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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飘凌

作者:雪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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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苍茫血 第七章 蝼蚁

第九卷 苍茫血

第七章 蝼蚁

“怎么?还有事么?”冰冷而没有语调起伏的声音在魁休斯·达拉曼的耳旁响起,思想尚未完全清醒过来的他,思绪仍严重混乱之中,又或者他已经震惊到麻木!以至于他竟是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你……你没有受到血契的控制?!”
“这里是你前半辈子所生活过的地方,你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女人所拥有的最珍贵的时光,在这片土地的每个地方都洒满了你的汗水。这里有你的家人,和你并肩作战的朋友,和你一起生活的亲人,你的眷恋,你的爱,那些爱着你的人,你的恨,被背叛的痛苦,所有的感觉,都记录在这片土地之上,你会感伤,这是理所当然的。”
看来,还是得自己亲自走一趟了……
“是血啊……”他叹息,“一点血或许只会让他们迟疑,一个房间的血,便会让他们学会暂时克制自己的欲望,如果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的话,那么,我会很乐意为他们举行一场鲜血的盛宴。
索莉缇雅霍地明白了少年的想法,没有任何理由的,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歌茜蒂雅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只是,即使被这般轻视着的自己却感觉不到丝毫应有的羞恼,而是哀伤,为了那一个竭力地努力维持着自己悲伤的骄傲的男子,而哀伤。
“在他们勉强可以对抗的力量面前他们或许会维持尊严,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或许会顺从贪念,但在足够多的鲜血面前,他们只会选择退步!呵呵……再说了,要举行血的舞宴,本就需要愚人的存在,他们不懂吸取教训的话……更好……”
而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表示彻底臣服的最大表现便是,她愿意为他而去改变自己的习惯。
“说!”
魁休斯·达拉曼苦笑道:“不是的,血契是依莉娜女神赐予的荣耀,岂是我等子民所能冒犯的!但是,如果主人不在了,那么血契的存在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无妨,至少现在与他总算是结成了友好的关系,否则,如果如同自己先前所建议的那样将他绞杀,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地竖立起一个无论是达拉曼家族又或者甚至是整个月族也无法敌对的敌人,那自己可真是月族的千古罪人了。
“请您不要误会……”魁休斯·达拉曼苦笑着道,他霍地想起面前的男子仍带着那个小女孩的血契的缘故,只怪他实在是太恐怖了以至于才会让自己忽略了这么个重要的事实,他赶忙解释道:“我们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为您解除血契而已。”
马车孤单地往前行着,趴在窗口的女孩,遥遥地望着那个自己度过了不算开心的童年时代以及远谈不上浪漫的少女时代的城市,心中充满了彷徨,双眼中满是迷茫。
莱普的每一天都是热闹的,在这里,能平静的生活着的人们几乎都已经死绝了,而剩下的也几乎都搬走了。然而,今天的莱普却迎来了久违的冷清。
“他是女神降给我族的惩罚!他是魔鬼!”
“主人,索莉在想、在想,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问?”索莉塔突然想起昨晚上那些个人们眼中的诧异震惊恐惧畏惧明明充满了疑惑却什么也不敢问噤若寒蝉的样子,就忍不住一阵好笑。
那一袭白衣微笑着的少年,还有他身后那迷茫的少女以及坐倒在他身旁那艳名远播的血玫瑰,还有房间中横七竖八地倒着的血族的尸体和黑衣大汉们的尸体足以更让人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整个房间中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是,主人。”索莉塔顿了顿,微微思索了下,轻轻说道,“昨天的袭击应该是莱普城那些深信您身上带着血族秘宝的赏金猎人们的一次联合行动,领头的那个黑衣人叫獠牙,在这边境之地名气颇大,是隶属于号称第一佣兵团的奇美拉佣兵团的人。不过他们应该只是临时的联合罢了,这从昨天您要他们找出一个做主的人来时他们的迟疑便可以知晓了。”
而索莉缇雅也不否认,在昨夜之后,她多少少了点对他的惧怕,虽然敬畏依然,却多了一丝自然的亲昵,她轻轻点头,答道:“是的,主人,我还在担心。
“……如您所愿,月魔大人。”
但索莉缇雅知道,他是不会说的,她没有问,她不敢问,那必然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是令他疯狂的痛楚源泉,她不能问,那里,是一个禁区,如同他不准自己自称的“奴”字一般,是他心中划下了死亡界限的禁区。
但是昨天,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今天凌晨,奇美来在和*图*书这里最厉害的獠牙,竟然就这么陨落了,那个男人,他简直是在践踏奇美拉的骄傲和荣誉。
“不错,你很细心。”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赞叹,顿了顿,又问道,“还有呢?”
