不起,希希……以前妈妈对你那么严厉……”苏婉清忽然鼻子发酸,眼睛里冒出雾气,“虽然我这么做是希望你能成为优秀的人,希望你永远不会遭受抛弃,变成孤寂的人……我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生活在夹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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