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伤，残爱
夜然心里憋的得慌，委屈的无法言语，陈铭轩也好，江浩也好，却最终都要成为曾熟悉的陌生人。为什么感情是那么不靠谱的事？明明那么喜欢，明明那么深爱，为什么却还要分开，不能在一起？想到陈铭轩，这段过去式的深爱，想到江浩，这一段还不算真正开始，却要自己亲手扼杀的情感，她的心里有种无法释怀的遗憾，注定要这样背负下去。
江浩皱眉叹息，深邃的眸光中，带着晦涩的隐藏，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江浩点了点头，将车顶的天窗掀开，椅子调整到最舒服的倚靠角度。
“阿姨，我朋友这家餐馆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里面的招牌菜可是很地道的，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辣？”王城开车，还不忘跟后座的美阳婆婆搭话，免除沉默车厢的氛围。
夜然挂了电话，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地叹了口气，接着迅速的地奔去卫生间，洗了个战斗澡，在衣橱里扫了一圈，终于把手停在雪白色的丝绸长裙上，抓着裙子的时候，柔软，丝滑的触感，让夜然心头微微涌起了异样，她这么做是何必呢？但是仅仅一秒，她就压抑下了异样，快速的换好连衣裙，将长发扎了一个简洁的马尾，化了一个透明的妆，抓着包包，在玄关处换了一双同色的高跟鞋，便出门了。
“我朋友就在这咖啡厅旁边开了一家私房菜，不知道你们赏脸不？”
原来，夜然是那么的想他。脑袋热了，除了江浩的俊颜，什么都装不进去了。
夜然准备找个踏实的男人，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或许，那个未曾见面的医生，是个不错的人选，毕竟老爸，老妈挺喜欢。
东方的泛白的云层，被一层一层橙红色给晕染着，渐渐的，那橙色的圆，被越来越明亮的金色包裹住，渐渐的地露出了太阳的雏形，接着，那微弱的橙红就被金黄色取代，泛着耀眼的光泽……日出东方，照亮这城市的这一刻，夜然的心，却瞬间灰暗了下去。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遍，两遍……夜然就这样听着铃声，任由着歌曲循环着播放了一遍，两遍……“你说爱我就跟我走，勇敢牵我的手，决定就不回头，你说爱我就跟我走，海角也跟我走……”
每次在梦里惊醒，夜然就再也无法安然入睡，空旷的房间内，除了滴答走动的钟声，就是夜然有节奏的心跳声，于是，她就这样看着苍茫的夜色，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过去的事，真的是过去了，环境不一样，心境不一样，选择也不一样了，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感觉。
“昨天受打击是有，但是，我像是那种被打击的精神错乱的人嘛？”夜然撇了撇嘴反问，接着又说：“我只是想快点找个人安定下来，那样，就不会再受打击了。”
如果王城问要吃什么，或者，去哪里吃？夜然就为难了，回答随便也不好，不随便，真挑了地方就更不好，而王城直接说出建议，免除了夜然的尴尬，非常合夜然的心意，就目前为止，她对王城的感觉还不错。
“夜然，我们……”
原来，一个女人，爱的偏执的时候，能那么不顾一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当爱的繁华褪尽色彩，一个女人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就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就像，夜然对待七年后深爱过的陈铭轩，她已经没力气去折腾了，宁愿小心的地避让，也不愿去尝试重新开始。
夜然木然的点了点头，再一次的目送着江浩离去，心里泛起了涟漪，是不是，真的要再给江浩一点时间呢？可是，给了江浩时间，又能怎么样呢？
“嗯。”夜然随意的地应了声，表示还记得。
