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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司马懿算是以破釜沉舟之心公开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甚至不惜背上了不孝之名。正如大哥所说，再让他留在西凉，确实也有些为难人了。

“呃……”似乎想起了什么，司马懿自嘲地轻笑了笑，“懿忘了，将军是涿郡人，见惯了风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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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西凉之后，马良的官职将是太中大夫，兼领征北将军府长史，马谡则出任征北将军府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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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司马懿，与一年多前未去凉州之时比起来，削瘦了不少，黝黑了不少，鬓角间甚至略现花白之色。而即使再过十来天进入新的一年，他其实也才32岁而已。

此后的数日里，司马懿逐一拜会了当年曾遭他设计、在庐江之乱中受到牵连的文武官员，以示忏悔之意。

与马良兄弟完成了交接的司马懿，在这一日自凉州回到了襄阳。

“凉州那边在下雪，荆州这边也在下雪，看来懿还真是与风雪有缘……”见礼后，风尘仆仆的司马懿笑着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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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的局势正逐渐趋于稳定，尽管仍有曹军细作时不时煽风点火制造混乱，但基本已难有大作为。可以说，司马懿已经相当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让他返回庐江，正当其时。

就在今年，再过九个月，大哥与曹操的停战协议就将到期。

至十一月上，曹军包围襄平。尽管公孙康厚着脸皮想要乞降活命，曹操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直接将使者的首和-图-书级送回了襄平。

大哥对马良的才能和稳重很是放心，比较担心的是马谡。马谡年前才从鹿门山出师，随后便在徐庶麾下参谋军政大略。性情日见稳重的徐庶，对自己的小师弟颇为看重，以最严格的要求对待他，以此磨练马谡的心性并增长他的经验见识。

我并没有随大哥一同返回庐江。正在回师的西征大军，荆州的人事更叠等一系列事务，都需要我坐镇稳定局面。与此同时，由凉州而来5000匹良马业已到达汉中，再过几日就得派人过去接收。

面对这内忧外患，尤其三韩的援军被曹操设伏屠戮一尽之后，公孙康彻底失去希望，与其弟公孙恭携全家老小饮鸩自尽。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章和三年成为了历史。

这5000匹凉州马只是马岱筹措而来第一批战马，日后只要蓄养情况良好，还会源源不断有战马过来。

城内其余官员以公孙兄弟首级再次向曹操请降，获允，辽东由此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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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朝廷诏令荆州刺史部提供3000石粮食，以解决南中蛮部的燃眉之急，并于武陵、桂阳二郡开蛮市，设有司专职管理，准许蛮人以皮货、铜铁矿石、茶叶、药材、金银玉石交换包括粮食、农具在内的各种民用物资。

公孙康的覆亡，使得天下名副其实地进入到两分状况——大哥与曹操二人，完全地掌控了大汉的十三州一部。

我和图书笑听着司马懿的讲述，只是时不时地接口问上几个问题。司马懿给我的另一个不同感觉，就是健谈了一些，不像他身份未暴露时那样显得有些阴沉寡言。

应该说马谡也没有辜负几位师兄的期望，出仕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展现出了相当卓越的参谋才华。但他毕竟年轻气盛，容易冲动，离独当一面还有不小的差距，必须有人在旁提点约束。身为兄长的马良应该是个不错的对象。

十二月二十三日，我和司马懿一同回到了庐江。

“恰好被仲达赶上了荆州第一场雪，上天似乎就是以这场雪来迎候你回来！”轻拍了拍司马懿的肩头，我爽朗地大笑道。

大哥亲自出城30里，只为迎接司马懿。

大哥返回庐江的前一天，马良、马谡兄弟先一步动身前往西凉。他们首先将经上庸进入汉中，而后由屯兵石泉的吕岱派遣人手护送，走祁山道抵达凉州。这一路道路虽然有些崎岖，但所经之地都在我军控制之中，安全上不存在问题。

“曹操也只是除了一个后患罢了，他身后的隐患还多的是……”司马懿略一思索后，没有对公孙康覆亡一事本身发表什么感慨，而是迅速想到了对刘、曹两方可能产生的影响，“鲜卑、匈奴、乌桓等异族皆非善类。便犹如那鹰狼，饱之或可安抚利用，饥则必反噬一击。”

