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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

捏开竹管，分别取出一封薄绢后，刘备迅速地阅览起来。

徐庶从沉思中恢复，出声向刘备问道：“不知主公之意如何？”

……

“主公，有什么紧要事么？”等刘备差不多将两封绢书全看完，徐庶谨慎地问道。

“可能是公孙康，但……也有可能是刘备。”程昱目光深邃地缓缓说道，“不管是谁，在徐、豫战场局势未定之前，断不能让公孙康坏了丞相的大事。”

如果张任能够冷静下来，或许还能先稳住阵脚，否则很可能会一溃如山倒。”

半盏茶的工夫后，法正睁眼说道：“你返回襄平告诉滕大人，他做的很好。还有，辽东短时间内不需要再有什么动作，吩咐我们的人暂时先隐缩起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恭敬地将两支细小的竹管放上桌案后，全柔后退七、八步，再施一礼后，转身离去。

曾经见识过法正的智计手腕，心有余悸的滕苞亲信也不敢轻易打断眼前这黑瘦文士的思绪，只能垂手静候。

在座的众人都是最得刘备信任的重臣，司马懿的事情对他们并不算秘密。让这么一个不太牢靠、又对己方所知颇深的人去执行这样的秘密任务，似乎有点难以接受了点。

再联络我方在幽、冀两州的人手，尽可能将公孙康起兵进攻辽西消息散布出去……”

“元直，你看翼德那里是否需要增调援军？”稍稍放缓面容，刘备转头对徐庶说道。

“西川要是尽被曹操所得，对荆州腹地的威胁极大。看来得助张任一臂之力了www.hetushu.com.com，不过眼下要应付南中蛮部，荆州的军力也很吃紧……”孙乾为难地说道。

光禄大夫程昱轻捋着颔下三尺长髯，语气有些沉重：“宣高一再严令不得对辽东军动手，昱料想我军中将士断不会轻违将令。

“不要说一年，每拖一日，恐怕就会有无数饿殍……”简雍无奈地说道，“徐州的战事如果拖上一月，至少要死上十万流民。如果是两个月，恐怕滞留淮北的30万流民也剩不下几人了！”

但在短短的几天内，一切都改变了。

在李严的引领下，魏延走到城边，手扶女墙，冷眼睨视着曹仁。

故而，此次的冲突很可能是他人阴谋的一部分，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引发幽州的战事。”

城楼上，魏延如嗜血的猛兽一般舔了舔嘴角，将右手重重下压。

“阴谋？程大人难道是指此事为公孙康自己所为？”臧霸微诧说道。

曹操自己急于解决战事，但却更希望我军也变得急于求成。”

……

魏延的回答很简单——迎曹仁而来的一支狼牙羽箭，和倒竖的大拇指，说明了一切。

而今我荆、扬大军的北伐，正是清除病根的最紧要时机。一旦错失，后悔莫及。

“青、兖曹军虽有十万之众，但其粮草短缺也是勿庸怀疑。军无粮必乱，曹军反攻之势虽猛，但却无法持久，而且君侯与孔明早已有所准备。所以，徐州战场应该没有大碍……”徐庶手持一根小棍，指着一旁的巨大沙盘说道。

“如今你荆、扬两路兵马皆已落m.hetushu.com.com入丞相大人掌握之中，覆亡已是时日无多。魏延，识时务者为英雄。你若愿归顺丞相，万户之侯唾手可得……”对魏延，曹仁并不陌生，两人甚至曾多次交锋。魏延的统军用兵才能，曹仁相当清楚，他也知道如果无法拿下这个老对手，夺回彭城郡将是一句空话。

“曹操为求胜利，置青徐百姓于死地；主公为解救数十万青徐百姓，前后已耗费粮食达十一万石之巨，更已为二十万南迁流民安置家园，分发田地，组织农耕……种种恩民之举，世人皆知。主公与曹操，谁真心为黎民苍生，谁竭力兴复大汉社稷，早已是无争之议。”张昭捋着银丝微现的长髯，沉声说道，“如今之大汉，正如重病之人，虽一息尚存，但若不急治，深入膏肓已是迟早之事。曹操祸国殃民，弑君谋篡，正是病根所在。病根不除，重症难愈。

刘备抬起头，有些诧异最为严正耿直的张昭居然也在赞同徐庶的提议。

下一刻，喊杀声便已冲天而起。

“徐州方面，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十万曹军，而是滞留于彭城、下邳、东海三郡的数十万百姓。”鲁肃微拧着眉头，缓缓说道，“受徐晃骑军的拖延，南迁的进度已大大变缓。最近几日被水军接应南渡的百姓每日不过千人上下。照这个进度，一年也难以将流民渡完。”