江浩伸手，小心翼翼的帮着夜然拭去眼角的泪珠，温润的说：“夜然，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醒了？”江浩转过脸，温和的地问。
“我不是你妈，然然，你起来了没？”
“抱歉，我和图书失控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夜然伸手，胡乱的抓着门把，几次抓空，好不容易才拉开门，便快速的跳下车，连门都没关，转身便跑。
江浩仔细看了下夜然，见真没什么事，才舒了口气，心疼地说：“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跑出来了？”
“够不够？要不要再点些？阿姨喜欢吃什么，美阳姐喜欢吃什么？夜然喜欢吃什么？”
江浩张嘴，欲言又止。
“嗯，现在在过来，让我们先在包厢里等会，我说，然然，你今天这么积极的主动要求相亲，还真让我措手不及，幸亏人家小伙对你满意的不行，不然的话，准把人给吓跑。”
爱情美丽，爱着别人的爱情，美丽而痛苦，现在放弃了美丽，但是也舍去了痛苦。或许没心没肺，张牙舞爪的活着，比较快乐吧，去他娘的爱情，不靠谱的玩意！
夜然也不催，就这样看着江浩，仔仔细细的将他的轮廓印在脑海里。
夜然扯着嘴角，对着帮她拉门的礼仪小姐笑了笑，转过脸对着美阳问：“那现在人到了没？”
不是极度愤怒之下，口不择言的滚，也不是任性，口是心非的说再见，再也不见。而是，真真切切的地说再见。
夜然满脸已经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摇了摇头，凝望着江浩，轮廓分明，俊逸的脸，眼圈微微发红，下巴处长了点点青茬，一车来不及散去的烟味，熏的得她更想流泪了。
“然然，你怎么看？”夜然刚到家，鞋都来不及换，美阳的电话就追到，那个叫准时，分秒不差。随后补充了句：“我感觉，王城人挺实在的。”
江浩沉默许久，轻声的地说：“夜然，你难过，就哭出来吧。”
夜然怔怔的地望着江浩，许久，轻声地说：“你快点回去吧。”
又一道刷白的闪电划过夜空，夜然看着路灯下那白色的车，心头一阵颤抖，再也来不及思考，打开门便冲了下去。
“我回家换个衣服。等等就去。”
陈铭轩也好，江浩也罢，就这样让时间慢慢的淡忘吧！
“润润是我儿子。”
“你们别客气啊，我个人觉得，边吃边聊，会比较不容易紧张！”王城憨厚的笑了笑，看着夜然说：“夜小姐，说实话，我觉得相亲需要重视，真诚，但是也不要刻意跟死板，大家随心所欲的了解下，如果觉得可以相处下去的，那么就谈谈看，如果感觉不适合的，那么就当做作认识个新朋友。”
“四点三十九分。”江浩抬手，看着表报数，脸上有着宿夜未睡困乏。
“你说吧。”夜然放弃了挣扎，倒靠在江浩怀里，轻轻地说。
二十岁的她，一个人走在大雨中，看着人去楼空的陈家，瑟缩发抖的蹲在路边的路灯下，一遍一遍呼喊陈铭轩的名字，撕心裂肺的痛，牵扯着每一根神经，那晚的雨，冻的彻骨，却不及夜然寒了的心，那时候，夜然甚至想，她也许会这样冻死在大雨里……可是，夜然只是发了一个星期烧，缓过神的时候，她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张牙舞爪，只是心里隐藏了一个身影，刻着陈铭轩三个字，再也没有办法轻易抹去。
“这样充满战斗力的你，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你既然有心，那改日不如撞日吧，就今天吧，我让我婆婆去安排，晚上见个面。”
夜然抿着嘴笑了笑，“不会啊。”
“啊？你要见？”美阳太意外夜然的爽快了，正常情况下，夜然应该说，最近没心情，缓缓再说吧。
“不好意思，迟到了。”
窗外传来一阵闷雷，夜然赤脚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帘子，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微响，节奏又细又密，看着昏黄灯光下，一圈一圈打滑着留下的水痕，沿着光滑的玻璃面，有秩序的一道一道滑下去。细细密密的水珠，渐渐汇成水流，越来越粗……
刚刚离去的脚步声又很快转了回来，夜然不明所以地https://www.hetushu.com.com看着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江浩。
