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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要时，甚至臧霸也可以暂弃黄老将军，全力北上进攻……”

……

章和五年三月二十五日，关羽大军进逼至濮阳南郊六十余里处。濮阳城内守军数量有限，守将不敢出战，只能紧闭四门，固守待援。

“总算是……等到了一场苦战……”缓缓闭起了威不可测的凤目，关羽的脸上浮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曹军这一连串的大动作，既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但却也是在情理之中——在洛阳、长安都已被攻破，在关中、关西丢失殆尽，在关羽大军业已杀到濮阳的情况下，不可能指望曹操一直都看不出刘备军的北伐战略。

如果说未能看出刘备军的第一步分割计划，是曹操的疏忽。那么，想以同样的手段再欺骗他一次，就等同于天方夜谭了。

全琮再行一礼，退回到帅帐的左下首。

这就是关羽，平日里严肃得令人生畏，关键时刻，只需只言片语、些举微动，就能稳定住人心、激起麾下将士无穷的斗志。诸葛亮不为人听地轻轻叹了口气。

听到十五万这个数字，甚至有人惊讶地轻抽了口气。

而假使的确如此……一旦曹操的图谋得逞，必将给北伐大业造成崩溃性的影响。”

……

不过，帐下众将却是极为受用。忧虑，担心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只有兴奋，嗜血的兴奋，发自骨髓的兴奋……

“军师的意思是？”朱然似明非明地接口问道。

身为刘备和_图_书军中两大巨头，关羽的一举一动，确实都能关系到一场战役的最终胜负。这一点诸葛亮说的丝毫不错。

诸葛亮将羽扇从原先所指的地方一路前移，停驻在了一处，随即虚划了一圈。

关羽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此事，目光仍然盯注在帐正中的诸葛亮身上。

不提南面的黄忠、赵云两部，东面的魏延部，仅就在濮阳近郊的关羽部自身，也有五万余精锐大军。这样的实力，虽不能说无可抗衡，但曹操想要吞下这块刚刚出锅的“肥肉”，恐怕也得被烫得鬼哭神号。

“是，君侯……”诸葛亮点点头，转身再面向沙盘说道：“亮有一个想法——曹操既然想借围歼君侯扭转战局，我方亦可将计就计，就以君侯大军为饵，引诱曹操与我军决一死战。”

“但是……”诸葛亮直起身体，清淡如水的目光在帐内诸将身上掠过后，话风突然一转，“亮并不认为，曹操筹划出这些大动作，目的就是为了黄老将军……”

濮阳厚重敦实的城郭轮廓已经在望，关羽的大军却不得不暂时停驻了下来。

众将很诧异地看向关羽，不知道这个“也好”究竟指的是什么？

长此以往，不消我方大军攻打，曹操治下郡县恐怕就会成片成片地倒戈归降。”诸葛亮比划着沙盘，不紧不慢地分析道，“若不能迅速改变战场态势，这一状况还会愈加恶化。

另据和*图*书斥候回报，由于近日来东线战事日渐被动，再加上西线的失利，导致濮阳城被人心惶惶，甚至传闻有百姓因为想出城避祸，结果差点与守军动起手来。城中之乱，可见一斑。

拿下这样的一个濮阳城，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所以，曹操必须在短时间内，赢得一场战事胜利，而且是必须是能够震惊天下的大胜。

同日，曹军镇东将军臧霸率领本部两万兵马朝黄忠所部发起猛攻。黄忠奋勇迎击，两军激战于扶乐县，暂时难分高下。

随着诸葛亮的分析，众将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顿了顿后，诸葛亮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出了下一句话：“一战定乾坤！”

“孔明说的不错，曹操确实是这样的人……”关羽微一颔首，表示了对诸葛亮分析的最终认可，“不过，也好……”

“……虞县一旦丢失……”诸葛亮以手中羽扇指着一旁的沙盘，神情略显凝重地说道，“曹军实际就从东、西两面，对黄汉升部形成夹击之势。同时，由于牵招的阻截，南线的风骑军也无法有效策应黄老将军……”

然而，就在此时，一连几封急报接踵而至，送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惊人消息——

等到了一场苦战！如此严重的战情，却被关羽说的这般云淡风轻……

诸葛亮证实了众人心中的猜测，“以牵招牵制赵子龙，从东、西两面威胁黄汉升……凡此种种，曹操的真正目的和图书，恐怕是为了包围、聚歼君侯的大军。”