佩罗兹怒瞪了那个说话的男子一眼,阴沉的声音郁郁响起,沉闷得如同响雷一般死寂:“自己做的决定?你说是獠牙自己做的决定?你以为我是傻的啊!獠牙那家伙就是欺软怕硬的主!没有你们几个的怂恿,他敢擅自就作出这么大的行动?!”
魁休斯·达拉曼下意识地看了看那坐倒在少年脚旁的人类女子,他当然不想放过索莉塔,最好是连歌茜蒂雅也一起死去更好,但是他却不敢动手,在他的目光移到那个女子身上的时候,他感觉到同时有另一种心悸落在自己的身上。
对于一个骄傲的强者来说,他不屑也没有必要去欺骗那远远弱于他的对手。至于月族,也许在他的眼中,跟那些低贱的人类在自己的眼中没有什么区别吧?
当然这一切也有可能只不过是魁休斯·达拉曼的判断错误,但那就等于说歌茜蒂雅·古茵帕斯这个只有十五岁甚至就人类来说都属于未成年的没有丝毫力量的小公主实际上是个比她的父亲腓德烈更加卑鄙无耻隐忍功夫天下无双的大阴谋家!
“你还在担心他们吗?”云微笑着轻轻问道,看似歧义的话语却绝对不会让索莉缇雅误会他话语中的意思,他所谓的“担心”,只可能有一种解释。
只是,她从不知道,他会这般平凡的温柔,因为,即便在昨日,在他占有自己的时候,他也是那般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仿佛不让人接近他一般的高高远离着。
这么说无疑便是承认了佩罗兹的猜测,几个人同时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脸,佩罗兹微微苦笑:“你们这些白痴!你们怎么也不想想,青龙的那些家伙们都乖乖地放手的东西是那么好吞的?青龙的实力在这里并不比我们弱上多少知道吗!”
索莉缇雅心中一寒,却莫名的仿佛疯了一般,轻轻地微微点头。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蚂蚁了。”
如果超高等魔族是这般厉害得恐怖变态的存在,那么我和哥哥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用呢?一直以来所追寻哥哥的理想,那振兴月族的伟大理想更是突然让他感到一阵小丑似的自嘲。但如果是另外一个原因的话,魁休斯·达拉曼已经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是女神已经抛弃了我们的话,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索莉缇雅却仿佛突有所感一样,抬起了头,盯着少年的眼,良久,霍地露出苦笑,说道:“也许,是因为,我也未摆脱蚂蚁的思维方式吧……”
“啪!!”奇美拉佣兵团在莱普地方的负责人佩罗兹冷冷地扫视着面前噤若寒蝉的人们,心中充满了愤怒!自从他接受了莱普城这一地区的任命以来,在边境之地这个复杂的地方,他努力地维持着奇美拉的荣誉!
虽然奇美拉佣兵团是实力远远超过青龙遥遥位居榜首的第一佣兵团,拥有的高手更不是青龙佣兵团所能比拟的,但是,在面对一个超级高手的怒火之前,两者却是同样的脆弱,而没有任何分别,就好像对一头大象来说,无论对手是一只蚂蚁,还是一窝蚂蚁,对大象来说,其实都没有区别。
自“天堂”在这莱普城开业以来,恐怕,还是头一天遇上了这种情况,而且,现在的这种情况还真的说不上是因为“人为”还是算是“天灾”了。
索莉缇雅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个成为自己主人的少年了,与其他人不同,她知道少年的真实年龄,因为这是他所说的,但是当她面对着他的时候,她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对方只不过是和他表面年纪相仿的少年。
“呵呵,你不必这么用力地摇着头,我知道的……”云笑着,他的目光却转到了埋首在他怀中的血族公主,问道,“歌蒂也知道的,对吗?”