“上次跟你说的健身教练，你还记得不？”
雨水打在瓷砖上，夜然穿着拖鞋，脚底打滑，就这样仰后倒了下去，嘭的摔倒在地面上，狼狈不堪，双眼不争气的开始被泪水模糊，怔怔的地看着拐角处的的车，车厢内漆黑一片……但是，他肯定在车里，手指点着烟，吐着寂寞的圈，默默的地看着夜然的窗户，直到天亮……
夜然扫了个白眼给美阳，“我的状态本来是不错，但是万一看到什么极品男人，变得不正常，你要记得负责。”
江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夜然，嘴角牵扯出苦涩的笑。
“谢谢，我就当是你夸赞我。”
“然然，你没事吧？是不是昨天受打击了，今天还没回神？要是你心情不好，我们就别见了。”
“夜然，我要离婚了。”江浩眼中藏着深不见底的晦涩。
夜然挣扎着爬起身子，一步，一步朝着车走去，越靠近，心跳的越不平静，隔着雨雾，看着模糊的一片车窗，慢慢的摇了下来。
夜然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阳阳啊，什么事？”
“他在电视上看到你的宣传片了，特意找到我们家，要我婆婆给安排下见见，你想不想见？”美阳问的有些小心翼翼，以往她早就大大咧咧的安排相亲事宜，可是，昨天见过陈铭轩的夜然，她不敢轻易的安排了。
“阿姨也很漂亮。衣服穿的可真时尚。”夜然嘴里甜甜的叫着，眼角的余光朝着随后进来低垂头的男子看了过去，目测下，大概1.80M的身高，体格健壮但不张扬，穿一身NIKE的衣衫，夜然心里暗自打分，至少比那些穿着西装，梳着三七分头的男人，看上去活力许多。
“晚上我跟我妈约了，跟个医生相亲，今天中午我空，你去安排吧。”
睁开酸涩的眼睛醒来的时候，发现还在江浩的车里，雨已经停了，黎明破晓，东方已经微微泛白。
江浩体贴的将车内的空调调到最大，柔和，温暖的对着夜然吹，然后伸手，把夜然的头，顶靠在了他的肩头，犹如安慰孩子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如果，想哭，就大声的地哭，我在你身边。”
王城倒也不扭捏，大大咧咧地的坐下，对夜然笑笑：“刚从健身房出来，浑身的臭汗，希望夜小姐不要介意。”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一旦拥有，便别无所求。
夜然情急的抽回手，慌乱的将脸转向车窗，“江浩，我们真的要说再见了。”
夜然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一顿饭吃下来，虽然没有一见钟情，心跳加速，但是也算相谈甚欢，至少没有冷场，三点多的时候，美阳跟她婆婆相携着告辞，不再做灯泡，随后夜然也跟王城告别，相约下次再聊。
夜然坐正身子，将披在她身上的外套递还给江浩，瞬间内心涌起一股内疚，“你怎么不叫醒我？”
江浩飞快的打开车门，一把将夜然拽进了车内，紧紧的地握着夜然的肩膀，焦急的地问：“夜然，你没事吧？”
“哦，对了，你不是说，晚上你妈还给你安排了个医生吗？怎么回家了？”
夜然抿了下唇，忍不住问：“润润是谁？”
10点的时候，手机准时响了起来，夜然接起来，还没说喂，那头美阳已经简洁的说着：“安排好了，11点，在人民路的咖啡厅见，你现在起来，差不多了。”
在没遇到陈铭轩之前，夜然也会以为，她迟迟遇不到那个对的人，是因为放不下那段无言的初恋，放不下陈铭轩，可是，在遇到的陈铭轩以后，夜然终于明白，她放不下的是自己那颗偏执的心，原来，她只不过是想在骄傲里挣扎，等待着，那个能温暖她的人，而即使是陈铭轩，他现在亦温暖不了夜然。
夜然发热的头脑，犹如被扑了一盆冷水，瞬间，所有的感动，化为泡沫，语气m.hetushu.com.com恼怒的说：“你离婚，不离婚，跟我都没关系，反正，我不会跟你在一起。”想到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愧疚，夜然不得不浑身长刺，其实，潜意识里，她还是害怕面对这样的江浩，她不想做第三者，更不想因为她而去破坏另外一个女人的婚姻。