关羽和诸葛亮就是准备利用这段时间之差，以猛烈迅速的进攻，一举拿下济阴，堵住濮阳，将河南的诸州郡一分为二。而接下来，就是与魏延左右夹击，彻底地解决曹仁所部曹军。

同时，兖东的曹仁手中，也有五万人上下。如果曹仁分一部兵马，令擅守之将死抗魏文长半月乃至一月，未必无法实现。这样，大概又能抽调出两到三万兵马。

“军师之言虽然不错，但曹操若真这样做了，其他各处的兵力大大削弱，防守起来势必首尾难顾，危险极大。他当真敢冒这样的风险么？”潘璋皱眉说道。

诸葛亮分析的这种可能虽然后果很严重，不过问题在于，曹操当真有这个能力包围、甚至聚歼关羽大军么？

如果曹操真能击败，甚至是擒杀关羽，很可能在第一时间引起东线战事的动摇、乃至崩溃。东线如若溃败，西线的胜利再如何辉煌，也将无济于事，庐江朝廷精心筹划、规模空前的第二次北伐大战，很可能就此中道夭折。此次北伐如果失败，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元气，届时曹操很可能也稳住了跟脚，南北两强的对峙或许将长时间维持下去。

根据从斥候从豫西传回的消息，曹操先前一直在与陆逊纠缠在阳城、荥阳一线，因为他试图能够扭转西线的恶劣局面。一直到确认雍、司两州大势已去，曹操才可能真正和*图*书放弃。

“怎么讲？”关羽轻捋颔下长髯，简单而直接地问道。

……

三月二十二日，曹军虎牙将军牵招率领骑、步军一万余人，以骑军先行，步军跟进的方式，锲入黄忠和赵云的结合部，将这两军分割了开来。

主公、将军身在关中，又行将汇合马岱、张任、吕蒙三路兵马，曹操急切之间根本无法相图。这么一来，他能够想到的对象，也只有君侯了。

再者，关中、关西的战事即将结束，腾出手来的西线十余万大军不消多日就能东返中原战场，尤其这其中还包括数万西凉铁骑。

众将的眼睛都不自禁地一紧。诸葛亮所指的，正是关羽大军所在。

“在西线，曹操已没有翻身的机会。对其而言，损失的不仅仅是夏侯渊、曹洪，和那数万大军，以及关中、关西的广袤土地。更关键的，他已经失去了天下人的信心，尤其是自己治下各州郡官员军民的信心。

“孔明，你来筹谋一下应对之策……”

“曹操绝对有这样的实力……”感觉到众人焦灼的目光，诸葛亮知道他们心中的疑惑，轻叹说道，“除却业已出击的兵马，曹操在颖川郡内至少还有八万大军。算上用来防范主公和将军的那一部人马，曹操应该可以抽调出五万人从西面包围我军。

一骑骑快马飞快地驰进驰出，不停地来回传递着消息。

“以眼下的情形，已非曹操愿不愿冒，敢不敢冒，而是他必须冒这和*图*书个险——冒险失败，固然会加速覆亡，但不冒此险，曹操当真就能逃脱覆亡么？”诸葛亮提起羽扇，轻轻摇动了几下，缓缓说道，“面对此等情势，以曹操的性格，恐怕是宁可冒险而亡，也不愿保守待死。”

综合此种种，不禁令帐中诸将心中怀疑曹操是否有这样的能力？但诸葛亮又向来料事如神……

事实上，关羽、诸葛亮从掉头进攻济阴的那一刻起，就根本未抱着真能瞒过曹操的想法。他们打的只是一个时间差——

掀开布帘，全琮举步踏入临时搭成的帅帐内，躬身行了一礼后，禀报道：“君侯，关荡寇（荡寇将军关平）刚刚快马传回消息——飞军业已进抵濮阳城下，守城曹军闭门不出。关荡寇正在喝令守军出降，但暂时未有结果。”

“此外，曹操甚至还可以从白马津、官渡等处，调河北兵马南下……”诸葛亮的分析并没有结束，“如果需要，曹操最少能够调动八万人围攻我军。而最多，他甚至能够拿出十五万人。”

三月二十三日，曹军征南将军曹仁派遣部将董衡督军数千，反攻位于梁郡东北的虞县。

然而，就在分割计划行将完成之际，曹操的反扑来了，而且是相当的猛烈……

诸葛亮的话说的非常隐晦——其实，包括关羽在内，帐内众将都知道所谓的“图谋得逞”，指的也就是关羽的败亡。

而就算放弃了，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回师，以及从失利中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