“缇雅不知。”当索莉缇雅第二次听到他这般称呼她的时候,她自觉地改变了自称的方式,她越来越习惯这种顺从着他的爱好而来的生活,习惯,本就是最可怕而巨大的力量。
索莉缇雅拼命地摇着头,却不再是如同之前那般因为害怕触怒了他而否认,她霍地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哀伤,他那种淡淡的故作不在意似的自嘲,让她的心一阵阵疼了起来。
当然,此刻,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一场令人窒息的风暴正https://m.hetushu•com•com在酝酿着,而处于这风暴中的男子同样也不知道,又或者,他根本,就毫不在意。
“哦?”云下意识地瞥了眼半睡半醒朦朦胧胧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歌茜蒂雅,一脸微笑地道,“回去告诉你哥哥,就说我感激他的提醒。”这般说着的少年却突然神色一沉,冰冷的气息瞬间笼罩整个房间,他的眼盯着魁休斯·达拉曼的双眼,直刺进他的心头。
少年却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温和地微笑着,看得索莉缇雅俏脸微红,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们。旋即,索莉缇雅却又陷入忧心忡忡的担忧之中。
你的保证?你的保证有什么用?魁休斯·达拉曼暗自苦笑,却连摇头反对的机会都没有,那锁定着自己全身的杀机清楚地告诉他,只要他稍有异动,下一秒他所承受的必然是那如同雷霆一般的重击。
索莉缇雅微微摇头,答道:“不是的,我知道,无论是人类,还是血族,在您的眼中,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歌蒂是我的!要她生要她死是我的自由,还轮不到他来对我指手画脚!记着,回去告诉他,叫他不必再挂念了……至于月族,呵呵,你可以叫他和他那位已经是族长的妻子放心,歌蒂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的,这是我的保证。”
“哦?血契还可以解除?”云微微一笑,他的眼扫过歌茜蒂雅白|嫩的脖颈,似有所指。
当然,佩罗兹也不至于天真到会以为对方认不出有奇美拉的人在其中,毕竟,在那个人的身边,可是有着昔日的血玫瑰索莉塔,而獠牙,她没到底会不认得吧?
这么基本的判断都无法得到,这些白痴,真是笨得跟猪一样!现在怎么办?青龙的那些家伙肯定是从哪里比我们更快地得到了某些确切的消息,所以他们才会这般明智的选择按兵不动。
“是,主人。”
“嗯。”云点了点头,脸色却仍是那般平静,他轻轻说道,“不错,曾经身为他们中的一员的你应该最是了解他们的人了。你所说的在一般情况下来讲,也的确不错。但是,你还是说错了一点……你知道是哪一点吗?缇雅。”
他并没有受到血契的控制?!
魁休斯·达拉曼的神态更加恭谨了,他心里却开始了疯狂的盘算,而他对哥哥所做出的“和月魔和解”的决定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除此之外,他哥哥竟然还仿佛未卜先知地交代了他,歌茜蒂雅小公主的事如果不行不要强求这种明智的补充。
索莉塔尚未从云的话语反应过来,她的眼霍地睁得巨大,她的唇瞬间迷失在那强而有力的侵占之中,如同她的心,一般,陷落,陷落,她只听见他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旁响起,霸道而不容反抗,如同他不断占据自己身体的手,“索莉缇雅,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就是索莉缇雅,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索莉缇雅。”然后,便是她只听见自己最后的呻|吟,“是,我的主人……”
云轻轻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的轻蔑却是那般熟悉,就仿佛昔日的自己看着那些蝼蚁一般的人类时一模一样,魁休斯·达拉曼暗自苦笑,心中却开始相信他的话语。
云平静地看着这一幕,魁休斯·达拉曼的脸色剧变,魁休斯·达拉曼的突然出手,还有那些到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到死仍只是惊恐无比地看着自己仿佛看着天生克星的小血族们,一脸平静。
“哦?刻画得很深刻嘛。你好像挺深有所感的样子,缇雅。”云微笑着,轻轻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指责我,疯狂?”云微笑着,他的手抚着索莉缇雅露出的白皙脖颈,轻轻问道,声音轻柔得仿佛情人的抚慰。
不过幸好,这次并不是只有奇美拉佣兵团的独自行动,否则,就真的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是,请大人原谅……”
云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虽然他自己心中对于自己为什么能够“抵抗”血族那奉为神赐的血契仍是莫名其妙,其实,也许应该说完全感觉不到才对。
但是,这显然更不可能。
“嗯,不错,是妥协,虽然,也许他们并不愿意,但是他们别无选择,因为,我没有给他们选择的选项。”云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的手轻轻地抬起索莉塔的下巴,微笑着看着索莉塔微微有些晕红的脸颊,轻轻说道,“都答对了,索莉缇雅,这是给你的奖赏。”
“呵,说下去。”
叹了口气,佩罗兹想了想,终https://m.hetushu.com.com于还是将他这些天出去后所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然后,如同他所料想的那般,在他说到了一半之后,那些人们的脸色就已经全部白了。
魁休斯·达拉曼对魁奇·达拉曼的料事如神更是佩服得死心塌地,不过他同样相信哥哥并不知道血契竟然对那个人无效的事实,否则恐怕他所交待自己的还要更恭谨得多。
看着索莉塔欲言又止的模样,云微微一笑,问道:“你又在想些什么,索莉塔。”
“谁可以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佩罗兹低吼着,他的声音中却压抑着让人恐惧的怒意,“我只不过是离开了几天而已,你们竟然就捅出这种篓子来,你们谁可以告诉我,是哪个白痴做的决定!”