王城接过面纸，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抹汗，转过脸，对着美阳婆婆憨厚的笑笑说：“陈阿姨，我紧张，怎么办？”
“夜然，我觉得，你真的在自暴自弃。”美阳的音调提高了，“你怎么可以对自己这样不负责？”
夜然悄然的打量着他的侧脸，不够英俊，但是给人踏实的感觉，要不要拍案定夺，就这王城呢？还是等晚上再看看那医生？
想的多了，脑子超出正常的负荷，夜然双手无力的拖住头，突然厌倦至极……为什么，她会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呢？每一个都花尽力气，花尽心思，都不见得能得出好的答案，或许，放弃是最简单的。抛弃了心动，同时也舍去了痛苦。
“本来呢，我还可以更幽默一点，可是，看到夜小姐，我紧张，突然把之前想好的词全忘了。”王城边说边伸出手，摊开手掌补充了下：“看，我这手心里，都是汗那。”
“然然，你先点东西吃吧。”美阳跟了进来，岔开话题，“我们边吃边等。”
这句话，问出来，扎疼的是夜然的心，江浩，已经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原来，夜然的爱情，竟然卑微的从别的女人围墙中掠夺，这一刻，夜然在心底，深深的鄙视着自己。
“什么时候？”
“没有，我哪敢啊！”王城诚惶诚恐的做出拜托的手势，接着转过脸，看着夜然笑问：“夜小姐，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重视，穿的太随便了一点？”
“夜然小姐，你好。”爽朗的男声，热切的打招呼。
江浩斟酌着措辞，半晌没有说话，看着手机来电，还是快速的地按了接听，“润润去医院了？好的，我现在马上回来。”
夜然看了看美阳，美阳婆婆，见她们都眸光灼灼的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微笑了下，点头道：“好吧，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我也觉得还可以。”
“现在几点？”
“我没拍板，只是留着备用，这样你踏实了吧？”
穿了一天高跟鞋跟裙子，浑身不舒服，夜然换了一套宽大的休闲卫衣，牛仔裤，套了双球鞋，把糊了的妆擦掉，素颜着就出门，看了看时间，5点半了，忙打车朝王叔叔家奔去。
“嗯，越快越好。”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民……”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大作，夜然无奈的撑起身子，拿起电话，就直接叫：“喂，妈！”
夜然条件反射的看向门口，跟服务员擦肩而进的人，1.50米的身高，一头红色的泡面头，肥胖的身子，肥胖的脸面，加上弥勒佛一般的笑容，热切的奔到夜然面前给了一个大力的拥抱：“夜然，越来越漂亮了。”
分手了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的深爱，这是爱情里最让人痛苦的经历。明明深爱，却又不能去靠近，只能强迫自己远远推开，这又是爱情里最让人悲哀的事。
“江浩，谢谢你。”夜然轻轻的说。
“现在都11点半了，要不，我们去吃个饭吧？边吃边聊。”王城看了看手表，邀约。
夜然靠着江浩，紧闭着眼睛，豆大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先是呜咽，后是断断续续的哽咽，最后，从抽泣，克制不住的放声大哭……
“夜小姐，我正式的介绍下自己，我叫王城，今年二十六岁，本土人士，在X健身房做教练。”王城说话的时候，服务员正好端着茶水进来，他就近的接过托盘，看了里面三杯玫瑰花茶，一杯碧螺春，忙分别端到了美阳婆婆，美阳跟夜然面前，最后把碧螺春放在自己手边。
“我只是觉得，好男人下手要早，晚了，都被人挑光了，挖墙角这么高深的技术活，我做不来。”和-图-书
原来，刻骨铭心的爱，会随着时间渐渐腐朽，原来那些年少轻狂的等待，在时间面前，也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卑微。
夜然从头到尾的将江浩想了一遍，然后含泪微笑着跟自己说，原来，不是不爱，只是，要把这爱放逐到天际之外！