对刘备而言，这确实已成了一个两难的选择——想要战事的胜利，就得先将几十万流民的生死放到一边；想要顾及几十万流民，就可能会面临战事失利和图书的危险……

徐庶虽然没有挑明，但言下之意却是暂将数十万流民的问题放到一边。

“三弟想让仲华回西凉去！”刘备语出惊人地说道。

大将军府议事厅内，云集了卫尉徐庶、廷尉张昭、太仆鲁肃、大鸿胪孙乾、大司农丞（大司农的主要佐官）糜竺、少府丞（少府的主要佐官）简雍、中散大夫陈震、安汉将军龚都等重臣宿将。

……

看了看徐庶、张昭，又将目光转向鲁肃，得到的也是相同的答案，刘备再次闭目思索了半晌，终轻点了点头：“传书云长和孔明，徐州战事由他们自行决断。”

虽然最终这些提议都被刘备委婉地否定了，但乐观的情绪却一直在蔓延，似乎雄霸一时的曹操已然成了待宰的羔羊一般。

“果然！”听了这个消息，徐庶倒是没有太显意外，“张任用兵过急，对汉中曹军缺乏戒备，这一败并不意外。

粮草的缺乏，是臧霸最头疼的事。解决不了这一难题，这一战无论如何也难言信心。

箭雨如蝗，漫天飞舞。

以手撑额，刘备双眼微闭，面上表情虽然平和如常，但不时轻轻蹙起的眉头，却显示出他内心的斗争。

“是！”

完成了对彭城的两面包围后，曹仁亲临城下，劝降城中守军。

……

“再吃紧，也得帮张任先撑住。”徐庶肯定地说道，“主公，将军的传书里说了什么？”

听罢辽东郡司功参军滕苞所派亲信的禀报后，相貌略显黑瘦的法正并没有流露出太大的喜悦的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就闭目陷入了沉思之中。和*图*书

顿了顿，刘备又补充道：“再传书公奕（蒋钦），尽他所能多运送青、徐百姓南渡。子敬，传书子山（寿春太守步骘），安置流民之事切切谨慎，不能令一名南渡的百姓受饥！”

海上，近百艘斗舰、蒙冲战船疾驶如飞，墨绿色的水麒麟战旗顺风劲鼓。

小半晌后，议论声才逐渐停歇。

主公，剜肉补疮，莫如痛下猛药，以求痊愈。”

“襄阳的传书是通报西川的战事——张任、严颜遭夏侯渊侧袭，大败于绵竹，兵力折损过半。”

厅内立时响起一阵轻微的惊呼声。

“恩！”刘备点点头，“那就让子徐（全琮之父全柔）领庐江这里的一万驻军前往平春。”

守城军的数十台霹雳车同样发出了愤怒的狂吼。

都已知晓北伐大军面临的严峻形势，多数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有些沉重。

“豫州的战局虽然吃紧，但将军的传书里并未向主公请援。以庶料想，将军应该有把握应付眼前的困局。”徐庶沉吟着说道，“不过，可以向平春增调部分兵马，以策万全。平春与汝南只有一淮之隔，那里也在凌子覆（凌操）水军的控制之中，若要北上，难度不大。”

徐州

“启禀主公，汝南、襄阳同时有急书传至！”鹰扬校尉全柔急步来到厅外，躬身行礼后，高声禀报道。

青、兖曹军对徐州发动全面反攻的消息还未来得被完全消化，韩遂携三万西凉铁骑南下的“噩耗”又再度传来。

“主公放心！”鲁肃起身应道。

“仲华、季怀加几名亲随……哦，对了……”刘备看着薄绢，和-图-书嘴角微带笑意地说道，“还有司马仲达！”

庐江朝廷上上上下，本对北伐的前景普遍看好，有人甚至已期盼在今年将曹操彻底地驱逐过黄河，进而还都洛阳。为此，还有不少人上表大将军刘备，奏请两路大军直捣许昌。

“子徐，呈上来吧！”刘备面色平静无波，冲全柔点点头，示意他进厅。

最当先的一艘斗舰大船上，没有悬挂任何一面战旗，只在主帆之旁，斜挂了一面青色的锦帆。

辽东郡，安市县小祁亭

“来人！”待滕苞的亲信离去后，法正招人入房吩咐道，“即刻从海路向庐江和下邳禀报消息……

“釜底抽薪？！”徐庶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将军准备让马仲华带多少人回西凉？”

“这是自然！”说这话时，臧霸的语气中却缺少了些自信。

……

“什么？”这一次的惊呼声甚至还要大过前一次。

荆、扬两路北伐大军所面临的局势，竟似乎是在一夜之间，由优转劣，由攻而为守。

徐庶、鲁肃等人神色微动，稍显诧异地互视了一眼。

准备充分的曹军，推着楼车、冲车、喷缊（坚固防护的攻城作业车），朝城池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击。上百台霹雳车，咆哮着将巨大的石块抛上了天空。

“阴谋？”臧霸眉头紧锁，急切地询问道，“究竟有什么阴谋，还请程大人明言……”

“但徐州的战事决不能急于求成。”徐庶从沙盘上收回目光说道，“曹操为眼下的反攻已经筹划多时，他最希望的就是激起我军草率与其决战。

“可！”刘备的回答只有简单的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