这一事实的发现差点便令魁休斯·达拉曼当场疯掉!这怎么可能?!无论是多么强大的生物,在血契的作用下,根本就无力违抗主人的命令,古茵帕斯的小公主即便没有任何力量,她的血契也不可能连基本的束缚力都没有!
那个人是什么人物啊?那个人可是掳劫了血族的小公主当宠物,并以一己之力从血族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嚣张地在这里等待血族前来送死,又顺便教训了那些嚣张的赏金猎人们的大人物啊!
“正如同您所说的,足够的血会让任何人都为之退却,同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阴谋都无从施展起,您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血族以及莱普城的那些人们所能对付的等级。对一个巨人来说,一只蚂蚁,和一只稍微强壮的蚂蚁,没有任何的不同。”
“哦?”云嘴角那在魁休斯·达拉曼看来绝对是堪称完美贵族典范的优雅微笑却让他的心瞬间冷到谷底,“你说的小女孩,是不是她呢?”云微微侧首,温柔地看着歌茜蒂雅,他的眼温柔而冰冷,如同他的声音。
如果要说是“人为”的话,楼上雅阁中居住的那个人其实明明什么都没有对“天堂”做过,但要说这是“天灾”的话,这一切却又确确实实是因为那个人而变成了这样,只是,给个天做胆,在这里算是负责“天堂”营运的人却也不敢真的去找那个人的麻烦。
魁休斯·达拉曼在瞬间的混乱之后立刻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眼瞥过身旁那几个眼神中已现出惊恐地看着那个少年的手下们,眼中一寒,下一刻,房间里已多了几具血族的尸骸。
“一个人一辈子会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到过很多的地方也可能仅仅固守一地,但无论是谁,当他到了生命的最后他所回忆的所眷恋的,必然是那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的地方……”轻轻的叹息却一如昨日一般温柔,在他温柔的抚摸之中,索莉缇雅迷失了,静静地听着他的话语。
索莉塔怯怯地望了望自己的主人,如果说之前她对他只不过是恐惧的话,那么现在无疑便是敬畏了。不过只要想想连在这边境之地让赏金猎人们闻风丧胆谈虎色变的佣兵杀手魁休斯·达拉曼在他的面前都是那般谦卑,那么索莉塔也就释然了。
“后来赶到的那些人,虽然他们出现的时候表现得很震惊,但是从他们的穿戴来看,对于被匆匆吵醒的人来说,他们也穿戴得太整齐了点,而且虽然他们极力隐瞒,但是有些人的衣服里面明显是鼓鼓的,藏着什么更是不言而喻。”得到主人的赞誉,索莉塔开心地接下去道,“至于他们为什么什么也不问,很显然,他们早就知道了前半部分,而至于后面的,在看到满地的尸体之后,他们应该是想问也不敢问吧?”
索莉缇雅不曾看见,在一旁的角落里,歌茜蒂雅看着那纠缠着的身影,双眼中,却是一片莫名的哀伤,仿佛怜悯。
“那些人是不会懂得感恩的,相反,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会像饥饿的疯狗一般循着秘宝的气味纠缠不休,那夜流的血也只能暂时扼制他们的野心,他们的欲望却无法根绝。”
“因为,我曾是他们中的一员……”索莉缇雅垂下头去,她并不以佣兵的身份为耻,但是赏金猎人,特别是边境之地的赏金猎人的所作所为,她却怎么也无法以这个身份为荣,即便,这便是她的工作。
他就像是最吝啬自己亲和的神氐,在受了伤之后,孤傲地高高站着,拒绝着所有人的接近,竭力地维持着自己的骄傲,那般悲伤。没有得到,就不会失去吗?