“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第一次，最主要的是感觉，至于感情嘛，以后有的是时间培养。”美阳的婆婆喝着茶，喜笑颜开的说。
“阳阳，我没自暴自弃，相亲相了那么多次，我失败了那么多次，不甘心那，俗话不是说的好，越挫越勇，我现在浑身充满了战斗力，这样的状态，不去相亲，岂不是可惜？”夜然的声音尽可能的自然，把话说的斗志十足，她需要找点生活重心，来转移对江浩的情感投入，相亲对象不管极品不极品，但是，至少能把夜然的时间排满，消耗掉那些空虚的时光，夜然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不会就好。”王城紧张的地拍了拍胸，自嘲的解释：“本来吧，相亲该穿的正式一点，可是，我穿西装实在没型，就跟猴子套上人的衣服一样，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夜然对江浩挤了一个微笑，手便搭上拉环，昨晚她纵容自己贪恋着江浩的温暖，但是天亮以后，彼此还是要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中，由江浩陪着她看过日出，数过星辰，以后的日子里，即使不会再有这样的悸动，也没有遗憾了。
“能陪我看日出吗？”夜然打断江浩的话，带着恳切的地说。
“说实话，你真人比电视上好看。”王城笑着说。
“东西点了嘛？”王城看了看美阳她们问，美阳点了点头。
美阳噗嗤一声便笑场了，“你还挺幽默。”
“你现在倒是觉悟了？早知道应该让你跟陈铭轩早几年会面，说不定你现在的孩子都能满地爬了。”美阳说完忙捂着嘴，似乎说了什么禁忌话题一般。
“江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夜然抓着面纸，将脸上的泪水，雨水，一并的拭去，当然，她没有忽略到江浩沙哑的声音。
江浩毫不犹豫的追着夜然进门，将她顶在门板上，粗声喘息着问：“夜然，你就不能冷静的听我说一次？”
美阳婆婆笑的满脸褶子：“你是紧张呢，还是嫌我跟美阳两灯泡碍事呢？”
“我只是突然很想你，就过来了……”在漆黑的车厢内，将江浩阴郁的脸色，遮掩住了。自从在电视上无意看到夜然上节目的宣传片，他第一时间就过来了，只是，没有勇气去找夜然。
“啊？”美阳愣眼了，有必要这么急嘛？
江浩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江浩按住夜然的手，缓缓的地收紧。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征婚的宣传片了。”
“进来坐下，慢慢说。”夜然推开江浩，率先进了客厅，朝着沙发上一窝，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江浩，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七年前被他抛弃了，七年后，竟然还会在相亲节目里遇见。”夜然自嘲的笑了：“更可笑的事，他竟然还跟我告白，搞得像三流的肥皂剧一样。”
江浩即使离婚了，还有孩子，不管孩子跟着江浩，还是他的妻子，这是一份血浓于水，无法割掉的牵挂，还有，父母那边，是否能接受离异的江浩？夜然突然觉得，这些现实的问题，她从来就没思考过，瞬间奔腾着扑来，将她压的得透不过气，仔细考虑起来，随便抓一个都能把她击溃，她根本没有勇气去尝试。
“我之前侦查过，除了长的得有点老成外，其他挺正常的。”美阳挨着夜然，轻声的回报。
江浩张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江浩手按着夜然的肩，神色坚定的地说：“夜然，答应我，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
“嗯，去吧去吧，多点比较，才能对比出哪个更适合你。”美阳像个墙头草，倒来倒去，既欢喜夜然对王城印象不错，又担心夜然是在勉强自己，尤其还是被刺|激过多而勉强自己胡乱抓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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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夜然刚点完东西，把菜单交给服务员，美阳忙提醒。