不过，司马懿如果不提，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这个人。

为了补充风骑军的损失和图书，几乎已经用尽了我方的备用战马。在这样的情况下，凉州的夺取正如久旱的甘霖一般。

但饶是如此，大哥还是特地与马谡进行了一番单独的促膝长谈。我虽然不知道大哥说了什么，但再见到马谡时，他强做平静的表情下掩藏的兴奋丝毫瞒不过我的眼睛。

第二次北伐，已经可以进入倒计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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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岱夺回凉州所带来的一个极大便利，就在于我军不必在为战马而发愁。在去年的北伐战事中，风骑军的伤亡很大，人员的损失还不难补给，战马的缺乏却是让人束手无策。近几年来，荆北虽然也开始尝试着养马，但培育出的战马用来负载运输倒还罢了，用来配备骑兵冲锋作战，却是根本不适宜。随着公孙康的行将覆灭，从辽东补给战马也已失去可能。

司马懿欣然一笑。

大哥在襄阳留了五日，专门与马良、马谡商谈他兄弟二人前往西凉接替司马懿辅佐马岱一事。

“说起来，懿其实也曾被他算计了一次……”笑了笑，司马懿轻叹说道，“不过，纵然曹操麾下有再多英才，这天下大势却已然无可改变。

而空出的荆州别驾一职将由南郡太守顾雍接任，郡丞习桢接任南郡太守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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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建？”我眉头一扬，微讶说道。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同样师出鹿门，并与诸葛亮、庞统几乎同时出师，只可惜，这位被诸葛亮评为一州之才的大ｈｔｔｐs://ｍ.ｈeｔusｈu•com•ｃｏｍ贤，最终却是选择了与石韬一同投效曹操。徐庶、诸葛亮、庞统也尝对此大感遗憾。

因辅佐马岱夺取、安定凉州之功，司马懿授阳陵亭侯，晋宗正丞。因现任宗正卿刘阐尚未成年，司马懿实行宗正卿之权。

此外，朝廷将于南中三郡开办专门面向蛮人的官学，设五经学、农学、算学、律学四科，教导汉人文字，传授农桑技艺。

凉州本就是大汉三大良马产地，凉州马更以高大、冲刺力强而闻名，是绝佳的战马品种。正是凭借凉州马的强悍，董卓和马家军才能纵横西疆，威震中原。

将军日后有机会，不妨到凉州去看看……”

十二月十四日，入冬的第一场雪仍未停息，寒意成浓。

放下手中酒爵，司马懿想了想后说道：“并州刺史梁习，河西太守孟建倒是相当不简单，这两人应付鲜卑、匈奴时软硬兼施，手段相当出色，不容小觑。”

“月前，公孙康业已覆亡，曹操平定了辽东……”我将辽东的事情说了出来。

是夜，我在刺史府内设宴为司马懿接风。

呆在凉州这一年多，简直有如让他苍老了五岁，但他的目光依然睿智深邃，精神状况也是相当不错。

宴上，我没有邀请其他人，就只我与司马懿。两人一边观赏着纷纷扬扬飘落的鹅毛大雪，一边就着炭火饮酒叙话。

翌日，司马懿以自己的真正身份，第一次参与了庐江朝廷的朝会。

司马懿身体微颤了颤，没有说什和-图-书么，只是缓缓将身体前倾至几与地平，双手合拢，再次深深地施了一礼。

隐藏幕后的法正虽然也借几位充当内应的辽东官员献了多条计策，但无奈公孙康自己昏招迭出，令法正也只能感叹回天无力。

章和三年十一月十八日，大哥回到庐江后，主持的第一次朝会上，决定接纳南中蛮部大首领杨锋的归附，合益州（益州治下一郡，郡治在滇池）、永昌、牂牁三郡，设安蛮将军，统一管辖南中蛮部，杨锋授第一任安蛮将军。日后，每任安蛮将军都需经朝廷正式任命。

十一月下，辽东的最新战况传到了庐江，随即又经庐江传递至襄阳——面对再不留余地的曹操，公孙康虽然借助地利拼死顽抗，并向三韩求援，但还是无可逆转地走向了穷途末路。

人力再强，也难敌天数。大汉社稷，终将在主公、君侯、将军手中得以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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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情况不对，法正先一步登上海船，南下回到了青州东莱郡。

恢复南中诸郡名存实亡的亭里制度，由朝廷任命各蛮部首领出任县、乡、亭官员，授予印信、封赏爵禄。

“荆州的雪，终究是不如凉州来的大，来的猛……”收回凝望厅外的目光，司马懿饮了一口热酒后，轻叹道，“懿离开时，凉州那里已经是下第四场雪了。虽然冷的骇人，但却别有一番塞外的风味，与荆州和扬州大不相同。

“难为仲达了……”轻轻托起曲身行礼的司马懿，大哥只是微笑着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