但是,魁休斯·达拉曼所突然想起的却是云的言语中另一个严重至极而令他不敢相信的事实,以和*图*书至于他震惊地抬起了头,完全失去了他一向维持着的贵族风度,长大了口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和那从头到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小公主。
歌茜蒂雅头也不抬地轻轻动了动,便算是点头了,她的小手抓着云的衣襟,仿佛想借着靠得更紧而得到更多的温暖。云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将她搂得更紧了紧,看得索莉缇雅心中一酸。
“您太客气了。”魁休斯·达拉曼苦笑道,“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月族从来不会亏待朋友。不过家兄曾言道:毕竟我们相交不久,您不信任我们亦是正常,如果您不放心的话,在此将她处决便可,月族将欠您一份情。”
无论是街上还是最热闹的“天堂”,到处都是一片冷清,看不见人,在这之前,在“天堂”附近有事没事转着的,在“天堂”大厅中常坐着的,统统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那早已消逝的身影,云霍地微微一笑,双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并不是魁休斯·达拉曼的意志不够坚定,只是一直被月族奉为神赐的血契竟然失效的事实骤然出现在魁休斯·达拉曼的面前,换作其他的月族人则早已是吓得面无人色无从思考起。
“大人……”
任务已经完成,更得到了任务之外却重要至极的信息,虽然此次跟着自己前来的精锐全部死光,但是对于达拉曼家族来说,最不缺的便是忠诚的战士。
在更多的时候,他更像是个看破了世间冷暖的残酷老人,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一般的冷,这种冷,只有在经历过自己所无法想象的那么多之后慢慢累积下来的沉重。
血族的遭遇早已足以说明一切,而他们愚蠢的行动更是为那个人实力的强横再添上浓浓的一笔,一群白痴,他们怎么也不想想,如果他的实力仅仅不过如此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从血族的包围中将那位公主殿下掳劫而出?并安全地带出血族的领地?而如果他能够凭一己之力做到这一切的话,那么他又怎么可能是那群散兵游勇所能对付得了的?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告诉我,我想知道你怎么想。”主人温和的话语打断了索莉塔的遐想,相处多日,索莉塔已渐渐清楚,自己的这位主人虽然有的时候非常霸道,但是却又十分喜欢问自己这种问题,她曾怀疑过主人的身份,而魁休斯·达拉曼昨晚的恭谨更是让她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而至于这种问话的方式,应该是主人以前所保留下来的习惯吧。
“是……”索莉缇雅垂下头去,她无法反驳。
魁休斯·达拉曼只觉得自己所坚持的信仰在一瞬间崩溃,伟大的月神所赐予我族的无上神力竟然失效了?!还是云的实力竟强大到足以同女神的神力相对抗?!
然后便是剧烈的恐惧,瞬间盘踞了他的心头,对于魁休斯·达拉曼来说,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所猜测到的原因都远远超出他所能想象的范围之外。
他不敢抬眼,余光却将少年的身影扫进眼内,但是他所看到的,却是平静得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的云淡漠的英俊面容,魁休斯·达拉曼却再也不敢稍有异动。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云所说过的那句“要她生要她死都是我的自由,还轮不到他来对我指手画脚!”的含义。
而他们,甚至连表示“主上,你为什么杀我”的疑惑神情都没有露出,到死,他们都只是恐惧地看着,那有着月魔之称的少年。拉洛姆·达拉曼醒来后的疯狂话语突然在魁休斯·达拉曼的心中响起,他霍地开始强烈地动摇起来。
“嗯。”云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女人最后所刻意保持的称呼,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女人的试探,他没有看见索莉缇雅眼中的失落,又或者他刻意地不去看。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两人之间丝毫也不像是主人和仆从之间的关系,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倒更像是主人和宠物类似的亲昵,而且,这谁是主人更是一眼可知!