江浩匆匆的地奔出去，夜然泪眼模糊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浑身的力气，像瞬间被抽空了似的，伸出手指，摊开，又握紧，掌心一片空白，原来，空气是抓不住的，就像，那些飘渺缥缈，虚无的暧昧一样，江浩，对不起，我爱你，但是，不能跟你在一起！你我的距离，从跨出门开始，便相隔天涯，从此，相忘江湖。
“天亮了。”夜然透过指缝间，看向那带着橙红色的晕染的天边，“太阳出来了。”
夜然看着王城额头细密的汗珠，抬手抽了几张面纸，笑着回：“没事，你先擦擦。”
时间，真可怕，当初年少轻狂时，能够爱的那么透彻，不顾一切，不伤到淋漓尽致不痛快，而今，明明心动，却不敢再一头扎进去，步步小心翼翼，长大以后，不是没有爱情了，只是，学会了隐藏，不敢再轻易尝试折腾爱情了。
夜然的心一颤，江浩是那么的了解她，即使美阳，米娜那般铁的好姐妹，也不知道，夜然真的很想大哭一场，为这么多年空耗的青春，美丽年华蹉跎的不甘而呐喊。
“江浩……”夜然声音哽咽。
夜然的神态自然，进包厢，就端端正正的坐好，手规矩的放在大腿上，要多淑女，就有多淑女，末了漫不经心的补充了句：“美阳，陈铭轩现在不姓陈，姓李，叫李铭轩。”
夜然茫然的点了点头，头脑发涨胀，完全无法思考，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悲伤顷刻间将她的思维占尽，密密麻麻，挥洒不去。
夜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场了，“你别这样紧张，我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
夜然看他抬起头，伸出的手，微微犹豫了下，忙伸了过去，“你好。”他黝黑的皮肤，容貌端正，鼻梁高挺，确实看着不像二十六的男人，偏向三十左右吧，说不上好看，但是也说不上难看，至少第一眼，不属于夜然排斥的类型。
“是啊，今天我去相亲了。”夜然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的说：“还遇到了陈铭轩。”
“实在是实在，但是，你真要拍板，我心里不踏实，这不是原来的你。”美阳嘟囔着嘀咕了句，“夜然，我还是习惯你的只讲究，不将就，婚姻不是儿戏，老公是要过一辈子的，虽然不一定能挑到最爱的，但是一定要挑个喜欢的，如果不喜欢，怎么过一辈子？你不要太勉强自己。”
原来江浩不但已婚，而且还有儿子！夜然瞬间又被炸的心神具碎。
夜然叹了口气，对菜单认真的浏览了一圈，只要专注做事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不会想起江浩，不会想起陈铭轩，什么人都不会想起。
“我感觉，你在自暴自弃。”美阳担忧的地说。
“我哪有自暴自弃，哪有不负责了？”夜然叫冤，“你不说了嘛，王城挺实在的。”
10点50分的时候，夜然风姿绰约的从的士上下车，美阳已经守在门口，看到夜然的瞬间，忍不住啧啧的称赞：“嗯，还不错，看来你的状态很正常，我白担心了。”
夜然蓦地睁开眼睛，一把按着床头的灯，昏黄的光泽柔和的照亮了房间，才惊魂未定的喘息着，抹了一把满头的汗，又做梦了！
“没事，坐吧。”美阳拉着她婆婆自动的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招呼王城坐在夜然身边的空位。
“嗯，现在7点半，到中午还有段时间，你约好了就给我发个信息，我在睡会，8。”夜然掐断电话，打了个哈欠，倒在床上就呼呼的睡了起来。
这是个注重细节的男人，如果，他直接开口问夜然，夜然肯定会不好意思，他先从介绍人问起，既不会冷场，也不会尴尬，不会给人殷勤谄媚的感觉，分寸也恰到好处。
夜然一直哭，一直哭，把所有的不快跟委屈，一次性的哭个痛快，最后，哭累了，夜然枕着江浩的肩膀，昏昏欲睡，不管明天会如何，至少，今天，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