云微微一笑,轻轻说道:“人类的小孩调皮的时候会将滚烫的水倒进蚂蚁窝中,对蚂蚁们来说这是灭顶之灾,但是对于那个小孩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好玩的游戏而已。”
魁休斯·达拉曼偷偷地抹了抹汗,少年那冰冷的目光让久经生死考验的他也感觉到压力的沉重,而且,看他的眼神,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出于顾虑而没有下手罢了。
是什么样的伤悲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种样子?索莉缇雅想知道,索莉缇雅相信,一个偶尔会流https://m.hetushu.com.com露出那般温柔的哀伤神色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嗜血疯子,如果是的话,她早就选择了自我了断。
索莉缇雅看着他,感觉是复杂的,他毁了她过去的生活,却又给了她新的生活,只是,从始自终,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利罢了。又或者她有过,只能在死和按照他的安排活下去两个之中二选一。
但是,在魁休斯·达拉曼这般问到之时,云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一丝不屑的冷笑不需假装便已经轻易地袭上嘴角,看着魁休斯·达拉曼惊慌失措的淡紫双眼中满是嘲弄。
“呵呵……”少年突然笑了,状极开心,他收回了他的手,看着索莉缇雅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轻柔,索莉缇雅却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中来回走了一趟了。
不要说是自己了,便是自己的老板,“天堂”真正的主人,在那个人的面前也只能卑躬屈膝保持尊敬,而自己又算是什么东西?“天堂”的莱普负责人真是欲哭无泪了,只好苦笑着安慰自己就当是放假好了,反正在这莱普城里总是那么热闹的“天堂”也难得这般冷静。
索莉缇雅双眼中迷茫神色陡地消失,转过头来,看着那已强势地占有了自己身心的少年,眼神掠过一抹温柔,轻轻答道:“多少有一点吧,毕竟那里是我生活了二十七个春秋了啊,主人。”
魁休斯·达拉曼带着释不去的恐惧和焦急,在向云道别之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而这时,被适才打斗声吵醒的人们这才开始惊讶地小心翼翼地在那原本是属于门的地方开始了正常的探头探脑及小声议论。
云或许并不清楚那些睚眦必报的赏金猎人们残忍暴戾的特性,但是索莉缇雅却绝对不会不知晓,虽然那一晚剩下的那些人在云的血腥手段面前退却,但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会就此屈服。
而,这正是佩罗兹此刻的心情。
云没有回答,但此刻,没有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而在魁休斯·达拉曼的心里此时更是自动地根据自己已知的信息而自动编织做出了最“准确”的猜测。
云看着那自从早晨出发后离开了莱普之后便沉默了下来的少女,心中明了,微笑着问道:“怎么了?感到伤感了?”
“大、大人,这是獠牙他自己所做的决定……”
而这些他所知的,仅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他实在是不知道如果自己说出完全的事实的话,面前的这些家伙会不会恐惧到立刻开始逃亡。没有人可以在得知自己得罪了这么一个强大的敌人之后还能保持住冷静的吧?
“为什么这么诧异地看着我?是不是因为这么一个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大魔头竟然会突然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看着索莉缇雅窘迫的神色,云轻轻的笑了,他的眼神中却是淡淡的苦涩,“难道你以为我只会杀人?”
“是血。”男人的眼中浮起那令她害怕的血红,仿佛杀戮时所陶醉的那种神情,他的微笑仿佛也带上一丝疯狂,犹如狰狞。
云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魁休斯·达拉曼诚恳的脸,似乎在考虑着他所说的真实性,良久,他轻轻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我原本还以为如果歌蒂死了我也不会跟着死呢,多谢你的提醒了。”
而昨夜那般巨大动静之后的连锁反应便是今天早上她出去准备主人早餐的时候,连带着那些人们,无论是“天堂”中的侍者们还是那些赏金猎人们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而那些成天喜欢幻想的侍女们看着索莉塔的羡慕嫉妒的眼神更是让她有了一种从所未有油然而生的骄傲,虽然索莉塔同样清楚她们所羡慕的是多么愚蠢的念头。
“是不是,觉得我,很疯狂?”少年问,他的笑容是温和的,看着索莉缇雅的双眼中却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轻轻地说道:“是因为我杀了那么多人吗?还是,因为我不分血族人类的,都杀了呢?”
云霸道而疯狂的话语中充满了残酷无情的血腥气息,索莉缇雅看着面前那对自己来说不过是刚成年的孩子的少年,双眼中神色复杂,在接触他之前,她只会以为他是嗜血的疯子,在接触他之后,她却被那份比血腥更疯狂的悲伤压得几乎窒息。
边境之地奇美拉的几个负责人乖乖地听着佩罗兹的话语,不敢反驳,看着他们脸上那仍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佩罗兹真是怒从心起,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若不是看在这几年来他们也算为奇美拉立了不少功劳,他真想直接把他们都给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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